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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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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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怒,就让人把董宣抓来,欲用乱棍打死。董宣见到刘秀说:“吾进言陛下再赴死。”

    光武帝问:“卿言何事?”

    董宣说:“陛下圣德,中兴汉室,却纵容家奴枉杀平民,如此为之,何以治天下?”然后一头向楹柱撞去,顿时血流满面,但未断气,刘秀又让宦官扶起董宣,要董宣给刘黄磕头认错,董宣不肯,宦官在一旁强按董宣的头,董宣双手撑地反抗。

    湖阳公主见状不满地说:“陛下为民时,亦曾藏过逃犯和死刑之人,诸县官吏都不敢上门,如今身为天子,却怕一县令乎?”光武帝苦笑着说:“天子与民不同。”

    之后光武帝让人把董宣的头包好,并赐他到太官府吃饭。饭后,董宣把碗反扣在桌子上,光武帝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董宣硬气回答说:“吾食饭不敢有余粒,如同奉职尽忠,不遗余力,不敢有二心。”

    刘秀自知理屈,深为他尽责尽忠的精神所感动,无奈下令放其离去,并赏赐三十万钱。同时称董宣为“强项令”,也就是硬脖子县令的意思。

    第二个典故,死后招大鸟。

    这个典故出自杨奇的曾祖父杨震的身上。杨震乃汉安帝刘祜时名臣,官至太尉,适逢延光三年春天,安帝东行巡游泰山,樊丰等人乘皇帝在外巡游之机,竟相修建宅第。

    震属下椽吏高舒召来大匠官署的令史查问,得到樊丰等人伪造假诏书等罪行证据,于是杨震便准备好奏章,等安帝巡游回京后上奏此事。

    樊丰等人获悉这个消息后非常害怕,当时恰好发生太白犯昴的自然星象变化,太史官奏说此星变逆行,昭示人臣有悖逆犯上行为。樊丰等人乘机将此星象变化归罪到杨震身上,并在安帝前造谣诬陷杨震说道:“自赵腾死后,深用怨怼;且邓氏故吏,有恚恨之心。”言下之意,便是诬陷杨震对朝廷不满。

    等到安帝车驾东行归来,准备选择吉日人宫时,就连夜派使者收缴了杨震的太尉印缓,于是杨震就紧闭大门,谢绝一切宾客来访。樊丰等人对此还觉得不够解恨,就请大将军耿宝再上奏章,诬陷杨震对朝廷收缴他的印缓心怀怨气,有不服处置之罪。安帝于是下诏遣送杨震回归故里。

    于是杨震接诏,被罢官遣返,立即动身返乡,出了雒阳城,返乡途经雒阳城西几阳亭时,慷慨悲愤的对他的儿子和门人说道:“死者士之常分。吾蒙恩居上司,疾奸臣狡猾而不能诛,恶嬖女倾乱而不能禁,何面目复见日月!身死之日,以杂木为棺,布单被裁足盖形,勿归冢次,忽设祭祠。”杨震此言,乃是为自己蒙冤,不能诛杀奸佞而愤慨,之后他在几阳亭留下遗书,服毒自尽。

    之后樊丰授意弘农郡太守移良故意不让杨震下葬,暴棺于路旁。他们派人在陕县截住了杨震的灵车,不准运回本籍,并将灵枢露停道旁,一任日晒雨淋。杨震的几个儿子则被罚做苦役,代替邮差往来送信,广大百姓无不为之垂泪。

    一年以后,汉顺帝刘保即位,樊丰、周广等人都被伏法处死,杨震的门生虞放、陈翼等人上书顺帝要求重新调查处理杨震冤案。当时朝廷上下都交口称赞杨震的正直忠烈,于是,顺帝就下诏给杨震平反,冤情得以昭雪,除拜杨震的两个儿子为郎官赠钱百万外,还下诏以很高的礼仪改葬杨震于华阴潼亭。改葬这天,远近百姓络绎不绝都来参加葬礼,以纪念这位清正廉洁、正直无私、疾恶如仇、敢于直谏的好太尉。

    而也就是这天,天空飞来一只大鸟,在杨震棺木前悲泣流泪,葬礼完毕才飞走,时人因此立石鸟象在杨震墓所旁。

    综合起来来说,刘宏那句“卿强项,真杨震子孙,死后必复致大鸟矣”是在夸杨奇,说他和董宣一样敢忤逆皇帝,有祖辈的名臣风范。

    杨奇能如此巧妙回答,却不被刘宏治罪,也算是他本事了,但也因为如此,给了伏泉出了一个大难题。

    为何?

    有了杨奇这个珠玉“回答”在前,伏泉若是说得一般,肯定讨不了好,毕竟无论他说刘宏比刘志厉害,还是刘志比刘宏出色,无疑都不会被刘宏喜爱,此时要回答,就得回答出新意。

    然而,无论何时,新意总是最难想到的。

    脑中百般思索,突然,灵光一现,思及一事,伏泉行礼回道:“刘子奇痛斥指责先帝,先帝不以为意,反而用之,今蔡伯喈言语不敬,却不失臣节,陛下何以动怒?陛下于先帝,可见一般。”

    话语说完,刘宏一听,脸色深沉,冷冷的看着伏泉不发一言,但是并未言语,像是在思索什么。而他身边随侍的杨奇也是一脸吃惊,毕竟杨奇拐着弯骂刘宏,有一些取巧之嫌,而伏泉这话可是直接说刘宏不如桓帝了,这是自寻死路吗?

    不过,这话若是与上次朝会拯救蔡邕联系,也算是另有深意。

    只是,皇帝会听得进去吗?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谓天下王’,老子此言,吾今始明。”刘宏突然直接脸露喜悦,自言自语道,随后又玩味的看着伏泉一语不发,直到天色阴沉也未提及此事,搞得伏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自己拿了刘陶的事情来比喻蔡邕,与蔡邕的上书诘状相比,刘陶当时上书桓帝可比蔡邕的奏章,言辞激烈的多了,和千年之后海瑞批判嘉靖皇帝的那封著名的《治安疏》比起来,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一百八十四章 皇子刘崇莫名出

    刘陶,字子奇,颍川颍阴人,乃是西汉淮南厉王刘长次子,济北贞王刘勃之后,其沈勇有大谋,不修威仪,不拘小节。伏泉提到他则是因为这位宗室直臣,在桓帝时数次上书指名道姓的斥责皇帝,可并未受到迫害,甚至因为奏疏所言有理,反而因祸得福,深受桓帝喜爱,仕途平坦通畅。

    伏泉用刘陶的事情来和蔡邕作对比,用来回答刘宏关于他和桓帝的谁更好的问题,完美的将了刘宏一军,毕竟桓帝可以面对指责自己的奏章,并未发怒,而是悉心听取,最终重用刘陶,这可比刘宏对蔡邕上书诘状的做法好得太多了。

    这也是刘宏听后,脸色不善的原因,因为伏泉这可是相当于赤裸裸的告诉他,他不如桓帝,他连桓帝的容人之量都没有,如何比得过?

    大概这也是刘宏之后说了“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谓天下王”这句话的原因,老子的这句话,意思是能够为了国家的利益而承受屈辱的人,才够资格领导国家;能够为了天下的利益而承受灾难的人,才够资格当天下的君王。连承受屈辱和灾难的气度都没有,如何能够有资格领导并治理天下呢?

    时间幽幽,一晃又已过半年,光和二年的春天随着季节的变化的缓缓到来,离那场震惊大汉,波及天下的大乱又近了几分。

    阳春三月,花红柳绿的时节,万物复苏,大地一片兴盛,呈现出生机勃勃的美丽景象,可是现实却从来不会如此兴盛。

    雒阳城郊,太学外,洛水畔,河畔旁的翠柳冒出盈盈绿意,一片别离正在上演。春草碧色,青水绿波,送友洛水,倍感伤怀,今日是张纮、张昭二人离京的日子,因二人在太学名气甚大,除了王朗以外,徐州学子便以二人学问名声最大。

    “如两位兄长这般人才,纷纷离开太学,只余下吾等鲁钝之辈,在此苟延残喘,岂不悲哉!岂不悲哉……”臧洪甩臂怒吼着,仿佛要把一腔悲愤尽数喷出,脸上几欲含泪,似乎为这天下不平,为那朝廷不公而发泄。

    “子源切切不可有此言。”张纮潸然一笑道,笑得极为洒脱,但那语气又显得很落寞,似乎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令人不解。

    张纮说完,一旁的张昭这才上前,也是大笑起来,拍着臧洪的肩膀,口中示意不需挂怀,只是他的语气明显和他的表情不相似,谁愿意无端端的离开自己求学之地呢?

    伏泉心情沉重道:“二位兄长皆有济世之才,如此离去,岂不惜哉?”

    面前的张纮听后脸色一愣,随后自嘲笑道:“鸿都门学入之则平步青云,余纵学成,出得太学又有何益?经学根本竟不如诗词小道,纮耻于与彼辈为伍,不如离去。”

    这边张纮说完,那边张昭接着摇头说道:“陛下不敬吾等,留于此又有何益?蔡议郎若非流川力保,如今可安然赋闲于家乎?”语气里一股充满了浓浓的悲愤失望之情,不溢言表。

    蔡质、蔡邕叔侄二人图谋构害朝臣一案因证据不足,人证物证皆失,因将蔡家叔侄二人投入大狱里的都官从事张恕以及负责拷问二人的尚书张静,不明不白的死亡,伏完调查无果,最终得以免死。之后刘宏或许受到上次西邸内,伏泉言语他不及桓帝的影响,又或许是自己悟透,反正他下旨赦免了蔡质、蔡邕的罪责,释放了二人。

    不过,二人的官运显然就此终结了,刘宏终究不是桓帝,没有桓帝的气度,毕竟桓帝自小出于民间,人生经历比之刘宏不知多了多少。总之,蔡家叔侄二人落寞的离开雒阳,回到家乡陈留圉县,虽说两人境遇也令人唏嘘,但总比历史上的好,也算是一种无形的大喜了吧。

    脸上自嘲一笑,知道自己说多无意,今日情形注定不可避免,自己现在唯一可做的便是努力和二人结交关系。伏泉走到河畔柳树旁,随手摘下两支枝柳条,分别以一翠绿柳枝交予张紘、张昭,接着对二张言道:“今日一别,泉与二位兄长,自此天各一方,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因“柳”与“留”谐音,故赠柳表示留念之意。

    接过柳枝,二人收下,也不知想到什么,张纮避而不答,微微笑道:“流川经年未回徐州,若回,自有相见之期也。”而他身旁的张昭同样也是这般言论。

    的确,自己说到底总是要回家乡的,至于何时回,如何回,他却不知。自己每日值守皇宫,难有时间,除非皇帝允许,如何能出京?

    伏泉幽幽想着,这一刻他无比羡慕赵苞,年初他被外放,迁为并州刺史,出京之日,他被刘宏单独传唤,秘语足有数个时辰,连随侍宦官都未能在场,可见刘宏对他信任。

    “二位兄长,路上珍重,近日雒阳不安,恐返乡路上,贼子亦多。”伏泉看二人要就此离去,连忙问道。

    张纮不疑回道:“故太尉桥公幼子一事已然传遍天下,谁人敢再劫质?”张昭亦然,说罢,两人与来送有朋一一作别,转身上了马车。

    这……伏泉自嘲一笑,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两人所言,乃是前些日子故太尉桥玄幼子在门口玩耍被匪人所劫,登楼求取钱财,桥玄不肯与。司隶校尉、河南尹等派人将桥府包围,却怕伤了人质不敢近逼。桥玄怒而高呼:“奸人罪恶无数,我岂以一子之命而纵国贼乎!”促令攻之,匪人临死前杀了桥玄儿子。桥玄因而向朝廷上书:“天下凡是有劫质者,并皆杀之,不得用钱财赎回人质,为奸邪开路。”

    有了此事,的确再无人敢劫质了,而不劫质,没了人生安全,对于二张而言,若真碰了贼寇,花些钱财买平安便是,这倒也不算什么。

    骄阳下,两辆渐行渐远的马车被拉出一道长长影子,一众太学学子心中更添了几许离别之愁。

    “吾虽有心告归,却终究无大兄这般魄力。”

    “陛下不公,何时才可悔悟?”

    “依余看来,国朝这般定是阉寺肆意为之,其若不除,大汉危也!”

    送行学子愤懑大喊,似乎要发泄自己不满,只是人已去,太学已空,此事为之又如何?

    眼看他们这般模样,伏泉沉默以对,一场改革注定会让原本的既得利益者愤怒,痛恨甚至背叛原来的国家,太学诸生如此便是真实写照。

    去年十二月,刘宏下诏,诏中尚方为鸿都门学乐松、江览等三十二人图象立赞,以劝学者。皇帝下诏为人绘制肖像画,并辅以赞语,这在以前可是只有孔门弟子和光武中兴功臣才能享受到的崇高待遇,如今入了鸿都门学便有这待遇,这无疑又一次挑拨了太学师生,这些旧有知识分子的神经。

    太学生怒火中烧,近乎绝望,为此引发了一次退学浪潮,张昭、张紘皆在此列,当然他们只是心生失意,回乡蛰伏,而更多的学子,则是加入了此时慢慢掌控政治权利的党人黑老大袁绍的团队,开始了正式联合为自己谋得权利的一生,这一刻他们只会为自己梦寐以求的权利,政治抱负而思考颠覆大汉。

    众人都明白,刘宏这位大汉皇帝是铁了心要捧鸿都门学上位,从里面出来的人或出为刺史、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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