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君王- 第940部分

　　　　当年的工匠巧妙利用了头骨的外形，将其制成头盔，同时又在其附加了许多精妙之极的原力法阵，对其内的生机加以利用。这顶头盔最显著的功用，是能够大举扩张领域范围。正是得此之助，白骨公爵才能够在领域范围力压千夜和卡萝尔。

　　　　虚空巨兽全身都是宝物，还带有生机的血肉骨骼更是宝之宝。最典型的是千夜的竜舰。最近，这艘巨舰不光开始自行生长血肉，原本微弱的意识亦渐渐显出清晰迹象，在虚空行进间，已经越来越有几分地竜当年的风范。

　　　　除了一身骨甲之外，白骨公爵还有几个指环，分别可以强化身体各种属性，除此之外是些骨刀骨剑，乃至几样石制武器。有东岳在手，千夜对于骨刀骨剑自是看不了，但那几件石制武器却引起了他的兴趣。特别是一件通体墨绿，表面看似有点点褐色锈迹的匕首，竟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在辨识宝物资源方面，卡萝尔千夜更有经验。她手燃起雷火，握住匕首刃锋。雷火何等暴烈，然而匕首刃锋却丝毫不受影响，一点熔化的迹象都没有。她又抓住刃锋弯了弯，稍稍加力，刃锋出现了一个明显弧度，松手之后又恢复原状。

　　　　卡萝尔将匕首递给千夜，说：“不是很坚固，但是能耐极高的温度，并且可以隔绝雷火。这还仅仅是原矿形态，如果完全提炼出来，特性应该还会增强。”

　　　　“这东西有用吗？”

　　　　“用作武器当然没什么意义，所以你看白骨公爵由始至终都没有拿出来用过。但是这种材料本身，用处可大了。别的不说，光是耐高温这一个特点，是制造浮空战舰引擎的最好材料。”

　　　　千夜明白过来。宋子宁拿到的合金配方是具备类似的特性。这种合金被帝国列为绝密，且制作极为困难，直到现在还只能在帝国本土生产。

　　　　如果这种新的材质能够用在引擎，势必会令引擎的性能再一个台阶，对于帝国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如果能够将这种材料掌握在自己手里，某种意义也相当于扼住了帝国的命门。虽然千夜并不打算以此要挟什么，但作为自保手段，也是不错。

　　　　千夜接过匕首，小心收好。等到翡翠海局势平静后，再去查找匕首的材料来源也不迟。

　　　　除此之外，白骨公爵身其它一些零碎物件乏善可陈，没什么千夜看得入眼的了。

　　　　整体来说，收获还不错，但是以公爵而论，白骨公爵的身家实际远远不及永夜层大陆的那些公爵们，至少他连件拿得出手的九阶装备都没有。

　　　　战利品检视完毕，千夜也稍许恢复元气，可以继续维持一段时间的光辉形象了，于是他决定前往战舰的指挥室。

　　　　各位将领早在指挥室里坐着了。现在的指挥室内，人狼混杂，狼人的数量占了三分之一左右，气氛十分微妙。

　　　　人族将军都坐在一侧，狼人们则坐在另一侧，双方泾渭分明。惟一挨着坐的，是徐敬轩和艾斯卡。两人身都缠满了绷带，处处血污，看起来倒是难兄难弟。

　　　　佣兵将军都是统一式样的战甲和装备，徐敬轩和他的两个副手穿着也很相似，他们都还用着郑国军方的武器战甲。而狼人这一边则五花八门，这些都是各自部落的大酋长或大祭祀，穿着自己部落式样的服装，有的艳丽，有的灰暗，各不相同。还有的插了满头羽毛，乍眼一看像只巨大火鸡，还在顾盼自得，觉得把所有人都压了一头。

　　　　骤然看到这样一副繁荣景象，千夜也是又无奈又好笑。

　　　　所有人都站起来行礼。千夜在主位坐定后，示意众人坐下，只留艾斯卡站在那里，开始介绍新加入的几位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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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三十九　为谁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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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近加入的有四位大酋长和三位大祭祀，都是伯爵级的强者。他们有的来自大回廊，也有三位出自翡翠海。出自翡翠海的位阶都是嘉德伯爵，实力明显大回廊的要高出一截，那位满头鲜艳羽毛的高大狼人酋长是其最强的一个，黑暗原力气息艾斯卡更强，还隐隐有要突破侯爵的迹象。

　　　　被艾斯卡介绍到的狼人强者，都会站起出列，对千夜所在方向单膝跪地，手触额头，这是他们对王者的至高敬意。

　　　　从这一点而言，狼人对千夜的态度要远佣兵将军们更为恭敬，也显得更加忠诚。连那顾盼间颇有傲气的火鸡头狼人酋长也是如此，他行礼的时候虔诚不逊其他人，回到座位才恢复了趾高气昂。一些佣兵将军也看了出来，不禁有些不安。

　　　　介绍完所有新加入的狼人强者之后，艾斯卡道：“陛下……”

　　　　千夜抬手止住了他，“陛下这个称呼，从此以后不要再用。”

　　　　艾斯卡显然有些为难，道：“可是部落内部，已经叫习惯了。在这样的大捷之后，我也没办法阻止他们。何况您成大君不是迟早的事嘛？”

　　　　千夜皱眉，道：“不管以后怎样，至少现在，我还当不起这个称呼，那不要用。”

　　　　“是，千夜……大人。”艾斯卡好不容易改了称呼，然后道：“这些同伴，都是真心想要追随您的虔诚者。他们已经在各自的先祖祭坛增加了您的位置。”

　　　　千夜脸色变得颇为古怪，在帝国，只有亡者才会被放到祭坛祭拜。

　　　　卡萝尔像是知道他心所想，凑到千夜耳边轻声道：“狼人先祖派的部落，确实有祭祀王者的传统，这什么誓言都来得稳妥，当然你不能掉下王座。”

　　　　千夜勉强点头，心里虽然仍是别扭，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形式才是狼人部落全部都认可的效忠，并且背叛的风险会变得很小。直到将来有一日，千夜被新来的王者干掉，替代他在祭坛的位置，如白骨公爵这样。

　　　　而这三个部落是翡翠海大部落最先效忠的，看样子在白骨公爵麾下的日子并不好过。

　　　　有了这批狼人，千夜在墉陆的实力大涨。只是如何使用这股力量，还需谨慎小心。同时千夜也不得不完全打消原先想要制止大回廊部落把自己放先祖祭坛的念头。

　　　　虔诚是忠诚的更高境界，想要把这批狼人收拢在自己麾下又不出乱子，让他们保持虔诚是最好的办法，写在羊皮纸的契约更有效可靠，这是传统力量的另一面。为了保持稳定，千夜也只能牺牲自己的感受了。

　　　　接下来，千夜问起了此战的伤亡和善后情况。

　　　　自组建狼人和人族混编军团以来，翡翠海一役是规模最大，也是最惨烈的一仗。整个大回廊的狼人战士死伤超过十五万，另外徐敬轩招募训练的新军损失也超过两万，几乎占到整个新军的一半。

　　　　相应的，翡翠海狼人死伤超过三十万。因为他们自己救治能力有限，大回廊这边也无法提供多余的支援，翡翠海狼人数万重伤员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将陆续死去。

　　　　白骨公爵战死之后，翡翠海狼人参战及后备部队大多投降，现在光俘虏达三十万之多，另有数万狼人趁乱逃走。

　　　　根据俘虏的口供，在离这里一日行程之处，应该还有数支狼人部队正在赶来，加在一起大约有十几万的样子。他们一旦得到前方溃败的消息，肯定会逃回原部落。

　　　　当前最佳策略，莫过于立刻派兵拦截，将这些狼人援军消灭在野外，减轻之后扫荡翡翠海全境的压力。

　　　　不过千夜看看屋内，无论人族还是狼人，几乎个个满身伤，已经找不出能带兵的，只得作罢。而且外面还有几十万俘虏，也得迅速处理，否则随时有可能爆发。

　　　　收编翡翠海狼人的工作复杂且细致，不过推行的还算顺利。

　　　　白骨公爵出战，翡翠海核心区域的大部落都是倾巢而出，结果被一打尽。逃掉的都是些战场位置靠边的零星部落，几万战士听起来人数不少，却是分散到了各个方向，别说千夜已经收编了狼人主力，是仅靠大回廊的狼人，甚至是徐敬轩余下的新军，也能扫平那些残军。

　　　　还有一些边缘地带的部落，虽然也接到了白骨公爵的征召，可是有的路远，有的缺乏足够军粮，没能赶这场大战。对于这些部落，只要有足够耐心，肯花时间，一个一个地收服，总能慢慢平定。

　　　　接下来的数日，千夜每天都要召集各种大小会议，往往一开是大半天，连巩固神将境界的时间都没有。几十万狼人的安置，安全以及食物，都是大事，也出不得半点差错。直到亲身体会过之后，千夜才知道后勤那些军官们其实也不容易。

　　　　这一日大会议结束之后，宋慧跟着千夜回到他的私人区域。千夜知道她有话说，把房门关，等候下。

　　　　“你真的要收留这批狼人？”

　　　　“不然呢？”千夜觉得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翡翠海加大回廊，初步统计狼人总数超过一千两百万。如此庞大的数量，收服自然是最佳选择，否则一旦转为敌对，是杀也要杀得手软。

　　　　宋慧意味深长地道：“这可是有一千两百万狼人。过去是因为这片土地养不活这么多的狼人，他们才一代代冲击郑国要塞。”

　　　　千夜点头，“我知道。不过这片土地在狼人手养不活这么多人，在我们手里可不一样。”

　　　　无论翡翠海还是大回廊，土地的出产都不足以养活这么多的狼人，才要年年向周围扩张掠夺，以维持最低的生存消耗。而周围势力，又以郑国最好欺负，也成了狼人进攻的首选。但在千夜看来，白骨公爵办不到的事，却不代表他办不到。

　　　　这里的狼人部落还处于原始水平，靠着狩猎和粗放养殖为生，耕种技术极为原始落后，别说和帝国没法，是和郑国相都不在同一个时代。只要引入适宜在这里种植的各种作物，提高单位面积耕作效率，养活这些狼人完全不是问题。

　　　　谁说狼人不能吃素？在大回廊里的狼人已经证明，在饿死和吃草之间，狼会选择吃草。而耕种不仅出产口粮，还有混合饲料和高品质牧草。高品质的牧草能够让畜牧业的产出成倍升，至少可以保证战士们都能吃肉。

　　　　只需要一两年时间，这片土地完全能够养活翻倍的狼人。另外如果投入更多，培育出完全适应这里环境的高产作物，能够养活的狼人数量还会继续增加。

　　　　惟一需要解决的，可能是过渡期间的粮食问题。但在此次大战后，减少了数十万精锐战士，这些战士的口粮需求远大于普通狼人，算什么都不做，也勉强能够撑过今年了。另一方面，千夜还可以选择从帝国购买粮食，从而填补青黄不济的时段。

　　　　但宋慧却不是这样想，见千夜不明白，她索性道：“你想过没有，如果这片土地全是人族，能够养活多少人？”

　　　　千夜一怔，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想过，他思考接下来一两年的计划，还是基于眼前现状基础，并没到极端假设的阶段。

　　　　既然宋慧问了，他心迅速滚过一片数字。高阶战士和强者不能作为普适性的例子，若只考虑普通人群，一个成年人的食量远狼人要少，而且和体形不成例的少。一头成年狼人大约是人族体型的两倍多一点，食量却相当于四个成年人。

　　　　千夜若有把握养活两千万狼人，那么在这片绵延数百公里的辽阔土地，养活四五千万人族也并非不可能，甚至会更多。只不过墉陆的环境依旧对普通人族的生存不利，没有原力的人在这里生活，寿命会在帝国本土缩短。但如果是从立之地迁移人口的话，没什么太大差异了。

　　　　然而宋慧的话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千夜想着，略微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杀光所有狼人，然后用人族来填空白？”

　　　　“也不用杀，驱逐可以了。”

　　　　千夜双眉锁得更紧。哪怕是狼人，如此大规模的迁移，意味着会有无数人死在路。以狼人如此原始的部落形态，大迁移过程死一半是常有的事。这和直接屠杀也差不了太多。

　　　　千夜叹了口气，道：“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宋慧，这毕竟是一千万的生命，难道能这么杀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土地这么多，养活了狼人不能养活人族。站在我族的立场，当然是要把狼人斩尽杀绝。你以为大秦是怎么立国，怎么开疆的？帝国现在占据的大陆，一千两百年前可不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层大陆当然不贫瘠，帝国本土各有特色资源，尤其是帝室和门阀控制的领地，很多都可称膏腴之地。那是硬生生从黑暗世界撕裂出来的黎明之基。

　　　　千夜知道宋慧说的是事实，人族崛起之路充满牺牲，而那些骨血不仅属于人族，也有无数黑暗种族。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记得曾听过一个说法，这个世界的力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