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妾青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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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妾青瑶-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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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呢?”
  “你——简直岂有此理!王爷,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别人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吗?”梅含蕾已被气得浑身发颤,勉强忍住冲上前跟谢青瑶几人厮打的冲动,转向君御涵,带着哭腔质问道。
  君御涵微蹙眉心,不耐地向谢青瑶道:“若是没有证据,你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63。本王该如何谢你才好?

  谢青瑶恭顺地敛衽应下,随后转头向门口的丫鬟吩咐了一声。
  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一道略有些佝偻的人影慢慢地蹭了进来。
  看清来人,众人无不相顾失色。
  “你……你不是死了么!”梅含蕾“咚”地一声跌倒在地上,过了许久才勉强支起半边身子,脸色煞白地指着来人质问道。
  那人走到屋子正中央跪下,向太妃和君御涵行过礼之后猛地抬起头来,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盯着梅含蕾,怒声道:“没错,小人确实应该已经‘死’了。只是如今小人死不瞑目。不得不回来向侧妃您讨个说法!”
  “张老栓,你死就死了,还要什么说法?”梅含蕾早已意识到了自己的狼狈,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双腿却始终软得使不上力,只得尽量直起身子,强撑着威严斥责道。
  来人正是前日刚刚在枕香阁触柱身亡的车夫张老栓。那日连君御涵在内,有不少人是亲眼见他撞死了的,如今忽然看到他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人人都免不了心中有些发毛。
  但片刻之后,大多数人便放下了心,心知青天白日,撞鬼是不可能的,必定是这个车夫并没有死成,被人救转了过来。
  唯有梅含蕾心中有“鬼”,依旧浑身发冷,早没了平日的半分威仪。
  张老栓一张黧黑的脸上满是怒意,全无平日的谦卑畏缩:“好教太妃和王爷得知:当日青夫人回府途中坠河并不是意外!两个月前梅侧妃吩咐小人在鸣琴山官道上给马匹下毒,让青夫人的马车滚到山下的河里去,小人心知不该。但梅侧妃以小人的老母和幼子威胁……”
  梅侧妃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张老栓,气得浑身发颤。
  张老栓无视她的怒意,继续说道:“事后一月有余,梅侧妃又说青夫人并没有死,要小人回来指证青夫人与人私通……小人既上了贼船无话可说,可是梅侧妃答应过等小人死了,便善待小人的老母和妻儿,可是小人触柱当天,她就在小人家中的草房里点了一把火,迫得小人的妻子拖家带口沿街乞讨!小人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善终,但梅侧妃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反倒平安无事,小人死也不服!”
  这车夫人虽矮小,声音却颇为洪亮,梅含蕾几次想开口打断,都被他的声音给压了下去。等到张老栓终于说完,梅含蕾早已颤抖得像得了羊癫疯一样。
  “梅氏,此人所言可真?”太妃拈着手中的佛珠,沉声问道。
  梅含蕾勉力抬起头来,露出哀哀乞怜的神色:“太妃明鉴,妾身在府中两年,与众姐妹一向和睦相处,从未有过半点龃龉,怎会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这奴才不知受了谁的指使,这样攀咬妾身……请太妃为妾身做主啊!”
  跟柳月娘坐在一处的一个粉衣女子忽然微笑起来,阴阳怪气地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面上温和端方的人,也未必便没有歹毒的心肠。梅姐姐若说有人在污蔑您,难道从青妹妹、婉姐姐到素云和这个车夫,每个人都单单只跟您一个人过不去吗?”
  梅含蕾怨毒地盯着说话的人。厉声喝道:“齐友蓉,这件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也想来落井下石吗?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就凭你这种庸脂俗粉,便是没有了我,这府里轮不到你爬到上头来!”
  君御涵轻轻地放下茶盏,骨瓷的碟子碰在梨木桌面上。发出“叮”地一声轻响。
  一群女人吵嚷不休的时候,这样轻的声音本来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此时的屋子里,却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梅侧妃的脸上露出希冀的神色,膝行到君御涵的面前。哭道:“王爷,妾身为人如何,您是知道的呀!妾身生在诗礼世家,岂会做这等连盗贼都不如的事?”
  君御涵平静地看着她,既没有怜悯,也没有愤怒。梅含蕾猜不透他的主意,只得跪在他脚下哀哀切切地哭着。
  等她的哭声低下去之后,君御涵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来,丢到了她的脚下:“看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寻常的纸包,谢青瑶等人不明所以。梅含蕾却大惊失色,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要一头栽倒在地上。
  “那是什么东西?”太妃紧皱着眉头,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梅含蕾哆哆嗦嗦地把纸包打开了一角,随后便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将纸包远远地甩了出去,丢到了柳月娘的脚边。
  柳月娘迟疑了一下,俯身将纸包捡了起来,双手奉到太妃的面前。
  纸包中有件东西掉落出来,缓缓飘到了地上,在场众人无不骇然变色。
  太妃嫌恶地将纸包丢开,冷声问:“梅氏,这是什么东西?”
  “妾,妾身……”梅含蕾瘫倒在地上,半晌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太妃只得跟众人一起。将目光投向了君御涵。
  后者平静地道:“扎纸人,是民间的一种巫蛊之术,这纸人上面写的,似乎是谢氏的八字,而笔迹,是梅氏的。”
  此话一出,太妃立刻气得脸色铁青。
  谢青瑶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忙问:“这东西……王爷是从哪里拿来的?”
  “难道不是你送来的?”君御涵眉梢微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谢青瑶心中暗暗打齐,面上却不动声色:“贱妾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便是捡到了,也不知是做什么的,怎么会送这种东西给王爷呢?”
  君御涵微微点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这是今日一早在枕香阁门外捡到的,纸包里的那些粉末。已经找大夫看过了,是郁金香。”
  谢青瑶讪笑一下,暗暗揣测他的言外之意。
  柳月娘忙在一旁急问:“在枕香阁门外捡到的?那岂不是说,这都是青妹妹的东西?”
  江月婉轻哼一声,清泠泠地道:“王爷昨夜宿在枕香阁,府中人尽皆知。东西丢在枕香阁的门口,只是为了叫王爷捡到罢了,却未必是枕香阁中的东西!倒是今日一早仿佛听见人说,倚翠园中遭了贼?不知道梅姐姐的屋子里丢了什么没有?”
  这个问题完全用不着回答,众人只看梅含蕾的脸色。便已经可以知道答案了。
  太妃嫌恶地瞥了梅氏一眼,冷笑道:“好一个文雅端方的大家闺秀!”
  梅氏脸色灰败地瘫倒在地上,连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君御涵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丢在地上,漫不经心地道:“念在你在府中主事两年,劳苦功高,本王不忍发落。马车已经备好了,你今日便回去吧。”
  梅含蕾颤抖着接过那张纸,只展开了一角,便再也支撑不住,浑身一软彻底昏倒在了地上。
  君御涵向门口侍立的婆子们点了点头。便有两人走过来,架起昏迷不醒的梅含蕾,飞快地退了下去。
  谢青瑶不由得有些发愣。
  对梅氏这样的大家闺秀而言,被休弃回娘家,是比责打或法办更严重的惩罚,但这不是让谢青瑶发愣的原因。
  谢青瑶诧异的是,君御涵竟连休书都早写好了?他能不能不要这样迅速?这样子搞得她很没有成就感好不好?
  没等谢青瑶回过神来,君御涵已随口吩咐道:“张老栓、素云二人,为虎作伥,谋害人命,交有司论刑;侧妃沈氏性虽跋扈,然无大恶,即日起免除闭门思过之责,闲月居奴婢仍回原处听用;月夫人柳氏与原侧妃梅氏过从甚密,明知其恶而不发,废‘夫人’位,降为妾……”
  转眼之间,尘埃落定,谢青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个结果,比她原本想象的还要好。
  先有张老栓的“死而复生”,后有那个“从天而降”的纸包,梅氏几乎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君御涵一锤定音地定了罪。
  看上去,似乎老天都在帮她。
  可是谢青瑶知道,帮她的不是老天,是莫浅。
  她不知道莫浅是如何从倚翠园中搜出那个纸包的,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法子让张老栓“死而复生”的。但记忆中的莫浅哥一直无所不能,他做到任何事,都不会让谢青瑶觉得诧异。
  ——好吧,虽然她前些日子曾经诧异过,但今后再也不会了。
  曾经以为莫浅本领虽大,但面对王府的时候,应该依旧是无力的,不想她竟然还是小看了他。
  那个自幼跟她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竟比她原本以为的更加不简单呢!
  下次见了莫浅哥,一定要细细盘问清楚,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他是如何做到的?
  谢青瑶正在暗自出神,忽然听到君御涵叫她,吓得她打了个激灵:“王爷有何吩咐?”
  君御涵向她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
  谢青瑶忙垂下头,恭谨地道:“王爷的处置,自然是公正的。”
  君御涵伸手向她招了招,谢青瑶虽不明所以,还是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在一众女子羡慕或妒恨的目光之中,君御涵轻轻将谢青瑶揽到自己身旁,低头笑道:“这件事能够水落石出,你居功至伟。你说,本王该如何谢你才好?”
  谢青瑶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很奇怪,君御涵的笑容明明是温暖的,可她却莫名地感到不寒而栗。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64。侧妃

  “为王爷分忧,是贱妾和众姐妹的分内之事,如何当得起一个‘谢’字?王爷这话,实在是折煞贱妾了。”谢青瑶低下头,状似羞怯,其实是为了避开君御涵似深情却更像是探究的目光。
  蓉夫人齐氏见状。忙在一旁笑道:“青妹妹这话实在太谦了!若非青妹妹你聪明果敢,一齐作气揭穿了梅氏的诸多把戏,我们只怕到现在还糊里糊涂地被她蒙在齐里呢!前有婉妹妹、后有沈侧妃,谁知道她接下来打算对咱们当中的哪一个下手?咱们姐妹们的性命几乎都可以说是青妹妹救的,这会儿王爷便是要封青妹妹做侧妃,我们姐妹们也心服口服!众姐妹们,是不是啊?”
  一众女子齐声应“是”,吓得谢青瑶面如土色:“众位姐姐可不要害我!我无才无德,进府又晚,忝与姐姐们同列已经是天大的福缘,岂敢妄想高位……”话未说完,太妃已笑着打断了她:“你诸般都好。就是性情太谨慎了些。沈氏与你同时进府,身份也不比你高什么,可当日她被封侧妃的时候,就只管欢天喜地,哪像你,这般畏首畏尾的!”
  谢青瑶忙道:“沈姐姐那时候是因为有孕在身,贱妾岂能与沈姐姐相比?太妃就别跟着姐姐们一起取笑我了!”
  “你的才德胜沈氏百倍,她能做得侧妃,你自然也做得,有什么好推辞的?”君御涵微微蹙了眉,不耐地道。
  谢青瑶缩了缩肩膀,还想推脱,君御涵已站起身向太妃拱了拱手:“梅氏一去,府中缺了个主事之人,儿子有意叫谢氏历练一番,母妃以为如何?”
  太妃点了点头,满面春风地道:“正该如此。”
  谢青瑶慌忙跪地,直呼“不可”。
  太妃吩咐丫鬟搀她起身。不耐地道:“今日之事,你是众望所归,不得推辞!”
  “可是……”谢青瑶急得白了脸。
  她并不是口头上谦逊。而是真的不敢接这个差事啊!君御涵的心思晦暗不明,焉知不是挖了个坑来给她跳?在得到他的信任之前,他越是把她架得高。她的处境就越危险啊!
  太妃叹了口气,疲惫地道:“我也知道你性情疏懒,不愿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可是你放眼看看:你这几个姐妹,不是性子弱,就是身子弱。谁能挑得起这副担子?我已经一把年纪了,你难道真的忍心看我为家长里短的事情操劳,不肯替我分忧吗?”
  谢青瑶还想推辞,在太妃的悲情牌下,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略一迟疑间,君御涵已一锤定音:“事情就这么定了,不得多言。”
  谢青瑶再不敢多说,只得委委屈屈地向太妃磕了头,又向君御涵行礼谢恩。
  一众莺莺燕燕们见状忙齐齐跪下行礼。闹得谢青瑶一时手足无措。
  忽然间从“妹妹”变成了“姐姐”,让谢青瑶瞬间百感交集。
  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荒唐:她的身份,似乎一直在“姐姐”和“妹妹”之间换来换去,真担心次数多了,连自己都记不清楚自己是谁了!
  太妃招手将谢青瑶唤到身旁,笑着埋怨道:“做了侧妃。离正妃的位置也只有一步之遥了。在别人,这是求之不得的福分,你倒当是我要给你亏吃呢!”
  谢青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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