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八十一+列传第一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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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一+列传第一百九-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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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坚、晁补之、欧阳棐、刘唐老等宜在朝廷。上书皇太后,乞暴蔡京之恶,召还陈瓘,以全定策之勋。

  时以正月朔旦有赤气之异,诣火星观以禳之,伯雨上疏言:「尝闻修德以弭灾,未有禳祈以消变。《洪范》以五事配五行,说者谓视之不明,则有赤眚、赤祥。乞揽权纲以信赏罚,专威福以殊功罪,使皇明赫赫,事至必断,则乖气异象,转为休祥矣。」又言:「比日内降浸多,或恐矫传制命。汉之鸿都卖爵,唐之墨敕斜封,此近监也。」

  王觌除御史中丞,仍兼史官,伯雨谓:「史院宰相监修,今中丞为属,非所以重风宪,远嫌疑。」已而觌除翰林,伯雨复论曰:「学士爵秩位序,皆在中丞上。今觌为之,是谏官论事,非特朝廷不行,适足以为人迁官尔。」

  伯雨居谏省半岁,所上一百八疏,大臣畏其多言,俾权给事中,密谕以少默即为真。伯雨不听,抗论愈力,且将劾曾布。布觉之,徙为度支员外郎,寻知虢州。崇宁党事作,削籍编管通州。为蔡卞所陷,与陈瓘、龚、张庭坚等十三人皆南迁,独伯雨徙昌化。奸人犹未甘心,用匿名书复逮其仲子申先赴狱,妻适死于淮,报讣俱至。伯雨处之如平常,曰:「死者已矣,生者有负于朝廷,亦当从此诀。如其不然,天岂杀无辜耶!」申先在狱,锻炼无所傅致,乃得释,居海上三年而归。宣和初,卒,年七十三。

  长子象先,登世科,又中词学兼茂举,有司启封,见为党人子,不奏名,调秦州户曹掾。闻父谪,弃官归养。王安中辟燕山宣抚幕,勉应之,道引疾还,终身不复仕。申先以布衣特起至中书舍人。

  绍兴初,高宗诏赠伯雨直龙图阁,又加谏议大夫,采其谏章,追贬章惇、蔡卞、邢恕、黄履,明著诬宣仁事以告天下。淳熙中,赐谥忠敏。

  论曰:刘安世复文彦博之言,时年尚少,然其言即元祐之初政,而司马光之用心也。邹浩谏立刘后,反复曲折,极人所难言。二人除言官,俱入白其母,母俱勉以尽忠报国,无分毫顾虑后患意。鸣呼,贤哉!陈瓘、任伯雨抗迹疏远,立朝寡援,而力发章惇、曾布、蔡京、蔡卞群奸之罪,无少畏忌,古所谓刚正不挠者欤! 
 
 



 
                   
列传第一百五
 
  ○陈次升陈师锡彭汝砺弟汝霖汝方吕陶张庭坚龚夬孙谔陈轩江公望陈祐常安民

  陈次升,字当时,兴化仙游人。入太学,时学官始得王安石《字说》,招诸生训之,次升作而曰:「丞相岂秦学邪?美商鞅之能行仁政,而为李斯解事,非秦学而何?」坐屏斥。既而第进士,知安丘县。转运使吴居厚以聚敛进,檄尉罔征税于远郊,得农家败絮,捕送县,次升纵遣之。居厚怒,将被以文法,会御史中丞黄履荐,为监察御史。

  哲宗立,使察访江、湖。先是,蹇周辅父子经画江右盐法,为民害,次升举劾之。还言:「额外上供之数未除,异日必有非法之敛,愿从熙宁以来创行封椿名钱悉赐豁免。又役法未定,人情荧惑,乞速定差雇及均数之等,先为之节而审行之。」提点淮南、河东刑狱。

  绍圣中,复为御史,转殿中。论章惇、蔡卞植党为奸,乞收还威福之柄。禁中火,彗出西方,次升请修德求言,以弭天变。掖庭鞫厌魅狱,次升言:「事关中宫,宜付外参治。今属于阉寺之手,万一有冤滥,贻后世讥。」济阳郡王宗景请以妾为妻,论其以宗藩废礼,为圣朝累。

  初,惇、卞以次升在元祐间外迁,意其不能无怨望,卞又与同乡里,故延置宪府,欲使出力为助,挤排众贤;而一无所附。时方编元祐章疏,毒流摚稹4紊裕骸副菹鲁跫次唬紫纶睿既耸冠桑磺渍岳矗纸译钒瘢砥渥孕隆=袢艨家谎灾В掠谇蠢郏蚯爸钍仕晕筇煜拢笾钒袷仕在刻煜拢撬允敬笮乓病!褂致郾蹇椭芊r贪鄙,郑居中憸佞。由是惇、卞交恶之,使所善太府少卿林颜致己意,尝以美官。次升曰:「吾知守官而已,君为天子卿士,而为宰相传风旨邪?」惇、卞益不乐,乘间白为河北转运使,帝曰:「漕臣易得耳,次升敢言,不当去。」更进左司谏。

  宣仁有追废之议,次升密言:「先太后保佑圣躬,始终无间,愿勿听小人销骨之谤。」帝曰:「卿安所闻?」对曰:「臣职许风闻,陛下毋诘其所从来可也。」吕升卿察访广南,次升言:「陛下无杀流人之意,而遣升卿出使。升卿资性惨刻,喜求人过,今使逞志释憾,则亦何所不至哉?」乃止不遣。

  次升累章劾章惇,皆留中。帝尝谓曰:「章惇文字勿令绝。」次升退告王巩,巩曰:「君胡不云:谏臣,耳目也;帝王,心也。心所不知,则耳目为之傅达;既知之,何以耳目为?」居数日,复入见,帝申前旨,乃以巩语对。帝曰:「然。顾未有代之者尔。」讫不克去。京师富家乳婢怨其主,坐儿于上而嵩呼者三。逻系狱。次升乞戒有司无得观望。帝问大臣何谓,蔡卞曰:「正谓观望陛下尔。」诬其毁先烈,拟谪监全州酒税,帝以为远,改南安军。

  徽宗立,召为侍御史。极论惇、卞、曾布、蔡京之恶,窜惇于雷,居卞于池,出京于江宁。迁右谏议大夫。献体道、稽古、修身、仁民、崇俭、节用六事,言多规切。崇宁初,以宝文阁待制知颍昌府,降集贤殿修撰,继又落修撰,除名徙建昌,编管循州,皆以论京、卞故。政和中,用赦恩复旧职。卒,年七十六。

  次升三居言责,建议不苟合,刘安世称其有功于元祐人,谓能遏吕升卿之行也。它所言曾肇、王觌、张庭坚、贾易、李昭、吕希哲、范纯礼、苏轼等,公议或不谓然。

  陈师锡字伯修,建州建阳人。熙宁中,游太学,有俊声。神宗知其材,及廷试,奏名在甲乙间,帝偶阅其文,屡读屡叹赏,顾侍臣曰:「此必陈师锡也。」启封果然,擢为第三。调昭庆军掌书记,郡守苏轼器之,倚以为政。轼得罪,捕诣台狱,亲朋多畏避不相见,师锡独出饯之,又安辑其家。

  知临安县,为监察御史。上言:「宋兴,享国长久号称太平者,莫如仁宗,切考致治之本,不过延直言,御群下,进善退邪而已。明道中,亲览万几,见政事之多辟,辅佐之失职,自吕夷简、张耆、夏竦、陈尧佐、范雍、晏殊等,一日罢去。宝元初,冬雷地震,用谏官韩琦之言,王随、陈尧佐、韩亿、石中立同时见黜。其后,不次擢用杜衍、范仲淹、富弼、韩琦,以成庆历、嘉祐之治。愿稽皇祖纳谏、御臣之意,以兴治功。」帝善其言。

  时诏进士习律,师锡言:「陛下方大阐学校,用经术训迪士类,不应以刑名之学乱之。夫道德,本也;刑名,末也。教之以本,人犹趋末,况教之以末乎?望追寝其制,使得悉意本业。」用事者谓倡为诐说,出知宿迁县。

  元祐初,苏轼三上章,荐其学术渊源,行己洁素,议论刚正,器识靖深,德行追踪于古人,文章冠绝于当世。乃入为秘书省校书郎,迁工部员外郎,加秘阁校理,提点开封县镇。建言:「铨法,选人用举者迁升,而岁有定额。今请托者溢数,而寒畯有不足之患,请为之限约。」畿内将官苛惨失士心,方大阅,群卒哗噪,将吏莫知所为。师锡驰至军,推首恶者致诸法,按阅如初,而劾斥其将,县人叹服。枢密院犹以事不先白为罪,罢知解州。历考功员外郎,知宣州、苏州。

  徽宗立,召拜殿中侍御史。疏言:「元丰之末,中外汹汹矣。宣仁圣后再安天下,委国而治者,司马光、吕公著尔。章惇诬其包藏祸心,至于追贬。天相陛下,发潜继统,而惇犹据高位,光等赠谥未还,墓碑未复。愿早摅宸略,以慰中外之望。」

  蔡京为翰林学士,师锡言:「京与弟卞同恶,迷国误朝。而京好大喜功,锐于改作,日夜交结内侍、戚里,以觊大用。若果用之,天下治乱自是而分,祖宗基业自是而隳矣。京援引死党至数百人,邓洵武内行污恶,摚鸩怀荩窨勺一嗍繁剩肯蜃诨亍⒆诹家嘁跷┲J墙怨罨迹菹掠牵诿碛牵腿司佑恰H舫鲋谕猓琊⒅R病!沟墼唬骸复擞诙邪湮掖χ!苟栽唬骸干蠖嫉本甙滋蟆!顾焐戏馐卵裕骸缸晕裟负罅俪B姨煜拢卦谑凡幔煽级V劣谑质榛拐从腥缡ツ福艘智罚婵晌蚴婪ā6叹┮跬ǘ颍怨ふ晕苁サ拢豢刹徊煲病!

  诏索秘阁图画,师锡言:「《六经》载道,诸子言理,历代史籍,祖宗图画,天人之蕴,性命之妙,治乱安危之机,善恶邪正之迹在焉。望留意于此,以唐山水图代《无逸》为监。」

  俄改考功郎中,师锡抗章言曰:「臣在职数月,所言皆当今急务。若以为非,陛下方开纳褒奖;若以为是,则不应遽解言职。如蔡京典刑未正,愿受窜贬。」于是出知颍、庐、滑三州。坐党论,监衡州酒;又削官置郴州。卒,年六十九。师锡始与陈瓘同论京、卞,时号「二陈」。绍兴中,赠直龙图阁。

  彭汝砺,字器资,饶州鄱阳人。治平二年,举进士第一。历保信军推官、武安军掌书记、潭州军事推官。王安石见其《诗义》,补国子直讲,改大理寺丞,擢太子中允,既而恶之。

  御史中丞邓绾将举为御史,召之不往;既上章,复以失举自列。神宗怒,逐绾,用汝砺为监察御史里行。首陈十事:一正己,二任人,三守令,四理财,五养民,六振救,七兴事,八变法,九青苗,十盐事。指敗Γ嗳怂蜒哉摺S致勐兰挝适幸拙哿卜欠ǎ卑眨挥岢溱浦腥送踔姓潦蛊薨葜坏奔煺惺槲宸渴隆I褡谖粘洌灯溆锼樱觏略唬骸溉绱耍撬怨愦厦饕病!棺洳环钰<爸姓肜钕苤魑魇Γ觏卵圆坏币员吨腥耍蚣昂骸⑻苹雎抑隆I褡诓烩镎壑H觏鹿傲⒉欢偶涓囱裕褡谖娜荩谕⒄呓蕴痉W谑乙耘艋槊窦洌兴咀喟罩H觏卵裕骸复怂涫枋簦蕴旒易铀铮豢墒广萄种靡曰跞。父榉ā!

  元丰初,以馆阁校勘为江西转运判官,陛辞,复言:「今不患无将顺之臣,患无谏诤之臣;不患无敢为之臣,患无敢言之臣。」神宗嘉其忠荩。代还,提点京西刑狱。

  元祐二年,召为起居舍人。时相问新旧之政,对曰:「政无彼此,一于是而已。今所更大者,取士及差役法,行之而士民皆病,未见其可。」逾年,迁中书舍人,赐金紫。词命雅正,有古人风。其论诗体四韵事尤力,大臣有持平者,颇相左右,一时进取者疾之,欲排去其类,未有以发。

  会知汉阳军吴处厚得蔡确安州诗上之,傅会解释,以为怨谤。谏官交章请治之,又造为危言,以激怒宣仁后,欲置之法。汝砺谓此罗织之渐也,数以白执政,不能救,遂上疏论列,不听。方居家待罪,得确谪命除目草词,曰:「我不出,谁任其责者。」即入省,封还除目,辨论愈切。谏官指汝砺为朋党,宣仁后曰:「汝砺岂党确者,亦为朝廷论事尔。」及确贬新州,又须汝砺草词,遂落职知徐州。初,汝砺在台时,论吕嘉问事,与确异趣,徙外十年,确为有力。后治嘉问它狱,以不阿执政,坐夺二官。至是,又为确得罪,人以此益贤之。

  加集贤殿修撰,入权兵、刑二部侍郎。有狱当贷,执政以特旨杀之,汝砺持不下。执政怒,罚其属。汝砺言:「制书有不便,许奏论。汝砺属又何罪?」遂自劾请去,章四上。诏免属罚,徙汝砺礼部,真拜吏部侍郎。

  哲宗躬听断,修熙宁、元丰政事,人皆争献所闻,汝砺独无建白。或问之,答曰:「在前日则无敢言,于今则人人能言之矣。」进权吏部尚书。言者谓尝附会刘挚,以宝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未行,章数上,又降待制、知江州。将行,哲宗问所欲言,对曰:「陛下今所复者,其政不能无是非,其人不能无贤否。政惟其是,则无不善;人惟其贤,则无不得矣。」

  至郡数月而病去。其遗表略云:「土地已有余,愿抚以仁;财用非不饶,愿节以礼。佞人初若可悦,而其患在后;忠言初若可恶,而其利甚博。」至于恤河北流移,察江南水旱,凡数百言。朝廷方以枢密都承旨命之而已卒,乃以告赐其家。年五十四。

  汝砺读书为文,志于大者,言动取舍,必合于义,与人交,必尽诚敬。兄无子,为立后,官之。少时师事桐庐倪天隐,既死,并其母妻葬之,且衣食其女。同年生宋涣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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