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心灯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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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心灯系列-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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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伯·威尔斯  有一种岁月——短暂得就像我们倏忽为人父母——说起来小事一桩,但我们经历它、习惯它、缅怀它。就让每一段时光都拥有属于它的美好时节,尽管那是多么地微不足道。  ——马尔柯姆·佛尔伯斯    前几天晚上,当队上的男孩们都已被父母亲接回家,而我正在收拾捕手装备、球棒及一只被遗落的棒球手套时,心里突然想到:这是我最后一季担任儿子所属球队的教练了。  两个儿子让我一共经历了12次球季和上百场的球赛,还有3次担任裁判。数以千计的回忆深藏在我的心底,宛如沉落在爱斯克特球场后那条河流里的界外球一般。  春暮中,我坐在摇摇欲坠的看台上,独自陷入过往回忆。我的思绪在河流上飘移,寻找着水纹下一颗颗被遗忘了的界外球,倾听着它们一篇又一篇的故事……  有一回庆功宴,我们的左外野手被困在“牛奶皇后”的厕所里。还有一次我拿防护罩给新来的捕手,他却把它当成氧气罩。更有一位天才在接到滚地球之后,竟毫不犹豫地直接将球投向他妈妈,当时她正坐在三垒后看小说《飘》。  我们一家人之所以投入棒球运动实属偶然。话说1985年我正在观看5岁儿子练习击球时,有一位球队经理问我可不可以担任二垒教练。  “呃,二垒教练?”  “是啊,以这些孩子目前的程度,他们还不懂得如何安全上垒。”  于是我站上二垒指导。过没多久,每逢夏季,我们一家子便不断地在球场上穿梭:我当教练,妻当记分员,孩子们练球。全家上上下下像以色列人出埃及一样,大包小包地搬运所有装备——小板凳、摄影机和64盎司的饮料——从一个球场到另一个球场,一星期又一星期,一个又一个的夏季。  有一年冠军赛,在开打时突然发现我们的右外野手失踪了,大伙四下寻找,结果发现他正在卖点心的摊位上,一面吃东西,一面和女孩子打情骂俏。曾经,我们到了球场之后发现那儿竟空无一人,原来是我弄错行程,我们距离真正的比赛地点尚有10里之遥!  有一次我对五年级的球员们解释,由于我们最后的4场比赛丢了84分,所以这次一定得设定一套防守办法。  “这一场比赛共有6局,”我解释道,“我们最少要守住12次,别让对方有上垒的机会,也就是说平均每一轮有两次投球别让对手上垒。办得到吗?”  一片鸦雀无声。接着,那位哲理派的右外野手发言了:“教练,那么我们要不要也放弃12次得分的机会,或是我们在最后一轮投球的时候放弃12球?”  这些孩子不只是我们的棒球队员,他们也像我们的家人一样。有些孩子会在我们家过夜,隔天和我们一起上教堂;甚至有些男孩子想尽办法要留在我们家。记得有一年,在15位球员当中只有5位和父母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还曾经有个男孩子因他投靠的姑母遭人谋杀而没来练球。我送这些孩子们回家的次数多得数不清,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来接他们回去。  但我永远记得教练研习营里听来的一句话:“天晓得,也许每周6小时的练球时间是那孩子惟一能感受到关爱的机会。”  有个叫威利的孩子,他的爸爸载他到球场之后,交代他球赛完后自己回家,而爸爸自己则和女朋友到小酒吧去射飞镖。当天下午有延长赛,这个爸爸错过了他儿子此生中最精彩的表现——担任了9局的捕手,外加致胜的一击。  我们努力将球队的内涵提升至不仅是一支球队而已,藉由儿子们的协助,我们还创办了一份刊物。有几次我在二垒的垒包里藏了糖果,每次刺杀跑垒者时,大家都可以来这里挖几颗糖果吃。(这是我们用过效果最佳的防守练习法。)  莎莉是我们最棒的指定“代打”(“代”为“打”气),因为她常为扭伤的脚踝和瘀青的手臂带来清凉的汽水和冰淇淋。有一次我们比赛输了,事后叫了匹萨外送到球场上和一群大吼大叫的教练们一起享用;我想即使赢了球也没这么有意思。  还有一回,我们这一队只有8个人却赢了球赛。另外,小儿子有个叫麦可的朋友,那天晚上在我们家院子里和我们玩了好几个钟头的棒球,当时为了好玩所以特别规定要朝反方向跑垒。结果到了隔天早上的例行赛时,麦可击出一记滚地球之后竟直奔——三垒。  几年下来,我们赢过、输过,也弄丢了不少球——有一大堆吧。但每丢掉一个球,我们就多得到一份回忆。我们就像一个大家庭,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弄得全身脏兮兮。不下百场的比赛,场场都宛如真实人生的缩影,而事实也是如此。  柯迪的打击能力较弱,有一次他击出一球让满垒的我们得了两分,事后他对他妈妈说:“我实在没办法停止得意的笑。”  大儿子后来成为我的助理教练,他就是有办法指导一些我拿他们没辄的孩子们。  三年级时被我带过的孩子,现在长得都比我高了。犹记得当时我们即将进入决赛,突然下起了两个月来的第一场大雨,结果不用上场便由主办单位将两队并列冠军。  当晚我们正享用一顿匹萨大餐时,餐厅经理拿着扫把走到我这儿来:“抱歉,请问您是温士顿勇士队的教练吗?”  “没错,就是我。”我以为他想恭喜我与另一球队并列冠军,还刻意拿扫把准备扫掉我郁闷的心情。  “教练,”他一面将扫把交给我,“你的队员在游戏室里乱丢垃圾,你要不要帮忙扫啊?”  两个儿子,12季的球赛,几百场的比赛;我们一家人共同分享了这所有的一切。但,在这过程中是否曾遗漏了什么?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球赛,我们是否错过了什么?  没有。因为无论你是一家人一起打棒球,还是参加露营、马术比赛、狗狗秀、足球赛、游泳比赛等等,这些同样都是全家参与并拥有共同回忆的经历——在忙碌的生活中,这些时光弥足珍贵。大家一起学习,为只有时间方能孕育的情感播种。  遗憾的事吗?只有一件,我真希望威利的爸爸能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而不是顾着玩射飞镖。他没能亲眼见到威利挥出决定胜负的一棒之后,队友们高举他儿子欢呼的景象,这实在令人遗憾。  一回,有个高大的三垒手正戏弄着我那只有145公分高的儿子,最后儿子终以一记两分的平飞球——差点儿打掉那家伙的头——报了一箭之仇。  大儿子在赢得全城冠军杯之后,得意地和祖父母一同拍照留念。  这是他最后一次的比赛,回到车上时我才猛地发现,今后我再也不是他的棒球教练了。  暮色低垂,该是回家的时候了——我想到我的孩子们,一个已经17,一个将要15。当我背上装备步下看台的时候,发现一位年轻的父亲正在游击手和三垒间的位置上与他儿子玩接球。  我笑了笑走向车子,心想,就让别人去发掘那堆我们过去遗失了的球吧!


第三部分:和父亲一起成长湍流成年礼(1)…(图)

  史帝芬·贝区泰尔  当你确定一趟冒险旅程即将展开之时,请即刻抹去鼻尖的香甜蜂蜜,将自己整装起来,完成一切准备。  ——小熊维尼    这是一趟由即将成为男子汉的13岁儿子——亚当——提议的旅程,我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来到加拿大这片荒野之地。若是为求玩得安全有保障,那我会选择待在家里。母亲的责任是教导儿子远离危险,这点我可以理解;然而身为父亲的任务却是要让儿子知道,如何离危险边缘再靠近一点。  我们在明尼苏达州艾里镇的一家旅行用品店买了地图、帐篷、钓具,以及5天的食物。接着我们搭了一架轻型飞机到安大略的魁北克地方公园,它是位于明尼苏达边界与美加两国水界之问的一片荒地。这一区有1700平方公里的深蓝色湖泊以及栖息着狼群、潜鸟与大型鹿的林地。  飞机降落在希利骑警站一处林木繁茂的小水湾里,我们在这儿将钓具搬到铝制的独木舟上,然后推舟下水。当我们划入第一个多岩区时便已四下无人了。下午天气不佳,滚滚波浪闪烁着灰蓝色的光,环绕在我们四周的岩岸背后,衬着森林的黑色轮廓,绵延至广大的荒地之中。  在水上经过数小时的巅簸起伏之后,我们到达第一个陆运区间——徒步绕过布鲁尔瀑布。这是一处波涛翻搅的斜坡,水位落差大约有20英尺,面宽则有200码。我们从瀑布的底端将钓具分两次运到顶端去,最后再搬运独木舟。  当我们将清空的独木舟搬上瀑布顶的时候,亚当突然问:“我们为什么不顺着瀑布划下去看看呢?”一时之间我抛开了平时的谨慎态度回应道:“有何不可?”  反正前阵子我们才在西维吉尼亚的新河上乘筏渡河,而这里和新河的急流相比还算和缓的了。亚当提醒我穿上救生衣,穿好后我爬进船尾,他坐船头。待一切就绪后我们便开始往前冲,茶褐色的浪涛一下子就将我们的小船吞没了。  “左边看好!”我大喊,并试着把我们的船引出瀑布冲击出泡沫的中心位置。  “现在,直线下冲!”他大喊。  我们就这么冲了下去。  结果先前没被发现的一道三英尺的险降坡赫然出现,船身瞬间翻覆,钩住悬崖的边缘一面打转着,我看到亚当就要被抛出船外,接着连我也快被甩出去了。我被水流转到下方时,憋着气想趁机在水里抓个什么东西稳定下来,但是没有成功。我又转下来一次,被瀑布强大的水流拖到船下,冲落到水底的巨大石块上。我的登山鞋里灌满了水,一下子变得像铅块一样重,还瞥见亚当的紫色救生衣正被扫离我身边。  “亚当!”我大声叫喊着,却听不到他的声音。  在我着手计划这趟旅程时,最担心的并不是遭溺毙,而是怕旅途之中与他没话可谈。到时候亚当势必很快就会对我生厌,并且怀念起他的死党,(或更惨的是)想念他在电动玩具里的搭档。  当我向他提议安排一次13岁的探险旅行时,他说他最想做的是徒步走到大峡谷底,然后再走上来。基本上,他是想要有一个可供他吹嘘的英勇故事,然而我却偏好速度慢与宁静的旅程;我想带领他见识荒野的面貌而非向他人证明些什么。但更重要的是,我想让自己重新认识这个儿子——他正处于活蹦乱跳的少年期,砸南瓜、棒球帽反戴等等诸如此类的举止——我觉得自己都快不认得他了。他迅速地从惹人怜爱的儿童期前进到粗犷、喜怒无常的青春期。变化如此之快,有时我会忍不住想象到隔天一早起床会见到满脸络腮胡的他。  一如与我同年与同文化背景的许多父亲一样,我们也希望能透过某些庆祝仪式来划分儿子的未成年与成年期——最好是比驾照更具灵性,或是比割礼少些痛楚的方式。  于是我们展开一场独木舟之旅。基于我个人的多虑,原以为无话可谈的情形根本就是白担心一场。事实上,他非常渴望我能像以前一样陪在他身边。我又再次见到他孩童时那股天真可爱的憨样和灵巧的心思;他在船头如机关枪发射似的不断向我提出问题,像是:“什么是显灵?”一下子又慌慌张张地说:“哎呀,爸,我忘了‘覆满冰霜的雪人’的歌词了!”


第三部分:和父亲一起成长湍流成年礼(2)…(图)

  我们俩在这片隐隐发光的美丽湖面上划船,乘着这叶扁舟行过黑暗的湖水。为了让船身不至倾斜翻覆,我不断地调整沙袋的位置以保持平衡,结果很惊讶地发现这孩子竟在何时已长得这么大了。我深深地了解到,眼前这位小男孩瘦小的身躯正因持续高涨的男性荷尔蒙而颤抖着,每一个小时都有肌肉在他的体内壮大。同时也体认到,他的动作就像一连串的爆发力——粗率地左右晃动、一个劲儿地猛敲船缘、一下不划一下又拼命划起来。我自忖不应压抑他这些混乱的精力,而是教导他如何稳固这许多乱窜的活力。  另一方面,我也想借着这一次旅行的机会,以严肃的精神讲话与他谈论“成长,为自己负责”这类相关的话题。然而这些看似准备周详的主题,实际上却无聊透顶,而且太自以为是。要是我自己的爸爸把我拉到一旁,皱着眉头对我训话,我也会听不进去的。  一阵突来的恐慌将我的思绪打散,我俩无助地滚落瀑布下方。我再一次瞥见亚当的紫色救生衣,恰巧他正狂乱地以狗爬的姿势对着我。接着,我们突然被扫出主河道,跌到一处既深且平静的漩涡里。出乎意料地,我还听到他大笑地叫喊着:“恐怖啊,老兄!”我吓得半死,他却得意极了。  我的脚终于碰到河底站了起来,当亚当也站起来的时候,我仔细一瞧,他还戴着一顶湿漉漉的印地安队棒球帽。接着我们开始大笑,还兴奋地狂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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