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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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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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安长公主,稍等。”

    两人停下,伏泉回望,只见一个中年文士正向两人跑来,他头戴丝巾,看着有些儒雅之风,但伏泉看这人感觉有些奸猾。

    刘华回身看了来人,皱着眉头问道:“汝乃何人?”

    那人停下脚步,行了一礼回道:“朐县麋良,见过阳安长公主。”

    “东海朐县?汝识得阳安?”

    “见过一面,当年孔直兄早亡,良亦往奔丧,在琅琊见过公主几面。”孔直,是伏泉父亲伏正的表字。

    “原来是故人。”说着,刘华拉过伏泉的手对那人说道:“檀奴,见过汝父同乡故友。”

    伏泉走上前长揖,随即说道:“小侄伏泉,见过麋世叔。”

    麋良神色一喜,扶着伏泉的肩膀,上下打量道:“汝是伏兄之子檀奴?这么大了,真像乃父。好啊、好啊……如此俊少年,伏兄泉下有知,应该可以瞑目了。来,此物收好。”说完,他从怀里随后取出一美玉,不由分说的塞到伏泉手里。

    “世叔,使不得,檀奴当不得如此大礼。”来了这么久,伏泉对于宝物也有一定的鉴赏能力,知道麋良送的玉不是一般玉,看着起码价值数万钱不止,他可不敢无缘无故的受人如此大礼,别被人莫名坑害了。

    麋良脸色一正,收回手,严声说道:“此小物耳,配得上汝,汝收下,需记住,长者赐,不可辞。”此时的伏泉长约六尺,望之如十五少年,肌肤雪白,如玉一般,姿容英俊,硬朗十足,翩翩有礼,神情亦佳,单论相貌来说,无论在何地,都应该被瞩目。

    古人看人首重相貌言辞,麋良见之喜爱也很正常。外貌上伏泉在古代也是属于一等一的美男子,想想也是,伏氏出过一位贵人,两位驸马,基因如果差了,长得不好,能被皇帝看上,成为外戚世家吗?

    无法,伏泉只能转头望着刘华,待她吩咐自己手下,这才塞入怀里,同时心里暗想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刘华心里有事,无暇和麋良闲扯,语气淡淡的问道:“汝此次来雒阳所为何事?”

    “正值盛夏,难得的好日子,寻了些江东的好物件来京都贩卖。今日与友人相约此地,正巧见了公主,便前来招呼。”

    “既如此,阳安还有它事,便不打搅先生了。”

    说罢,刘华拉着伏泉转身便走,不理会他的错愕,留下一脸呆滞的麋良呆呆的看着两人背影,不知所措,似乎没想到刘华会如此决绝。

    马车缓缓行驶,和来时一样,雒阳的道路依旧拥挤不堪,虽然城里不到十万人,但多数都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及其家属仆人,出行皆乘马车。

    若是在后世还好,起码有交警管理秩序,而在汉代,除了你官大我避开以外,不然就经常发生堵车。

    伏泉不无恶意的想到,马车之所以改为坐乘,是不是以前站乘遇到堵车,那些权势人物遇到堵车根本站不了那么久,这才改了坐乘。

    把玩着手里的宝玉,伏泉喜爱非常,左看右看,直到现在他也不相信仅仅凭自己穿越了一个皇亲家族,就有人不由分说送自己宝物。

    要是这样,自己还担心什么母族涉及谋反,狗屁的三国乱世,现在出去刷一波脸,拿了值钱的玩意,招募些人逃到西域好好过自己的富家少爷日子不好?

    “别看了,此玉定是真的无疑,朐县麋氏,世代经商,良田无数,仆从近万,家资数亿,这点东西还不至于作假。”刘华显然看出伏泉的心思,笑着说道。

    伏泉愕然,真没想到那麋良这么富有,汉代能有数亿钱可不是小数目,等等,徐州世叔,姓麋,他和刘大耳的两个舅子有什么关系?

    想了想,他问了刘华:“伯母,那麋世叔也是徐州人?”

    “朐县隶属东海郡,天下除了徐州还有第二个东海郡吗?”

    果然,徐州同乡世叔,又姓麋,还是一等一的富商,肯定和麋竺有关系,想来应是他的父亲一辈。

    “麋世叔真是辛劳,家里如此富庶,不想为了经商,还顶着烈日,不远千里来雒阳。”

    刘华听了脸上冷笑,说道:“要真是如此,也就好了。”

    “怎么?”

    “贩卖货物而已,派个亲信仆人照看就行,何需亲自前来。观其三十余岁,至今还戴着庶巾,未入仕途,想来此行的目的怕是为了求官吧,主动招呼吾,只怕就是如此,可惜父皇已死,这事吾最好莫参与。”刘华说完,叹了一口气,神色哀伤,想来是想到自桓帝死后,她这个过世皇帝的长女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风光了。

    怪不得刚才刘华不像往日那样待人,匆忙离去,原来是早已看穿了麋良的心思。

    求官,她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买官而已,桓、灵二帝因国家财政紧张,军费不足,循了先例,卖官鬻爵天下皆知。

    然而若是你认为有钱就能买到,那就错了,毕竟没有门路,联系到朝中贵人,谁卖给你?更何况麋良还是这个时代最受社会轻视的商人世家。

    想来麋良这次偶然看到同乡家属,知道刘华身份尊贵,便主动上来客套了,那块宝玉显然就是他的敲门砖,只是他注定扑了空,刘华根本连让他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无暇去想麋良如何应对,自己无权无势,帮不了他,就算送了宝玉又如何?

    道路前方突然涌现了无数穿得脏乱的百姓,挤在道路两旁,堵塞了去路。

    自有家仆前去询问,得到回信后,伏泉才知道这些人是雒阳城外的百姓。因为前几日发了大水,淹没了家园,朝廷虽然赈灾,然后只能解一时之需,现在无衣无食,唯有卖身求活。

    此时,他们正跪在雒阳权贵聚集的街道,希望有大人物看上他们,买到家里赏一口饭吃。

 第六章 瘟疫

    路边不时有穿着短褐的男人跪地,向坐在车上衣冠楚楚的权贵人物求活,希望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那些男人的身边经常有幼童瞪着大眼睛看着四周,或者有穿着破烂裙袍的女人低头哀哀抽泣,看得人心疼不已。

    刘华瞥了一眼道:“看来朝廷真是又没钱了,不然何以连这些灾民入城卖身都不阻止?”

    伏泉点点头十分认同,雒阳是大汉京都,朝廷的脸面,海上丝绸之路开辟以来,虽然西域于窴、鄯善、疏勒等国隔绝陆上丝绸之路,但外交人员来访仍不少,东西方交流依旧频繁,而如今守城兵卒官吏对于这大规模的乞丐卖身不管不顾,显然是得到上面的默许了。

    汉羌战争结束也才几年,按理说国家应该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可惜这些年数不尽的大小天灾,不断消耗国力,朝廷积蓄不了钱财,只能想一些非常规办法,例如卖官,公开标价,这也是麋良这些有钱的豪强们顶着烈日进京的原因。

    既然能做官为什么不去做,毕竟官才是社会的主流认识,即使那些隐士高人,年少时候不也多是怀有一颗仕途之心,想一展生平之志吗?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由自主的,伏泉嘴里念叨了这句。

    刘华听了皱了眉头道:“汝这孩子,过去没发现如此早慧,偏偏今日能如此揣摩人心,现在又和朝廷的那帮君子士人一样,感叹民间疾苦,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大概是摔了脑袋后开了窍吧。”伏泉心里一紧,呐呐说道,看来自己连日来的不正常已被周围人发现了,随便找了话头搪塞一语便不说了。

    刘华听后点点头,脸上露出微笑,很是高兴,心道檀奴历来做事顽皮莽撞,不想这次摔了马来,竟变得做事谨慎,井井有条,真可谓因祸得福,只是这般如大人一样还是稍显早熟老成了。

    马车如龟速便前进,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哭声,“大人,你怎么了?大人……”语音幼稚,但声音凄凉,闻者伤心。

    极目望去,只见前方的路边一全身脏乱的垂髫幼童,正不断摇晃身边倒在地上的中年汉子,那汉子脸色狰狞,显然十分不好受。

    两人身旁一大群同样患难的灾民向那里望了一眼,便不再过问,这种事情最近见得多了,他们连自己都吃不饱,哪有心思管其他人,或许说他们麻木了也差不多。

    街道上坐着马车的权贵们不少也看到这里的情况,有动了恻隐之心的派了仆人前来看看,扔些铜钱便走了,而多数权贵见了也只当未看见。

    权贵就是如此,只管自己享受,至于他人,他们心情愉悦时或许会施救,古之今之亦然。

    不其侯家的马车也是如此,刘华贵为桓帝长公主,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不再过问。

    可是伏泉来自后世,还是第一次真实的见到这种凄惨故事,哪能忍心?纵身一跃便跳下马车,小跑着跑向那垂髫幼童身边,可把四周护卫的仆从吓了一跳,紧跟上去。

    走进看去,只见那汉子脸色暗淡无光,热象偏盛,还未细看,便见他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身体一阵抖动之后,便没了生气。

    死了?不会这么快吧?为什么这情况如此熟悉?

    伏泉急忙上去查看,和那孩子一起使劲摇晃那男人,可惜任凭他们如何摇晃,他就是不动。这时候街上来了一中年人,身边抱着一木质箱子,走到两人身边说道:“两位借过,吾乃医工,可否观之?”

    “诺。”伏泉抱起身边无助的孩子,移开位置,让这人诊治。

    中年人向下摸索一番,数息之间,摇了几次头,转身向两人行礼说道:“此谁家大人?”

    旁边孩子依然哭闹不休,伏泉无法,回礼道:“躺者乃此儿父,敢问长者,其父如何?”

    “准备后事吧,我想此人应得了温病,刚刚已经死了。”中年人摇了摇头,叹息的说道。

    那孩子虽然哭闹,但话还是听到的,嘴里语气慌乱的喊道:“胡说,吾家大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会死了?”说完挣脱了伏泉的束缚,走到尸体前不停的摇晃,可惜斯人已逝,根本没有回音。

    温病?伏泉一愣,他突然明白为何这情形如此熟悉,记忆里他此世的父母不就是染了瘟疫,得了温病而死。想到雒阳刚刚经历大水,大灾之后多有大疫,莫非此人也得了瘟疫?

    顾不得这孩子的情况,伏泉止住了他的哭闹,虎着脸急声问道:“汝父生前去了何地?与其这般发热之人多乎?”

    那孩子被伏泉这么一惊,果然清醒很多,稚嫩的童声回道:“吾家就在雒阳城外,能去哪里?发了大水后,家里没了粮食,大人带我进城想寻些活路。村里和他一样发热的人不少,官府派来的医工看了后,说道大水后湿气重大家受了风寒,无甚大事,刚才带吾进京,身子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风寒?错了,这肯定不是风寒,记忆里自己父母也是如此,被诊断了风寒,要不是自己前世命大,可能也跟着走了,不过自那之后身体一直体弱。

    想想伏泉也就释然了,这个时代医疗简陋,人多活不过五十岁,不惑之年已算是长寿。

    不是那些医匠医术不行,只是对于瘟疫这类还没有系统的书籍研讨,病症相仿太多,而那位医圣的《伤寒杂病论》还未出世,大牛张仲景估计现在还在想着怎么找门路举孝廉当官了,哪有时间去写医书?

    这时有巡街的兵卒来了,听旁人传言这里死了人,急忙跑了过来。看到这边情形,心中已经了然,急忙驱散人群,口中喊道:“诸位让让,让吾等把这人抬走。”

    汉代民风淳朴,对死者十分敬重,这些兵卒虽然与此人不识,不过还是主动帮忙,在他们看来只是帮助一个丧父的垂髫幼童而已。

    “且慢,此人得了温病,极有可能是瘟疫,如此莽撞,当心传染。”

 第七章 埋葬

    一语既出,石破惊天。

    瘟疫?若论古人最怕的是什么,毫无疑问便是瘟疫,染了瘟疫能够逃生者微乎其微。

    兵卒的长官,看着装应是个小吏,面色不信,疑问道:“小郎君这般说,可有凭证?”

    伏泉回道:“并无凭证,只是家中长辈当年便是这般染了瘟疫而死。”

    “那便是猜测了?”那小吏眼里闪过一丝轻视,吩咐左右曰:“速速驱散闲杂人等,搬了尸体。”

    “诺。”一众兵卒连忙驱赶伏泉等人。

    “不可,若是瘟疫需要立即防治,否则悔之晚矣。”因赶来的家仆人少,抵抗不住这帮生猛兵卒,只能裹挟几人退却。

    这时候,刘华看了这边异常,急忙下马车,厉声喊道:“住手。”

    一帮兵卒看到一位贵妇前来,摸不清对方底细,停下来观望那小吏,那小吏见了刘华装束,心中一紧。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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