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看美国2--总统是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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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看美国2--总统是靠不住的-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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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政府赤字。必须消除这个后患,达到政府的平衡预算,已经成为全美国人民的基本共识。因此,在这个问题上,民主,共和两党并没有什么分歧。 
  问题在于,如此庞大的赤字一时半会儿是根本解决不了的,必须在政府的开支预算中逐年扣除出来。那么,怎么扣,减少那些方面的开支,减少多少,分几年扣清,当然都成了问题。 
  说实在的,美国政府的预算到了每年都以几千亿美元计的地步,这时候,他们之间的争论又是在几十亿美元的上下,你让老百姓怎么算得过来?老百姓怎么可能判断出个谁是谁非呢?这时,民众基本上是在依赖这个制度。依赖于白宫和国会这两个分支的互相监督。这两个分支都有大量专家组成的预算委员会,尤其是国会的两党结构,使得两个分支必定要作出认真测算,不致产生勾结而有意挥霍纳税人的血汗钱。 
  结果,克林顿和以共和党占多数的国会,在去年年底,他们双方的预算始终无法达成一致意见。由于政府行政分支的所有年度开支都必须由国会通过预算,才能拨出钱来,所以,尴尬的僵局终于形成了。行政机构一年的钱花完了,拨钱的时候到了,预算却没有通过,当然钱也就拨不出来了。政府的所有行政机构,除了实在关不得的少数机构之外,其余一律由于没有经费没有工资而关门了。当时正值圣诞节,克林顿总统十分狼狈地自己掏钱付电费,才使得首都华盛顿著名的“第一圣诞树”的彩灯没有熄灭。克林顿因此而产生的麻烦当然不止是为“第一树”支付电费。 
  所谓的政府关门,基本上就是克林顿手下的行政这一摊关门,关门之后庞大的政府雇员队伍拿不到工资,给民众也带来巨大的不便。所有的国家公园,国家博物馆等著名旅游点全部关闭,游客怨声载道,旅游点周围私营的服务设施也全都没了生意。领事馆签证停止,影响商人出国经商,甚至影响到国外。停止签发出口许可,造成出口商巨额出口损失,等等。这些压力当然直接落到问题发生的部门,也就是落到克林顿的行政分支头上。 
  美国民众并不认为政府关门就一定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可是,由于这些具体问题激起的民怨,很自然是先集中到克林顿那里。然而,这个僵局维持的时间太长了,民众也开始试着琢磨这场政府停摆的门道。 
  那么,在这场行政分支和立法分支的重大分歧中,美国民众既然对于几十亿美元出入所造成的是非很难判断,那么他们究竟如何拿出他们的意见呢?这个时候,新闻界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新闻界一方面竭尽全力向民众解释这几十亿美元的分歧所在,另一方面对于政府这两个分支紧紧地跟踪报导。几乎每天都要报导双方的谈判进展和发表的谈话。每天,大家都在电视里看着这两拨人,是如何在解决国家遇到的这个难题。 
  克林顿当时的确已经不堪重负。政府关门所引起的全部问题,他都必须设法解决。我们前面已经提到过,美国是没有总理这个角色的,所以克林顿就得自己想办法担着了。为了应付“内困”,他甚至取消了极为重要的出访计划。当时,国会谈判中最“露脸” 的,就是当时共和党在参众两院的领头人杜尔和金格里奇了。杜尔则在今年最终被共和党推选为总统候选人,成为克林顿的竞选对手。可是,人们在电视里看到,杜尔和金格里奇在预算谈判破裂之后走出白宫,却是一付喜滋滋的模样。正是这付藏不住的笑容,使人们渐渐开始对他们的“监督”诚意心存疑问。 
  结果,人们证实这种疑问不见得就完全没有道理。新闻界终于披露,众议院议长,共和党的金格里奇承认,他们送交克林顿的一份维持政府临时开支的法案,确实比较 “苛刻”。原因之一居然是嫌克林顿在前往以色列参加拉宾葬礼的飞机上,没有对他和杜尔表示充分的礼貌。这个“不礼貌”不仅包括没有在飞机上主动和他们讨论政府预算的问题,也包括在下飞机的时候,他们没有被安排从飞机的前门下机,而是从后门下的飞机。 
  这条消息一经证实,很多美国民众对这个“政府关门事件”,反而开始偏向于他们原来所抱怨的行政分支。尽管,这个预算之争,根本上还是反映了两个政党对于联邦政府的规模,联邦与州之间权力财力划分的重大分歧,应该说,还是各有各的道理。最终的解决也还是依靠双方的妥协和让步,达到一个平衡。但是,在解决这个争端过程中,共和党时不时表现出来的过强的党派性,在一定程度上摧毁了民众对他们的政治诚意的信心。 
  一个政党提出一个被人们所赞同的政治理想当然是重要的,而他们提出一个理想的目的,究竟是真正为公共利益服务,还是为藏在他们身后的政治利益服务,这也是美国民众时时关心的一个问题。在这次一个月内美国政府两度关门,而且关门事件长达近一个月的风波中,共和党在国会的两个领袖所表现出来的过分党派性,成为大选前共和党声望下降的一个转折点。这种过度的党派表现,也许,也反映出共和党在中期选举后的胜利气氛中,一直没有真正清醒过来。 
  然而不论是什么原因,在美国看上去似乎是不可琢磨的民意,也不是丝毫没有道理的。至少是政治家们不可忽略的。此后的大选民意测验中,共和党候选人杜尔的声望虽然由于各种原因时上时下,却再也没有达到过一个满意的民众支持率。中期选举成了共和党昙花一现的胜利花朵。 
  相反,克林顿总统在中期选举民主党失利之后,好象是认真进行了一些反思。一方面他开始走向稳健,白宫的那群“顾问们”似乎也随之有所约束。另一方面,克林顿开始不再考虑一下子抱个大金娃娃,一下子作出“医疗制度彻底改革”这样过于复杂的大手术。而是谨慎地与国会合作,一小步一小步地推出一些切实可行的立法。例如在同样的医疗制度改革问题上,他和国会取得共识,先通过一项立法,使得离开原来工作岗位的人,可以保留原来的医疗保险,而不必重新申请。立即有大量民众直接受惠。 
  同时,经济的复苏在今年大选之前已经形势十分清楚。尽管克林顿总统依然受到已经发生的诸多案件的困扰,但是,这些事情基本上发生在他1992年当选总统之前,或是当选之后的最初两年,在中期选举之后,已经不再象过去那样频出状况。例如“档案门” 的曝光是在今年夏天,但是,事情是发生在两三年之前。在中期选举之后,外界普遍感觉,在屡屡碰壁之后,92年初入白宫时的克林顿春风得意的模样已经一扫而光,步子迈得稳多了。 
  中期选举之后的第一夫人,也似乎开始重新给自己定位。有一次,我们和一个美国朋友谈起克林顿的诸多麻烦,我们问他,你觉得在那些给克林顿带来麻烦的案子里,哪一个是最难对付的呢?他笑笑说,给克林顿带来最大麻烦的是他的妻子希莱利。 
  确实,在克林顿所钻进去的那些“门”里,无时不刻都可以看到希莱利的影子。在国会调查和司法调查的时候,甚至往往第一夫人所占的份量比总统还大。尽管至今为止,还没有确切证据表明希莱利有什么违法行为,但是,各种疑点几乎象影子一样,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这实在不平常。我们可以回想一下当初的“水门事件”,事情闹得再大,也没听说有尼克松夫人什么事儿。 
  在美国历史上,希莱利确实是一个很不一般的第一夫人。似乎同克林顿一样,这个第一夫人也象征着一个“婴儿潮”的新一代。在耶鲁大学读书的时候,她已经是“水门事件”调查中的一名司法助理。在成为白宫的女主人之前,她曾被评为全美最出色的一百名女律师之一。 
  在克林顿进入白宫之后,我看到过这样一个笑话。说是在克林顿当选总统之后,他们夫妇有一次外出,在加油站加油时,他们遇到过去希莱利的一个追求者,此刻他正是这个加油站的老板。走出加油站之后,克林顿就笑着说,幸亏你嫁给了我,否则,现在你就只是一个加油站的老板娘,而不是美国第一夫人了。希莱利回答说,那可不一定,如果我嫁的是他,没准儿今天的美国总统就是他而不是你了。 
  这个笑话的作者大概是克林顿的一个反对者。他既影射了希莱利可能在影响白宫的政治生活,又嘲笑了克林顿的无能,是靠着夫人才有了今天。可以说是一箭双雕。笑话当然只是一些反对克林顿的人的情绪表达,但是这个笑话也反映了克林顿执政的前两年中,希莱利在民众心中非常突兀的印象。 
  在克林顿的第一个任期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自己也吃不准将如何处理这个第一夫人的位置才是恰当的。人们可以感觉到,克林顿也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新一代的总统,他好象很想开创出白宫一个新的风貌。他有一个公认的能干的妻子,为什么不让她也在这四年之中也发挥一些超乎常规的作用,也一显身手呢? 
  于是,希莱利在克林顿一上台之后,就令人瞩目地被委以主持医疗改革的重任,频频作为一个重量级人物在公众场合曝光,吸引了很大的注意力。当然这样的安排,引起不少的攻击,但是,一开始,许多人都持观望的态度,甚至也有不少人乐观其成。 
  最终,医疗改革并没有成功,希莱利带着一帮人辛辛苦苦搞出来的改革方案过不了参众两院的关,白白辛苦一场。但是,对于第一夫人希莱利的逐渐不满,却和医疗改革的失败没有太大的直接联系。人们更多的疑惑还是来自希莱利在“旅行门”,“档案门”, “白水门”中所扮演的角色。尽管至今为止,还没有确切证据认定,但是,从已经公布的一些证据中,尤其从“旅行门”公布的一些材料中,人们倾向于相信希莱利在白宫中管了一些超出她的职权范围的事情,对这些事件负有或多或少的责任。 
  我不知道克林顿夫妇是如何重新思考这一切的。但是,相信围绕希莱利所发生的一切争论,并不能完全归咎于美国民众对于第一夫人形象的保守要求。在美国,总统第一夫人确实有一个大家所习惯的贤妻良母的传统形象。但是,时代在发展,人们也逐渐理解,象希莱利这样的“新女性”,你要求她在克林顿可能是整整八年的任职期间,完全浪费自己的能力和放弃自己的事业追求,彻底成为克林顿总统的一个陪衬,似乎对她也不公平。 
  尽管历来的惯例,美国的总统夫人就是一个不支薪的总统秘书。然而,希莱利承担一个诸如医疗改革这样一个具体的工作,不论成败与否,人们都有可能接受。但是,她必须有她非常清楚的职权范围。克林顿处理希莱利位置的失败,并不在于她领导了一次失败的医疗改革计划,而是,他没有使民众建立起这样的信心,相信第一夫人不会在白宫的政治生活中不恰当地四处插手。 
  所以应该说,克林顿总统试图对于美国第一夫人形象作一些改变,并不是一件不能为民众所接受的事情,只是这样的改变一开始就走得不够谨慎,使得人们对于夫人过度参政的疑惑压倒了一切。 
  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希莱利已经成了公众对白宫不信任的因素之一的时候,总统夫妇检讨之后所能够做的,大概只有“纠往过正”了。中期选举以后,希莱利竭力回到传统的白宫女主人的角色,致力于妇女儿童事业,大力修正形象。她在报纸上开辟的专栏,经常谈到她的孩子和家庭生活。她甚至潜心写作和亲自朗读制作了一部有声图书 “集全村之力”,教育人们如何养育子女,在书中,她也大谈自己养育女儿的经历。情深意切,使人闻之动容。尽管还是有人攻击她的这种变化是“作姿态”。但是,她的 “有声书”十分畅销,这本书刚出来就赚了四十万美元,她把它全捐给了慈善事业。 
  克林顿总统改变作风的另一个重要部分,是他开始在他宣扬的政见里,开始吸收一部分共和党的主张,也就是更多地考虑妥协。在改革福利制度等问题上,他终于和共和党人占多数的国会达成一个协议。福利制度也是一个涉及面广,一直需要不断调整的复杂问题。 
  在发达国家中,美国的福利一向是低得出名的。但是也有很多人相信,这是美国充满活力的原因之一。然而,具体制定福利制度的分寸,一直是非常艰难的事情。在这个问题上,我甚至觉得,听政治家们的辩论往往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在他们宣扬自己主张的时候,往往是强调一个侧面,听哪一面都是振振有辞。而实际上,这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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