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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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女郎-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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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回来了,她要与你团聚了,许多搁置多年不愿再拾起的记忆,会一下子都回头了。
她爸爸回来了!他跟她会一辈子快乐地在一起!可能在她见到继母之前,根本没有意识
到她的存在。于是她会无比的嫉妒,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最自然的事了。她所以如此强
烈地嫉妒,部分原因是你这位夫人是个很美的女人,风华娴雅,这又是女孩子通常最表
反感的,因为她们本身常常缺乏自信。她本人可能笨拙且有很深的自卑感。因此,她见
到继母是如此能干、漂亮,就很可能恨上了她;而这种妒恨都是属于一个半大不小的孩
子的心态的。”
    “这——”芮斯德立克踌躇地说:“我们去请教医师时,他也是差不多这么说的,
我是说——”
    “呵,”白罗说:“这么说你们的确去跟医生谈过了?你们去找医生总得有个理由
吧,不是吗?”
    “那也不尽然。”
    “喔!你可不能对我赫邱里·白罗这么说啊。没什么不尽然的。事情一定很严重,
你最好还是告诉我,因为我搞清楚了这女孩子的心事之后,才好进行这桩事情,也办得
更快些。”
    芮斯德立克沉默良久之后,下定了决心。
    “你能绝对保密吗,白罗先生?我可以信赖你——在这件事情上我能得到你的保证
吗?”
    “绝没问题。到底是什么麻烦?”
    “我——我,我不能肯定。”
    “你女儿对你太太采取行动了?而且不只是幼稚的无礼行为或是说些不中听的话,
比这要厉害——要更严重。她是不是对她作了身体的攻击?”
    “不,不是攻击——不是身体上的攻击,可是——又没法子证实。”
    “的确,这点我们要认定。”
    “我内人身体愈来愈不好了——”他吞吞吐吐的说。
    “呵,白罗说:“是的,我明白了……她得的是什么病呢?消化系统方面的,可能
吧?一种肠炎?”
    “你的脑筋真快,白罗先生。是的,正是消化方面的。我内人老觉得不舒服,情形
又很费解,因为她身体一直非常健康。后来,只好送她去医院,作他们所称的‘观察’,
也就是检查。”
    “结果如何?”
    “我看他们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检查之后,好像身体又复原了,也就回家了。可
是,之后病情又复发了。我们对她的饮食作了很周全的检查。她好象肠子中了毒,但是
又找不出任何原因。我们又进一步把她吃的食物作了检验。每一种食物都抽验过之后,
确定在许多食物中都存在有某种物质。而抽验的每一种食物都是只有我内人一人爱吃
的。”
    “说白了,也就是有人给她下了毒。对不对?”
    “正是。份量很轻微,但是到最终会有累积的效果。”
    “你怀疑你女儿吗?”
    “不。”
    “我想你是怀疑的。除了她还会是谁?你是怀疑你女儿的。”
    芮斯德立克深深地长叹一声。
    “坦白说,我是怀疑她的。”
    白罗返回家中的时候,乔治正在等他:
    “一名叫艾蒂丝的女人打电话来,先生——”
    “艾蒂丝?”白罗皱了皱眉头。
    “她是——据我猜——是在奥立佛太太家帮工的。她叫我通报您奥立佛太太现在在
圣·吉尔斯医院里。”
    “她出了什么事?”
    “据我所知,她被人——呃——敲了一棍子。”乔治没有报告剩下的口信,那是:
“再告诉他,都是他的错。”
    白罗咋了咋舌头。“我警告过她——昨晚我打电话给她时,心头就有些不踏实,没
人接电话。女人!”
    
  








 






第十二章



    “我们得买只孔雀,”奥立佛太太突然没来由地冒出了这句话,说话时眼睛并没有
睁开,声调虽充满愤怒却十分低弱。
    三对惊惶的眼睛投视在她身上,她又开口说:
    “敲它的脑袋。”
    她将对不住光的眼睛困难地张开,费力地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首先看见的是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一名青年拿着一本记事簿在写字,手中的铅
笔拿得很稳。
    “警察。”奥立佛太太断然地说。
    “对不起,您说什么?夫人?”
    “我说你是个警察,”奥立佛太太说:“不对吗?”
    “对的,夫人。”
    “暴力殴击罪。”奥立佛太太说着颇为得意地闭上了眼睛。待她再睁开眼睛时,周
遭的环境就看得较清楚些了。她躺在床上,据她判断:是一张那种相当高、看着极卫生
的病床,那种可以上下左右随意调整高度与方向的病床。她不在自己家中,她四下瞄了
一番确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医院,或许说不定是所疗养院。”她说。
    一位修女一派权威地站在门口,她床边还站着一名护士。她认出了第四个人。“没
有人会认错那撮大胡子,”她说:
    “你在这里干什么?白罗先生?”
    赫邱里·白罗往床前迈了一步。“我告诉过你要当心的,夫人。”他说。
    “谁也难免迷路的,”奥立佛太太略带含混地说:“哎唷,我的头好痛。”
    “那还用说嘛。依你推测,有人在你头部敲了一击。”
    “是的,是那只孔雀干的。”
    那名警察不安地吃了一惊,说道:“对不起,夫人,您是说您被一只孔雀殴击了
吗?”
    “当然了,我始终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一种气氛,你懂吧。”奥立佛太太想要
挥手适当地描述一下那种气氛,却痛苦地把手缩了回去。“哎唷,我看我还是别再晃动
了。”
    “我的病人是不能太激动的。”修女以制止的口吻说道。
    “您能告诉我这次袭击是在什么所在发生的吗?”
    “我怎么知道?我迷了路。我从一间画室出来,又脏又乱。另一个年轻人有好几天
没刮脸了,一件又油又脏的皮夹克。”
    “就是这个人袭击您的吗?”
    “不是,是另外一个。”
    “您能不能就告诉我——”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跟踪他,从餐室一直跟起——可惜我不太会跟踪人。练
习不够,比想象中要难得多。”
    她将视线焦注在那名警察身上。“我想这你一定很在行。我是说,你们学过跟踪的
课程吧?唉,算了,不要紧。你看,”她说着,速度突然加快起来:“很简单。我在世
界尽头广场下了车,我想该是那个地方,我想他该跟那几个人留下的,或是走了另外一
条路。谁想到,他却跟到我身后来了。”
    “这人是谁?”
    “那只孔雀。”奥立佛太太说:“告诉你,他可把我吓着了。发现事情正好颠倒过
来时,的确挺吓人的。我是说结果是他跟上了你,而不是你跟踪他——当然稍前是的—
—而我心中一直有些嘀咕。其实,老实说,我很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怕。他说话挺斯
文有礼的,可是,我就是怕。总之,他就在那儿,他对我说:‘跟我上去看看画室。’
我就跟他爬上了一道很不稳当的楼梯,一种象梯子式的,上头有一个年轻人——那个很
脏相的青年——他在画画,有一名女郎在充当模特儿。她倒蛮干净的,也很漂亮。我们
大伙谈了会儿,他们很好也挺有礼貌的。后来,我说我得回家了,他们就把回到国王大
道的正确路径指点给我了。可是,他们一定不可能把正确的路径告诉我的。当然了,也
可能是我自己弄错了。你晓得,人家指点路径的时候,什么第二条巷子左转,第三条街
右转之类的,有时候会正巧搞反的,至少我自己会的。反正,我来到靠河边的一处贫民
区所在。我那时候,心中已经不太怕了。我想那孔雀敲我头的时候,我一定是太没戒心
了。”
    “我想她一定是有点精神错乱。”那护士用解释的口吻说。
    “谁说的,我才没有呢,”奥立佛太太说:“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
    护士嘴张得大大的,挨了修女责怪的一眼,又赶忙闭上了。
    “天鹅绒、缎子的穿了一身,又长又鬈的头发。”奥立佛太太说。
    “一只穿缎子的孔雀?一只真的孔雀,夫人?您说您在契尔西区河边附近看到一只
孔雀?”
    “一只真的孔雀?”奥立佛太太说:“当然不是。真是神经,一只孔雀跑到契尔西
河岸去干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没有人能回答。
    “他自鸣得意,”奥立佛太太说:“所以我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孔雀。炫耀,你懂了
吧。我该说是虚荣,对自己的外表很骄傲,也许还有别的自感得意的方面呢。”她看着
白罗说:“他叫什么大卫来着,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您说这个叫什么大卫的青年在您头上敲了一棍子?”
    “是的,没错。”
    赫邱里·白罗说话了。“你看见他了吗?”
    “我没看见,”奥立佛太太说:“我什么都不清楚。我只觉得后头有声响,在我能
转头去看之前——事情就出来了!只觉得好象有千斤砖头砸到我身上来。我想,我现在
该睡会儿了。”她最后加了这么一句。
    她轻轻挪了头部,脸上现出痛楚的表情,就陷入了看上去十分安逸的昏迷状态中。
    
  








 






第十三章



    白罗进入自己的住宅很少用钥匙,他循老派摁门铃,等那可信的听差乔治来开门。
不过,此刻,他自医院访客归来,开门的却是李蒙小姐。
    “您有两位访客,”李蒙小姐将声调调得十分可人,虽说不算低语,却比平常的声
调低了几个音阶。“一位是高毕先生,一位姓名是罗德立克·霍斯费尔德的老先生。不
知道您要先见哪位?”
    “罗德立克·霍斯费尔德爵士,”白罗沉思着说。他作这项考虑时,头部侧向一边,
有点象只知更鸟,他在判断这项最新的发展可能对整个事体有何等的影响。然而,这时,
高毕先生却一如往常般自专供李蒙小姐打字用的小房间里突然出现了,显然,稍早她是
把他安排在那里的。
    白罗脱下大衣,李蒙小姐为他挂在过道上的衣帽架上。
    高毕先生依照他的习惯,这次是对着李蒙小姐的后脑勺发话。
    “我去厨房跟乔治喝杯茶,”高毕先生说:“我的时间属于我自己,我自己留着。”
    他乖乖地走入厨房。白罗先生步入客厅,只见罗德立克爵士虎虎生风地在那里来回
踱方步。
    “逮住你了,小伙子,”他和蔼地说:“电话真是了不起的东西。”
    “您还记得我的名字?我真受宠若惊。”
    “呃,我并没真的记住你的名字,”罗德立克爵士说:“你知道,我对记名字从不
见长,却绝忘不了面孔。”他颇自豪地又说:“我是打电话给伦敦刑事警察厅的。”
    “喔!”白罗显露了一丝惊讶,虽然他晓得这种事情正是罗德立克爵士这样的人喜
欢作的。
    “他们问我要找谁,我说给我接顶尖的上司。跟你说,人生处事就得如此,小伙子。
绝对不要跟次要的人接洽事务,没用。找顶高的大头儿,这是我的作风。告诉你,我告
诉他们我是谁了。我说我要找大老板通话,最后他们替我接通了。这家伙倒也挺客气,
我跟他说我要打听一个在某年某月法国某地与我共事过的一位联军情报单位的工作人员
的地址。那家伙好象一时摸不着头脑,所以我就说:‘你该知道我指的是谁。’我说是
个法国人,或是比利时人。你是比利时人吧?我说:‘他的名字好象是阿契勒斯,可是
不是阿契勒斯’我说:‘只是象阿契勒斯,长得不高。’我说:‘留着大胡子。’这下
子他好象有点门路了。他说他想你的名字可能会列在电话簿里。我说不错,但是我又说:
‘他总不会只叫阿契勒斯或赫邱里(这是他给我的)吧?我不记得他的姓了。’于是他就
告诉我了。很客气的一个家伙,的确很殷勤。”
    “非常高兴能见到您,”白罗说,心头匆匆闪过:不知在电话中与罗德立克爵士交
谈的那个人事后会跟他怎么讲呢。所幸那绝不会是什么大老板之流的高阶级人士。可想
而知必是一名他早已熟识的人,他的工作也就是为一些过气的知名之士随时提供一些服
务而已。
    “总之,”罗德立克爵士说:“我找到这里来了。”
    “非常荣幸。您喝点什么吗?茶、果汁、威士忌加苏打水,或是一杯糖蜜——”
    “老天,不要,”一听说糖蜜,罗德立克爵士吃了一惊说:“我还是来杯威士忌吧。
其实我是不准喝酒的,”他又说:“可是医生都是蠢牛,这我们都晓得,他们只知道叫
你不要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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