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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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女尊)-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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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情你醒着!耍着我玩啊!我右脸痉挛。
  “粥……还有吗?”
  “还有一些,足够吃了。”我回答:心想你还知道给我留一点。
  “我能再吃一碗吗?”
  “啊?!哦,可以。”琢磨着,他还挺能吃的。
  他看上去很虚弱,让人不忍心发他的脾气,微微的笑意里带着孩子气。
  我又开始喂粥给他……
  斜坐在床边,长时间相同的一系列动作,舀一勺,勺底挘粧{碗沿,再抬手,送到嘴边,等他嘴开张,放进去,勺柄向上轻抬一下,倒进去了,收回勺子,准备下一勺,期间穿插几次拿布巾擦嘴角的动作。时间好象过得特别慢似的,觉得自己象是在资本家的生产流水线上被剥削的劳苦人士。
  谢天谢地,终于吃完了。看他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我特心慌,赶在他要说话前,告诉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嗯,我睡了。”他闭上了眼睛。
  把垫的被子从他脑袋后面轻轻拿出来,被子上带着一丝余温。……
  我又觉得没有枕头,躺得太低,要不,找件衣裳给他枕着。……
  在对屋里,我手上拿着件衣服,想送过去给他枕上,可是摸着衣服,好象有些凉,枕在脑袋后面一定有些冷,要不要到炉子上烘一烘……万一不小烧着了衣服怎么办?要小心一点……注意距离……还不能老是烘一个地方……真麻烦,把手上的衣服扔在床上,我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把它折好,又拿起刚才扔在床上那件穿在身上,这下子不就好了。我真聪明……
  我一手将他的头慢慢抬起,把衣服塞垫进去,再小心松开拖他脑袋的手,把被子拉到柳洵的脖子下面,将他肩膀两侧的被子再盖盖实。好了,操作地非常顺利,看来,我照顾人的潜力,挤一挤还是有的。
  大功告成,我拿着锅、碗、勺子走出西屋。这么一折腾,我又没胃口了,估摸着现在是下午二三点了。心想着,田岚什么时候送人来呀,想着想着,听见有人走近。我站起来,朝大门口走去,见着迎面而来的田怀仁,哈,让我心里一阵欢喜,看来生活也有阳光灿烂的时候。我忙上前去,“我可盼到你了。田岚呢?她没一起来吗?”
  “田岚?哦,田先生啊,我没遇见。”田怀仁说:
  “那你这是?”我心中一阵失望,原来不是来帮忙的,白激动了一场。
  “镇上冻伤,饿死的人越来越多,田家相公告诉我,你最是乐助于人,让我来找你,一起想想办法。”他说:
  我什么时候助人过了?还最是乐助?田贤儿你搞什么?冻伤,饿死,管我什么事!什么时候我有尹善人的名声了?再看看田郎中的儿子,手里拿着好大一个锅,可以炖一只全鹅呢,不过再大也没用,单单给廟里住着的那些人吃都不够。但是,我也不能扫了田相公的面子啊。
  “你有何打算,用这个吗?你娘呢?”我指着他手里的锅说:
  “我想去镇边的廟前,施一些吃的给她们,本来娘也要去,可病人太多,走不开,我一个人去,怕是会应付不来。还有两袋面,一袋米,一时我也拿不了,可否劳动尹姑娘帮忙。”田怀仁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一愣,面前这个人,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我,没有羞涩,没有期许,却坦荡和坚定的让人心中一热。
  羞涩的目光让我觉得难堪,期许的眼神让我觉得为难,虽然有时我会妥协,但总是不情不愿,担心被算计,被欺骗。只有这个人的双眼,清澈、明智、从容,让人轻松,不用顾忌,让我甘心帮他分担。
  “田公子,在我家对面布施可以吗?一来,家中有病人,我不能走得太远,二来,免去搬拿物品的不便。三来,北街离集市、店铺很近,方便添买。我现在就去你家拿面和米来,我家前院有炉子,还有不少狼肉,你可以拿到对面,先准备起来。你看怎么样?”我说:
  “好的,你去吧,家中的病人,我会顾着些的。”田怀仁微笑着回答:
  “好,那我走了。”我就直接出门,去田郎中家。
  ……
  到济世仁堂门口,“田郎中,您的儿子让我来拿面和米。”我见着她说:
  “在门边,自己拿。”田郎中继续给病人写着方子,头都没抬。
  一脚跨进门,就看见了二袋面和一袋米。
  “他在北街田守家那儿布施。”我把三袋东西一叠,往肩上一放,跟田郎中说:
  “知道了。”田郎中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回过眼神,查看起面前病人的脸色。
  我觉得跟爽快人一起,办事就是利索。
  我顺路,买了两个炉子和两个大锅,提在手里,很有些参加衣服打折活动进行血拼的女性风范。路过米店时,我看看肩上那点儿米面,三袋也不过30斤,太少了,于是我进了店里,扔给老板一两银子,让她搬二百斤米到田守家门口,剩下的一两,我见到米再给。
  ……快到家时,见到田公子在那儿,已经升起了锅。我跑过去,放下东西,看到锅子里面放了水,边上的狼肉已经大部分都洗干净了。我忙卷起袖子帮忙一起洗,田公子看了看我说:“我去里面再拿个木盆,好洗米。”
  “好,你自己看着办。”我一边把剩下的肉都放进水盆里,大力撮洗,一边跟他说:
  一会儿,田怀仁拿着盛满水的木盆走出来,看他有些摇晃,我跑上去接过盆子。这里男人的体力有问题,是不是跟环境有关系,到了这里后,我力气大了不止一倍,挺奇怪的,也许是典型的阴盛阳衰。 的88ae6372cdc5d
  我接过盆子后,田公子就去将新买那两个炉子点上了火,又把新的大锅给洗了,然后又开始洗米。这时我也洗好了狼肉,拿了刀开始切块,切好了就往锅里倒进去,又跑到对面家里去拿盐。
  我拿了盐,站在前院,想了想,又去了厅里,将一把椅子往桌子上一放,再把盐罐放在颠倒过来的椅子里,搬着桌子我就出去了。搬到田守家门口,我把桌子放在支起来的锅前面,椅子放到田公子身边。他对我笑了一下,依旧蹲在那儿洗米。我也没说什么,反正过会儿也可以坐。
  跟田公子一起很有默契,可说得上是天衣无缝。
  工作效率很高,我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果然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一柱香的工夫,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时,田守两口子跟米店老板一起来了,她们后面还跟着一些拿东西的人。田守今天帮我去置办开店的东西,难怪我在她家门口忙活了半天都没见着她出来。
  现在米店老板正让伙计从车里卸米下来,我让她们别放在外面,搬进我租得店面里去。田守夫妇二人也在店面里帮我布置着。……
  我跟米店老板结了帐,让她在回去的路上,见着挨饿的人就让她到这里来,田公子要布施,她马上满口答应了。
  就跟明星八卦散布的速度一样,有人布施的消息,立刻在镇里传开了。见着远远跑来的一大帮子人,里面有不少是在廟里认识的熟面孔。
  我想她们是不是倾巢出动了……
  北街上弥漫着炖肉的浓香,白粥的味道……
  一个小手拿着一只缺了半边的碗……
  田公子把粥倒在一只新碗里,递了过去……
  没有碗,一双手合在一起,伸了过来……
  田公子递过去一块烧得喷香的狼腿肉……
  一只贼手偷偷拿起桌边那半袋米……
  田公子用大勺子‘叭一下’敲在那颗贼脑袋上……
  慢慢的,华灯初上,那人的身上,如同月下的湖面,点点银光闪烁……
  
第十六章 《行路(女尊)》杭州人 ˇ第十六章ˇ
  人都散了,有几个人留下来帮田公子收拾摊子。我把仅剩的那几斤米放进袋子,扎好口子,交给留下来帮忙的其中一个人。又回过头,见田怀仁脑门上透出了不少汗,我摸出自己平时用的棉布手帕,递给他。他接过去,在额头,脸上擦了擦,又递还给我,我收好了。
  “我想搭一个棚子,廟里不够住。明天你有工夫吗?”田公子把洗好的锅,擦干了,放在桌上。
  “有工夫,不过,还是不能离我家太远。看,从这里过去,走十来步,有地方。明天,你帮我照顾一下病人,我去山上砍些木头来。”我说:
  “好。”田公子说。
  …………
  田郎中来了,接走了她的儿子。
  我环顾了一下厨房,东西摆放得很整齐,灶台边上放着新烧的菜肉粥、蒸好的米饭和一盘红烧里脊肉,那小半锅粥里的菜和肉切得比我精细,更适合病人吃,一碗米饭白亮亮蒸得干湿正好,一定是留给我吃的。特别是锅边那盘肉,油红红,香得很,让人馋地口喉生涎。我急忙洗了一下手,然后从盘子里捞了一块肉,哇,太好吃了。他都不用我说,就知道这包里脊肉是我留给自己的,他心地善良,却不是那种滥好人。
  我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弄得这些东西,跟变戏法一样,就烧好了。让我想起《搜神后记》里的故事:晋安帝时,侯官人谢瑞,少丧父母,为邻人所养。至年十七八,恭谨自守。始出居,未有妻,邻人共愍念之,规为娶妇,未得。后于邑下得一大螺,贮甕中。畜之十数日。端每早至野还,见其户中有饭饮汤火,如有人为者。瑞谓邻人为之惠也。往谢邻人,邻人曰:“吾初不为是,何见谢也?”瑞默然心疑,不知其故。后以鸡鸣出,平早潜归,于篱外窃窥其家中,见一少女,从甕中出,至灶下燃火。……简单地讲就是:一个勤俭善良的人,捡了一个大田螺。谁知田螺里竟然藏着一个仙人,天天帮他做可口的饭茶。当时我就好想,要是也捡着这么一个田螺就好了。
  田怀仁……田螺……说不定,真有其事,就象我会莫名其妙到这个地方,而他其实就是田螺少年!!那么说,我小时候的愿望就要实现啦!!!吃了一半的肉块从我嘴里掉了出来。
  ……我摇摇头……又从盘里抓了一块肉,扔进嘴里。
  我在发什么癫,科学的唯物主义观教育我,虽然世界上有很多难以解释的现象,但是神话故事就是故事。很明显,两者没有关系,现实是,田公子是田郎中的儿子,他来的时候,只带着一个大锅,没有什么螺丝壳。我再瞎想下去,饭菜都要凉了。
  我拿起了那碗米饭,就着红烧里脊,狂耙了一阵就吃完了。然后拿着菜肉粥就去了西屋。
  西屋的小炉子,火还没熄,看来是有人清过灰又加过木碳了。我伸手去探了一下床上那两人的额头,都不烫了,药的效果很好,再吃几副,应该就能康复了。
  这时柳洵醒了,我忙把他身子垫高,要上去给他喂粥。
  “我好多了,自己来吧。”柳洵说:
  “好吧。”我把碗和勺子先放下,找了衣服给他披上,再把碗、勺递给他。
  峙礼还没醒,我从外面弄来了热水,用布巾给她擦脸。慢慢的,她也醒了。
  “小礼,能自己吃吗?”我问她。
  “我要你喂。”小礼噘着嘴。
  “你都这么大了。不好吧,羞不羞呀。”我笑她。
  “我才八岁,而且我病了。”小鬼不依不饶。
  “好吧。”我准备把边上的衣服垫在她下面。
  “不要这个,冷冷的,我要靠在你身上吃粥。”小家伙要求还挺多。
  “你这孩子,还挺难伺候啊。”我摸摸她的脑袋说:“希望你,快快好起来。”
  我把勺子放在碗里,一手拿起来,然后,坐在她身后,一手把这个孩子搂起来,让她靠着我。
  “我会的,祺姐……你……你真好。”小礼用后脑勺在我身上噌了噌,又仰起头看我。
  “我不好的,你身子利索了,就要给我干活的。”我笑着,用下巴去挠她的头顶。
  “那我就不好起来,让你天天喂我吃。”说完小家伙又仰起头,还张大了嘴巴。
  “身体不好,难受的是你自己,我嘛,大不了再找一个干活的。嘿嘿。”说着,我舀了一勺粥…………
  等他们吃完了,我就去煎药,一来是炉子多了,二来因为烧得是早上那药的二次煎,所以两副药很快就煎好了。药送进去,他们都痛快的几口喝掉了,小礼还吐着舌头,‘苦啊苦啊’的说。看来她倒是精神了。为了嘉奖她的听话,临睡前我给她讲了那个关于田螺的故事。
  他们两个都睡下了,我来到东屋,开始抄录手稿,抄了几页,我拿起来,检查了一下,发现竟然抄错了一个字。把纸放下,觉得我今晚有些静不下心来。
  我靠在椅背上,伸手从腰带里拿出了手帕,摊开来,又翻过来。手帕跟原来一样,一点都不脏,看不出用过了。田公子的手,修长白洁,额头很光滑,眼睛……
  第二天,我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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