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亚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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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尼亚传奇-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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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什神啊!”阿拉维斯叫道,“这是军队啊。是拉巴达什王子的队伍。”

    “这当然是拉巴达什王子的队伍啊,”赫温焦虑地说,“这正是我一直担心会发生的事情啊。赶快!我们必须在他们之前赶到安瓦德。”随即赫温二话不说,转过身来,开始朝着北方拼命飞奔。布里摇晃了一下脑袋,紧随其后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这场竞赛对马来说是相当繁重疲惫的。它们每到一座山的山顶时,总是发现前面还有一个山谷或者一座山,虽然它们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大致上是正确的,但是没有一个知道距离安瓦德还有多远。在第二个山脊上,沙斯塔再次回头望过去,现在看到的不是从沙漠里升起来的滚滚浓烟,而是一团黑黑的东西,倒是很像蚂蚁,正在远处的箭旋河岸边上移动着。他们无疑是在寻找可以涉水而过的地方。

    “他们在过河了。”他发疯了似的大叫了起来。

    “赶快!赶快!”阿拉维斯大声喊道,“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赶到安瓦德,那就等于我们根本是白来一趟。用力往前跑啊,布里,用力跑。要记得,你可是一匹了不起的战马啊。”

    现在沙斯塔能做到的就是竭力克制自己,不要喊出类似阿拉维斯的指令,然而他心里想着“这可怜的家伙已经竭尽全力往前冲了”。但是他管住了自己的嘴巴,没有说出来。当然这两匹马的确都在拼命地奔跑着,即使没有竭尽全力,也都以为自己已经竭尽全力了,不过这两者可绝对不是同一回事。布里已经追上赫温,它们俩并驾齐驱地在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中驰过了一片草地。如果一直像现在这样跑下去的话,赫温看起来是没有办法坚持太久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他们背后响起一声怒吼,彻底改变了大家的感觉。这个声音不是他们所预料的那种——马蹄的嘚嘚声和盔甲的叮当声,或者还充斥着卡乐门人战斗的呐喊声。但是沙斯塔立刻听出来了。当他们第一次遇见阿拉维斯和赫温时,在那个月夜听到的是同样的咆哮声。布里也知道了。它的眼睛闪着红光,同时它的双耳往后平贴在脑壳上。这时候布里才发现,它的的确确并没有跑得够快——不是特别快——没有尽它所能。沙斯塔立刻就感觉到了速度上的变化,现在它们可真的铆足了劲儿全力飞奔了。不出几秒钟,它们就赶在了赫温的前头。

    “这真是太不公平了,”沙斯塔暗想,“我还以为到了这里我们就进入安全区域,远离狮子的危机了呢。”

    他回过头看了看。一切都再清楚不过了。一头巨大的黄褐色的动物,它的身体低到了地面上,就像一只猫看见一只陌生的狗闯进花园时极速地跃过草地蹿到树上去那样,紧紧尾随在他们的身后。每过一秒半秒的时间,那只动物就更加逼近了。

    他再次朝着前方看过去,看到了一些他原本没注意到甚至想都没想到的事情。他们前方的道路被一道十英尺高的光滑平整的绿墙挡住了。墙的中间有扇大门,是打开的。大门中间站着一个赤着双脚、穿着一件秋叶色长袍的高大男人,他正斜靠在一根笔直的手杖上。他的胡子长长的,几乎垂到了膝盖。

    沙斯塔匆匆瞥了一眼便看到了这一切,然后他再次转头往后看。那头狮子现在几乎快要抓住赫温了。它正朝着赫温的后腿扑咬着,它那张汗渍斑斑、口吐白沫的惊恐的脸上早已露出绝望的神情。

    “停下来,”沙斯塔在布里的耳边大吼着,“必须赶紧回去,去救它们。”

    事后布里一直说它从来没有听到这句话,或者从来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大体上来说,它是匹十分诚实的马,我们必须接受它所说的话。

    沙斯塔从马镫里抽出脚来,两只抽出来的脚都搭在左侧,犹豫了可怕的百分之一秒钟之后,他直接跳了下来。他伤得非常严重,差点儿把腰也闪了,但是在察看自己的伤势之前,他就赶紧跌跌撞撞地跑回去救阿拉维斯了。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而且也很难弄明白现在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世界上最糟糕最可怕的声音之一,一匹马的尖叫哀鸣从赫温的嘴里迸发出来。阿拉维斯弯下腰来趴在了赫温的脖子上,好像正要准备拔刀。现在,阿拉维斯、赫温和狮子,几乎都在沙斯塔的头顶上。在她们靠近他之前,狮子用它的后腿站了起来,这简直让你无法相信一头狮子居然可以那么巨大。此刻它用右爪朝着阿拉维斯猛抓了过去。沙斯塔亲眼目睹着那只可怕的爪子伸了过去。阿拉维斯惊声尖叫起来,在马鞍上摇摇欲坠。狮子在撕扯她的肩膀。沙斯塔吓得魂飞魄散,疯了一样朝着那头野兽斜扑过去。他没有武器,甚至连一根木棒或者一块石头也没有。他像个白痴似的冲着那头狮子大声喊着,就如同对着一只小狗那样喊叫着:“回家去!快回家去!”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他朝着那头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的残暴的狮子瞪过去。紧接着让他惊奇万分的是,那头仍然用后腿站着的狮子突然控制了自己的行动,变得俯首贴地了,随即它就挺起身子,飞快地跑掉了。

    沙斯塔一时间没料到它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他转过身来,向那绿墙之中的那道门跑了过去,在第一时间里,他记得他看见赫温一副摇摇晃晃、快要昏厥的样子刚刚迈入大门;阿拉维斯仍旧坐在马鞍上,但她的整个后背上一片殷红。

    “快进来,我的女儿,进来吧。”穿袍子的长须男人说道。当沙斯塔气喘吁吁地向他跑去时,他又说:“进来吧,我的儿子。”沙斯塔听见他背后的大门关上了,长胡子的陌生人已经帮着阿拉维斯小心翼翼地从马背上下来。

    他们是在一个宽大的完美的圆形围场里面,四周用一道绿色草皮堆成的高墙保护起来。一个完美无瑕的水池里面满是平静的清水,横在他的面前,池水满满的,几乎差点儿就与地面齐平了。池水的另一头,全部被繁茂的枝叶遮掩住了。那里生长着沙斯塔从未见过的最高大最美丽的树木,水池的另一边是一座小小的、低矮的石头房子,屋顶铺着又厚又陈旧的茅草。还传来咩咩的羊叫声,有些山羊远在围场的另外一边。整个平坦的地面上绿草如茵。

    “你是……你是……你是,”沙斯塔上气不接下气,“你是阿钦兰的国王伦恩吗?”

    老人摇摇头。“不,我不是。”他轻声回答说,“我是南征隐士。那么现在,我的儿子,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发问上,遵从我的指示吧。这位小姐已经受了伤。你们的马也精疲力竭了。这个时候,拉巴达什王子已经在旋箭河上找到了可以渡岸的地点。如果你现在就飞跑而去,一刻也不休息,你还是来得及向伦恩国王报警的。”

    沙斯塔听到这话,心里一紧,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继续往前走了。他的内心上下翻腾,深感痛苦纠结,这个要求对他来说似乎太残忍、太不公平了。他还没有懂得,如果你做了一桩好事,那么给你的回报通常是叫你去做另一件更辛苦更好的事情。然而沙斯塔只是大声喊道:“国王在哪里?”

    隐士转过身去,用他的手杖一指。“瞧,”他说,“那边还有一扇门,在你们进来的这扇大门的正对面。打开它,然后笔直地朝着前方走。要一直朝着正前方,经过平川或者峭壁,经过平稳的或者粗糙的、干燥的或潮湿的地方。凭着我的法术我知道你只要笔直地前行,就会找到伦恩国王。但是要快跑,快跑,一直飞快地跑。”

    沙斯塔点点头,跑向北边的那扇门,随即在门外消失了。在这段时间里面,隐士一直用他的左手搀扶着阿拉维斯,这会儿他半扶半抱地把她搀进了石屋。过了很久,他才再次走了出来。

    “那么,伙计们,”他对马说,“现在轮到你们了。”

    不等到它们回答——事实上它们已疲惫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就从它们身上卸下缰绳和马鞍,随后用力地给两匹马按摩全身,他按得是那么舒服,即便是国王御厩里的侍从也不会按摩得比他好。

    “听着,伙计们,”他说,“把所有的一切都从你们的脑海中抛开吧,把心放宽。这里有甘甜的清水,那边有鲜嫩的青草。等我给我其他的伙计们挤过奶以后,我指的是山羊们,你们就有热饲料可以享用了。”

    “先生,”赫温说道,它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泰克希娜还活着吗?狮子把她杀死了吗?”

    “我凭着我的法术可以知道许多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隐士微笑着回答说,“不过对于未来的事情,我还一无所知。所以我也不知道在今夜太阳落山之时,整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女人或者动物是否还会继续活下去。但是,一定要怀着美好的希望。这个女孩看起来寿命很长,必可安享天年。”

    当阿拉维斯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觉自己正俯卧在一张特别柔软的低矮的床上,感觉非常凉爽。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四周未经粉饰的粗糙的石头墙。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她俯卧在床上;但是当她想要翻转身体的时候感觉整个后背都在发烫,灼热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这时候她想起来了,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她还不知道这么舒适而有弹性的床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因为这床是用石楠草(是最好的寝具)做成的,而且石楠草这种东西她从来都没有看过或者听说过。

    “我的女儿,你感觉怎么样?”隐士关切地问道。

    “我的后背疼痛难忍,父亲。”阿拉维斯回答说,“除此之外,我身体什么毛病也没有。”

    他跪在她的床边,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测了一下体温,然后又给她把了把脉。

    “没发烧,”他说,“你会好起来的。事实上如果没有别的什么特殊原因的话,你明天就可以起床了,但是现在先把这个喝下去。”

    他拿起木碗,把它递到她的唇边。当她尝了一下味道的时候禁不住做了鬼脸,因为如果你还没有习惯喝羊奶的话,那味道总是让人害怕。但是她实在是太渴了,所以只好努力把那碗羊奶全都喝下去了,不过,当她喝完之后就感觉好多了。

    “现在,我的女儿,如果想睡的话,你就尽管睡吧,”隐士说道,“你的伤口已经清洗过了,也包扎好了,虽说伤口会疼痛,但是绝对不比刀切或者鞭打后的伤痕更严重。这必定是一头十分奇怪的狮子,它并没有把你从马鞍子上叼下来,也没有咬你,只是用它的爪子在你背上抓了一下。十道划痕,会疼痛,但是既不深,也没有生命危险。”

    “要我说啊,”阿拉维斯说道,“是我的运气好。”

    “女儿啊,”隐士语重心长地说,“到现在,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活了一百零九岁了,但是还没有遇到什么东西是靠运气的,在这所有的事情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但是如果有需要我们了解的时候,你或许可以确信,我们一定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么拉巴达什王子和他的两百人马现在怎么样了呢?”阿拉维斯忽然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

    “我认为他们不会走这条路。”隐士说,“现在,他们必定已经在我们的东边找到了一个可以渡岸的地方,他们企图从那里直奔安瓦德。”

    “噢,可怜的沙斯塔!”阿拉维斯焦急地问道,“他要走很远的路吗?他会先行一步抵达那里吗?”

    “对此,我是充满了好的期望。”老人缓缓说道。

    阿拉维斯再次躺了下来(这次是用她身体的侧边),随后说道:“我刚才睡了很长时间吗?外面的天色好像变暗了呢。”

    隐士从那扇唯一的朝北的窗户望了出去。“这并不是夜晚来临的黑暗,”他快速地回答说,“这些阴云是从暴风雨峰飘降过来的,我们这里的恶劣天气都是从那里始发的。今晚将会有一场浓雾。”

    第二天,除了后背上的疼痛之外,阿拉维斯感觉一切良好,吃完早餐以后(吃的是粥和奶油),隐士说她可以起床了。理所当然地,她立刻就跑出去跟两匹马说话。天气转晴,整个绿意盎然的围场就像一只巨大的绿色杯子,里面盛满了阳光。这是个非常安静的地方,偏僻而又宁静。

    赫温立刻朝着阿拉维斯小跑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马式亲吻。

    “可是布里去哪儿了?”当她们互相问候对方的健康和睡眠情况以后,阿拉维斯关切地问道。

    “它在那边。”赫温说,用它的鼻子指着圆围场遥远的另一边,“我想你最好过去看看它,再跟它好好聊聊。它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劲,但是我从它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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