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中情局的二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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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美国中情局的二十二年-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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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受到了伤害,但我没有与他们争论。争论是徒劳的,留下来也是没意义的。
    有这种上司,我应该离开。我能够在更肥沃的土地上取得更好的成绩。
    我妻子认为这是个极坏的消息。不仅因为她的亲戚朋友在日本,还因为她在学
习插花、服装裁剪和花艺设计的长期课程,并且很高兴地取得了长足进步。她也为
我们的儿子担心。
    我们的生活计划不得不做突然的改变。但我在某种程度上感到了解脱。
    这种上级真是卑劣到了极点。在中情局里他们可以运用他们的权力欺骗和操纵
他们的下属,然而在与特定的敌人战斗时,他们却显得极其无能。
    一名极密情报官曾评论过梅旦尼的欺骗行为:“他怎么会傻到如此地步,没有
认识到他在一个地方撒了谎,即使不是几小时,几天以后,在另一个地方也会被揭
穿。”
    我没有多做评论,很久以前我就厌倦了。
    这就是中情局?被期待着所谓维护真相和诚实的中情局:)这就是我曾经非常
自豪地加人其中的中情局?
    不管怎样,我装着与梅里尼保持友好平静的关系。
    梅里尼试图不显出任何不和的迹象,这样他那些虚假的借口就完整无缺了。他
以为其它人不知道他的行径。他还可能认为他的上帝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我那些富有同情心的同事了解发生了什么,对看到的一切觉得很有趣。一个朋
友评论,看我和梅旦尼就像坐在拳击台边看一场拳赛似的,能看见每次样攻,感受
到血汗飞溅的每一次打击。
    这期间我学到了许多这样巧妙的方法。我没想到后来面对危险的敌方情报人员
时,这些方法会很有用。
    我的急性胰腺炎再次发作了,虽然这次没有上次那么严重,但每本医学书都说
急性胰腺炎是严重的病。
    第一次发病以后,日本医生用日本人特有的保留方式告诉我克制饮酒,“最多
喝一两杯啤酒”。
    这种劝告对一个长期嗜酒的人几乎不起作用。
    但是,这次,我的日本主治医生警告我:第三次发作可能会要你的命。
    我妻子说只有十足的蠢人才会让急性胰腺炎“再表演一次”!
    她说得没错。没有多少人这样做了还能活下去。
    在医院住了四周以后,我带着真诚的歉意向和子、彼得及自己保证在任何情况
下都不再沾一滴酒。
    作为妻子和儿于,他们相信我,他们知道我总是尽可能信守诺言。
    到现在我已经坚守诺言16年了,并且也不想将来会打破它。
    我感觉很好。我的观点和看法再次发生了变化。
    我的胰腺有一半已经钙化,永远失去了。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医生只能很不
确定地预测病情的发展,下一次发作可能仅由不小心的饮食引起(两年后我在波士
顿时就差点儿发生这样的事)。我想只要能够做到,至少我应该带妻子和儿子到我
知道和喜爱的欧洲国家去游玩。在东京之行结束之前,我开始计划周游八国的伟大
行程。准备乘飞机旅行,乘船游览莱茵河,享受欧洲列车,并且为满足彼得的喜好,
坐气垫船穿越英法海峡。
    几乎完全按照医生的吩咐吃了四周饮食之后,我仍然虚弱,但局里的医生检查
后为我的欧洲之行开了绿灯。当时梅旦尼也在场,他无法掩饰自己极为失望的表情。
别人开心时他不会高兴。他不仅是一个拙劣的骗于,还是个拙劣的演员。他扮演了
一个不称职的情报人员的角色。
    在东京,我抓紧时间工作,包括与山姆·斯韦夫特之间愉快的合作。这次行动
期间,我们大概每次会议(即每个月)提供一份情报报告。总算是不错。我充满深
情地与那名特工说再见。他与我们相处了八年之久。他待人很友好,但不得不与他
分开,我感到很遗憾。
    我请求自己允许我以官方身份在总部工作,以结束我长达12年的非官方掩护秘
密情报生活。
    对一名情报官来讲,这种秘密情报任务已经格外长了。坦白讲,我已经受够了。
我已经知道一名腐败、奸诈的联络官能如何令人痛苦地破坏一名非官方掩护的秘密
情报官的职业和生命。
    但听了我的请求以后,部长傲慢地预言这种请求不会轻易得到批准。
    他冷笑着说:“如果有答复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令他惊讶的是,两周之内总部就来电报同意了我的请求。他很迷惑,不得不问
我怎么回事。我冷淡地告诉他:一些在总部有了很高地位的人了解我以前的成就。
    后来,当我回总部报到时,我的官方身份和有关文件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我要
求改换身份,因为干了多年受到广泛尊重的职业之后,到巨大的政府大楼中做一名
默默无闻的雇员,太笨太说不过去了。
    我的要求立即得到了批准。“就给他国务省吧!”我得到的国务省的头衔极为
高强,听来好像我是为政府最高层的官员做顾问似的。
    我很高兴地向亲戚朋友们传播了我“进人联邦政府”的消息。
    在结束东京工作的几天前,我被叫去参加在一家饭店房间举行的会议。部长和
梅旦尼两人都在里边,看上去像焦急的殡葬人员,正等着接收已开始腐烂的尸体。
    按议程结束会议前10分钟,梅里尼向部长打了个眼色,然后突然掏出我的表现
评价报告让我读后签字。这两个人已经尽他们的小脑袋瓜儿所能仔细计划了这项
“行动”。最后一瞬间出剑冲刺会让我没有时间防备和反抗。
    表现评价报告糟糕得难以想象。用不流畅的英文列出的对我的指控会让非常了
解我的人觉得荒唐可笑,因为它们与我的性格如此不符。所用的措词我已经记不清
楚了,因为它们太无关紧要了,不会伤害到我的自尊。
    懒惰,不愿工作,不愿服从,没有想象力,没有创造性……,经过部长同意,
由梅里尼书写的评论貌似有理,实则完全是一堆垃圾。
    我预先想到过会有不利,但没想到会无耻到无视事实和真相。谁会相信这些呢?
    任何知道我的人都绝不会相信这是对我的工作和特点的评述,它和我以前在情
报局里的记录完全矛盾。
    房间里死一般沉寂,我感到惊讶和愤怒,但没有言语。我还奇怪他们如此公开
地做假报告将如何脱身。我什么也不想说。两个对一个,这两个骗子可以对任何他
们想要的谎言发誓并战胜我,他们刚用书面方式向我证明了这一点。
    我本应该拒绝签名的(我以前的表现评价报告大都是赞美之辞,从来不需争辩
其中任何一点),但我签了名,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了。他们没有按正常程序问
我对这份报告有没有反对意见。
    后来,他们中的一人亲切地在框中填上了“没反对意见”。
    当时,我可以拒绝签字,要求自己的权利,并且要求总检察官办公室介入此事。
但这么一来就肯定会打乱原定途经欧洲去华盛顿的计划。对我而言,前者与后者的
重要性无法比较,破坏我计划的行程可能会让这两个懦夫高兴和满意。
    也许我与周围的人一样懒。但我始终相信并引导自己做到竭尽全力,这是我的
习惯,甚至有时是我的缺陷。这就是为什么局里的心理学专家建议我:“不要做完
美主义者。”
    很显然,他们所讲的都是假的,然而,在中情局这个认为诚实是天经地义的地
方却充满了这种“上司”。
    中情局的信条是:“永远相互忠诚,永远忠实于我们的共同目标,”’最早我
是被培养教育为一名日本人。后来,我接受了包括日本和中国的历史、文学典籍的
教育。东方的历史充满了阴谋和残酷的故事,现代西方人可能会冠之“野蛮”。我
学了很多这方面的历史。
    回想起来,我相信我们大家都很幸运。
    我带着病痛和怒气,并且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如果当时有任何不幸落到家人的
头上,我会带着绝望和愤怒向敌人及其家庭施以残酷报复。这种残酷会使匈奴单于
畏缩。
    什么是残酷?将敌人的头颅盛在银盘于中不算残酷,相反这是一种奖赏。事实
上那是许多武士的目标。
    将敌人爱子的头颅煮熟了放在银盘子中端给敌人,这才叫做残酷。
    中国历史上有一个很著名的故事。
    公元前210 年,汉王刘邦与楚霸王项羽开始了争夺中国的战争。
    在战场上互相对峙的时候,楚霸王项羽送信给刘邦:“你父亲在我手上,马上
退兵,否则我就将他熬成汤。”
    这两人中通常被认为意志和决心较弱的刘邦答复道:“你用我父亲熬汤,别忘
了送给我一碗羹。”
    像预想的那样,公元前202 年刘邦赢得战争,而项羽则自刎身亡。刘邦建立的
西汉延续了212 年。
    值得注意的是,11个世纪以后的马基雅维里亲王可能从未读过这个故事,但他
讲到了人类冲突中对残酷的迫切需要。残酷不是必需的,也是不人道的,但却极其
有效。
    历史上单在这两位帝王间的争斗过程就发生了许多可读和值得学习的故事。研
究中国历史对大多数人都是有益的。
    如果我必须求助于残酷,我能那么做。过去所受的训练使我从年青时就变得很
坚强。
    但我的信条是衡量代价与效果的比值,我的力量和恒心不会用于徒劳的努力。
我从未试图将野狗转变成素食动物。
    在我一生中,我可以忍受许多东西,然而却很难容忍别人侵犯我家人的幸福。
这不仅是出于自卫,还是生存的基本前提。
    第二次日本之旅结束了。
    (出于自尊,我在这里删除了一些激烈猬亵的咒骂言辞,虽然这些言辞用于他
们非常合适。)
    我原本计划回总部报到之前带妻子和儿子去游览曼谷、德黑兰、伊斯坦布尔、
法兰克福。阿姆斯特丹、布鲁塞尔。巴黎和伦敦。我有些假期一直没机会享用,还
有些积蓄。
    但最重要的是,经过两次急性胰腺炎以后,我认识到死亡随时可能降临。(经
历过这种可怕疾病的人能理解与之相伴的死亡的突然性和危险性。)
    我想去看一看伊朗和土耳其,那是一片神秘的土地。我更希望趁我身体还行的
时候和妻儿一起去那些美丽的地方旅行。
    很不幸,美国和伊朗关系开始恶化。在我们出行之前不久,途经伊朗的美国航
班停飞了。四个月以后,美国驻德黑兰的大使馆被一群暴民占领,工作人员被扣作
人质。
    如果不经过德黑兰,去伊斯坦布尔很不方便。和其它美国政府雇员一样,中情
局雇员(非官方掩护的极密情报官除外)被要求在可能情况下尽量搭乘美国飞机。
    我们不情愿地放弃了德黑兰和伊斯坦布尔。
    在第一站——曼谷,我们过得很愉快。我们7 岁的儿子彼得,在他“慈爱而又
严厉”的父亲的引导下,克服了对蛇的害怕,最后很急切地将一条大蛇挂在肩膀上
摆姿势照像。
    运用中情局官员的能力,我找到一名导游。他带我去看一般日本游客不知道的
特殊现场色情表演。
    我妻子谢绝了导游的邀请,和儿子一起留在旅馆里。
    大多数作陪的泰国导游是年青的女子,表演过程中看上去她们更厌烦。我很惊
异地看见富有的欧洲游客,其中不少是美丽的年青女子,带着浅笑和叹息观看表演。
    虽然我在世界上其它许多地方已经看过大多数“好的表演”,这是我所见过的
最好的“色情表演”。
    最好的表演是:一个女孩展示了一个金属盖完好的新苏打水瓶子。经过一番动
作表演之后,她将瓶盖一端插人了自己的阴道。随着一声尖叫,她在身体里开了瓶
盖。我几乎从椅子上跌落下来,期待着鲜血顺着她大腿流下来。但只有苏打水从瓶
中喷涌而出。她将金属盖从身体里取了出来。瞬间,观众一片沉静,随后便发出阵
阵狂野的欢呼声。
    使人着迷的绝技,但有没有男人强壮到能够……?
    乘船顺莱茵河而下棒极了。我妻子不停打趣我不能够品尝可口的德国啤酒。
    当我们要经过整个行程中最有吸引力的地方——洛尔勒(译者注:位于莱茵河
中心的一块大石头。传说有美人鱼在上面唱歌,吸引河中的船撞到石头上)时,一
场暴雨突发而至,将整个景观完全遮住了五分钟。景色消失了,好像象征着牛命的
不可预知性。
    巴黎是我的“故乡”。我带着全家到我以前经常去的地方:我的学校、旅馆、
我最爱的小酒馆、饭店。还去夜间旅行,包括一间脱衣舞夜总会和著名的丽都夜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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