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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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蛾-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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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护花道:“不是卖难道是送?”
  郭璞摇头道:“也不是送,是输。”
  常护花道:“你是说那间聚宝斋是崔北海从史观河的手中赢过来的?”
  郭璞道:“事实是如此。”
  杜笑天道:“这件事我也知道一二,那间聚宝斋的确是史双河输给崔北海的。”
  常护花道:“他的出手倒也惊人。”
  杜笑天道:“这个人本来就是嗜赌如命,但一注就将那么大的庄院输掉,实在是惊人之举。”
  常护花道:“想不到崔北海也赌得这么凶。”
  杜笑天道:“这点,亦是在我意料之外。”
  郭璞道:“他当时却是存心与史双河狠狠地赌一赌!”
  常护花诧异道:“何以他有这样的打算?”
  郭璞道:“因为他老早就已看中那间聚宝斋,一心想据为己有。”
  常护花道:“聚宝斋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郭璞接说道:“在那件事之前他已先后几次着人与史双河接头,打算买下那间聚宝斋。”
  常护花道:“史双河不肯卖?”
  郭璞道:“不肯。”
  常护花道:“拥有那么大的一间庄院的人,相信也不会穷到哪里去,他本身有钱,自然不肯出卖了。”
  郭璞道:“当时他已不怎么有钱了。”
  常护花道:“哦?”
  郭璞道:“聚宝斋本来就是一间珠宝店子,可是在当时,生意已几乎完全结束了。”
  一顿他又道:“史双河嗜赌如命,又不善经营,早在那之前,所谓聚宝斋差不多已一宝不剩。”
  常护花道:“既然是这样,史双河为什么不肯将之出卖?”
  郭璞道:“只为了那是他家祖传的产业。”
  常护花道:“如此何以他又肯将之孤注一掷?”
  郭璞道:“因为那会子他喝了不少酒,一个人醉酒之下,往往都不顾后果。”
  常护花道:“是崔北海叫他以聚宝斋下注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郭璞道:“他们本来是赌钱,所下的赌注都足以将聚宝斋买下来。”
  常护花道:“史双河当时有没有那么多的钱?”
  郭璞道:“没有。”
  常护花道:“酒醉也有三分醒,他既然知道自己没有怎么还要赌?”
  郭璞道:“这是由于崔北海出言相激,又示意他可以用聚宝斋来抵押。”
  常护花道:“他这就更加应该审慎考虑。”
  郭璞道:“可惜他已经醉酒在先,本性又好胜,在大庭广众之下,更怕给人瞧低了,说他输不起,何况他还认为自己一定不会输,一定可以赢。”
  常护花明白这种心理。这岂非也就是一般赌徒的心理?
  郭璞接道:“却不知,除非他不赌,否则就一定输给崔北海。”
  常护花道:“崔北海在赌方面以我所知并不怎样高明。”
  郭璞道:“史双河也是一样,何况他当时已醉得差不多了,何况崔北海有足够的金钱来跟他赌下去。”
  常护花说道:“这倒是胜负最大的关键。”
  郭璞道:“是以除非他的运气特别好,一直赢下去,使崔北海不能不罢手。”
  常护花点头道:“这是因为崔北海可以输给他很多次,他却只是输给崔北海一次。”
  郭璞道:“他的运气却糟透了,一开始就输给崔北海。”
  常护花道:“这一来,赌局当然不能再继续下去。”
  郭璞道:“除了聚宝斋之外,他已没有其它可以抵押的东西。”
  常护花道:“事情表面上看来似乎也相当公平!”
  郭璞道:“史双河的醉酒以至赌局的组成却全都是出于崔北海的安排,是一个圈套。”
  常护花道:“史双河想必也是这个意思。”
  郭璞道:“当时他却并未说任何话,拱手将聚宝斋送给了崔北海,他毕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常护花道:“聚宝斋也没有了,易竹君那方面他当然更抢不过崔北海。”
  郭璞道:“他那才光火起来。”
  常护花道:“两件事的发生相隔有多久?”
  郭璞道:“前后相隔不到两月,所以史双河才认为崔北海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行动,目的在得到我那个表妹。”
  常护花道:“史双河采取什么行动报复?”
  郭璞道:“他没有报复,在我那个表妹下嫁崔北海的当日,就收拾一切悄然离开。”
  常护花道:“何去何从?”
  郭璞道:“他没有透露,也没有人再去理会他。”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常护花并不难想象,说道:“这个人果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杜笑天闷到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口问道:“他既然已经离开这里,吸血蛾这件事他又怎会扯上关系?”
  郭璞道:“在三个月之前,他已经回来。”
  杜笑天一怔。
  郭璞道:“这一次回来,他目的就在找崔北海算账。”
  杜笑天道:“如果要找崔北海算账,早就应该找的了。”
  郭璞道:“三年前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崔北海的敌手。”
  杜笑天道:“这三年以来,莫非他已练成了什么惊人绝技?”
  郭璞道:“关于这方面,我不大清楚,也许是练成了什么惊人的绝技,也许找到了什么旁门左道,总之听他的说话,已随时可以置崔北海于死地。”
  常护花忽笑道:“这个人倒有些君子作风。”
  郭璞道:“嘎?”
  常护花道:“所谓君子复仇,三年不晚。”
  郭璞莞而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常护花却随即收起了笑脸,瞪着郭璞道:“他的事你何以知道得这样清楚。”
  杜笑天相继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为什么他竟会告诉你那些事?”
  杨迅亦插口问上一句:“他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三个人一齐发问,郭璞一时间也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才是。
  他叹了一口气,自顾道:“史双河曾经是我的病人。”
  杨迅忍不住又问道:“他是什么病找你?”
  郭璞道:“那次他是一时不小心,着了凉,服过一帖药,休息片刻就好了。”
  杨迅道:“何以你如此肯定?”
  郭璞道:“那帖药就是在我那里煎服。”
  他想想又道:“一发现自己已没有事,他就一定要我陪他去喝几杯,对着这种不知自爱的病人,当时我实在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杨迅道:“结果你有没有陪他去?”
  郭璞道:“不去也不成。”
  杨迅道:“为什么?”
  郭璞道:“我的力气没有他的大,再说这也是他的一番好意。”
  杨迅道:“他就是在那会子告诉你那些事?”
  郭璞道:“那会子他已经有好几分酒意,所以我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杨迅道:“他是否告诉你这次回来的目的就在报复?”
  郭璞点头。
  杨迅又问道:“他有没有对你提及吸血蛾那种东西?”
  郭璞道:“这个倒没有。”
  杨迅道:“你又有没有将他那些话告诉别人?”
  郭璞道:“没有。”
  杨迅道:“也没有告诉崔北海?”
  郭璞道:“我与他之间,一直都没有来往。”
  杨迅道:“你也一直都没有到过聚宝斋?”
  郭璞道:“就只是三月十二日,我那个表妹着人来找我去替他看病,到过了一次。”
  杨迅道:“当时你大可以跟他说。”
  郭璞道:“我一时却没有想起,到我想起之际,他已经将我视如鬼怪!走避都犹恐不及,又怎会再与我说什么,听我说什么?”
  杨迅道:“哦?”他一脸怀疑之色。
  杜笑天旋即问道:“那之后你有没有再见过史双河?”
  郭璞点头道:“再见过一次。”
  杜笑天道:“又是找你看病。”
  郭璞道:“是,就是看病,不过是着人来请我到他的住所去。”
  杜笑天道:“无疑是他?”
  郭璞道:“是。”
  杜笑天道:“这一次又是什么病。”
  郭璞道:“与前次一样,只是重了一些。”
  杨迅忽问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郭璞道:“城东郊的一间客栈,那间客栈据讲是他的产业。”
  杨迅追问道:“那间客栈,叫什么名字?”
  郭璞道:“云来。”
  杨迅回顾常护花,道:“我们走一趟云来客栈如何?”
  常护花并无异议。
  杨迅道:“也许在那里,我们又有所发现。”
  他的目光随即转向郭璞的脸上,道:“你也去,给我们带路。”
  郭璞淡笑道:“我不去行吗?”
  杨迅道:“当然不能够,由现在开始,未得我许可,你休想离开半步。”
  郭璞轻叹道:“杨大人尽管放心,事情未解决之前,我不会擅自离开。”
  杨迅道:“这样最好,彼此也省得麻烦。”
  郭璞无言,举起脚步,神态从容而镇定。
  常护花、杨迅、杜笑天都看在眼内,不由都起了一个念头。
  这件事难道真的与他没有关系?是史双河在作怪?
  他们随即跟上去。
  无论是与否,只要找到史双河,就会有一个解答,他们只希望史双河仍然在云来客栈。
  不错,云来客栈有一个很好的名字,只可惜在城东郊。
  城东郊的道路并不好走。这间客栈所在的村子离城虽不近,却也并不远,脚步快一些的人,纵然入黑时来到,仍可以来得及赶入城。
  所以云来客栈并不是客似云来。这个村子,也根本就是一个贫穷的村子。
  整个村子只有一条石板街道。云来客栈当然就在街道的一旁。
  街道上只有几个小孩子在嬉戏,客栈的门前更加冷落。
  常护花他们走近去,才发觉客栈的两扇门紧紧地闭上,其中的一扇门之上更贴着一张写着“休业”两个字的通告。
  纸已残,字亦已褪色,这间云来客栈通告休业显然已不少时候,常护花三人不约而同望了一眼郭璞。
  郭璞道:“这间客栈早在六个月之前据讲就已停止营业。”
  他连随两步上前,抓起了一个门环,用力在门上叩了几下。
  一个声音旋即在门内传出:“谁?”
  郭璞应声道:“是我,郭璞!”
  那个声音立时变得尖锐起来:“原来是郭兄!”
  脚步声跟着响起。很奇怪的脚步声,仿佛走路的那个人站都已不能站稳。
  脚步声在门后停下,门却是并没有立即就打开,门一会才打开。
  一股强烈的酒气,立即扑上四人的面门。四人亦同时看到了开门的那个人。
  那个人扶着一扇门户,一个身子犹自在摇摇欲坠。
  他的有手捏着一只酒杯,杯中酒仍满,一身蓝布衫之上亦满是酒渍。
  他一头乱发,胡子亦乱七八糟,也不知多少天没有梳洗。
  门内没有灯,所有的窗口全然关闭,阴森森一片,人简直就像幽冥中出来。
  事实上他的面色正就是传说中的幽冥群鬼一样,没有丝毫的血色,青白的恐怖,但一双眼珠却布满了血丝,红得仿佛要滴血。
  突然看见这样的一个人,谁都难免大吃一惊。
  幸好现在还是大白天,他们的胆子现在又已大了不少。
  经过聚宝斋那个阁楼的那番遭遇,一般的事情已很难令他们吃惊的。
  所以真正吃惊的只有郭璞一个人。郭璞似乎第一次看见那个人,怔在当场。
  常护花目光一转,落在杜笑天面上,道:“这个人是不是史双河。”
  杜笑天道:“不错就是他。”
  常护花问道:“以前,他也是这个样子?”
  杜笑天摇头道:“他以前非常着重衣饰。”
  常护花道:“一个人的衣饰可以一日数易,相貌却不会三年就尽变。”
  杜笑天道:“所以他虽然不修边幅,我还是一眼就将他认出来。”
  杨迅接口道:“我也认出他来了。”
  常护花道:“他看来比崔北海要大得多。”
  杜笑天道:“这点我倒不大清楚。”
  杨迅道:“就现在看来,他最少已经有五十岁。”
  杜笑天道:“这点我倒不大清楚。”
  史双河那边实时大大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看来真的这么老了?”
  三人的说话史双河似乎都听在耳内。
  杨迅转问道:“你今年实际多大?”
  史双河道:“再过一个月,才足三十九。”
  杨迅道:“你四十岁都没有?”
  史双河道:“我又不是女人,没有隐瞒年龄的需要。”
  杨迅道:“但表面看来,你的确只像五十,不像三十九。”
  史双河搔首道:“三年前却有人说我表面看来最多只有三十。”
  他又叹了一口气,道:“才不过三年,我怎么看来竟老了二十岁?”
  杨迅道:“你自己没有察觉。”
  史双河道:“我只是察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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