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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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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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帮兵卒看到一位贵妇前来,摸不清对方底细,停下来观望那小吏,那小吏见了刘华装束,心中一紧。联想刚才伏泉穿着,心道自己莫非冲撞了什么贵人?

    雒阳乃大汉京师,天子脚下,城内遍地都是达官显贵,伏泉到底是什么身份还真不好说。

    示意兵卒停下动作,那小吏走向刘华问道:“汝乃何人?”

    刘华未答,此时她身边家仆立即回道:“大胆,此乃先帝长女阳安长公主,身份尊贵,岂是你这巡街小吏随意询问?”

    小吏一听,脸色大变,急忙行礼道:“韩飞见过阳安长公主。”

    没称官职,想来只是没有秩不入流的小吏,统率着维护治安的兵卒,在街道上称王称霸。

    当然了这些兵卒想来也不是精兵,类似于后世的警察城管一类,不过能被选来维护治安,也不是一般儒弱男子可比的,毕竟有汉一代,始终秉持着“士不教不得征”的传统。

    刘华斜眼看了一眼韩飞,淡淡说道:“出了何事?”

    韩飞指着伏泉与地上尸体回道:“这小儿在此胡言,说此人染了瘟疫而死,吾怕引起恐慌,便下令驱逐。”

    刘华随即问了伏泉:“今日能不能令吾省心?莫要胡闹了。”说完,就欲下令家仆带他离开。

    “可是此事反常,这人病因与父亲母亲死时模样相差不多,而且据其子交代,其父死前,其所住村庄多有发热不适之人,而且此人生前虽然生病,但看着无甚大事,怎会突然病故?不是染了瘟疫,说发就发,病急攻心,哪会这般死去?”

    “什么?”刘华听了大惊,伏泉父母死前她还见过,急忙走到尸体不远处观察。待看到尸体情形,却看不出太多情况,她本非医匠,哪能看清,不过凭着记忆,以及今日伏泉表现,她已确信七八分,随即与韩飞说道:“此人尸体,汝最好小心收敛。”说完便带人欲离开。

    家仆强拉伏泉就要离去,显然也是怕真染上瘟疫,要知道家主兄长夫妇可就是得了瘟疫不治而亡,伏泉侥幸活了下来,可不能让他们的独苗再出什么意外。

    可是伏泉看到尸体身边小孩,甩开仆从,不知怎么像是触动了什么心弦,心生同情,上前问道:“汝叫何名?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

    那小孩此时冷静了下来,遇到落寞的说道:“吾叫于忠,阿母发大水时不幸遇难,阿父也死了,村里亲友或死或散,哪有什么亲人?”

    原来和自己一样也是没了父母的孩子,随即说道:“随我走吧,汝父我来埋葬。”

    于忠看了一眼伏泉,幼小的身子散发着一股倔强,喊道:“阿父乃吾大人,与汝何干?”

    “可汝独自一人能自己葬了汝父吗?而且汝父极有可能得了瘟疫,最好火化,免得让他人也传染。”

    “吾……”于忠显然还想继续争辩,然而伏泉说得对,他现在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独自一人如何才能埋葬他父亲?突然之间,他脸上露出泪花,语气哽咽的说道:“汝帮吾埋了父亲,吾这辈子卖于汝了。”

    话语终了,事情最终也有了定论,家仆在伏泉的严声指挥下,不情不愿的拿着白布裹了嘴鼻,抬着于忠父亲的尸体出了雒阳城。

    韩飞见有人帮那孩子,便离开了,并未把伏泉的提醒记在心里。

    不过有人对此时无所谓,有人可不行,刘华便是其一,她知道伏泉要把那具可能染了瘟疫的尸体埋葬,心里可是一万个不愿意,喊了伏泉来严声禁止。

    “此事交予韩飞便可,汝为何参与?”

    “其人同吾,父母皆亡。”

    刘华听后楞了半响,后来在听了伏泉所说自己早前染过此病,以后很难再染,这才放行,不过还是关心嘱咐道莫要轻易接触,留了亲信家仆照顾,便回府了。

    因是瘟疫,家仆找来马车装了于忠父亲,本想就此出城,可是于忠哭闹,希望能为父亲洁面梳洗,即使生前如此穷困潦倒,死后他也希望父亲能够好好的走,汉代重孝由此可见一斑。

    “汝不怕也得了温病?”

    “得了又何妨,阿父含辛茹苦养大于吾,至死也希望吾能存活,吾做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

    一句话,就把伏泉呛的不清,暗道这孩子比自己还早慧,莫非也是穿越来得?

    别无他法,命家仆去买干净衣衫,然后出城,找了一空旷地方,一边让家仆寻来柴火搭建焚烧场所,一边从附近找了水来,煮开后,为于忠父亲擦洗身子,梳理打扮,并换来一套崭新衣裳。

    伏泉望见于忠摸着父亲身上衣衫时,眼中流露一丝欣慰,想想也就明白了,家仆买的不是平民穿的短褐,而是士人穿得长袖一类的袍服,或许他这辈子都没穿过吧。

    事情终了,因汉代人死去有“饭含”一说,即口含玉石珠贝等珍贵宝物,死者为大,无论贫富,都会为亲人寻来宝物,为此入狱者也不在少数,伏泉随手把怀里麋良送自己的美玉放入于忠父亲口中。

    于忠见了十分诧异,这玉石之大他当然知道价值几何,忧心说道:“少主,此玉太过贵重,忠不敢要也。”

    “闭嘴,休管吾事,玉乃吾物,如何处理,与汝何干。”

    “这……”

    一句话,说的于忠无言以对,他年纪尚小也不知如何拒绝,只能闭嘴。

    显然,伏泉帮他处理父亲丧事让他十分感动,语言里开始称“主”了,毕竟他的行为与卖身无异。

 第八章 献策防治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这两曲是汉代著名挽歌《薤露》和《蒿里》,无论乡间城市,尽皆传唱,原本乃是一曲,后一分为二。意思是薤上零落的露水,是何等容易干枯。露水干枯了明天还会再落下,人的生命一旦逝去,又何时才能归来?蒿里在泰山下,传说人死之后魂魄归于蒿里。鬼伯乃是掌管蒿里的人,它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无论你生前是贤是愚,一旦它叫你去,人间的权势,金钱都将失去效用,你想稍稍踟蹰一下也不行。

    大火缓缓燃着于忠父亲的尸体,于忠哽咽着,带着哭腔唱着这首挽歌,声音凄凉苍伤,语调悲凉至极,令人有感,闻者无不伤心落泪。

    可是斯人已逝,又有何用?

    众人收拾了骨灰,便由于忠一路背着,回了府邸。伏泉在侯府自有自己的别院,倒也无需让他和家仆同住,招呼夭儿为他收拾了一间院子便行了。对于这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孩子,心里面他更多的把他看成弟弟。

    一连过了两日,伏泉得了刘华吩咐,依旧安心在府中生活,莫要生事。可以说伏泉这些日子的汉代生活过得很休闲充实,每日练剑、看书、临摹书法,闲时下棋,蹴鞠,偶尔被伯父喊去考校经学,生在权贵人家生活大抵如此。

    这天,府上来了官吏,点名找阳安长公主和伏泉,刘华莫名其妙,而伏泉则以为是郑飒那里有了动静,谁知见了来人以后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那人便是韩飞,此时他正站在几位中年文士身后,看他神色恭敬,伏泉料想是这几人应该是有秩比的官职比他大的官员,不知他们来侯府所谓何事。

    伯父伏完今日出门访友,家里只以刘华为大,此时她出来后坐于主席,看了眼几人,眼光飞速在韩飞身上流转了下,随即淡淡问道:“诸位来侯府所谓何事?”

    几人齐齐行礼道:“见过阳安长公主。”随即,便有一文士上来说道:“吾等乃是光禄勋属官,今日来此实为拜访这位小郎君。”说话时分,眼神看向伏泉。

    “杨师?”刘华诧异,不知这个帝师派人来有何事情,便看向伏泉说道:“此乃吾家君侯兄长遗子伏泉,小名檀奴,速见过几位诸位尊长。”

    伏泉听后向几人行礼,口中说道:“见过诸位长者,不知此来找吾所谓何事?”

    那为首文士急迫回道:“两日前,小郎君与韩飞所说瘟疫之事,其未当真,不想昨日雒阳城外便爆发瘟疫,已有数百人染了温病,今日已死数十人。韩飞与吾等述说前事,知晓郎君或有解除瘟疫之法,特来相求。”

    一语说完,伏泉心中释然,没想到自己猜测之事竟然成真。不过随即心中一紧,于忠年幼常年和其父在一起,不会他也染病吧?若如此,岂不是整个侯府比历史上曹阿瞒诛杀全族提前灭族吗?

    后来想想,这两日于忠只是披麻戴孝,身子硬朗,并无不妥,想来应该无事,这才安心。

    伏泉回道:“大灾之后多有大疫,若要解除恕小子无能为力,吾只有法遏制瘟疫蔓延,若要医治当请神医而来。”

    “敢问神医在何处?”

    “吾年幼得了此病,父母更是因此而亡,便四处打听,曾闻谯县华佗、南阳张仲景皆有起死回生之能,若请得他二人来,必有法根治。”说话时候,伏泉脸上流露哀伤,毕竟提前亡父母,没点悲伤情绪就太不正常了。

    众人不解伏泉为何说起二人时前者呼名,后者唤字,而且连籍贯都说得前后不搭,一个到县,一个到郡,只是过于关心瘟疫灾情,并未在意,为首那文士立即怀疑问道:“果真如此?”

    显然此时二人名声尚未传播,让众人颇为不信,有人能根治瘟疫。

    作为后世之人伏泉只知二人,一号神医、一号医圣,杏林高手,名标青史,籍贯还是前世学历史时稍微记起的,真要确认他们能否解决瘟疫还真不敢打包票,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二人名声虽然不显,但皆自小钻研医术,四海为家,为民解疾,若他二人无他法医治,想来世上再无他人有法医治了。”

    众人听后脸色稍缓,心道此二人真名医风范,为首文士立即说道:“吾这便去寻光禄勋,征召二人前来治病。”

    “且慢。”几人在为首文士说完后便要起身离开,不过被伏泉叫住,正待他们面露疑惑时,伏泉说道:“二人医术虽然高超,然派人征召毕竟耗费时日颇多,需知瘟疫来去迅猛,若是因此耽误,恐灾情四散,若是祸及雒阳,后果不堪设想。”

    几人皆惊,如果瘟疫传播雒阳城里,那后果真的无法知晓,同时脱口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诸位尊长莫急,泉少时便私下研究,虽无法根治瘟疫,却知如何控制。”

    “敢问如何控制?”

    “瘟疫多为环境脏乱,人体口鼻呼吸等方法传播。为今之计,必须控制雒阳城外已患瘟疫者,最好十人一队,分开居住,严令百姓未经许可一律不准出去,不能让他们四下游走,到处传染,除了运送粮食的役卒外严禁闲杂人等出入,役卒出入时也需要用煮沸热水清理过的粗布丝帛遮掩口鼻。让百姓自行凿井取水,严禁饮用河水,饮用井水也需烧开,若是再发现身体异常者,立即收押,集中由医匠治理,记住要保持空气流通,无论病者或热或冷,皆需如此,另外已死之人,不能就地掩埋,需要火化为宜。”

    “火化?这是为何?”

    “死者身上带有恶气,可污染土壤,进而私下传染,不得不防。听闻少府有石灰之物,此物有驱邪之用,扫除恶气,用它在雒阳城内外四处挥洒,主要是人畜粪便,污秽颇多,需多洒石灰,加之一些清水混合,可避瘟疫。”

    “受教了,公主与小郎君恕吾等公务在身,就此叨扰了。”说完几人行礼后便匆匆出门,留下听了伏泉一番话,不知作何解释的刘华,这次她是真的看不懂这个最近变化颇大的侄子了,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救灾专家呢?

 第九章 出城

    刘华不解归不解,但没有多问,毕竟汉时人受今文经学的影响,两汉时期流行图谶,不少知识分子附会谶纬,流于妄诞,十分迷信,刘华也只当是伏泉因祸得福,不同于以往。但这一次,伏泉也终于展现出现代人的优势了。

    后世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几乎让整个中国的全体国民都成了防治传染病的专家,而且从小教授预防措施,虽然瘟疫种类繁多,但预防措施在伏泉想来都差不多,自然也就知道该如何防。

    想到东汉末年,曹操在《蒿里》写的那句“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余一,念之断人肠”,伏泉对瘟疫就格外警惕,毕竟汉末人口急剧减少,虽然有军阀混战的结果,但更多的却是天灾不断,瘟疫四处横行,百姓无粮可食的结果。

    之后,家中苍头回报,雒阳城内已经戒严,据说光禄勋杨赐将此事报给皇帝,怕死的小皇帝一听说瘟疫会如此传染,急诏相关人员配合光禄勋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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