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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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冬-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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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惴惴不安的时候庄家开启了底牌,雪冬茫然的看着桌面上的点数不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庄家说开了大。于是雪冬面前的筹码在莫名其妙的时候从三万多变成了七万多。

    丹尼尔一直在雪冬的耳朵旁淡言着大或者是小,雪冬依言而行,不知道是谁的运气好连续几把都在赢。然后被好奇心驱使着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身后的丹尼尔,他还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淡淡的微笑着。这样一直的淡然是雪冬认识他以来最常看到的表情,但也非常清楚这不过是众多面具中的一个。

    天色比来的时候更暗了一些,这是雪冬走出赌场时候的感觉。想着在赌场里面赢的钱还是有很多很多的不舍,她真的很想把那赢来的二十万打到自己家银行户头里,二十万,在二十岁的年纪不可能完全不在乎的数字。按照她最高的工资标准来算,如果是自己当真一刀一枪地靠自己的双手去赚,也是要经过几年的努力的!所以在丹尼尔说这些钱是你应得的时候心里狠狠地犹豫了一下!毕竟有了这些钱可以好好的改善一下家里的条件,父母不用再为了一天几十块钱拼死拼活的辛苦,也不用为了一年两万块的保险金发愁。但是最后也只能带着不舍的心情坚定的拒绝,这一切的决定并不是清高而是无功。

    在押出第一枚筹码的时候,过滤掉过程其实赢钱不过都只是丹尼尔在指挥,自己唯一的作用不过是执行丹尼尔的决定。

    凌晨四点带着浓重的金钱欲望以及对奢侈生活里视钱财如粪土的惊诧离开了那间貌似破败的房子。丹尼尔在把她送回店里后站在防盗门的下面对她说“用不了多长时间你还是要回来的!”在雪冬因为这句话而发愣的时候,丹尼尔的嘴狠狠地掠过了雪冬的唇,之后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挥挥手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上车前回过头说“女孩子抽烟这习惯真的挺不好!”随后车辆扬尘。

    雪冬躺在床上任凭周公屡屡催促还是无法入眠,脑袋里不断切换着往事,心事,眼前事。这一夜注定无眠,挪到窗边接着窗帘的缝隙看着窗外的世界。天色已经越来越亮,当那一丝带着金色的曙光晃入眼睛的时候干脆拖了一把椅子坐在窗边,从窗台上拿起烟点燃,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烟雾轻柔迷离的渐渐积聚,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毛病,竟然在黑暗的黎明前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元宝,带着贪婪的心情伸手去抓,却划乱了轮廓。

    看着飘散了的烟雾淡淡的笑了,也坚定了信念,决定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哪怕结果不过是在血腥的奔赴后一无所有也在所不惜。那信念的动力是钱!

    拒绝了丹尼尔送别的要求,不是不舍,是已经感觉到了来自他的压迫感,那是一种让自己慌不择路的压力。还好行李不多,资料和日用品刚好可以把那只小小的旅行箱塞满,如同来的时候一样轻松。

    坐上出租车准备离开的时候丹尼尔拎了一大袋的零食过来,敲开窗户塞进车里。雪冬再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想要赶快逃离的紧迫,可又不能拒绝来自他的那份好意,对着车外的丹尼尔学着他的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再见。

    在关上车窗之前丹尼尔又在她的耳边重复着那句你一定会回来的话,只不过这次加上了时间“最多一个星期你就会回来!”然后依然淡淡的笑着,潇洒的挥手以示告别。

    看着周围陌生又有点熟悉的环境,看着车窗外貌似冰冷有带一点点温暖的景色,坐在座位上多了不少的谓叹。只要是长途跋涉,只要是在天黑之前,车窗外就总会有一抹不及深究的亮色。抑制住了茫然,也只是匆忙之间那些烦扰着自己的东西就不见了。

    丹尼尔说自己一个星期后就会回来究竟是哪来的自信!只不过自己在车里说的再见是希望永远不见,因为隐约觉得他的存在似乎已经不再是一个朋友而是超出了自己划下的底线预示着某种危险。心理警示的红灯总是会在他靠近的时候悄然亮起,在他尚未靠近时就想逃离。

    一路经过的是如同来时的路程,换了天色又比来时更引人入睡的温柔阳光。慢慢地失了心神,不再不安不再不宁,按着周老头的召唤安然的睡了。

    由于轻微的骚动迷离的睁开眼睛,看着满车无人的时候自己的座位边上居然做了一个不曾相识的陌生人,眨去眼中的迷茫警觉的睁开眼睛。看到男人转身的时候本能地喊了一声站住。预备离开的人停顿了一下,之后步伐更快步幅更大。

    摸了一下上衣的口袋,笑容在嘴角咧开。又接着往前追了几步的同时北方特有的三字经已然出乎预料的脱口而出问候了那个人的母亲。随后又稍微文明了一点“你他妈的把我手机给我再他妈跑!”声音早已经暴怒,追逐的脚步也表明了愤恨!

    像是被雪冬的语气吓到,本来就为数不对的乘客竟然在目送小偷离开的时候还敏捷的收回了自己在过道中挡了路的腿脚,好让小偷离开的时候能更迅速方便一点!最后终于还是抓打了小偷拿回了自己的手机,毕竟火车上就那么直通通的一条过道,加上雪冬追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乘警在警务室里走出来。

    看着小偷被押下车时候的愤恨眼神雪冬也只是希望一切能快点结束,快点回到北京,快点见到十三娘。那是她从没有面对过的一种眼神,能杀死自己所有的勇气让她在不算很低的温度下瑟瑟发抖。

    在另外一个角落,雪冬离开之后丹尼尔依旧淡淡笑着对那个离开的影子挥手之后回到店里,拿起咨询台上的电话快速的拨打了一串号码。挂断电话后对着阳光散乱的门口和络绎不绝的人露出了一个未曾展现过的笑容,很诡异的微笑和无奈的叹息。




七十六

爱和喜欢有多大的区别?人家说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可是在这淡淡和深深之间谁能准确的识别?不论怎样都是两种或者一种感情,不论是否可以接受都是不能质疑的付出。

    从火车的摇晃到脚踏实地的安全感终于摆脱了一点不安,按着早已经熟悉的方向走出了站台,拖着身后的行李向稍远方向的公交站走去。半路的时候经过一辆看着眼熟的车也没多想的继续走,之后又被一声很刺耳的车鸣惊得回头。

    上了车的时候主管大人却把车子熄了火,这样的行为有一点诡异但是很快还是想明白了,也许下一列驶来停靠的列车会带回某个同事或者更高级点儿的人,而那个人才是值得主管亲自驾车来接的人吧!所有疑问的消失是因为她知道对于那么大一间公司来说自己还不是什么有分量的人。

    坐在车里丁岚从身边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包茶花,抽出一支递给雪冬之后又抽出一支放在自己的嘴里,拿出一盒火柴,‘嗤’的一声划着深深地吸了一口。“你自己有火的吧!”雪冬啥也没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只很久不见天日的招财猫狠狠地把耳朵按了下去,借着猫爪子上喷起的火苗把嘴里的烟点着,看着手里不断袅袅的青色烟雾不再抽一口,等待着丁岚接下来要说的话。

    “冬冬,这一个月来你都在丹尼尔那里,你觉得,”丁岚抽了一口烟,烟散尽的时候又开口“他人怎么样?”

    主管叫丁岚,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女子,每次说出的话都是斟酌过后的委婉。正因为这样控制着的情绪所以今天丁岚可以说得成是失误的直接语气让本来迟钝的雪冬感觉到了特别。虽然好奇着本来圆滑又过于世故的丁岚怎么会轻易的把心绪展露给自己这个外人看,但也很清楚的听到了问题。看着丁岚比较直接的目光还是有点儿尴尬,可人家是官儿,是正好儿管着自己的官儿“当朋友相处的话,人还是不错的!”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怕自己说多错多。

    平淡的回复了丁岚的问题,虽然那是比较真实的感觉,客观的回避了丹尼尔带给自己的压迫感。从丁岚比较陌生的行为中隐约的感觉到了某种自己不甚理解的气息,既说不清又理解不透。

    “你应该是还不知道,你走了之后他给于总打了电话。说是让你再回他那儿去呆三个月,这之前他会再开两家分店!”虽然丁岚的语气依然平淡但毕竟是在社会洪流中挣扎许久的人,委婉地表明了不接受任何敷衍。

    “岚姐,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这会儿有点儿累,绕不明白!”明白了丁岚要说的话可能很重要,只是自己既没有心思猜谜,也没有心思和她绕着玩儿,更重要的自己不想被她绕进去套出什么自己没把握的话。她知道的只是自己从来不是一个懂得语言技巧的人。

    “你们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之后没等雪冬开口又补充道“如果没有那就最好,要是有的话也赶紧断了,以后什么也别再发生!”

    雪冬奇怪的看着丁岚,没动也没说话,甚至不眨眼睛不呼吸的看着她。安静到无声的注视只是要求一个答案,虽然不用别人说自己都会躲着丹尼尔,但是丁岚可以这么郑重其事一定是有原因的,这原因看来很可怕!

    “他的家族很复杂,你太单纯,也许……”很久的沉默之后丁岚又点了一支烟,看着烟雾散去,把剩下的烟蒂狠狠地戳在自己的手腕上一边注视着被烟蒂灼伤的手一边说“会比这样惨很多!”

    雪冬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丁岚的胳膊,听着她说的话有用心记却是无论如何也挪不开眼睛。十三娘手上的圆形伤疤也是这样来的?真的有很疼么?带着这样的思考和对丹尼尔一知半解的震惊呆呆的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闻着属于人类被火灼伤的刺鼻味道。

    呆愣过后雪冬无声的嘲笑着自己无知的想法。不可否认的丁岚的确对他们很好,还是曾经为了能让这些菜鸟好好休息而擅自开外出假的女人。至于丹尼尔的背景倒是真的吓了自己一跳,原来单纯的当做朋友的人会有那么可怕的背景。本来刚到丹东的时候还在奇怪,一个化妆师虽然挣得不少可是要真的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弄出一家五层高的专业美容院,资金是存了多少年的积蓄。跳脱了当时的不可思议才明白,皮相是在假象之上产生的一种剧毒,作用是迷惑!

    谢过了丁岚的提醒,坐在车里透过窗看着广场上的人来人往,感叹人群中还有多是被那种剧毒迷惑着或者困扰过的人。深深的思索着行色匆匆的表情,看着窗镜上自己脸上的表情,无言以对。

    车子在雪冬迷惑中启动,似乎丁岚真的是来接她,只为一人而来,目的是说出刚才的那些话。那些丁岚说出口的话没有一点掩藏地表明保护的意味,但是被保护的那个人是谁自己拿不准。自己对于丹尼尔的感知亦如丁岚所说的远离,甚至在透过后视镜观察丁岚的时候看到了不太清晰‘本真’!于是透过后视镜细细的看着丁岚,放弃了上一个猜想。丁岚已经不是会轻易动情的年纪,时间在她的身上打磨出的东西叫做优雅,却也悄悄地扯破了她颈部的光滑。

    “我没有婚姻,没有孩子,也被自己的家庭抛弃了,因为在家人的眼里我是个异类!”在雪冬看着自己发呆的时候丁岚说着这样无奈的话,语调很小心,像是哄着幼嫩的孩子,又像是害怕被人听到。

    “嗯?”雪冬听到了,本来应该沉默得等她继续说又下意识得出声。二十岁的年纪还可以单纯,但并不代表什么都不懂!

    丁岚把车停稳后雪冬下车和她道谢,拿了自己的东西就直接上楼。那逃离般的不敢回头也只有她自己明白其中的意思。

    宿舍里还是老样子,一种落寞的味道告知自己十三娘还没回来。不大的房间对于一个很压抑的人来说,很空旷!

    一个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想着丹尼尔说的话,有点畏惧的缩了缩身子,想到丁岚的时候心里多了一丝寻味。

    三十九岁,没有家庭,没有孩子,没有婚姻却有些地位和相对一般人来说颇高的收入,更重要的是还有一张清冷如月的高贵脸庞,归结于此之后一切的原因并不难理解。突然又想到丁岚说过的话,再次瑟缩了一下。这么复杂的事情如果想一个人弄明白,恐怕自己这颗荒废太久的脑袋是不肯合作的。“那就等吧!等媳妇儿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七十七

幸福是什么?不幸又是什么?看人家说过,幸福就是想上厕所的时候厕所只有一个坑,你在上面蹲着,所以你比我幸福。痛苦就是,看着你在坑上面蹲着连裤子都不脱就是不下来,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于是我的感觉就是痛苦。很幸运的能找到一个人听自己倒苦水而不去嘲笑自己,这个时候就是所有幸福的汇集。

    想通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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