世界现代后期生活习俗史- 第21部分

城市化的进行无疑冲击着原有的生活习俗。　

　　　　　欧洲殖民者们认为这种变化为传统社会引入了新事物，它意味着进步。　

而非洲的民族主义者认为这种变化意味着破坏，意味着非洲人不同情也不理　

解这种破坏了他们自己田园诗的生活的过程，这种变化留给他们的是动乱、　

不安定和变幻无常。　

　　　　　非洲文化对西方新事物的反应也是多种多样的。他们并非统一地抛弃和　

改变了某些风俗习惯，而是在社会的某个阶层中保留了一些，同时在某个阶　

层中作为新的选择而被完全接受。人祭、杀死双胞胎等恶习自然被社会所抛　

弃，而一夫一妻制虽然是作为合乎公众形象的部分为西方化了的上层精英阶　

层所接受，另一方面在法律保护下广大城市和农村却实行着一夫多妻制。非　

洲大陆领土广阔，文化种类繁多，个人以及部落在性格和心理上千差万别。　

所以，对于殖民统治的反应可能不仅个人与个人之间、社会与社会之间会有　

所不同，而且同一社会同一个人由于时间不同，反应也是各异。　

　　　　　强加于非洲的欧洲殖民统治，不仅仅在各殖民地建立起强大的欧洲人的　

统治，同时也是从文化上强迫非洲人服从，传统的非洲宗教过去是、现在仍　

然是同非洲文化紧密联系不可分割的。它是非洲各族人民整个生活方式中一　

股无所不在的力量。几乎每个部族都有其特有的传统和宗教信仰。　

　　　　　由于宗教在非洲人的整个生活方式中处于无所不在、无所不包的状况，　

无疑它具有其明显的完整性。　

　　　　　简单来说传统的非洲宗教的基础是一种特殊的世界观，不仅包括了人们　

对超自然现象的看法，而且也包含了人们对宇宙性质、对人的本性和他们在　

世界上的地位，以及对于在各地、各部族有着不同称呼的神的性质的认识。　


…　Page　70…

　　　　　除了传统宗教，殖民统治之前传入了两种宗教——伊斯兰教和基督教。　

　　　　　伊斯兰教在非洲有很大的进展。在非洲的许多地方伊斯兰历法代替了传　

统的节日循环；阿拉伯语的许多外来语和概念被采用到豪萨、富位、曼丁卡　

等非洲语中，使其丰富起来；朝圣归来的崇拜者采用了新的服装款式，连同　

在非洲许多地方游历或常住的穆斯林学者和虔诚的信徒们的示范作用，阿拉　

伯文化开始对非洲产生重要的影响，这种影响也包括穆斯林的建筑、头衔、　

音乐等方面，在苏丹地区尤为显著。　

　　　　　前面提到，殖民者为了巩固起统治，文化上的强迫服从成为必须，所以　

非洲文化即使不全部被摧毁，也必须加以改变。而非洲文化是与宗教错综复　

杂地交织在一起的，所以无论什么样的殖民文化政策都会与非洲传统宗教的　

一些原则发生冲突。　

　　　　　传教士作为最早的西方文化的传授者，他们一心想使非洲人改信基督　

教，并且使他们去信奉西方文化，千方百计地去改变非洲人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们反对迷信精灵、神秘力量和各种神祗、巫术、魔法、献祭牺牲和仪式典　

礼、禁忌和崇拜祖先等几乎所有非洲人心目中的重大事件。这样势必会削弱　

祭司、术士、求雨者以及神圣君主等非洲传统领袖和宗教仪式领导人的势力，　

同时引进西方医术和对“异教徒”习俗的打击也导致削弱巫医和草药医生的　

作用。无疑，古老的传统制度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殖民统治者们通常对某些习俗采取敌视的态度，并设法去消灭他们，同　

时对其信徒进行镇压。　

　　　　　首先欧洲人在非洲试图破除的是信奉巫术和神裁法这类习俗。所谓神裁　

法，就是在难于判断一个人是有罪还是无罪的时候，“抬着”尸体靠巫术或　

魔法来探明哪个人或哪些人被认为是造成死亡的肇事者。　

　　　　　殖民当局打击对巫术的迷信，他们通过订立巫术法令和采取禁止非洲巫　

术的措施开展消灭巫术的运动。尽管传教士和殖民者双管齐下，非洲人依然　

故我，仍然存在着对巫术的信仰。　

　　　　　另一打击非洲传统宗教的形式是反对成年仪式。对于非洲人来说，成年　

仪式是社会、文化和宗教生活中的一个至关重要的部分，其目的不仅在于让　

少男少女们做好进入成年的准备，同时也是为了让他们做好适应集体和社交　

生活的准备。这一仪式隆重而繁琐，未经成年仪式的男女都不被人们承认是　

成年人，因而男的无权参与部族事务的管理，女的不能结婚或生儿育女。有　

的地方，如果一个青年妇女在未经成年仪式就怀孕，她将被认为是一个野女　

人，将失去参加成年仪式的资格，并从此受到歧视和侮辱。成年仪式时间很　

长，可延续好几个月，短一点儿的也有几个星期，举行仪式，有的就在家门　

口附近找一个适当的地方，有的则必须选择在灌木丛中。在整个仪式期间，　

青年男女都要接受各种严格的训练，学习族规和成年人所必须具备的各种生　

产、生活知识。　

　　　　　非洲各部族大多更为重视男子的成年仪式，对男子的训练比女子自然就　

更加严格。多哥塔姆贝尔马人男青年的成年仪式长达数月，在规定的日子里，　

小伙子们用细树条互相厮打，用木棍和草编盾牌自卫，双方不停地跳跃、叫　

喊、互相恐吓，借此锻炼他们的勇敢和技巧。博茨瓦纳茨瓦纳人的成年仪式　

专选在冬季举行，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在营地中，男青年禁止与女人接触，　

他们还在脸上涂满白粘土，一切活动要用暗语表达，在这里接受各种艰苦生　

活的煎熬，如接受无缘无故的鞭打、吃难以下咽的饭菜、忍受干渴、长时间　


…　Page　71…

的冷水浴，甚至睡觉的条件也极为苛刻。这一切均在于培养他们严格地遵守　

族规，提高其生存的能力。当然，一些意志薄弱、体质弱的人也会因此而丧　

生。对待这些人的尸体一般采取秘密埋葬，等到整个成年仪式结束后再通知　

他们的父母，绝不举行公开的悼念，只当这些人本来就没有来到人世。绝大　

多数体格健强、意志坚强的青年男子可以顺利过关，凯旋而归。回到村庄后，　

全部族的人都会出来热烈庆贺，设宴招待，一同庆祝他们进入了成年人的行　

列。但这并非意味着成年仪式的全部结束。此后不久，还有一次辅助性的仪　

式，复习已学过的族规，接受附加的指导和锻炼，并派这些青年男子们到牧　

场放牛，或捕杀一头狮子，或为酋长打猎。这一切都完成之后，参加仪式的　

青年男子才可以同其他成年人平起平坐，享受成年人应该享受的一切权利。　

　　　　　非洲青年女子们的成年仪式的艰苦程度比男子们要轻得多，其内容和要　

求是紧密结合女子的生理特点和成年女子生活中所必须具备的各种知识来进　

行的。纳米比亚霍屯督人的女子成年仪式较为简单。一种是当长大成人时，　

女子们必须到大雷雨中赤身裸体地到处跑一次，以冲掉身上的邪气。另一种　

仪式是，女子被关在小屋中，用羊皮裹身，安静地躺着，不能大声说话，不　

能接触冷水，她的朋友们将一些有香味的花树叶子捣成碎末撒在身上，呆上　

一段时间后，再由一位生过孩子的妇女领出来，用牛奶加湿牛粪擦遍全身，　

以清除“儿童时期的污秽”。这位妇女必须由一个婚姻美满、抚育过许多子　

女、而目前已超过了生育年龄的妇女来充当；赞比亚女子的成年仪式较为复　

杂，她们的成年仪式一般在月经初潮时举行。这时女孩子会不知所措地跑到　

灌木丛中，由她的伙伴通知族中的大人们，第二天黎明时分，由一位年长妇　

女把这个女孩子带到她母亲那里，面对墙壁，此时，村中鼓声四起，妇女们　

陆续汇集到女孩子母亲的茅屋前，踏着鼓点，轻歌曼舞，揭开了成年仪式的　

序幕。以后，女孩子开始过一种隔离生活，在此期间，她不能同任何人接触，　

要遵守各种清规戒律，象不能大声说话，不许哭，不能自己用盐等等，在年　

长妇女的指导下，要学习各种家务劳动，要学会抚养孩子。她白天不能出门，　

黄昏外出时还必须裹着布或毯子，低头而行，这种生活，到庄稼收获之后便　

告结束。然后，被年长妇女带到河边洗澡净身，用红木粉末同蓖麻油混合到　

一起涂抹全身，再用毯子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从隔离地点回到村中的一个　

小屋中。凌晨，姑娘由一位妇女背到村子中央，站在草垫上，在歌舞声中，　

她的父亲用一支长矛挑开身上的毯子，意味着姑娘从童年进入了成年，这时，　

人们的情绪激昂，欢呼声、叫喊声和极为激烈的鼓声混成一片。姑娘的母亲　

递给她一把锄头，表示承认她已成为一名劳动妇女。随后，她走进跳舞的人　

群，表演她在隔离生活中学会的歌舞，并模仿做妻子所担负的工作。村民们　

把各种小礼物掷给姑娘，以示祝贺，在热烈的气氛中成年仪式告结束。　

　　　　　绝大多数的非洲地区以及许多部族中，成年仪式中还有一项极为重要，　

不可或缺的活动就是男孩接受割礼，女孩切割阴蒂。这不仅是人们关注的问　

题，而且是引起极大争论的源泉。　

　　　　　关于割礼的来源，说法不一。其中有两种较为普遍。一种说法是远古的　

蒙昧时代，非洲各部落只考虑如何繁衍后代，以增强部落的实力，而割礼被　

普遍认为是提高男女生殖力的最有效的方法。另一说法是由于各部落间的战　

争频繁，男子也经常远征。而受过割礼的妇女则被认为能更有效地保持自身　

的贞操，从而避免不忠于丈夫的行为。此外，在非洲的许多部族中还流传着　

一种古老的观念，即每个人体都具有两个灵魂：一个呈阳性，另一个呈阴性，　


…　Page　72…

对于男子来说，呈阴性的灵魂附在自己的包皮上；对女子来说，呈阳性的灵　

魂附在阴蒂上。为了最后明确男女的性别，就必须从男女身上切除多余的东　

西。只有这样，才算得上真正的人，才会具有旺盛的生殖力。　

　　　　在割礼盛行的地区，人们把割礼视作一生中的头等大事。男女青年只有　

接受割礼后，才被承认为部族的正式成员，否则，被视为不道德的人而遭到　

舆论的谴责和歧视。　

　　　　　而传教士们认为这些成年仪式尤其是割礼的实施为他们的风格和神学所　

不可接受，但对这些仪式的打击无疑是攻击人的概念和非洲人全部生活的核　

心意义。因此，非洲人对这种攻击的反应是极为强烈的。他们认为男女的成　

年仪式都在他们的社会生活中有意义深远的目的，任何突然的废除或禁止都　

将大大地扰乱他们心理、社会和宗教上的安全感。　

　　　　　非洲人对于否定女子割礼的态度的反对在20世纪20年代初就进入了公　

开化。例如，在基库尤人中间建立了一些独立的学校，其目的是恢复这一习　

俗，并为那些由于割礼问题而不能进入教会学校的孩子们提供教育。1929　

年，一支舞蹈歌曲名为《穆蒂里古》对反对女子成年仪式的传教团体和基督　

教徒加以嘲弄，此歌在基库尤人中间迅速传播。　

　　　　　非洲人的反抗以各种形式表现出来，包括骚乱、袭击教会学校、试图阻　

止布道者主持礼拜仪式。　

　　　　到20世纪的30年代，所有这些，都使非洲传统宗教极大地恢复了活力。　

　　　　　非洲奴隶贸易进行了近两个世纪，加剧了非洲内部的自相残杀，无疑导　

致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文化浩劫；随之而来的殖民统治——政治、经济、宗教　

信仰——可以说这些外来的因素改变了非洲大陆文化发展自身具有的正常的　

轨道。然而在现实中，我们难以估计殖民统治对整个非洲的艺术、文化娱乐　

方面的创造力所产生的质的影响。某些古老的艺术手段，以及与日常生活紧　

密相联的娱乐活动显然并未受到影响。尽管殖民当局采取了各种摧残文化的　

手段以及分片隔离居住的方式，非洲人强大的文化生活的创造力依然持久不　

衰。　

　　　　在非洲人丰富多彩的文娱活动中，音乐和舞蹈处在一个不容忽视的地位　

上。　

　　　　真正的非洲人民的音乐是其它外来的音乐所无法替代的。在非洲这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