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学 上卷作者_德黑格尔着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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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学 上卷作者_德黑格尔着杨一-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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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的非有。或者说,定量的增大并不更接近无限物;因为定量及其无限性的
区别,本质上有一个不是量的区别的环节。这只是使矛盾的表现更加突出;
无限大作为大,应该是”一个定量,而无限又应该不是定量。同样,无限小,
作为小,也是一个定过,因此对无限物说来,它仍然是绝对地太大了,即就
质而言,是太大了,并且与无限物是对立的。无限进展的矛盾在无限大和无
限小两者之中都保持下来,进展应该在两者那里找到它的目标。

① 两者,捐定量及他物。——译者

这种无限性,作为有限物的彼岸而被牢固地规定了,它应该被称为坏的
量的无限性。它们质的坏的无限性一样,从长在的矛盾的一环到另一环,从
界限到界限的非有,又从这个非有回到同样的东西——一即又回到界限,这
样不断地往返交替。在量的进展中,那个向着这种进展而前进的东西,固然
不是一般的抽象的他物,而是不同的、建立起来了的定量;但是它却以同样
的方式,与它的否定对立。因此,进展也同样不是什么前进和进展,而是建
立、扬弃、再建立、再揚弃的循环往复,是否定物的软弱无力;它所扬弃的
东西,由于它的扬弃,又作为连续的东西回来了。两件事物是这样联结起来
的,即它们绝对彼此逃避开,并且因为彼此逃避开而不能分离,却在彼此逃
避开之中联结起来了。

注释一

坏的无限,尤其是量的无限进展的形式,——即继续飞越界限而无力扬
弃界限,并不断回到界限,——常被认为是某种崇高的东西,一种神圣的供
献;在哲学中,这种进展同样也被看作是一个最后的东西。这种进展曾多方
面供浮夸词藻之用,这些词藻每每被惊叹为崇高的作品。但是这种时髦的崇
高,事实上并没有使对象伟大,倒不如说使对象逃掉了,它只是使主体吞噬
掉这样巨大的量。这种在量的阶梯上升的高扬,仍然是主观的:在劳而无功
之中,它自己承认并不更接近于这个无限的目标,它的贫乏也由此可见,若
要达到目的,当然须另作打算。

在下面这类浮夸词藻里,立刻就表现出这样的崇高会走到那里,止于何
处。譬如康德所谓的崇高(《实践理性批判》结束语),①“假如主体以思想
使自身高扬于它所占据的感性世界的地位之上,将联系扩张到无限大,——
—联系到星辰以外的星辰,世界以外的世界,天休体系以外的夭体体系,而
且它们的周期运动,它们的开始和延续,在时间上也是无涯无际的。最远的
世界总也还有一个更远的世界,无论回溯到多么远的过去,后面也总还有一
个更远的过去,无论前推多么远的将来,前面也总还有一个更远的将来;想

像穷于这样不可测度的遥远的前进,思想也穷于这样不可测度的想像;像一
个梦一样,一个人永远漫长地看不出还有多远地向前走,看不到尽头,尽头
是摔了一跤或是晕倒下去。”

① 以下一段引文,与现在流行的各版本不同,尤其后半出入很大。黑格尔引用的版本现已无从查考,引文
中重点是黑格尔加的,关于这一段可参看伏尔兰德本第186 页,商务印书馆中译本,1960 年,第164 页。
——译者

这种表达除了把量的高惕的内容压缩为描绘的丰富而外,值得称赞的地
方,主要是它真实地指出了这种高扬如何终结:思想是穷了,终结是摔了一
跤或最倒下去。使思想穷而至于摔了一跤或景倒下去的,不是别的,只是一
个界限消灭了,又起来,又消灭,这种重复的厌倦,彼和此,彼岸和此岸,
相互不断生灭,有的只是无限物想耍主宰有限物而又不能主宰有限物那种软
弱无力之感。

康德所称使人战栗的,哈莱(Haller)对永恒的描写,也常常特别受人
惊叹,但是受到惊叹的却恰巧每每不是真正值得惊叹的那一方面:
  
   “我将时间堆上时间,世界堆是世界,
    将庞大的万千数字,堆积成山,
    假如我从可怕的峰巅,
    晕眩地再向你看,
    一切数的乘方,不管乘千来遍,
    还是够不着你一星半点;
    而我剥掉一切乘积,
    你便全然现在我的面前。”

假如把数和世界堆积成三山五岳,以为这就够得上描绘永恒,那就会忽视了
诗人自己已经说出这种所谓使人战栗的超越,是某种白费事窄而空洞的东
西,也忽视了他因此结论说:只有放弃这种空洞的无限进展,才能使真正的
无限物呈现在他的面前。

有些天文学家之所以为他们的科学的崇高而高兴,是因为这门科学研究
不可测度的繁多的星辰,研究那样不可测度的空间和时间,——距离和周期
无能本身已经怎样大,用为单位,在这样的空间和时间之中,即使乘上多少
倍,仍旧是缩小到微不足道的。他们对这种情形流连于惊诧,他们希望从一
个星球旅行到另一星球那样的生活,以及从不可测度的地方去获得那一类个
可测度的新知识。他们以为这种浅薄的惊诧和这种无聊的希望,构成了他们
的科学主要优越之点,——这个科学之所以值得惊异,并不是因为这样的量
的无限,而是恰恰相反,因为理性在这些对象中认识到尺度关系和规律,并
且这些对象就是理性的无限与那非理性的无限相对立。

康德用另一种无限来与那种有关外在感性直观的无限相对立,即,假如
“个体回到他的看不见的自我;他的意志的绝对自由,作为纯粹的自我,与
命运和暴政的一切恐怖对立;从纯粹自我最近的周围开始,这些恐怖便自行
消失:这个自我同样使那似乎牢固的东西,世界复世界,毁为废墟,并且孤
独地认识自己等于自己。”①

自我在这种自己的孤独中诚然就是那个已达到的彼岸;它到了自己那
里,是在自己那里,在此岸;绝对的否定性,在纯粹有我意敲中,成了肯定
和现在,而它在超过感性定量的前进之中却只是逃跑。但是这种纯粹自我既
然是抽象而无内容地把自己固定起来,那么它也就是把一般的实有,即把自

① 《实践理性批判》,伏尔兰德本第186 页,商务印书馆版第164 页。这一段文字仍与现在流行版本差别
很大。重点是黑格尔加的。——译者

然和精神宇宙的充实内容作为彼岸,和自己对立起来。它表现了为无限进展
之基础同样的矛盾;即回复到自身而同时又直接外在于自身,对它的他物的
关系也就是对它的非有的关系:这种关系终于仍旧是一种企望,因为自我一
方面把自己的无内容而又站不住的虚牢固定下来,另一方面又把在否定中仍
然现在的充实内容固定为它的彼岸。

康德对这两种崇高加了注解,他说:“对(第一种外在的)崇高的惊叹
和对(第二种内在的)崇高的敬最固然能激起研究,但不能代替研究的缺乏。”
②所以他说那些高扬的情绪是不能满足理性的,理性不能停留在那些情绪及其
相连的感觉上,也不能把彼岸和虚空当作是最后的东西。

但是这种无限进展主要是应用在道德上,被当作最后的东西。方才所举
的第二种有限与无限物的对立,作为丰富多彩的世界与提高到自由的自我之
间的对立,首先是质的对立。自我在规定自己时,既要规定自然,又要使自
身摆脱自然而自由;所以它是由自身而与他物有关;这个他物,作为外在的
实有,既是丰富多彩的,也是量的。对量的东西的关系,自身也将变成量的
东西;因此,自我对量的否定关系,自我对非我、即对感性和外在自然的威
力,将被设想成这样,即道德可以并应当愈加增大,而感性的威力则愈加减
小。但是意志对道德规律之完全适合性却将被移到无限进展之中,即被想像
为一个绝对到达不了的彼岸,正因为它是到达不了的东西,它才是真正的归
宿和安慰;因为道德应该是个争;而斗争又是在意志不适合规律的情形之下
才有的;因此规律相对是意志的彼岸。

自我与非我,或就纯意志和道德规律与自然和意志的感性,在这种对立
中,被假定为彼此完全独尔、漠不相关的。纯意志有它的特殊规律,这种规
律与感性有本质的关系;另一方面,自然和感性也有其规律,这些规律既不
是从意志得来,不符合意志,而且虽然与意志不同①,本身也与意志并没有本
质的关系,它们根本是为自己而规定的,自身是完成而完满的。但这两者②
又都是同一个单纯事物(自我)的环节;意志被规定为与自然对立的否定物,
意志之所以是意志,仅仅是因为有一个与它不同而又被它揚弃的东西,但是
意志扬弃了自然之时,也接触到、甚至感受了自然。对自然说来,对它作为
人的感性说来,对它作为独立的规律体系说来,由于他物而有的限制,与它
是不相干的:即使在它有了界限的付候,它仍然保持自身而独立地进入关系
之中,它之为规律的意志立界限,也和意志之为它立界限一样。意志规定自
己而扬弃自然这个他有,后者被当作是实有的,在被扬弃之中自身仍然延续
而没有扬弃;意志的规定和扬弃,是一个动作。其中所含的矛盾不会在无限
进展中解决,而相反地被表现为并被认为不曾解决,并且不能解决;道德与
感性的斗争将被设想为自在而自为购绝对关系。

无力主宰有限和无限物的质的对立,无力把握真正意志的理念或说实质
的自由,便会逃注大小那里去,用大小作中介;因为大小是扬弃了质,变成
了漠不相关的区别。但是对立的两端既然根本上仍有质的不同,那么,由于
它们彼此的关系犹如定量的关系,因此,每一个也就被当作是对这种变化漠
不相关。自然被自我规定,感性被善良意志规定,由此而产生的变化只是量
的区别,这佯的区别让自然和感性仍旧是自然和感性。


② 《实践理性批判》,伏尔兰德本第186 页,商务印书馆版第164—165 页,词句仍略有出人。重点和括弧
内的词句是黑格乐加的。——译者

① 黑格尔曾多次阐述“不同”“区别”“差异”等都是关系,这里是指康德的自然思 律,即使与意志不同,
也与意志没有本质关系。——译者

② 两者,指意志与自然。——译者


费希特的《知识学》,对康德哲学,至少是对它的原则,作了更抽象的
表述,在那里,无限的进展同样成了基础和最后之物。随着这样表述第一条
原则,自我=自我,而来的,是与第一条各自独立的第二条原则,非我的对立;
自我和非我两者的关系也立刻被认为是量的区别,非我一部分是由自我规
定,一部分则不是。非我以这样的方式仍然在它的非有中继续,以致它在它
的非有中仍然是未被扬弃而对立的。因此,在这里所含矛盾发展成为体系之
后,最终 的结果也就是曾经是开始的那种状况;非我仍然是一个无限的抵触
(Anstoss),是一个绝对的他物。非我和自我彼此间的最后关系是无限进展,
是企望和向往,是开始就有的同一矛盾。

因为量的东西是被当作扬弃了的规定性,所以当对立一般被 降低到一个
仅仅是量的区别时,人们以为这样便为绝对的统一,为一个实体性,获得了
许多东西,甚至一切的东西。凡对立都只是量的对立,这在某些时候成了近
代哲学的主要命题;对立的规定具有同一的存任物,同一的内容,它们是对
立的实在的两方面,因为每一方面都具有对立的两种规定,两种因素,只不
过一种因素在一方面占优势,另一种因素在另一方面占优势,或者说一种因
素、物质或活动在这一方面比在另一方面有较大的数量或较强的度数。既然
假定有不同的诸多物质或活动,那还不如说量的区别证实并完成了这些物质
或活动的外在性与它们彼此间和它们对自己的统一都漠不相关。绝对统一的
区别应该只是量的区别;量的东西固然是扬弃了的直接规定性,但却是不完
全的,才是第一次的否定,不是无限的否定,不是否定之否定。有和思维既
然被想像为绝对实体的量的规定,所以它们作为定量,也就彼此是全然外在
而无关系的,像在低极范围的碳和氮等一样。一个第三者,外在的反思,抽
掉它们的区别,认识它们的(仅仅是自在之有的、还不是自为之有的)那种
内在的统一。因此,这种统一事实上将仅仅被设想为最初的、直接的统一,
或就是有,它在量的区别之中仍然与自身相等,但不是由自身而建立为与自
身相等;于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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