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百年游记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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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百年游记精华-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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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遭到过站污的雄关,至今还蒙受着耻辱的灰尘,并在无声地向人们诉说着这一段痛苦的历史,也仿佛在向着人们告诫: 
  谁道雄关似铁? 
  任是这似铁的雄关,也有那被攻破的时候。 
  说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在我们那辽阔的获土之上的许许多多重关要塞,从来就没有哪一座关塞真正起到过这样的作用。它们或者被强敌攻陷,或者为内奸出卖。而尤其是后者,堡垒易从内部攻破,历史上是不乏这种沉痛记载的。 
  吴三桂的丑剧,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件而已。 
  由此看来,古往今来的大量史实证明:那所谓“固若金汤”的雄关,是从来就不存在的;而真正坚固的雄关,只存在于人们的心中。 
  —这,就是信念! 
  对社会主义,对革命事业,对我们伟大的祖国的坚贞不渝的信念,就是最坚固最强大的雄关,是任凭什么现代化的武器都不能攻破的雄关! 
  千百万吨级的热核武器攻不破它,重型轰炸机和洲际导弹攻不破它,资本主义腐朽思想攻不破它,灯红酒绿金钱美女也攻不破它。它,永远巍然屹立于我们伟大辽阔的国土之上,亿万英雄儿女的丹心之中。 
  这才是真正的雄关! 
  “固若金汤”的雄关! 
  啊,雄关! 
  无比坚固的雄关!                        
[何为] 烟雨醉翁享         
  幼时背诵欧阳修名篇(醉翁亭记》,辄为之神往。那四百来字的文章用了二十一个“也”字,那统率全文首句“环滁皆山也”的非凡笔力,那“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成为生活语言中的常用典故,在在都使人心折。去秋我应邀首次到滁州,终于领略了一番文中历历如绘的琅哪山胜景,觉得这一片名山名水早被欧阳修写完,不知该从何处落笔。 
  想不到今年十月我又有滁州之行,以醉翁亭命名的首届散文节就在那里举行。不同于上次秋阳明丽,这次是秋雨连绵。同行的市委宣传部长举伞笑着说,<醉翁亭记》写尽琅哪山的四季景观,以及山间晨昏晦明的变化,惟独没有着笔于雨景。这一“点评”使我慷然有所悟。 
  那天驱车出城,在琅哪古道下车步行。湿谁镶的宽阔青石板道长约二里许,道旁两侧,浓荫蔽空,如人苍黑色的幽寂之境。时或可见古栈道的车辙,使人想像遥远的岁月。行经一座绿苔斑斑的古老石桥,举首可见林木掩映的亭台楼阁,有一组苏州园林格局的建筑紧靠崖壁下,这就是传誉古今的醉翁亭所在地。 
  醉翁亭在宋朝初建时,其实不过是一座孤立的山亭。史载九百多年前,欧阳修被贬滴到滁州任太守,为琅哪山的秀丽录色所迷醉,在职约两年三个月时间,感怀时世,寄情山水,常登此山饮酒斌诗。琅哪古刹住持僧智仙同情欧阳修的境遇,尤钦佩他的文才,特在山腰佳胜处修筑一亭,以供太守歇脚饮酒。欧阳修时年仅四十,“自号日醉翁”,即以此亭名为醉翁亭,其传世之作《醉翁亭记》盖出于此。 
  雨中走向醉翁亭,恍如进人古文中的空灵境界,有一种超越时空的幻异感。过了古桥,骤闻水声大作。原来连日多雨,山溪水势湍急,水花银亮飞饿。小溪流绕过一方形石池,池水清澈澄明,此即欧文中所说的“酿泉”。掬水试饮,清甜无比。不知道这立有碑刻的翻酿泉”是否即太守酿酒之泉。 
  将近千年以来,沧海桑田,历经变迁,最早的醉翁亭只能存于欧文之中了。然而。山水犹在,古迹犹在,醉意犹在。人们是不愿《醉翁亭记》中抒情述怀的诗画美景在人间消失的了。 
  想必是为了满足远道而来访古寻幽者的愿望,现在的醉翁亭发展为‘,九院七亭”,又称“醉翁九景”,都是历代根据欧文中的某些意境拓展兴建的,远非级时“太守与客来饮于此”的山野孤亭可比。例如门媚上题着“山水之间”和“有亭冀然”这一类小院,其名皆取自欧文。这组建筑中,多半又以“醉‘与“醒,,为主体,后者如“醒园”和“解醒阁”,似乎欧阳修常常喝得烂醉如泥,非醒酒不可。其实未必如此,这位太守己说得很明白:“饮少辄醉”,“颓乎其中者,太守醉也’‘,我都是一种姿态。他的本愈“在乎山水之间也”,即使带有醉眼朦胧中看人生世相的意味,实际上也是十分清醒的。 
  今之醉翁亭位于正门的东院,是一座典稚的飞搪亭阁。亭侧的巨石上刻着篆书的“醉翁亭”笼个大字,碑石斜卧,宛然似呈醉态。斜风细雨,在亭内亭外徘徊良久。旋即到亭后的“二贤堂”。这“二贤”有几种说法,一种较为可信的说法是指欧阳修和苏东坡。这里有一座新塑的欧阳修高大立像。屋外漫步时,忽然觉得,有些古迹还是“虚”一些,回旋的余地大一些,更能激发思古之幽情,归根结底这也是爱国主义的感情,我如是想。 
  从“二贤堂”向西至‘“宝宋斋”,进人明建砖木结构的狭小平屋。屋内有两块青石古碑,嵌于墙垣之间,高逾七尺。宽约三尺。两碑正反面刻着苏东坡手书的(醉翁亭记》全文,每字足有三寸见方。‘“欧文苏字”,勒石为碑,稀世珍宝,何等名贵!然而在那灾难的十年间,竟有愚昧狂暴之徒以水泥涂抹古碑上,铁笔银钩,几不可辨。这两块巨型碑石,既是历史文明的见证,又是野蛮年代留下的印证。游人驻足而观,无不为之长叹。虽然近年来另建六角形仿古“碑亭,一座,将“宝宋斋”中的古碑加工拓印后另立碑石于此,然较之原件逊色多矣,成为永远无法弥补的缺憾了。 
  首届“醉翁亭散文节”开幕式的会场,设在碑亭后侧的解醒阁内。解醒阁是仿明代建筑,与醉翁亭各处一端,一醉一醒,遥相呼应。是日也,来自南北各地的散文同行们济济一堂,大有为散文事业扬眉吐气之概,是一次难得的盛会。有几位老朋友未能如期赴会,未免遗憾。会上相继发言时,我只管眺望廊格外的美景。琅那山的层林幽谷,浓淡深浅多层次的绿色,在烟雨迷离中化为漫天绿雾,令人目迷神驰,酩配欲醉。忽发奇想,这次冒雨游醉翁亭,上溯近千年,当人们追踪当年欧阳修在琅哪山与民同乐的游迹,岂不是介乎时醉时醒或半醉半醒之间,才能约略领悟其中的况味么?  
  醉翁亭院墙外,迎面一片森森然的参天古木,树冠巨大如华盖,俯临着奔流不歇的山溪。据植物学家鉴定,这片愉树迄今只见于琅娜山上,人称“琅娜树”或“醉翁树”。我以其树名寓有纪念意义,随手采撷一片带回来。                        
[艾煊] 善卷游         
  宜兴迩南六十里,在那竹涛澎湃、无边无际的竹海中,有许多神奇的钟乳石洞。其中最美丽的,便是螺岩山下的善卷洞。 
  一到洞口,只见一座顶天立地的“砒柱峰”当门而立。想像中,石蜂背后,也许是一个玲珑剔透的石室,也许是一个深邃幽暗的石窟。然而,都不是。转过砒柱石峰,眼前陡然开朗,好一个广阔的洞天世界。那么高大、深远、宽敞,但又不是一览无余的广场,而是一座辉煌壮丽的厅堂。 
  回首看来处,洞口外,上接碧霄云天,下临深谷飞瀑。人,好似立在半云半雾的地方。 
  洞里,左青狮右白象,立在石厅两旁。狮,似刚出浴,湿润狮毛倦曲披拂;象,似刚在泉边饮足,心宁气静地倚壁小憩。 
  石厅的四面石壁,百孔千窍,雕刻成变幻无穷的图案和奇花瑶草。—不知是人间艺术家的杰作,还是天宫神手的奥妙。石厅的弯形夭幕上,倒悬一串串玉白鹅黄、冰凌似的钟乳,像走进了水晶宫一样。 
  立在这可容几千人聚会的石厅里,不由得使人想到,每当佳节盛会,狮后象王率百兽在这石厅里酣歌起舞的欢乐景象:猴儿攀援石梅石松,燕雀在石梁间飞翔,十仙濡墨徘徊题壁吟唱。 
  由石厅盘旋飞绕而上,可达善卷上洞。洞府门口,飞悬着一片石云。云夭之上,烟缭雾绕,又是另一个洞天世界。 
  一池池碧清的甘泉湖边,牧放着维毛石羊。牧人召唤羊群的石螺,闲浸在泉旁。一匹纯雪似的石马,饮足了水,举蹄欲从湖边驰向远方。 
  飞马身边,有两裸万古石梅,枝于高达三十三尺。它那永不凋谢的鲜花。一径在云海里开放亿万年。 
  天上浮动着片片石云,一条若隐若显、露头藏尾的青龙,飞来池边小饮。这一池甘泉湖水,香甜、清凉。它甜,但没有糖的腻味;它香,但不像花儿那么浓郁;它清凉,但丝毫也不像冰雪那样刺人肌肤。它是道道地地神话中沁人肺腑的甘泉。 
  云天上,时时滴落下一点一滴白色的钟乳。这乳浆,也像种子一样,一落到地上,它就会慢慢扎根出芽,长出桂树、梅花,甚至会长出跑兔奔马。这是有生命的仙水,这是有生命的乳浆。 
  云天上,倒挂着一条盘旋迂回的石梯,曲曲折折,一直通到洞府的底层。石梯,那么样弯曲缭绕,缓缓而下,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裁下了一条七夕晚霞,缝成了这道云梯。 
  云梯的尽头,便是这层楼洞府最深的底层。 
  这里,没有辉煌的厅堂,也没有飞职的石云,在这洞府幻最深处,另有一番壮丽的景象。 
  在那高远莫侧,望得人颈脖发疲的育顶上,挂满了五光一色千奇万幻的石乳,有一串串翠绿的葡萄,有一支支橙黄的佛手,有振翅欲飞的白鹤,有纯玉似的鲜藕。一棵鳞片斑驳的苍劲石松,顶夭立地,托起这石府的屋宇层楼。 
  在石松的身边。一面银光四射的泉瀑飞帘,垂挂在笔立的石壁上,飞瀑洋洋洒洒地飘落到石河里,它流过石拱桥下,流过寿星的脚边。顺着一级级梯河,奔流而下,形成十几道瀑布飞泉。道道飞泉景色不同。有的如龙口吐珠,有的像风迅电疾的雨帘,有的又似织绸机上的纤细银丝飞织。 
  飞泉梯河欢乐地奔流,有时像丝弦管簧轻声合奏,有时又像军号铜鼓急骤交鸣。 
  奔腾的梯河,最后倾注到一个石湖中,立刻,像魔术似的,一切都静止了。波面展平如镜,涛声也戛然而停。静极。抬头仰望,石云上墨黑而透明的冰珠,只有它,偶尔滴落在石湖里,发出琴键单声跳动时清亮的声响。 
  山腹里有洞,洞中有飞泉。泉尽是湖,湖水直通石河。 
  石河边,一座石亭,一条石埠头。 
  忽然,从天外飞来一舟,直抵石埠头边。 
  离岸登舟。船,荡向螺形的石河里。这山腹里的石河,不是急湍的山泉,也不是低语的溪流,它恰似深秋乌蓝色夜空中的银河,在静静地暗流。 
  石河的上空,不是炫眼的朝霞,也不是明媚的月色,石云上游动的满天钟乳,恰似夜空里闪亮亮的满天繁星。 
  桨在划,但并不发出响声,好像不是搅动水波,而是轻拨柔云。船,不像在水上行驶,倒像在云中飘流。 
  石河在夜空似的山腹里左弯右曲,缓缓潜流。 
  水在流,船在航,满船的人,但没有一点声响。只有石云上滴落的冰珠,叮—叮,咚—咚地轻响。 
  打石 
  船随水流,似无尽头。 
  但,终于天破晓了,船头现出了曙光。船,转过一个石娜,眼前突然大放光明,在洞口的弯顶外,猛然闪现出千万里碧蓝碧蓝的云天。生活了几十年,从来也不曾感觉到,天空竟是这么样的碧蓝。拱顶、蓝天,连接着绵延无尽的梯田、竹海、茶园。 
  自从置身于这山腹内的层楼石府后,恍恍惚惚,似乎误八了“宝石花”的仙境。直到船出洞口,这时才豁然明白:那些最优美童话中所描述的神仙洞府,夭圈龙宫,原来,都是从这人间圣手斧凿的奇迹里摹写的。 
  一九六一年九月                        
[袁鹰] 井冈翠竹         
  井冈山五百里林海里,最使人难忘的是毛竹。 
  从远处看,郁郁苍苍,重重叠叠,望不到头。到近处看,有的修直挺拔,好似当年山头的岗哨;有的密密麻麻,好似埋伏在深坳里的奇兵;有的看来出世还不久,却也亭亭玉立,别有一番神采。 
  “井冈山的竹子,是革命的竹子!”井冈山人爱这么自豪地说。 
  有道是:天下竹子数不清,井冈山竹子头一名。 
  是的,当年用自己的血汗保卫过第一个红色政权的战士们,谁不记得井冈山上的翠竹呢?用它搭过帐篷,用它做过梭镖,用它当谁盛过水、当碗蒸过饭,用它做过扁担和吹火筒,在黄洋界和八面山上,还用它摆过三十里竹钉阵,使多少白匪魂飞魄散,鬼哭狼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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