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胭脂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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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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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
作者:一笺清秋
魔铁高推荐VIP2015…03…3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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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女人,如何跟一个皇帝白头到老的故事。

她顶着旁人的身世入宫,是为了报家破人亡的仇。

她以为这一生所有,不过是将仇人尽数送进阿鼻地狱。除此再无其它情愫。

可很多事,却在时间流转中,横生枝节。

“云千雪,原来,你是没有心的。”

当曾经乐意为她拱手江山的皇帝毫不留情的将她从心底抹去时,她站在冷宫的红墙里,徘徊自问:“霍延泓,我该进,还是退?”

当他爱她时,她的心另有所属。当她终于蓦然回首,他似乎……不爱她了。


标签: 后宫 偶尔一虐 架空 甜甜哒 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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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冷宫寒雪

鹅毛一样的大雪从天上落下,密密实实覆了一地。这许是天授五年二月的最后一场大雪,也是春日里最后一场雪。
都道瑞雪兆丰年,六宫妃嫔,无不为这一场大雪欢欣雀跃,拍手称快。此情此景,却并不为天下黎民。单是为皇帝终于大梦初醒,将隆宠了两年有余的妖妃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为此,六宫多少妃嫔感激涕零,连夜祭告苍天有眼,收了这妖孽。
当初云千雪顶着“元”字的封号入宫,如同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后宫妃嫔的心上。如今当真去了,岂是舒坦二字能形容得来的?
听说皇帝近乎把合欢殿里能砸的东西摔了个干净。而后,云千雪便被褪去荆钗,剥去华服,压着去了冷宫去锦宫。
诸人只晓得皇上雷霆震怒,却没人知道,那一日皇帝与庶人云氏到底说了什么。
长乐宫中成群的奴才,便是云千雪最倚重信赖的宫人也弃她而去,回了御前当差。唯有两人愿意随着她去那不死不活的地方熬日子。
“绿竹,小回子。你们若当真随我踏进这冷宫,或许,再无出来的可能了。”云千雪一身夹棉青衣,冻得瑟瑟发抖,她勉强抿着唇,站在去锦宫仪门的台阶上,回首凝着绿竹和小回子两人。
绿竹脸上还挂着泪,哀声哭道:“奴婢愿意跟着娘娘,去哪儿都是愿意的。”
小回子也压抑着哭声,点头应道。
冷宫的台阶上堆着积雪,云千雪的鞋极为单薄。站在雪地里,脚心儿被冻的冰凉。她却是一动不动,看着绿竹与小回子无怨无悔的神情,叹了一口气,“明知道这是条有去无回的路,你们何必跟着我。”
守在冷宫外的侍卫听着有些不耐烦,高呵了一声道:“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进去还是滚蛋,由不得你做主了。”
绿竹连忙进前,搀着云千雪的手臂,道:“奴婢扶娘娘进去。”
小回子也跟上前,替云千雪将满是积雪的前路踩出脚印来。
去锦宫朱漆的大门“吱呀”一声,发出绵长而幽怨的声音,她蓦地回身,从门缝里,依稀能看见暗青色宫装的内监走远,随后那扇门被紧紧的掩上,似是要将外面的一切都断绝了。
小回子面露苦色,却仍是宽慰云千雪道:“娘娘,皇上与娘娘不过是一时置气,过两天就会想通的,到时候必定会接娘娘回宫。”
云千雪恍然失神的盯着那掩的死死的,斑驳了朱漆的宫门,默默的摇首。她眼角一阵刺痛,便觉着什么东西热滚滚的落下来,在心里且惊且怕。
为何会哭,为何要哭?
进了冷宫,自有当差的嬷嬷将三人送去厢房安置。
那嬷嬷似是司空见惯云千雪这样的人,一路无言,带着三人到了去锦宫四面散落着的十来间屋子中的一间。
这屋子面阔三间,从外面瞧着,似是许多年都不曾住过人了。
屋角廊檐上,能瞧见横亘的蛛网。门窗上的清漆剥落。雕梁画栋,描金绘彩也是黯淡无光,半点儿都瞧不出它们曾经也有过流金溢彩。
云千雪只瞧过启曌城的绮丽繁华,从不晓得,原来冷宫是这个样子。她站在积雪上,脚下能明显的感觉出底下覆着的横生的杂草。
云千雪心想,此番种种,亏得赐给嘉贵嫔的那顿板子。
约摸着,现在该称她一声嘉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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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细细回忆

云千雪住着的这间厢房,多年来无人居住。等小回子与绿竹将屋子清理干净的时候,云千雪的脚已经冻得有些发麻了。
虽说进了二月,开了春。可天气依然冷的刺骨,窗外的阴霾将日光遮的严严实实。
屋子里点着一盏枯黄的油灯,微弱的光,只能勉强将四面有限的范围照亮。空气里带着一股发霉的潮湿气味,破败的墙壁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直冲着云千雪的骨头里钻进去。
云千雪蜷着双腿,窝在发潮的床榻上。她如云一般的青丝,逶迤而下,伏在肩上。乌黑的瞳仁儿,如一潭深深的古井一般,似是比这屋子还要清冷。
云千雪细细的回忆,她落到这样的地步。在大殿上接二连三的事端如山崩的石头一般,一块儿一块儿的砸下来。六宫妃嫔,亦是难得这般同仇敌忾。
想来,许多事儿或是从宛良媛自缢开始的。
一双手无形的,密密实实的编织了一张网,将她捕拢在其中。一切都在静谧无声的阴暗中进行,自己一味沉浸在对怀孕的惊奇与适应中,最后又被失去孩子的滔天恨意蒙蔽了双眼。才让暗地里隐匿的这双手,最终有机会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而在表面上的人,是从前的嘉贵嫔,如今的嘉妃。那么背后的人呢?是顾临怡?秦妍?还是敦妃?又或者……
她脑海中出现了一张接着一张的诡秘脸孔,那般笑靥如花的笑颜,交织成可怖的鬼魅……
刚进了天授四年的六月,天气热的难熬。长乐宫的宫人正忙着将殿外的知了、飞虫都粘走,院子里瞧着尤为的热闹。
云千雪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开始显怀。她此刻虚弱的歪在榻上,刚刚吐了一通,把胃里的吃食吐了个干干净净,现在嗓子火辣辣的难受。
春如在指尖化了薄荷清凉膏,揉在云千雪一跳一跳的太阳穴上,忧心忡忡道:“娘娘的身孕也有五个月了,照理,这害喜的症状也该有所缓解。”她说到这,也没敢往下深说,可是止不住心里的一阵不好预感。
按说,眼下这样的天气,最是不会轻易感染风寒的。可这两日云千雪外感风寒,因着有孕,也不大敢用药,都是药膳调理。却迟迟不见好转,鼻子堵着闻不见气味,便是嘴里也发苦,吃什么吐什么。
云千雪脑仁儿发热,被春如这样软软的揉着,才稍稍有些好转。她不说话,似乎现在张口说句话都是分外的艰难。
此时间,绿竹端了安胎药进门,与云千雪道:“娘娘,该用药了。”
春如停了手,去接过绿竹手中的托盘放在小几上。绿竹又去取了殿里一早备下的酸梅、蜜饯放在瓷碗里。
云千雪下意识的闻了一闻那药味,兀自叹道:“往常那药汤的苦味儿直接往鼻子里钻,闻一下,便一口都喝不进去了。如今这鼻子不好用,那药似乎也没那么苦了。”
春如笑着说道:“娘娘这两日风寒,鼻子和嘴里都没味儿,可不就没那么苦了!奴婢闻着,还是一样的苦涩呢。”
绿竹摸了摸那药碗,见不是很热,转头要送去给云千雪。春如不禁拦了她,下意识的问道:“可让应安瞧了没有?”
绿竹道:“找不到应安的人,宫门口守着的说是去尚食局给娘娘瞧药膳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也不晓得是有什么事儿。”她说着,放下了药碗,询问春如与云千雪道:“奴婢这就出门去寻他回来,只不过再晚,怕耽搁了娘娘用药的时间。”

☆、第3章 意外冲撞

云千雪想着这药有莫无名亲自看着,一路上由绿竹从御药房端回来。又是日日入口的药,想来不会有什么差错。她便摆一摆手,道:“也不必等他了,给我吧。”
绿竹道了声是,将那药捧到了云千雪的面前。云千雪一向嫌这药太苦,托着那碗,极快的将药送进了嘴里。她这边刚将那药碗撂下,便瞧见刘谨有些慌张的匆匆进门。一踏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在了云千雪的前面,惊魂未定的说道:“娘娘,应安不知怎么冲撞了贤妃娘娘的仪驾,害的贤妃娘娘从轿辇上跌了下来,还伤了长贞帝姬!贤妃娘娘动了怒,要把应安押去宫正司动刑呢!”
云千雪只觉着两只上眼皮连着跳,忙免了刘谨的礼,撑着腰身坐起,问道:“这是怎么闹得?”
刘谨回道:“具体的奴才也不大知道,有经过的宫人来送的信儿。”刘谨与应安是一同进长乐宫当差的,往日里颇有些情分。他想着冲撞后妃可是大罪,何况不仅是贤妃娘娘,还伤了长贞帝姬,那罪责越发大了。难免要失了往日的分寸,神色焦灼。
云千雪腰肢无力,立时转头与春如道:“你领着刘谨把应安接回来,先保住人,旁的咱们回来再说。”应安自是长乐宫里要紧的奴才,到并不必元贵妃亲自出面,由春如过去,想来贤妃也不敢太过刁难。
春如得了云千雪的意旨,忙应下带着刘谨去了。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才见春如神情肃然的进门,却没见刘谨、应安跟着回来。
云千雪微微蹙眉,问春如道:“人呢?贤妃扣着不放!”
春如神情一黯,思了一思,有心瞒着云千雪,婉然一笑,轻松道:“挨了几板子,奴婢让人送去上药了。等晚一些,就让应安来给娘娘请安。”
云千雪此刻一阵胎动,腰上软绵绵的又是发酸,又是无力。倒也没顾上春如面色上的不对,这才软软的嗯了一声,“若是了不得,就请医官来合欢殿给他瞧瞧。本宫现下倦了,眠一眠,等应安好一些,再让他到跟前儿来回话。”
春如垂首恭顺的道了句是,再抬手忙睇了绿竹一眼。绿竹会意的进前,拢住云千雪的手,笑吟吟道:“奴婢扶着娘娘进去。”
云千雪也没理会,这一会儿的功夫,便觉着上下眼皮要打架一般,睁不开似的。她和衣在寝殿的贵妃榻上躺下,绿竹怕她吹着凉风,便撤了屋子里风轮上的冰块儿,自己又拿了扇子为云千雪扇着风。
云千雪这一觉无梦,又长又倦。等幽幽转醒的时候,已经日已西斜了。她懒怠的挪动了身子,却觉着这一觉还不如不睡,此刻身子是说不出的倦怠与疲惫。
内室静悄悄的,她便听见远远的似乎有人在哭。她立时有些清醒,回身却是看不见殿内有人伺候。云千雪心下越发纳罕,倒是也不喊人。而是悄悄的,尽量小声的起身,趿着鞋子缓步往外去。边走,边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道:“下了这么重的手,明摆着就是冲着取人性命来的。”

☆、第4章 惊怒不已

云千雪也不做声,隐在重重的垂幔后面。听着断断续续的哭声,抽泣着道:“应安回来的路上还说,自己也不晓得贤妃的仪驾是从哪儿蹿出来的。他做事儿很是小心谨慎,好端端的,怎么会碰着贤妃娘娘的仪驾?这里面有多少古怪!”
云千雪远远的听着,能辨别出来这是刘谨的声音。而刚刚满是愁绪,说话的女声是绿竹。
良久,一声绵长幽沉的叹息,叹道:“因为是古怪,就更加不能让娘娘知道!到底应安是长乐宫的人,又一向是娘娘跟前儿得力的心腹。她们忖着这个关窍下手,是为着什么?”
刘谨极力压抑着声音,小声哭道:“应安可死的冤枉啊,二十个板子,若非下了黑手,好好的人怎么能没了?!”
云千雪听着这话,便觉着自小腹窜出一股气,沿着心脉往头上走。一路灼烧,让她脑仁儿生疼,整个五脏六腑似是腾地被点上了一把火。
原是刘谨亲眼瞧着应安因为伤重不治痛苦而死,那死状极是凄惨。便立时要来向元贵妃禀明,请贵妃娘娘还应安一个公道。云千雪在殿里小憩,春如瞧着刘谨眼圈儿发红,便拦了下来。才有了方才背着云千雪的这番话。
春如适时的回过神,小声叮嘱绿竹道:“你快去瞧瞧,娘娘可转醒了没有,别让娘娘察觉了。”春如自是好心。若是放在平日里,云千雪转醒,瞧见屋子里没人自然是要叫的。可今日她便一直觉着心神不宁,又听见窸窣的哭声,便悄声的躲在帷幔后面。
绿竹应了一声,这一回身,便瞧见帷幔后面有一幅绣着大朵连枝碧叶蔷薇的袖摆自帷幔露出一角,她蓦地心惊,怔了怔,支吾的唤道:“娘娘……娘娘醒了。”
她这一开口,春如与刘谨也立时瞧见了。心里发慌,皆是齐齐的跪地。
云千雪面色惨白,只觉着小腹里似是钻进一根针一样,直通过胎心,往下穿凿。她痛的头上浸出了硕大的汗珠,一颗一颗顺着脸颊砸在蔷薇的花枝上。她心里漫上一层巨大的阴影,带着森然的寒意,但是她不敢去想。强自让自己镇定着,冷静地说道:“春如,去……请莫大人。”
春如胸口也一紧,还没说什么,便瞧见刘谨飞似的奔着殿外跑去。她和绿竹这才匆匆回神,连忙去扶住云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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