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冠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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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冠枭雄-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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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那个小杀人犯吗?老爸,您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干什么让他也一起坐下来吃饭啊?”
张金钢看到小叶子睁圆了眼睛,筷子上夹着一块馋人的“狮子头”,停滞在半空中,满脸的惊诧,他心头情不自禁的涌动着一股怒气。
好在他经过这段时间监狱生活的打磨,冲动的性情收敛了不少,当下脸色铁青,瞪了小叶子一眼,挣开叶晨的牵扯,甩袖而去。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叶晨知道小叶子的话伤了张金钢的自尊心,连忙出言说教女儿。
小叶子并不服气,挑衅般的晃着头。
“他本来就是个小杀人犯嘛!”
说完之后,她将那块狮子头扔进嘴里,故意咀嚼得有滋有味,谁都能看的出来,她在故意气人。
张金钢已经到了门口,终于没忍住。
他回过身子,指着小叶子,语气冰冷的说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怎么啦?只要我愿意说,十遍八遍我都能说,小杀人犯!”小叶子毫不示弱,腮帮鼓鼓的,挂着冷笑。
“臭丫头,你找揍!”
张金钢握着拳头往前抢了一步,两条眉毛几乎拧到了一块,当他的目光扫过叶晨的脸颊时,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算了,你是个不带把儿的,我没必要和你一般见识。”他说完就真的走了。
对于张金钢的负气离开,小叶子显得毫不在意,而是扬起小脸,一本正经的望着叶晨问道:“老爸,‘不带把儿的’是什么意思啊?”
叶晨叹了口气,在她的旁边走下,没好气地解释道:“‘带把儿的’是指男孩,‘不带把儿的’你自己想吧!”
小叶子似懂非懂,低着脑袋夹起一口菜,忽然恍然大悟,小脸通红,朝着远去的张金钢背影啐了一口,低声骂道:“臭流氓!”
张金钢回到伙房,一下午心情都不好,等到晚上打水的时候,他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工作中。
一个胳膊拎一桶水,脚下快步如飞。
道爷偷偷看在眼里,眼睛里闪动着欣喜的神情。
“你今晚活干得好快啊,至少比平时节省了一个小时!”在练体操之前,道爷走到张金钢身旁蹲了下来,抽着旱烟袋,说话的语气有点怪。
张金钢怔了一下,随即闷闷不乐地说道:“力气见长了呗!”
“嗯,我看也是。”
道爷低着头,在鞋底上磕哒磕哒烟灰,淡淡地接道:“打从明儿个开始,这水不用这么打了。”
“哦,你的意思是说,打水这活以后不用我做啦?”经历了长时间的郁闷,张金钢可算听到点儿高兴事,顿时来了精神。
道爷暧昧一笑。
“你小子这是起的什么幺蛾子啊,怎么跟当年《少林寺》电影里演的和尚一样,张着两只膀子拎水啊?”
第二天晚上,张金钢打水的时候,一个勤杂起来尿尿,撞见了他打水的模样,满脸好奇地问。
张金钢气哼哼的没有搭理这厮。
岂止张开了膀子,老子的两条腿上还绑着好几公斤重的砖块呐!
他在心里暗暗地恨道。



第十八章:管制刀具

“道爷,这是什么东西啊?”
张金钢练完了体操,两条腿如同灌了铅块,沉重异常,而一对胳膊更是不用说,酸麻胀痛,连抬一下都很吃力。
他本以为道爷会像往常一样,在睡觉之前,给他来一番舒服欲死的“马杀鸡”,没曾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道爷根本不理会他的难处,硬是将他拽到了猪圈旁边。
当看见比他还要高出两个头的大木桩子的时候,以往功夫电影中主角挥汗如雨,噼噼啪啪狠尅木人桩的情景立刻浮现在他的眼前,几乎是出于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精神,他对着道爷明知故问。
“木人桩!”
道爷回答得很实在,而且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这是我昨晚上做的,材料很粗糙,你将就着点用吧!”
这个木人桩制作得确实很粗犷,干枯的树皮如同百岁老人脸上的褶子,紧紧地贴在树干上,即便是轻轻触摸一下,也会感到肌肤的不适。
“我先教你几个动作,只演示一次,你要是能记住那就练,否则,该干嘛干嘛去,日后那水也不用再打了。”道爷说得很淡然。
张金钢做梦也没想到道爷会这么说话,不禁愣住,随即反应过来,不禁犯了倔劲,点点头,答道:“行,您先比划着,如果我真记不住,直接往猪圈里一跳,让那些猪把我咬死,免得您辛苦大半夜,明早还得起来喂它们。”
事实上他嘴是这么说,眼睛却早睁得如同灯泡,在道爷缓慢演示的过程中,他竟然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怎么样,记住了吗?”道爷问。
张金钢揉了揉眼皮,没有吱声,示意道爷退到旁边,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默立片刻。
“噼噼啪啪!”
他的动作很快,尽管拳肘膝脚在木人桩的冲击下,痛入骨髓,但他还是忍着,反问道:“您看我明天还有资格再遭罪吗?”
道爷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遭罪指的是打水,当下也不介意,星光的映衬下,一双眼睛亮晶晶,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嗯,继续练一个小时吧,如果一双手没有肿成馒头,别想让我晚上给你按摩。”
“我这不是属于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嘛!”
直盯盯目送道爷背着两只手,叼着旱烟袋,十分惬意的走了,张金钢挠着大秃脑壳,轻轻嘟囔。
其实,他心里已然领悟了道爷的苦心,别看表面上似乎不太情愿,但在实际行动上,他却一点都含糊。
当他回到小屋里的时候,不仅一双手鲜血淋漓,肿得如同发面馒头,就连一双脚,也是又青又紫,如果没有鞋面的保护,只怕也会血迹斑斑。
道爷早就准备好了一盆热水,水雾氤氲。
“快坐下来,把手和脚都放到水里泡一会儿!”道爷搬过来一个小板凳,笑眯眯吆喝张金钢。
张金钢对于疼痛其实都已经麻木了,按着道爷的吩咐坐下后,眼光掠过水面,发现竟是乌漆麻黑的。
道爷抽了一口旱烟,看出张金钢的疑惑,若无其事地叹道:“这是没人的时候,我在老叶那里借的草药,你可别让他知道喽。”
张金钢好悬笑出声,心说这不就是偷吗?
药水很有效果,张金钢把手脚泡过之后,不仅疼痛明显缓解了,而且肌肤的肿胀也见消退。
一番期盼许久的“马杀鸡”过后,张金钢早在舒服的呻吟中酣睡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洗脸的时候,他惊异地发现,原先的一双“馒头手”,不仅创口已经愈合,而且肿胀也完全消失。
“您的药水还真管用啊!”
他朝着道爷晃了晃一双手,好顿显摆。
道爷眼中也闪现出惊异的神色,叹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恐怕要归功于你自己奇特的体质。”
张金钢愕然。
中午的时候,张金钢在老房严格的监督下,完成了六菜一汤,王冲和其他的管教吃完之后,直夸老房的手艺越来越好,弄得老房不住的拿眼睛挤兑张金钢。
“教会了徒弟,师傅的饭碗就丢啦!”张金钢洗碗的时候,老房叼着“哈德门”烟卷,在旁边酸酸的说着。
张金钢咧嘴一笑:“如果没有青出于蓝,那岂不是辜负了您的期望,再说,您的绝活多着呢,光这几个家常菜,怎么就能说我比您的手艺强了呢?”
“嗯,那倒也是,赶明儿我把一直深藏着的几道大菜的做法也一并教给你,呵呵!”老房胖胖的脸蛋子上闪着光。
张金钢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他低着头继续洗碗,语气诚挚地小声问:“您就不怕我真格抢了您的饭碗呐?”
“笑话,我要是真害怕,早就把你踢出伙房啦。”
老房微笑,淡淡的说。
三天后的早晨,道爷领着手下的勤杂人员给号子里的牢犯们打饭回来之后,脸色有点古怪。
张金钢瞧瞧别的勤杂,也都显得很不自然,于是找了其中一个问道:“你们这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脸色阴沉沉的?”
“今天武警从号子里搜出来三把管制刀具,监狱领导认为勤杂里面有人操作这件事,所以打算将我们这些人全都关进号子,然后再找一些社会上的临时工充当勤杂人员。”那人脸色不忿,回答说。
张金钢心头一凛,沉默了下去。
道爷没有多说话,将打饭的餐具放回老地方,然后走出了伙房。
没过多久,于管教和乔管教带着武警来到了伙房,老房也听到风声,过去明知故问,结果再一次证明了事情的真实性。
于管教看着张金钢,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老房看不过眼,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工人,对于监狱内的犯人调整没有话语权,嘴巴张开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闭上了。
“大伙都走吧,对于你们来说,号子里也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在外面散心这么久了,回去收收心性也好。”于管教的话虽然是对大家说的,但目光却始终在看着张金钢,很显然,他才是于管教最为注意的目标。
勤杂们的脸色都不太自然,不过,谁也没有张嘴争辩,大家心里都清楚,虽然监狱里面的法制在逐渐健全,但说到底,这里毕竟还是和人间隔了一道墙,墙里墙外,人权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第十九章:浑天鬼模

“请等一下。”
正当大家鱼贯往号子那边行进的时候,有人从后面追了过来,大家回头去看,却是叶晨在呼叫。
大家站住,乔管教不解的问:“怎么了老叶?”
虽然老房上次闹病的时候,叶晨和乔管教弄得有点不愉快,但乔管教这人不善记仇,没过几天,就把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如今见到叶晨匆忙跑来,知道一定有要紧的事,既而显得很关心。
于管教皱着眉头,虽然没有说话,但脸色却很冷淡。
叶晨气喘吁吁,停下来之后,首先瞄了一眼张金钢,然后很理所当然的说道:“别人我不管,这小子得留下。”
“为什么?”
没等乔管教应答,于管教抢先问道。
老叶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直起腰回答:“不为什么,我就是敢保证,这小子绝对和管制刀具的事情无关。”
“你凭什么保证啊?再说了,将勤杂人员关回号子,这是邱监狱长的意思,不管这小子和管制刀具有没有关系,我们都得执行命令。”于管教脸上挂着冷笑,语气中透着忠心耿耿的味道。
叶晨把手伸进兜里,淡然应对:“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那好,有了这张条子你应该没意见了吧!”
说完,他把手抽了出来,拿着一张便条在于管教眼前晃了晃。
于管教接过来一看,认出是邱监狱长的笔迹,不禁一呆,只见上面写着:留下张金钢,其余人送回号子。
这是怎么回事?
于管教很困惑,不明白邱监狱长为什么忽然这样照顾张金钢。
乔管教也凑了过来,看过便条之后,无所谓的说道:“既然上面说了话,那小子你就带回去吧!”
“这怎么行……”
于管教瞪着眼,显得很不甘心,可话说到一半,便觉失言,于是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张金钢出列。
张金钢满头雾水,不过,他知道这时不是弄清事情真相的时候,索性佯装无辜的站在一旁。
等到于管教悻悻地和乔管教带着其余的勤杂走了以后,张金钢跟着叶晨一边往回来,一边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晨微微一笑,指了指伙房门前那个叼着旱烟袋的身影,说道:“你去问他吧!”

“道爷,您就别摆‘肉头阵’好吗,打算急死我啊?”
晚上的时候,张金钢做完了所有的事情,趴在床铺上,一面享受着“马杀鸡”带来的舒适,一面恳求道爷说出真相。
道爷的推拿按摩并没有停下,笑道:“你真想知道啊?”
“那还用说啊,我都追问了你一天,不想知道才怪。”
“道法自然,万事不可强求,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一切都会昭然若揭。”
张金钢听完,当场晕死。
那些勤杂人员虽然被重新关进了号子,并且挨个被调查,但依然没有弄清是谁把管制刀具带入号子里的,这件事情随后好像就不了了之了。
监狱召集了几个身家清白的临时工充当勤杂人员,在道爷的调教下,很快进入到了角色当中,一切又恢复到既往的平静。

“你这菜是怎么切的,我不是让你用滚刀的方法吗?瞧你干的,个个切成了四方块!”
“您血压高,别生气,如果不解恨,您可以拿刀把我切成滚刀块!”
“小兔崽子,就知道嘴贫,这一次就这样了,下一次再犯错误,你就自己主动趴在菜板子上吧!”
“好嘞,保管下不为例!”
老房不负前言,自从出了管制刀具的事情,他似乎很珍惜和张金钢在一起的机会,更加悉心教授张金钢厨艺。
张金钢也是进步奇速,不仅能够把老房教给的菜式做得有滋有味,而且还时常有一些创意之举,这让老房大是欣慰,总说自己混迹监狱大半辈子,终于找到一个大便宜,老了老了捡个好徒弟。
这一天,俩人正因为“刀法”的事情而斗嘴,叶晨忽然走了进来。
“你的宝贝徒弟能不能借我一会儿?”叶晨开门见山,直接说出目的。
老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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