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春秋+刘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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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春秋+刘凤舞-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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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他当时有点中暑,很想转地疗养;他在上海结合了一个学社,也想趁此机会去办个手续;再者,他去年和李励庄结婚正在戎马倥偬之时,没有度蜜月的机会,正想在暑期中补度蜜月。陈独秀要他去上海开会,正中下怀。  陈独秀年长,又是其他人的老师,他讲的话,众人都同意了。于是,陈公博便偕妻子由广州出发,经香港转赴上海。  包惠僧则从广州乘海轮直赴上海。  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党员代表周佛海,于7月中旬到达上海。  上海党组织的代表是李达、李汉俊。  各地代表干7月23日前都来到了上海。因上海负有发起之责,又是开会所在地,所以,李达、李汉俊承担了会议的联络、筹备和会务工作。  李达交代他的妻子王会悟安排代表住宿的地方。王会悟在上海女界活动中,结识了法租界博文女子学校校长黄兆兰。因博文女校离开会地址较近,行动方便,博文女校师生因暑假均已离校,代表住在那里便于保密。王会悟就以北京大学师生暑期旅行团名义,向黄兆兰租借了房间。外地代表除陈公博夫妇住在大东旅社外,均住进了博文女校。代表们住在陈设简单的房间,有的房间内有简易木板床,有的没有床铺,便在地板上铺了草席。他们寄宿在这简朴而清静的校舍内,开展了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工作。  中共“一大”会议的地址选择在李书城的公馆里。李书城与李汉俊兄弟已由三益里17号迁往法租界贝勒路树德里106、108号,这是一幢砖木结构的两层楼房。106、108号内部打通,共用106号斜度较大的大楼梯。上楼之后,便是李汉俊的房间,朝西走,则是李书城的卧室。李书城此时在湖南主持讨伐湖北督军王占元的军务。会场设在楼下客堂中间。  1921年7月23日晚8时,出席会议的代表三三两两来到会场,他们是北京代表张国焘、刘仁静,广东代表包惠僧、陈公博,湖南代表毛泽东、何叔衡,湖北代表董必武、陈潭秋,山东代表王尽美、邓恩铭,上海代表李达,李汉俊,日本留学生代表周佛海,共13人。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尼可尔斯基也出席了会议。年龄最大的是何叔衡,45岁,其次是马林,38岁,董必武35岁,李汉俊、陈公博、李达31岁,毛泽东28岁,包惠僧27岁,陈潭秋25岁,周佛海、张国焘24岁,王尽美、尼可尔斯基23岁,邓恩铭20岁,刘仁静19岁。  代表们围坐在一张长形餐桌的四周。  因陈独秀、李大钊未能出席会议,李达、李汉俊虽然做了会议准备工作,但他们都不喜欢交往,是学者型的人物,不轻易附和别人,爱坦率地表示自己的不同见解,喜怒形于色。他们与马林之间关系不太融洽。马林毫不客气地要他们报告工作情况,又要他们的工作计划和预算。他们便坦率地表示:中国共产党还未正式成立,是否加入共产国际,还没有决定。共产国际如果支持我们,我们愿意接受,但须由我们按实际情况自由支配。二李与马林差一点吵了起来。  张国焘虽然比二李小7岁,但显得圆滑,他既与马林谈得来,又与二李亲密,他成了马林与二李间的协调人。虽然二李为中共“一大”做了筹备工作,张国焘来后,反客为主,筹备工作便落到他的手里,他被推选为会议主席,毛泽东、周佛海为记录。  张国焘向大会报告了会议筹备经过,说明了这次代表大会的重要意义和会议的议程,提出应讨论的具体问题。接着马林、尼可尔斯基热情地致词,由李汉俊、刘仁静即席翻译。  各地代表向大会报告了工作情况,并交流了经验,讨论和起草党的纲领,明确了党的奋斗目标,讨论党在今后实际工作中的方针、任务和方法,制定工作计划。  7月25日、26日休会两天,由会议选出的起草纲领和工作计划委员会委员董必武、李达、李汉俊、张国焘利用这两天时间起草会议文件。  7月27至29日,集中讨论起草委员会提出的文件草案。  7月30日晚,继续举行会议,但不料发生了意外事件。  7月30日晚上的会议刚刚开始,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从那扇虚掩的后门,突然闯入会场,朝着室内的人环视一周。众人对这个陌生人的闯入,感到诧异。  房主李汉俊问这个不速之客:“你找谁?”  “我找社联王主席。”那人答道。  附近有一个“社联”,但那个组织没有人姓王,也不设主席。  李汉俊颇警觉:“这不是社联,社联也没有什么王主席。”  “对不起,找错了地方。”那人哈了哈腰,然后匆匆退了出去。  马林具有秘密工作的经验,他用英语询问李汉俊:“这是怎么回事?”  李汉俊当即用英语作了简要的答复。马林用手猛击桌子,桌子“砰”的一声。马林站起来果断地说:“一定是包打听!  我建议会议立即停止,大家迅速离开!”  代表们立即站了起来,纷纷离开。房子里只剩下李汉俊和陈公博。他们两人上楼,在李汉俊的书房坐定,想看看究竟是马林的神经过敏,还是真有包打听的密探作祟。  十几分钟以后,果然有一个法国总巡、两个法国侦探、两个中国侦探、一个法国兵、三个翻译进入室内。侦探和法国兵横眉怒目,像是马上要拿人的样子。先将李汉俊、陈公博监视起来,接着翻箱倒柜地搜查,足足骚扰了两个钟头。只是查到了一些社会主义方面的书籍,抽屉内放着一份党纲草案,字迹模糊,又涂改得很乱,未引起他们的注意。  搜查之后,总巡开始询问:“你们开什么会?”  李汉俊以房主身份用法语作答:“没有开会,是我请北京大学几位教授和学生,来此商谈编辑新时代丛刊问题。”  “为什么家里藏有社会主义书籍?”  “我是教师并兼任商务印书馆的编译,这些书是作为研究参考用的。”  “有两个外国人是什么身份?来这里干什么?”  “他们是英国人,北大的外籍教授,暑假来上海谈谈学术问题。”  法国总巡得知这是李书城的公馆,而且又未发现他们的活动证据,气氛缓和起来。总巡又说:“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大概有某种政治企图,但现时中国教育尚未普及,还谈不到什么举动,希望你们今后专在教育上下功夫,不要参与政治活动。”  说完,便带着一伙人走了。但是,他在四周布下了暗探。  代表们离开会场之后,回头望望无人盯梢,便穿过小巷,来到渔阳里2号,那是陈独秀的住所,现在住着李达夫妇和陈独秀妻子高君曼。他们在那里等了两个钟头,见外面没有异常动静,牵挂着李公馆究竟如何,包惠僧自告奋勇前去打探。  包惠僧来到李公馆,李汉俊、陈公博简要地向他介绍了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包惠僧临走时,李汉俊要他多转几个圈子再回去。  包惠僧返回渔阳里2号,诉说了李公馆的遭遇,李达提出:“我们要换一个地方开会,最好离开上海,躲开法国巡捕。”  众人赞同。周佛海提议去杭州西湖智果寺去开会,他曾在那里住过,愿作向导。但众人觉得杭州过于繁华,容易暴露。李达的妻子王会悟道:“我有一个主意:我是浙江桐乡人,紧挨着嘉兴。我在嘉兴师范读过书,对嘉兴很熟悉。嘉兴南湖环境幽静,游人不多,湖上有游船可以租,而且距离上海较近。到南湖开会比去杭州更为适宜。”  众人称善。当即决定,会议不应拖延,要抓紧进行,明天就去嘉兴南湖继续开会。当晚,王会悟去上海车站,了解次日开往嘉兴的客车班次与时刻。


第二十八章 叛逆之谋
7月31日上午8时左右,代表们先后来到上海车站。为了缩小目标,他们分两批乘车南行。第一批由王会悟带着几位年纪较大的代表,先乘早班车出发,第二批由李达带着,乘后一趟列车续行。  马林和尼可尔斯基因为过于引人注目,不便去嘉兴,李汉俊因受到监视,也就留在上海。陈公博先在李汉俊寓所受了一场虚惊,从那里出来时又有暗探跟踪,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把“尾巴”丢掉,回到大东旅社睡下,次日黎明,就在他的房间隔壁发生了一起骇人的凶杀案,把他夫妇吓得魂不附体。  早上5点多钟,陈公博从睡梦中忽听有一声很尖厉的枪声,继而便闻有一个女人凄厉悲惨的呼叫。被谋毙者为一衣服华丽之少妇。  大名鼎鼎的大东旅社发生了一起凶杀案,立即引来好几位新闻记者,但那杀人凶手早已远飏。  7月31日晚发生了法国巡捕搜查“一大”会场事件,31日晨又发生了大东旅社杀人案。一夜之间两次受惊,吓得陈公博不敢再在上海停留,31日晚即与妻子一起乘车去杭州。  所以,陈公博也未出席南湖会议。  上午10时左右,代表们先后来到嘉兴车站。王会悟在南湖附近的鸳鸯湖旅馆,为代表们开了房间,让众人洗脸,吃粽子,暂且歇息。她托旅馆帐房先生代租画舫。  王会悟又与李达、张国焘等人来到南湖烟雨楼观察周围环境,选择画舫划行的合适路线和停靠地点。准备工作就绪后,王会悟领着众人来到湖畔,通过摆渡的小船,登上了事先租好的画舫。  这是一艘比较华丽的游船,雕梁画柱,陈设考究。在宽平的船头上搭有凉篷,便于遮阳挡雨,观赏风景。后舱是供游客休息和船工夫妇住宿的。为了会议安全,众人带着乐器和麻将牌,并在中舱备有酒菜,以游客的身份作掩护。王会悟则装扮成歌女模样,在画舫前舱放哨。  众人围坐在中舱的八仙桌四周的太师椅上。八仙桌上放着一套宜兴紫砂茶具。沏有龙井绿茶,将麻将牌摆在八仙桌上,若有别的画舫从近处经过,众人便拿起麻将。  11时许,下起了小雨,游人渐渐散去,湖面上更为清静。会议开始了。这次会议讨论通过纲领和决议、党的成立宣言,选举党的中央机构。  党的纲领和决议,已在前几次会议进行了比较深入的讨论,因而获得一致通过。在讨论《中国共产党成立宣言》时,对南北政府的看法有分歧和争论,便决定把成立宣言交即将组成的中央局处理。  最后选举中央领导机构。众人认为,全国党员人数不过50人,各地组织尚不健全,暂不成立党的中央委员会,先组成中央局,负责领导党的工作。会议选举陈独秀为中央局总书记,李达为宣传主任,张国焘为组织主任。  陈独秀未出席会议而被选为总书记,一则因为陈独秀是五四运动和新文化运动的领袖,并在宣传科学社会主义,筹建中国共产党的活动中,起了主导作用,享有很高的声望;二则列宁要马林向中国共产党传达他的意见:中国无产阶级还没有走上政治舞台,党的总书记一职,要找一个有名望的人,号召力要大点。  下午6时左右,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胜利闭幕。当晚,代表们乘火车返回上海。  中共“一大”闭幕以后,马林多次提出要陈独秀辞去广东省教育委员会委员长职务,回沪任总书记,又派包惠僧去广州,向陈独秀汇报“一大”情况,请他回上海主持中央工作。  陈独秀在广州还同汪精卫、戴季陶等人一起兼任政务员职务。他南来广州,目的是推进广东革命事业,现在需要他回上海,他立即致函陈炯明要求辞去职务。陈炯明从广西桂林回电,极力挽留,并劝陈独秀:“望以教育为重,当风独立,我做我事,不萌退志为要。”  陈独秀辞职不获,只得借口医治胃病请假离粤。  9月中旬,陈独秀回到上海,仍住在渔阳里2号。从这时起,他就没有谋生的职业,也没有固定的经济收入。党组织只能发给脱离生产的共产党员每月30—40元生活费,这点钱当然不够陈独秀一家开销的。他虽然经常给党刊写文章,可给党刊写稿是没有稿费的。商务印书馆聘请他担任馆外名誉编辑,当时商务印书馆招聘的名流为馆外名誉编辑,月薪有高至五六百元的,但陈独秀表示:“月薪不必多,编辑事务也不愿太繁重,我的主要工作是办党,愿任商务名誉编辑,不过为维持生活。”  最后确定:陈独秀月薪为300元。但不久,陈独秀因党内事务而辞去名誉编辑。他经济上常常发生困难。  陈独秀到达上海的第二天,便同马林见面会谈,他们在中共与共产国际的关系问题上发生了争论,马林认为各国共产党都是国际的一个支部,中共的工作方针和计划,应在国际的统一领导之下制定。陈独秀认为中国革命有中国的国情,目前也不必要国际的经济援助。因此,谈了几次都谈不成。  有一次,马林的翻译张太雷跟陈独秀说:“全世界的共产主义运动,都是在第三国际领导之下,中国不能例外。”陈独秀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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