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1980 作者:徐兆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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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1980 作者:徐兆寿-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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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哭了,但她仍然依偎在我怀里。说真的,即使在那里干过又怎么样?只要她从此改过不就行了。我劝她饶了吴静怡,她愤愤地说: 
    “我本来也不想和她闹成这样,可是你想想,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却竟然说我干过那种事,一个姑娘家,如果被人都认为是那样的一个女人,还有人要她吗?这并不是一般的侮辱。” 

    “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是说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我说。 
    “不行,如果院里不处理她,我就要到法院去告她。如果我就这样饶了她,别人就会认为我真的干过那种事。”她说。 
    “算了,我让她向你公开道歉。行不行?”我说。 
    “怎么个公开法?”她问我。 
    “我请客,把你们的同学多请一些,让她向你赔礼道歉。”我说。 
    “那不行。她这种人的心太小了。她就是觉得我和你好了,不开心了。她还觉得没面子,所以就编出这种话来败坏我的名声,想断绝我和你的来往。”她说。 
    “好了,我不是先来找你来了吗?”我说。 
    她满足了。在我调停下,韩燕秋饶了吴静怡,并且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但是吴静怡在私下里还是找了我,骂了一顿韩燕秋,说韩燕秋真的当过三陪女,但这种事怎么能证明呢?她说她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把韩燕秋饶了。她希望我以后不要再跟那种女的来往。我笑了笑。 

    这事儿有了悬念,我也只是笑笑,私下里想想,也只是笑笑。韩燕秋自从那天在我的怀里哭过后,有好多天没有来找我。但是吴静怡天天来找我,要么让我请她去看电影,要么就是带个女孩子来我的住处听我弹吉它,再就是听我瞎聊。她的来临倒常常使我想起韩燕秋来。 

    这天晚上,等吴静怡几个走后,我给韩燕秋打了手机。 
    “你这些天是蒸发了还是闭门思过,怎么不见人了?”我问。 
    “我在一直等你的电话啊!天天都在等。”她在那边温柔地说。 
    “为什么?”我笑着问她。 
    “女孩子太主动了不好。”她说。 
    “好吧,那我就主动一些。现在怎么样?能不能出来?”我问她。 
    “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她说。 
    “你可以住我这儿啊,我睡沙发,你睡床。”我说。 
    “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但是……老实告诉你吧,我已经睡下了。咱们明天好不好。”她温柔地说。 
    她居然拒绝了我,这拒绝使我又对她产生了一种渴望。第二天晚饭后,我早早地就给她打手机。她如约了。我们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电影院门前见的面。她打扮得异常漂亮。一条牛仔裤将她的身材包装得修长而丰满。她特意化了妆。我远远地看见她心就怦怦直跳。 

    电影是奥斯卡片《毕业生》和另一部恐怖片。我已经看过好多次了,我对其中的一些情节的设置始终充满了怀疑和不弃。谁知前面的是恐怖片。我觉得很无趣,她却很有兴致。我一直觉得这样很别扭。明明本来是没有看上她,可现在居然看上了,而且就以这样的方式谈下去。真是滑稽。美国的电影都是那种模式,想象力太差。电影中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她要睡觉了,于是导演先让她性感起来,把观众的眼球全部热起来,然后在昏暗的豪宅里孤独地睡着了。即使睡着了,她仍然流露着她的性感与迷人的部分。突然,一个黑影出现了,镜头再近一些,只出现了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它慢慢地伸向这个迷人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却浑然不觉,甚至在睡梦中微笑。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双手慢慢地抓住另一个人的手。这是电影院里的必备情节。韩燕秋也抓住了我的手,紧紧地,有些颤抖。我也有些颤抖,紧紧地抓住了她。我们彼此不敢看对方。我也只好装出很投入的样子。 

    电影中又出现了那个女人。那个黑影也出现了。很显然是个男人。他注视了一阵这个迷人的女人,他被她强烈地吸引着,举起的刀久久地不肯扎下去。这时,那个女人又翻了一下身,露出了多半个乳房。他的手在颤抖。数秒钟之后,他回过神来,站定了身子,然后坚定地扎下去。 

    电影院里一片寂静,但韩燕秋一下子抱住了我。她的身子在发抖,看上去的确被吓坏了。大概还有别的女人也倒在了她的男人怀里。这也是电影院的烂情节,但它很有效。我紧紧地抱着她,身体里一阵电闪雷鸣。我们再也舍不得分开。 

    就在那个黑影要扎下去的一刹那,那个漂亮的女人忽然间醒了,并迅速地移动了身子。他没有刺到她。她夺窗而跳。这时,恼怒的他也紧紧追来。电影继续下去。太缺乏想象力了,模式太陈旧了,但我还装得很认真地看下去。 

    后来,那个漂亮的女人被她的情人救下,才知道杀她的人是她的丈夫。在她的情人的床上,他们又展开了做爱的情节。 
    我们的手握得紧紧地,屏着呼吸,仿佛我们在看着自己那样,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动都不敢动,只到那个漫长的情节过去后,我们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发现握着的手里都是汗。 

    一切都被一场电影左右和复制。我们的爱情就从那天晚上开始了。我们手挽着手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聊了很多开心的事。在夜里十二点以后,我们一起到了我租住的房间。我们相拥,热烈地相吻,甚至摸遍了对方的身体,但我们都没有再往前走。那是一场没有结束的心跳。在第二天晚上,我们已经很亲密了。我用自己长长的胳膊将她拥进我的怀里。她的个子其实也很高,大约在一米七左右。她的肌肤有一种滑滑的感觉,这使我诧异。我发现欧阳真的是老了,至少已经度过了青春。这发现使我有些神伤。那天晚上,我们又一次长久地相吻相抚。我们的身体都湿透了,但我们还是矜持着。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曾经和别的女人有过性经历,大概她也不想太主动。直到第三天晚上,我们再也无法抑制地溶入在一起了。她的确不是处女,但她的解释也使我满足。她说她在中学就有男朋友,在见到我以前还没有断,直到最近才断掉。我宁可相信是这样。我们是平等的。不像和欧阳,我始终感觉有一种距离。而且我们是自由的,快乐的,不像和欧阳那样充满了压力。 

    大概一个星期后,吴静怡来找我。    
  “听说你们谈上了。”她看上去像个法官。 
    “我觉得她是真诚的。”我说。 
    “你真的喜欢她吗?”她的眼睛里有仇恨在压抑。    
    “大概是吧!我们在一起很快乐。”我有些不快地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她突然望着我哭起来。 
    “我怎么了?”我不解地望着她,有些不忍。 
    “我给你说过,她真的是一个婊子。”她在泪光中狠狠地说,“可你为什么不听?你现在知道了吧!” 
    我真想给她一个嘴巴,但我下不了手。我只是气愤,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从来没有和人好过,也没看上过别的男的。我就是喜欢你。我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可你为什么要和她好?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她厉声问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过了好半天我才有了言语: 
    “我知道你肯定不高兴,但是,我和你只能是朋友,很好的很真诚的朋友,我无法对你产生那种感觉。对不起!” 
    她哭着跑了。我呆呆地坐在那儿,想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第二天上课时,刘好给我写了个纸条,让我下课后等她。吴静怡又在她跟前哭过。刘好问我真的爱韩燕秋吗? 
    “如果吴静怡不来哭,我还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很爱燕秋,但在她走后,我想了很多,我发现自己真的是爱上了。你告诉吴静怡,就算韩燕秋真的是个妓女,我也一样爱她。吴静怡太小气,嫉妒性也太强了。”我说。 

    “她是真心喜欢你,为你好才说的。”刘好说。 
    我并不这样认为。我知道她是个处女,可处女就一定有骄傲的资本了吗?你现在还是个处女说明你没有吸引力。当然这只是气话,我还是希望燕秋是个处女。 
    大概我给刘好说的话让燕秋也知道了。她对我更加好了。她越来越漂亮了。我知道,有很多男生都为她发疯。美术学院有好几个男生一直缠着她,要她做模特。她有些兴奋地来问我,我不高兴地说: 

    “我不喜欢你这样。美就是美,何必要招摇呢?” 
    她没去。 
    服装学院的学生要她去当服装模特,她又来问我,说这个没什么。我说,这个是没什么,只要不是私人的模特,我也不会反对。她去了。我陪着她排练过一次。在演出的当晚,我在会场里发现有无数双眼睛都盯上了她。她的节目获得了一等奖,她也因此出了名。 

    有一天,刘好对我说,吴静怡病了。我问她得的是什么病。刘好说,神经上有些问题。我听了后有些难过,但我不能再去看她了。我怕燕秋不高兴。又过了一周,刘好说,吴静怡已经不能上课了,头痛得很厉害,精神有些恍惚。我说,我们去看看她吧。刘好在路上给我说,吴静怡的病跟我和燕秋有很大关系。我没想到她会这样。 

    吴静怡见我来看她,一下子好了。又是倒茶,又是让座。我看见她又瘦又黑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不该。我们随便聊了一会儿,我问她是不是身体不好。她说就是睡不着觉,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说真的,我觉得她是真的爱着我。如果她也会和韩燕秋那样早一点在我怀里哭,如果她也会像韩燕秋那样会一些女人惯用的招数,我就会坐在她的身边了。可惜,现在已经太迟了。刘好哄着她,我却坐得远远地。我只坐了一会儿,就示意刘好走。我们提出要走时,她对刘好说,让刘好先走,她有话要对我说。我一听就知道不妙。 

    “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仍然爱着你,像过去那样关心着你。我也知道如果我不告诉你燕秋的事,也许你不会和她那样快地谈起来。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我们有缘无份,你能来看我,我已经非常满足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燕秋和社会上一个老板有那种关系,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断。你自己处理吧!”整个晚上,我觉得她非常正常,没有一点儿病相。 

    我也注意到燕秋常常和一个男人打电话,那男人每次打电话来时,她都很快地一个人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问过她那人是谁,她说是她叔叔,她爸爸的同学。我们谈恋爱以后,她就不跟我学吉它了。我也要过英语四级,时间很紧。她说她要参加一个演出,课余时间都要排练,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六月下旬,我的英语考试刚完,就给她打电话。她也在考,不知她考得怎么样,我的感觉可糟糕透顶了。她在电话里说,她的感觉很好。不过,这并不是个好兆头。考过英语四六级的人都有一个经验,就是当你感觉特别好的时候,会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你确实学得非常好,那就没问题了,另一种则是你考得肯定不行。恰恰相反,若你平时学得也不错,而感觉不好时,你的英语竟然过关了。 

    那天,我的感觉并不好,但她的感觉很好。我们一起去吃了肯德基。是她付的帐。她特别喜欢吃这种东西。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吃中国菜,一种很淡的味道,独自一人坐在一个临街的窗口,一边看着街上,一边随意地想着一些事情,一边慢慢地吃着。那是一种享受。吃肯德基是另一种感受,一种刚刚暴发的感觉,一种随波逐流的感受。 

    吃过饭后,我们一起去了我的住处,在那儿一直睡到下午四点钟。幸好睡醒来一切都忘记了。又躺了一会儿,起来到附近的澡堂里洗了个澡,两人又一起吃了饭,只觉得一件大事暂时告一段落。 

    此时夕阳正好。燕秋要让我给她弹吉它,而且要到操场上的坐台上去弹。我不喜欢招摇,但为了她我只好去了。我轻轻地弹奏了一会儿,她要让我给她唱几首歌,我又轻轻地唱起来。当我们起身要走时,蓦然间我看见汪玉涵一个人在我们的后面坐着。我看见她不好意思看我,微微地低着头,似乎有一股哀愁围绕着她。 

    这些天来,我已经将她忘记了,如今又神秘地出现了。她的出现使我有一种无法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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