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戈尔曼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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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戈尔曼情商-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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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大约是清晨三点钟,我在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一样庞大的东西穿透卧室天花板的一角,阁楼的东西全掉到房间里。我一跃而起,急逃出房间,一心担忧整个天花板会塌陷下来。没有任何东西从阁楼掉下来。确定平安无事后,我才谨慎地探头查看究竟发生什么事,原来是我太太堆在角落的一叠纸箱掉了下来。没有任何东西从阁楼掉下来。
  
  我能在半睡中跳下床来,显示杏仁核能够在新皮质未完全掌握状况之前的关键时刻就激发我们采取紧急应对措施;果真天花板塌下来,这一跳可救了我一命。这种从眼(或耳)经由丘脑连接杏仁核的捷径关系重大:在危急存亡之秋可节省决策时间。不过多数感觉讯息都是行经通往新皮质的康庄大道,只有极少数讯息经由丘脑到杏仁核的捷径,而且多半是仅供警示的约略讯息。诚如菜克斯大林所说的:“你即使不确知危险的内容,也可感觉危险逼近。”
  
  要知道脑部的运作是以千分之一秒计的,走捷径当然有助于分秒必争。老鼠的杏仁核可在接收讯息后的千分之十二秒之内作出反应,从丘脑绕道新皮质再到杏仁核则要增加一倍的时间。人脑的确切运作时间尚未测得,两者的比例大约不出于此。
  
  从进化的观点来看,这条捷径当然极具生存价值。如此所争取到的千分之一秒很可能挽救了无数人类始祖的性命,以致今天所有哺乳类(包括你、我)的脑部都保留此一设计。对人类而言。这条捷径也许作用不大,对于鸟类、鱼类、爬虫类来说,可是发挥了关键性的功能;不断帮助他们在瞬间判断逼近的是独人或独物。莱克斯指出:“哺乳类这种原始细微的脑部设计,却是非哺乳类的重要装置,使其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控情绪。问题是这个过程虽然快速,却不太精确。”
  
  这种不精确有时候无伤大雅,比如说一支松鼠误以为敌人逼近赶快跳开,充其量不过是白忙一场。但这种误判却可能对我们的人际关系造成严重伤害。假想某服务生瞥见一个满头红色卷发的女人,心中一乱手上的一叠盘子跌个粉碎,原因竟然是她先生的情妇也有一模地样的头发,如果因此被炒鱿鱼却太不值得。
  
  这种失误源自感觉的步调抢在思考之前,莱克斯称之为“认知前的情绪“,亦即感觉讯息尚未被消化认知以前,仅凭片断讯息做出的反应。这种断章取义的模式有点类似歌曲枪答的游戏,仅播放开头几个音符便要猜出歌曲曲名。杏仁核一意识到重要的感觉讯息浮现,立刻断定因应之道,不及等待完整的确认过程。无怪乎我们对骤然爆发的情绪总觉得难以捉摸,尤其是身在其中时更是云深不知处。
  
  情绪管理员
  
  一位朋友的七岁女儿露西卡第一次到朋友家过夜,母女两对这件似乎都很紧张。母亲惟恐女儿忧虑,努力表现出若无其事。当天半夜她正准备就寝,电话铃响了,压抑了半日的紧张情绪涨到最高点。她丢下牙刷,心脏狂跳,跑过去抓起电话,脑中浮现露西卡可怜的样子,对着话筒脱口直呼:“露西卡!”对方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我大概是打错电话了……”。
  
  这时母亲立刻恢复镇定,礼貌地问对方:“请问你打几号?”
  
  焦虑的行动反应源自杏仁核的作用,脑部另一个部位却能提供更正确愉当的回应。这个缓动装置位于额部后成的前额叶,恐惧或恼怒的情绪似乎与这个部位的作用有关,但为了因应眼前的状况或发现先前的评估错误时,前额叶也会抑制或控制屋,就像洁西卡的母亲接听电话的反应,也就是说,这个新皮质区可产生理性的反应,调节杏仁核等边缘系统的行动。
  
  一般而言,情绪反应一开始就是由前额叶所主宰。前面说过,绝大多数来自丘脑的感觉讯息并不是传送到杏仁核,而是送到新皮质做意义分析,前客叶则是负责直协调适当的反应。在新皮质有一连串复杂的路径负责讯息的接收、分析与理解,最后透过前额叶导出反应。在这个过程中如须做出屋性反应,由前额叶指挥,同时与杏仁核及其他情绪中枢联手合作。
  
  
  当脑部接收情绪刺激时,前额叶会在瞬间就无数可能的反应进行风险与效益评估,并选出最佳决策。对动物而言这个决策可能涉及攻击或逃跑的时机,对人而言当然要复杂得多,还包括何时应采取安抚、说服、争取同情、拖延、激发对方的罪恶感、抱怨、先声夺人、表示轻视等不可胜数的情绪策略。
  
  新皮质的反应因涉及较复杂的路径,时间上不及先斩后奏和情绪机动。但前者也因为以思考为前导较能有周详而理性的考量。在我们感受到失落而心生悲意,或获得胜利后志得意满,或是细思某人的言语作为而深感受伤害等情绪时,都是新皮质作用的结果。
  
  正如杏仁核一样不可或缺,如果去除前额叶的功能,我们的情绪起伏恐怕幅度会小热爱多,一个人既然不了解何种情形需要情绪反应,自然毫无反应可言。早在1940年代神经病学家已怀疑前额叶对情绪的主宰力量,当时精神疾病尚无有效的药物可治疗,有人以前额叶皮质切除术治疗精神疾病,亦即切除前额一部分或前额皮质与低级中枢的连接。可悲是患者的情绪起伏似乎也从此归于平淡,这是因为主要的神经路径已遭破坏。
  
  情绪失控必须同时有两个条件成立:杏仁核被刺激而负责平衡情绪反应的新皮质机能又未能启动,或是新皮质区反过来为情绪中枢效劳,将这种时刻形容为理性被情绪淹没一点也不夸张。而要有效管理情绪则有赖前额叶皮质的权衡轻重,为来自杏仁核及其他边缘系统的讯息担任守门员,就好像为人父母的会制止孩子的争先恐后,教导他要礼貌请求或耐心等候。
  
  脑部负面情绪的主要开关按钮似乎位于左前额叶。神经心理学家研究前额叶受伤病患者情绪变化,发现左前额叶有调节不快情绪的功能。右前额叶是恐惧、侵略等负面情绪的重镇,左叶则有抑制此负面情绪的作用。以中风病人的研究为例,左前额叶皮质受伤的病人有严重忧虑与恐惧的倾向,右边受伤的病人则有过度愉快的现象,在做神经病学检查时病人随意开玩笑,对检查结果也漫不经心。一个特殊的案例是病人接受右前额叶部分切除手术,事后他的妻子告诉医生,病人性格大变,不但不易发怒,更让她欣慰的是变得较温柔体贴。
  
  理性与感性的平衡
  
  理性与感性的战争与和平,关键就在于杏仁核等边缘系统与新皮质的联络。也正因为如此,情绪会严重影响我们的思考能力,不仅关乎决策是否明智,甚至思路是否清晰也受到左右。
  
  神经科学家以操作记意的正是前额叶皮质区。但由于边缘系统与前额叶有路径相通,焦虑、愤怒之类的强烈情绪讯息,可能会干扰前额叶维持实用记意的能力。正因如此,我们在情绪不佳时总会觉得无法思考,持续的情绪低潮更影响孩子的学习能力。
  
  有人指出,这种决策能力低落,是因为病人无法借助过去的情绪学习经验。我们在生活中累积的好恶经验会贮存在脑中,而连接前额叶与杏仁核路径正是通往此贮藏库的要道。一个人如果无法到用杏仁核的情绪记忆,新皮质如何反复思考都无法激发经验中相似的情绪反应,自然一切都落入喜恶难明的模样地带,即使碰到过去最喜爱的宠物或最厌恶的人,都不再能引发任何感觉。
  
  这样的证据使得有人做出一个连反直觉的推断:理性决策亦不可缺少感觉的成份,感觉先将我们导引到一个正确的方向,而后纯粹的逻辑才能做出最佳的发挥。人生本是一连串抉择的过程。诸如退休金如何投资,如何选择结婚对象等,而情绪学习的经验教训可帮助我们在一开始便节减许多不的选择,比如说我们会记得某次投资失利的惨痛经验,或一次痛苦的婚姻创伤。
  
  因此,我们人类可以说都有两个脑、两个心、两种智力——理性现感性。生命的成就同时取决于两者,绝非IQ可单独主宰。事实上;如果缺乏EQ的配合;智力绝不可能做最大的发挥;边缘系统与新皮质;杏仁核与前额叶都是相辅相成的;彼此合作无间时;情绪与智商自是相得益彰。
  
  
  
  
  
  
  
  
  
  
  
  
  
  
  
  
  
  
  
  
  
  
  
  
  
  
  
  
  
  
  
  
  第三章 智人的愚行
  
  最近有个学生刺伤老师的消息,一般报道的情形是这样的:
  
  杰生是佛罗里达珊瑚中学二年级的学生,成绩非常优秀,一心想要读医学院,而且是以哈佛为目标。有一次考试,物理老师大卫给他八十分,杰生深信这项成绩将影响他的未来,便带了把刀子到学校,接着在实验室与大卫老师冲突,他举刀刺中大卫的锁骨部位,后来才被制服。在接下来诉讼中,四位心理学家与心理医生称杰生行凶时丧失理智,最后被判无罪。杰生自称他因成绩不佳准备自杀,去找物理老师是要告诉他自杀的意图。但大卫坚信杰生因成绩太低愤愤不平,决意要致他于死地。
  
  杰生后来转到私立学校,两年后以极优异的成绩毕业。大卫对杰生从未向他致歉或为那次事件负责深感不安。
  
  值得我们控讨的是:那么聪明的学生怎么做出那么不理性的事,这岂不是很笨?其实答案很简单:学业上的聪颖与情绪的控制关系不大。再聪明的人也可能因情绪失控或一时冲动铸下大错,高IQ的人在个人生活上可能显得出奇低能。
  
  IQ或性向测验虽然广为大众接受,事实上很难正确无误地预测个人未来的成就,这是心理学上人尽皆知的秘密,就大多数人做一整体观,IQ的确有一定的意义,很多IQ低的人都从事劳力工作,高IQ的人的薪水通常较高。但并不是毫无例外。
  
  一般人总以为高IQ等于成就,其实不但多所例外,甚至可能是例外多于一般情形。人生的成就至多只有20%归诸IQ,80%则受其他因素影响。
  
  EQ与命运
  
  我读爱默斯特学院时有一位同学成绩很好,入学性向测验有八百分,自然是聪明过人,只可惜他总是四处游逛,迟睡晚起,因而经常旷课。他费了近十年才拿到学位。
  
  有些人在潜力、学历、机会各方面都相当,后来的际遇却大相庭,这便很难以IQ来解释。曾有人追踪1940年代哈佛95位学生中年的成就,发现以薪水、生产力、本行位皆来说,在校考试成绩最高的不见得成就较高,对生活、人际关系、家庭、爱情的满意度也不是最高的。
  
  另有人针对背景较差的450位男孩做同样的追踪,他们多来自移民家庭,其中三分之二的家庭仰赖社会救济,住的是有名的贫民窟,有三分之一IQ低于90。研究同样发出IQ不成比例,比如说IQ低于80的人里,7%失业七年以上,IQ超过100的人同样有7%。就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来说,IQ与其当时的社会经济地位有一定的关联,但影响更大的是儿童时期处理挫折、控制情绪、与人相处的能力。
  
  另外一项研究的对象是1981年伊利诺州某中学、八十一位毕业演说代表致词代表学生,这些人的平均IQ全校之冠,他们上大学后成绩都不错,但到近三十岁时表现却平平。中学毕业十年后,只有四分之一在本行中达到同年龄的最高阶层,很多的人表现甚至远远不如同学。
  
  波士顿大学教育系教授凯仑曾参与上述研究,她指出:“我想这些学生可归类为尽职的一群,他们知道如何在正规体制中有良好的表现,但也和其他人一样经历一番努力。所以当你碰到一个毕业致词代表,唯一能预测的是他的考试成绩很不错,但我们无从知道他因应生命顺逆的能力如何?”
  
  这也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学业成绩优异,并不保证你在面对人生磨难或机会时会有适当的反应。既然高IQ不一定能与幸福快乐或成功画上等号,我们的教育与文化却仍以学业能力为重,忽略了与个人命运息息相关的EQ。处理情感同样有技巧高下之分,同样有一套基本的能力标准,这和算术、阅读等能力并无二致,EQ正可解释同样IQ的人何以有不同的成就,因为它可决定其他能力的发挥极限。
  
  生命的成就决不只一条途径,正如所谓行行出状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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