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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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 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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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其他,便说袁绍因母丧辞去濮阳县令后,穿着豪华的衣饰,带着大批车徒回家,将入汝南郡界时,突然想起同郡许劭,大恐道:“吾舆服岂可使许子将见。”于是遣散宾客,换上简朴的衣服,独自驾车回家。

    许劭作为汝南名士,是袁绍的同郡老乡,以品评人物著称。他的手里有着天下知名的“月旦评”,而其又并非党人,评论其他人,基本都是不给面子,用后世的话来说,许劭就是汝南有名的具有权威公正性的“毒舌”。

    就是颍川境内,也有不少名士都被许劭恶评,可是他们都忌惮于许劭,却也不敢因此得罪他。曾经许劭到颍川,完全按照自己喜好拜访名士,不少颍川郡内有道德学问的名士长者,都曾与其同游,只有“颍川四长”之一的太丘长陈寔,许劭不喜,根本见都不见,不去拜访。

    此举可谓是丝毫不把陈寔放在眼里,就连党人领袖陈蕃,许劭也曾对其不敬,。当时,陈蕃的妻子去世后回乡安葬,乡里人都去参加葬礼,只有许劭没有去,。

    有人问许劭是什么原因如此,许劭说道:“太丘道广,广则难周;仲举性峻,峻则少通。故不造也。”意思是陈寔陈太丘道术太广,太广就难以周到;陈蕃陈仲举性情严峻,严峻就不能通达,所以他不去。

    想想看,陈寔和陈蕃二人,一个是颍川士族名宿,一个是天下党人领袖,许劭都如此不给面子的讥讽,可见许劭的“毒舌”。当然,不管许劭这样是为了借陈寔和陈蕃二人出名,反正许劭的“毒舌”,可是让袁绍害怕不已。

    至于为什么害怕?当然是害怕许劭毁其辛苦积攒的名声,毕竟,袁绍可是因为母亲死去,辞官守孝的,虽然当时袁绍才回汝南,母亲丧礼都未开始,但是他却必须要穿丧服回家。

    可是,袁绍当时穿的还是他做官时的华贵衣服,所以在想起许劭后,袁绍才会说他不能穿这身华贵衣服入郡,不然若是被许劭见到,恐怕他想建立的孝子名声,立马就会因为许劭讥讽他守孝期间穿美服,而彻底没了。

    故而在伏泉想来,袁绍坚持长期服丧,并非是他内心至孝,出自对母亲和继父的真心哀悼,而主要是在别人,特别是许劭等社会名流面前演戏,博一个“孝子”名声而已。

    当然,这并不是说袁绍不孝,毕竟,纵然袁绍在服丧期间,可能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出格行为,但肯定做的极少,但绝对不会说没有。至少,在伏泉看来,一个已经结婚生孩子的青年,是绝对不会能面对身边的各种美貌婢女的诱惑,能禁欲守孝七年的。

    换一种思维,一个已经尝过鱼水之欢,女人滋味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说能禁欲,忍受六年不碰女人的。而且,袁绍本人也不是不近女色之徒,这从他后来的妻妾便可看出,故而,在伏泉看来,袁绍所谓的六年禁欲,只不过是他出格行为很少,暴露的极少而已。

    毕竟在这里面,肯定有不少党人名士以及袁绍自己,动用他们的力量,为袁绍宣传,纵然真有丑闻出现,也会适时掩盖的缘故。充分保证袁绍能继承他的岳父,党人领袖李膺的名望,让惨遭党锢的党人集团,能够继续发展,等待时机,再现朝堂。

    这个时代,有些人在丧期举办宴会,有些人的妻妾在丧期内怀孕,甚至只是为生活所迫而做点小买卖,都会受到社会舆论的严厉谴责,被冠上这个时代最令人憎恨不耻的“不孝”之名。

    在伏泉看来,如果不是有人掩盖,否则,仅仅凭着袁绍遇母病故,服丧归乡,竟然不穿丧服,而穿华贵衣服的事情,只要有人用词稍加宣传,这一件事情,就能完全将袁绍宣传成一个不孝之子。如果这样,就肯定不会再有现在这所谓的“天下楷模袁本初”了。

    “正如平寇所言,孝与不孝,皆在天下之口。”戏志才顿了一下,继续道:“若如此,元直以为袁本初可为‘有名君子’乎?”

    “这……”徐福哑然,不知如何言语,他倒是没有往此多想,完全就是受舆论波及,才会认为袁本初是有名君子,天下楷模的孝子了,毕竟相比较和颍川士族打过不少交道的戏志才,徐福只能说是有些智略的游侠儿而已,能接触到了解的实在是太少。

    “也罢,此事不提!”戏志才话题一转,又说道:“方才元直言道,大将军虚心求才,袁本初为其举荐天下名士,吾等有出头之日,然袁本初所荐之士,真有吾等之位乎?”

    显然,戏志才可不信袁绍会真的是虚心求才,见惯了士族嘴脸的他明白,除非是没有选择,否则依照那些士族的德行,是永远看不起他们这些寒门士人的。特别是像他这样,智略才学不低的寒门士人,世族豪强更是不喜,就是戏志才曾经遇到的一个叫荀彧的家伙,虽然和他相谈甚欢,而且对自己也十分礼遇,但是戏志才知道,对方眼里,恐怕也只是将自己当做工具而已,或许对方以后为官,可以让穷困潦倒的自己,为其吏效忠而已吧!

    真是可恨,若非自己出身寒门,没人为自己宣传,只能靠着才学在郡内赚得薄名,不然还可能会被别人见面就想要自己为吏吗?想想看,那个荀彧“王佐之才”的名声,还不是他们党人何颙为同样出身党人家族的荀彧宣传的,否则,若非如此,对方不过是和自己一样的才学显名于郡的士人而已。

    可惜,自己就是少了这份机遇,若是能得人宣传,这负俗之讥又如何?还不是能宣传成不拘小节的名士?毕竟,负俗之讥,可以形容他坏,也可以形容他好不是?

    想到此处,戏志才手中耳杯紧握,大喝了一口水酒,就在此时,徐福的声音却是让目光一惊。

    “那如今伏平寇在此,欲得兄长久矣,今日更屈身拜见兄长,此心此意,寻常士族不及,兄长既不如袁本初麾下,何不投平寇乎?”徐福一脸得意笑道,虽然他不知道那些党人名士的内幕消息,但并不妨碍他的机智,直接用袁绍和伏泉作对比,希望戏志才转投伏泉,这却是直接打的戏志才措手不及,大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一时间,原本辩才无敌的戏志才,却是突然沉默起来,显然,还是下不定决心。毕竟,虽说伏泉这次来,看着诚心,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伏泉有意如此,还是他真心如此,当然,最重要的自然是自己要保持身份。

    终究,有才学的名士,按照惯例,都要好好推脱下,最后才选择明主,不然,怎么能衬托那些名士的重要性呢?

    许劭字子将,汝南平舆人也。舆音预。少峻名节,好人伦,多所赏识。若樊子昭、和阳士者,并显名于世。故天下言拔士者,咸称许、郭。初为郡功曹,太守徐璆甚敬之。府中闻子将为吏,莫不改操饰行。同郡袁绍,公族豪侠,去濮阳令归,车徒甚盛,将入郡界,乃谢遣宾客,曰:“吾舆服岂可使许子将见。”遂以单车归家。劭尝到颍川,多长者之游,唯不候陈寔。又陈蕃丧妻还葬,乡人毕至,而劭独不往。或问其故,劭曰:“太丘道广,广则难周;仲举性峻,峻则少通。故不造也。”其多所裁量若此。

    摘选自《后汉书》

 第五百三十九章 没能力也能混成高官

    自戏志才沉默以后,几人再谈了数刻,这酒宴就因为戏志才一句“不胜酒力”,从而结束。

    虽然不知戏志才是真的因为前面在酒肆喝过到量,还是装得酒量不足,但伏泉最终也没有多加挽留。自始至终,伏泉都没想过可以一次性拿下这些奇人异士,除非,他能有在巴郡的运气,能出现董扶这个益州士人的外挂,否则只能按照套路,慢慢邀请这些在野隐士出山,刘备请诸葛亮都逛了三次,伏泉可不认为自己能比刘备那老革差!

    “平寇,戏兄才傲之人,不拘俗礼,若有得罪之处,望平寇勿怒!”因刚才戏志才多数时候,都无视伏泉,徐福害怕伏泉迁怒,所以连忙出言解释道。

    “无妨!奇人异士,自有其自傲之处,孤非无量之人,岂会不相容之?”伏泉自然不会为此动怒,一番安慰言语,这才将徐福安抚。

    当然,在伏泉看来,戏志才这就是待价而沽,臣择君主的常态而已。而且这类人一般都是有不少能力的人,否则,换成一个明显能力不行的人,估计早就在伏泉面前跪舔效忠了,根本也不需要伏泉这么容忍了。而那种没有能力,却依旧装成名士奇才的,自然也有,但这类人能成高官的实在是凤毛麟角。

    想到这里,伏泉就想到了此番太平道叛乱,当时朝廷诸公面对黄巾蛾贼束手无策之时,那个说出只要派人对着黄巾蛾贼高声朗诵《孝经》,就必定会使得那些蛾贼自动瓦解的向栩,这才是那些少数能装成奇才,一路混大官的榜样。

    至于向栩其人,他的事迹放在后世也是令人震惊和大笑的,可以说他读书以后,就已经准备为他的人生下一盘大棋。

    向栩字甫兴,河内朝歌人,是两汉交替时,道家知名人物向长的后代。其年轻时为诸生,性情古怪不伦,是个很奇怪的人,年轻时在家读《老子》,好像是在研习道家的学问,好像是在学道,但他又像是个狂生,而他的狂法也很出人意料。

    比如,向栩经常喜欢披头散发,拿着根红色生丝头带子系在头上,然后成年累月的坐在灶台北面的一块板床板上不起身,甚至坐到了板床上出现了他膝踝足指的印记痕迹在上面的地步。

    这还不算什么,向栩还自己将自己打造成不喜欢说话,却喜欢大声长叫,一高兴就吼两嗓子的形象。有客人来拜访他,他也不拒绝,但客人进家门后,向栩往往不跟人好好说话,甚至直接就不搭理人家。他还自比孔夫子,收了一些弟子,纷纷取名名为“颜渊”、“子贡”、“季路”、“冉有”这些名字。

    有时候,向栩骑着毛驴入市,向人讨吃;有时邀了全体乞儿到他家住宿,为他们设置酒食,带他们又吃有万。当时人们不知道他的深浅,纷纷都认为是个高人,毕竟一般常人看到这样比较奇怪的人,要么认为他疯,要么认为他傻,要么就会认为这个人高。

    很显然,向栩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所以大家都认为他是个高人,久而久之,他的名气甚至直接在州郡流传。而郡里最终也是闻其名声,便征召其人,其后甚至还举其为孝廉、贤良方正,有道,公府征召等,甚至他又与彭城姜肱、京兆韦著一道被征召,可是向栩都不答应。

    之后,旁人见到向栩连大汉士人都在乎的为官之基,孝廉方正这些都不要,就更加认为向栩是个高人了。以至于地方州郡甚至大汉朝廷也是如,。所以,后来朝廷为此特下诏征辟其人,令其为赵国相。去赴任时,当时人说向栩一定会保持俭朴的,但向栩却改乘着华丽的马车,驾着良马,直到此时,这才有人开始怀疑他原来是个伪君子。

    而向栩到任后所为,也十分验证了这句话,因为他到任以后全不看官府文书,甚至几乎就不去官署办理政务,以至于他入职以后,官舍中都长满了杂草。只是,就是这样,像向栩这样根本不干实事的人,他的官运,却是一直步步高升,最后他入得朝中,征授侍中,每当朝廷里讨论军国大事,他就一脸正气大义凛然反驳,以至于百官公卿都怕他,也不清楚这人是怎么回事。

    若非是此番太平道大乱,黄巾蛾贼有倾覆社稷之忧,恐怕向栩这一辈子都会这样浑浑噩噩,直到他不再为官而已。

    然而,太平道张角作乱,向栩上书陈述国家利害得失的事,稍稍讽刺了皇上左右的宦官寺人,不想国家用兵,只要遣派将领,在河上朝北读《孝经》,那些叛乱的黄巾蛾贼自然会自己土崩瓦解。

    中常侍张让闻之,当即就因为向栩前番讥讽他,便诬陷向栩不要国家命将出师,怀疑向栩与张角是一路人,想作黄巾蛾贼的内应。皇帝刘宏本就对向栩无礼感到不满,又看到这向栩竟然异想天开的说读《孝经》就可以平定叛乱,当即便明白这向栩能力的不靠谱,而且也怀疑向栩的动机,就下诏收捕向栩,送他黄门北寺狱,命人杀了。

    其实,向栩死得有点冤,也不能说他说得不对,只能说他没能力。因为向栩所说的《孝经》,却是为大汉帝国政府武力镇压太平道愚民暴动提供了理论基础,《孝经·天子》说道,所谓“天子之孝”,就是“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

    在什么情况下,天子有必要“刑于四海”呢?《孝经·纪孝行》又给出了非常清楚的答案,却是“为下而乱则刑”,太平道领袖张角身为庶人,擅自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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