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濯淡淡地说道，“他在第一次来了解情况的时候，就对我做过调查了。”
“哦。”顾以安不再多说什么。
在刑侦这方面，她的确是不能跟高阳相提并论的，既然高阳都已经对暮濯做过调查，证明没问题了，那应该就是没问题了。
可是陌云袖，真的就逃不出去了吗？
带着这个疑问，暮濯带她和古默进了这座安保系统非常严密的大楼。
进门的时候，顾以安还特意注意了一下。
身份认证开门，不光是要检验指纹，还要输入密码，更有虹膜验证。
这么多重的信息，基本上可以确保进来的是系统录入的人。
别人就算是知道了密码，也进不来的。
指纹，倒是可以把别人的指纹给复制在一张透明的薄膜上，再将这薄膜贴在自己的手上。不过，还有一个虹膜验证！
指纹可以贴，虹膜可贴不了。
这样以来，倒是能够保证进门的人本人了。
顾以安心中的猜疑，也终于稍稍地减去了那么几分。
跟着暮濯一起进入了这座楼。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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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天才和疯子
顾以安觉得自己好像是来到了什么实验室一样，她当然也见过这种实验室，并不会有那种很可怕的感觉。
一路上，那些研究院看到暮濯的时候，都会冲暮濯点点头，打声招呼。再加上暮濯那特别的权限，顾以安倒是能猜出来，暮濯在这里的身份，恐怕是非同一般的。
一路上，穿过实验室，暮濯带着顾以安和古默，到了另外一道门。
在内部看不清楚结构，不过刚才在外面的时候，顾以安就已经观察过环境了。
研究所的这座大楼，跟旁边稍微靠后的一座大楼，是相连的。中间连接的，就是一道空中的走廊。
现在看来，这前面这座大楼肯定是研究所的研究室办公室之类的，而后面那座，应该就是那些研究对象，也就是精神病人所在的区域。
“后面就是病患区。”
暮濯淡淡地说了一句，也算是确定了顾以安的猜测。
又是跟刚才一样繁琐的身份验证。
而且还不只是一道门。
这里的门设计的，好像是监狱的那种套门一样。总共有两道门。
而这两道门，是不可以同时开启的。
第一个门开的时候，第二个门是绝对打不开的。
而从第一个门进去之后，只有当第一个门锁住之后，使用权限才能给打开第二道门。
同样的，当第二道门打开，人进去第二道门之后，第二道门就也立刻完全锁上了。
进来之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森。
其实就是跟一个个的病房差不多的样子。也有医护人员在走廊上行色匆匆地走着。
只不过跟医院里的区别是，这里所有病房的门，都是锁着的。
而你从这走廊上走的时候，是不是地就有一两张脸，贴着病房的玻璃，目光直直地盯着你。
当然，这种目光并不阴森，只是人被忽然吓到的话，难免会有些害怕。但是你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这些人的目光，其实是非常纯净的。
他们看着你的目光中，只有纯净和好奇，没有让人难以理解的复杂。
他们会冲你做鬼脸，会冲你笑，甚至会冲你说话。好似是很疯癫，但真的不可怕。
当看到一个干净的笑脸时，顾以安也忍不住冲他笑，可是下一秒，那张笑脸立刻就充满了戒备，冲着顾以安大叫：“骗子！你笑这么好看，我也不会把土豆给你的！”
顾以安眨了一下眼睛，点点头，“抱歉，被你识破了，你真厉害。”
那人立刻就又笑靥如花：“那是，你骗不到我的。不过我可以把西红柿给你，他老是爱跟我的土豆打架，我又不能帮土豆打他，一打他就流血，看着好吓人的。”
“好。”顾以安点头。
那人却已经不再理会她了。
顾以安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
才刚往前走了没几步，顾以安看到了一个病房，病房门没关。
一个大约只有十几岁的男孩，就坐在病房的地板上，目光呆滞。
在顾以安他们经过的时候，那个男人忽然睁开眼睛，看向了顾以安。
男孩的眼眸很是纯净，但是顾以安却被他这眼神给吓了一跳。
因为男孩那双眼睛，怎么说呢，非常奇特。
你看着他的眼眸时，你会有种他的眼睛在发光的感觉！
“8771。”
就在顾以安与男孩对视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
顾以安愣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又看向男孩，“你说什么？”
男孩却不再吭声了。
反倒是古默，低声跟顾以安说道：“太太，他说8771。”
8771？
顾以安有些迷惑了。
她皱着眉头，又看向了那个男孩，“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男孩却是已经垂下了眼眸，什么都不再多说。
8771。
顾以安真是完全不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此时此刻，男孩好像是完全听不到也看不到顾以安一样，又自顾自地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顾以安想着，或许他只是随便说一个数字吧。被关在这里的，不都是重症精神病人么，他就算是说了什么，应该也是很正常的吧。
对于正常人来说，他们这些被关押在这里的人，都是精神病人，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但是对于那些精神病人来说，他们的世界才是真实存在的世界，而外面那些所谓“正常人”的世界，其实才应该是不真实的世界吧。
人类总是这样，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就会将其归于错误一类。
有人说过，领先别人半步的是天才，而领先一步的，是疯子。
这话说得再正确不过了。
而很多所谓的精神病人，其实就是在某个领域，领先了普通人一步甚至两步的，疯子。
因为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也无法看到他们所能看到的世界。
眼前这个男孩，或许也是某个方面的“疯子”。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疯子”！
“他在数学上，有着超乎寻常的领悟力。”暮濯轻声说了一句。
顾以安愣了一下，看向了暮濯。
而暮濯轻轻一笑，“他解开过一个世界级的数学难题。”
此言一出，顾以安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真的吗？”
“当然。”暮濯笑了笑，“可惜，他好像是觉得那题太简单了，然后解到了一半，就丢下不管了。这里，又没有人能跟他沟通，所以他就每天都是这样。”
“那你怎么知道他解开了？”顾以安问道。
“因为他已经把最关键的部分都写出来了，按照他写下的那一多半的思路，接下来，那些数学专家已经把那题解开了。”
暮濯淡淡地说道。
顾以安对数学没有太大的兴趣，当然也不是那个领域的专家，不过这一点儿都不妨碍她对数学狂人的崇敬！
“你随便出一道题，他几乎不需要想，通常都能在一秒钟到三秒钟内，给出答案。当然，得他心情好的时候才可以，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是不会搭理任何人的。”
暮濯微笑着说道。
顾以安忍不住问道：“他这种，不应该是非常难得的人才吗？怎么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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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只怪你太聪明
“怎么会被关在这里？”暮濯说出了顾以安没说完的话。
顾以安点头，“嗯，怎么会？”
暮濯摇了摇头，“很简单，他没用。”
“没用？”顾以安瞪大了眼睛。
暮濯笑了笑，“人才，其实是一个非常主观的词。我们说一个人是个人才，那通常来说是因为他的本事对我们，或者是对人类有用。这才叫人才。对于人类无用的能力，哪怕是再超乎寻常，也不是人才。”
“他在数学上那么又天赋，怎么会无用？”顾以安还是不解。
暮濯笑了笑，“当然无用。打个比方吧。他现在的数学能力，就相当于是世界级的数学专家。而跟他相比起来，我们人类数学的最领先水平，就相当于是小学甚至是幼儿园水平的。那么你觉得，他的能力，对于我们有用吗？”
这个比喻倒是很简单，也非常直观。
是啊，对于一个小学生或者是幼儿园孩童来说，他们需要的数学知识是非常浅显的，可是那个男孩的数学级别，等同于是世界级的专家。如果这个世界级的数学专家能够躬下身来一点点地指导小学生或者幼儿园，那么还能说他是有用的。可是偏偏，那个男孩完全不可能做到……
其实说白了就是，那个男孩会的东西，对于人类数学界来说，别说是见识学习了，哪怕是想象都没想象过的！
正如同对于幼儿园的宝宝来说，他需要的是一加一等于二，而不是如同天书一般的高等函数。
果然是，无用啊。
这也是一种悲哀了。
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太好了，好得超乎寻常了，好得让人拼死都无法理解了。
顾以安无奈地叹了口气。
“陌云袖在哪儿？”顾以安低声问道。
她可从来不觉得陌云袖智商超群，而把陌云袖跟这些智商超群的人关在一起，顾以安真觉得，太不和谐了。
“就在前面，不远了。”暮濯淡淡地说道。
果然，很快，就到了陌云袖的病房。
陌云袖的病房，在最边缘，靠近电梯的位置。
当然了，这里的电梯，也是需要身份验证的。
隔着病房的玻璃窗，顾以安能够看到，陌云袖就坐在病房里面的床上。
病房里面非常简单，记只有一张床，没有其他任何尖锐的东西，也没有可以吞噬自杀之类的东西。
因为在精神病人的世界里，所有的东西跟外界人们眼中的都不一样。
他们可以把勺子当成自己的宝宝，也可以把火焰当成是太阳。
要杜绝一切危险，就只能把房间收拾干净了。
“你不能跟她直接接触。”暮濯淡淡地说道。
顾以安皱起了眉头，“那要怎么会面？”
暮濯指了指前面还有一个空着的房间。
“那里是会面室。你先进去，我让工作人员把她带过去，你们不能有直接接触，只能隔着玻璃挡板会面。”暮濯说道。
顾以安点了一下头。
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上一次在公安局的会面室跟陌云袖会面，她就被袭击了。
再加上陌云袖是被鉴定为反f社s会型人格障碍，表现出了高度的攻击性，那么她是肯定不会允许跟访客直接接触的。
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紧张的。
上次顾以安是单独去见陌云袖的，这一次，古默绝对绝对不会允许她自己一个人单独去见陌云袖，所以，无论是在哪儿见面，古默是一定会紧紧地跟在顾以安身后的。
只要古默跟在顾以安的身后，那么别说是一个陌云袖了，就算是三个陌云袖，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也是绝对没办法伤害到顾以安的。
不过顾以安也能理解，这是人家这里的规定，既然来了，当然就要按照人家的规定来。
顾以安和古默，先去了会客室。
暮濯则是告诉工作人员，把陌云袖带出来，会面。
就在顾以安和古默进入会客室之后，很快，暮濯就也进来了。
“马上就会把人给带过来。就隔着眼前这扇玻璃。这玻璃是高度强化过的，可以承受相当强度的攻击而不会破裂。这里有两个喇叭口，在这喇叭的附近说话，玻璃对面的人才能听清楚。”暮濯简单地介绍着。
顾以安缓缓地点头。
这会客室的设置，倒是让她觉得很像是监狱探监的那种设置，玻璃上挂着电话……
就在这时，会客室玻璃对面另外一端的门，打开了。
陌云袖被两个穿着护工衣服的人带了进来。
不知道为何，看到陌云袖，顾以安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是揪了一下。
此时此刻的陌云袖，看起来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也不对，应该说此时此刻的陌云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中学生。
好像是褪去了所有的污染，她整个人变得非常通透。
干净长直的黑发，白衬衫黑裤子，脸上粉黛不施，皮肤也很白。整个人看起来，干净而纯净。
果然是很会伪装。
顾以安的目光平平淡淡。
那两个护工把陌云袖带进来之后，就离开了。
这边，暮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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