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唐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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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 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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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青堂羌的人如果用了大宋产的原材料,也会造不出冷锻甲的,两地出产的材料都不一样,在硬度,塑xing,强度上都不相同,用同样的方法加工,结果都是不一样的。用于冷煅的甲,在古代有两个阶段,前期叫退火调质,消除材料应力,后期冷煅不需要用火,自然锤锻,原材料必需具备两个条件,有很好的塑xing(延展xing),抗疲劳与断裂xing在锤打下延展,在提高表面硬度的同时,甲片内部仍有韧xing,而不会最后产生断裂。冷锻甲就是非常非常一般的盔甲,对西夏来说,没有任何加工难度。冷锻的实质就是冷轧,材料不经加热直接在室温下进行的轧制过程,在冷轧过程中金属材料有硬化现象。而这种硬化就是提高,原材料的表面硬度。

    通过热段出的甲片,不是做出那个样子就可以了,还需要正火,回火,淬火与退火热处理工续,冷煅的甲在后期就不再需要这种工续;通过热段的甲是必需热处理的。热处理技术,才是金属工艺中的考手艺的。这么说,这里面要掌握的就是火侯温度的问题,那个时侯可没有检测温度的设备哦,全凭长期积累起来的个人经验,就是同一个人,同时打几把同样的东西,也有软脆的差异,成功率很低,好不容易打造成型,最后一手难成正品。这也是热处理技术在中国,到目前为至一直落后西方的历史原因。至于热处理热段出的甲片?那只是一种奢望,打刀剑可以,打甲片难,不要说有多少人能够掌握这种技术,即便是有很多这样的人材,看看能不能先满足做刀剑的需求。而真正使他怀疑的是宋人可能没有发现在冷轧过程中金属材料有硬化的现象,而这种技术起源最早出现在中亚地区。

    大宋出的材料不具备冷锻的条件,用冷锻的方法根本没法加工,不是太软就是太硬,非要这样加工的结果就是甲片最终因金属疲劳而发生断裂。所以宋人是用热锻的方法来加工甲片,最后样子做的象那个样子,而xing能却完全是不一样的。盔甲甲片的(所有材料)硬度与结构强度,抗冲击xing是一对矛盾的对立体,硬度越高它就越脆,塑xing越高,它就越软。要做到有足够的表面硬度兼有抗冲击xing能,除了加工手段外,基本xing能取决于材料。而材料的来源,是自然条件下的地理资源,天生的。

    大宋用热锻的方法加工甲胄,真正需要的是金属材料的渗碳技术,渗碳工艺是一个十分古老的工艺,在中国,最早可上溯到2000年以前。渗碳,是对金属表面处理的一种,采用渗碳的多为低碳钢或低合金钢,具体方法是将工件置入具有活xing渗碳介质中,加热到900……950摄氏度的单相奥氏体区,保温足够时间后,使渗碳介质中分解出的活xing碳原子渗入钢件表层,从而获得表层高碳,心部仍保持原有成分。相似的还有低温渗氮处理。这是金属材料常见的一种热处理工艺,它可以使渗过碳的工件表面获得很高的硬度,提高其耐磨程度。然而渗碳如果浓度突然过渡就是表面与中心的碳浓度变化加剧,不是由高到低的均匀过渡,而是突然过渡。o等合金元素是促使碳化物形成强烈,而造成表面高浓度,中心低浓度,并无过渡层。产生此缺陷后造成表里相当大的内应力,在淬火过程中或磨削过程中产生裂纹或剥落现象。很显然如此复杂要求jing细的工艺技术,不是街面抓几个所谓的匠人所能掌握的,没有长期的从业经验,就无从谈起。相比于冷轧技术也是提高钢铁料的硬度而言,热锻的加工难度大了许多,而且很难掌握。

    事实上,我们现在常见的大多材料如轧丝,轧板,煅件非jing密结构件都没有什么后续的热处理。需不需要热处理要看用途和使用目的。就盔甲这个东西来说,传统的做法如《武备志》臂系式:一名臂手,每一副用铁一十二斤,钢一斤,折打钻锃重五六斤者,以热狗皮钉叶,皮绳作带,铀布缝袖肚……至于包钢法,菜刀的做法,那么有谁见过菜刀也拿去热处理的!热煅都不一定要热处理,道是要求很高的刀具热煅常见热处理的。

    华觉明说宋朝也有冷锻技术,李曜觉得未必,如果有这冷锻技术,那么乌锤甲锁子甲就会广泛应用,而不会出现今人多于甲札之背隐起,伪为瘊子,虽置瘊子,但无非jing钢,或以火锻为之,皆无补于用,徒为外饰而已。这已充分说明了到宋朝冷锻技术(本质就是冷轧),宋人还没有搞懂。乌锤甲锁子甲这一类东西都是外来作品,常以贡品的身份出现,到清代也是如此。后世沈阳故宫收藏锁子甲百余件,款式多样,有带袖、无袖之分,圆领、围领之别,还有无领无袖的护胸甲。有的锁子甲上焊有铜牌,上刻有使用者的名字。锁子甲的铁环有“大扁环”、“小扁环”、“大圆环”、“小圆环”、“细小圆环”、“弦纹环”、“扁套环”等多种式样,制作工艺繁杂、细致、十分坚固。这些锁子甲虽不是努尔哈赤时期的文物,但式样基本相同,它们是清中期西北少数民族的进贡品或缴获的战利品。

    还有一点,现在发现除了可以热处理外,还可以在常温以下的冷处理,虽然把这种冷处理技术也归纳在热处理技术中来讲的:低碳微合金钢能够发生铁素体动态再结晶。碳含量低,动态再结晶易于发生。铁素体晶粒尺寸可以细化到l。1μm,从而使钢的强度大幅提高。应用要点:多用于低碳钢、低合金结构钢以及工具钢制件。cao作方法:将淬火后的钢件,在低温介质(如干冰、液氮)中冷却到-60~-80度或更低,温度均匀一致后取出均温到室温。

    低温轧制特别是在铁素体区轧制是一种现代才讲的技术,冷煅相对于热煅而言只是温度上高低的定义,事实上低温轧制的温度也是很高的。辽金西夏不同于大宋,地理条件可以解释基于热处理定义下的冷处理技术,很显然大宋很难获得温度在摄式零下几十度的条件,很显然低温轧制定义上是一种很多人并不了解的金属工艺技术,可能会想象会是摄式零下的温度,事实上是摄式500c…600c度,已属于退火的范围了,冷煅相对于热煅很难有人注意到两者间有温度高低的界线,而普遍对冷煅慨括为常温下的定义。这也是李曜对西夏冷煅甲在金属工艺方面的看法之一,也算是针对前面讲的常温下冷作硬化后的第二种观点。换句话说,冷煅与热煅只是两种加工方法,是理论上的定义,在成品件上,可见相互之间都有应用。热处理与冷处理也是这样,就看个人如何去理解这温度的高低了。

    也就是说通常人们眼里的冷煅是常温下的冷轧,热处理是通常定义下的热处理,而另一种看法却是古代的冷煅是现代定义下低温轧制(500c…600c),后序处理的方式是冷处理(摄式零下几十度)。沈括在《梦溪笔谈》里讲的但无非jing钢,或以火锻为之,皆无补于用,显然是就热煅而言的,沈括显然也对冷煅的定义与后序的冷处理技术也是不了解的。含硫量高导致钢材的红脆时很难再煅打,而大多数的碳钢及低合金钢,都在270脆化,古代讲的热煅应该属于600c中高温以上,也就是沈括大人在《梦溪笔谈》里讲不能冷煅的只能热煅的由来。

    也正是因为材料的原因,工匠想方设法想通过自己的手艺来满足选为法式的需要,而选为法式的标件,就是选出最好的。由于原材料也有个体间的差异xing,能达到标件这个目的却很难满足需要,这就是讲的最终降式造甲中的轻重通融。工匠想方设法搞出的加工技术,用专家常讲的话说就是夹钢、百炼钢、团钢、炒钢、冷锻、“镔铁”钢(乌滋钢)、坩埚钢等等,而这些大多是文人的分类,并不专业,半对半错的写上两笔。在这个问题上,有一句话叫,一招鲜吃遍天,我们不能说那种技术就是最好的技术,条条道路都可以通罗马,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材料是基础,加工是手段,技术的进步需要满足的就是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技术不能更新是受材料所限,没有好的材料,连试验的机会也不会出现。

    钢铁中的硫含量对盔甲的使用寿命有严重的影响,大宋不断地再造,新甲还没造出,前面造的旧甲已开始腐烂了,这又是一个要命的问题。而南方chao湿,铁甲比在北方烂得更快,这也是宋军面向纸甲选择的结果。宋朝的盔甲分铁、皮、纸三等。宋代的纸甲的产量也相当多。如北宋仁宗时,曾令淮南、江、浙州军造纸甲三万,给陕西防城弓手。末宁宗嘉定时,蕲州曾在三、四个月中造纸兜鍪一千副所以不从材料上解决问题,盔甲生锈的难题始终存在。即便是有油漆的保护,钢铁中的硫始终要做怪,穿在身上油漆随时都会被磨掉,只要有chao气,立马开始烂。

    中国的铁制品最大的问题是富矿源少,华东华南铁矿的含硫偏高,后来用煤炼钢,含硫量更是超过工业标准。含硫量高导致钢材的红脆xing,热锻时就不能反复锻打,导致铁兵器质量的下降。中国到南宋以后,大量普及煤炼钢铁,煤是一种价格低廉的燃料,这样大大提高了铁中的硫磷杂质,兵器用钢铁和犁地工具用铁完全不同,但他们显然是忽略了用途,含硫磷高的低劣生铁,虽然脆,但犁地工具用铁就这种用途来说,需要粗厚才能深耕的犁齿,良好的硬度能提高耐磨xing。因此,宋朝皇帝降式造甲,就是因为看到了完全将所有的盔甲标准都控制在绝对一致的质量和重量上,是不现实xing的,所以才会适时下御旨降式造甲,降低造甲的要求和质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算是恰当调整。

    而李曜过去趁拓跋氏“不懂行”,通过他们弄到了一些上好原料,此时换装到了队正,正在考虑全军换装,结果便出了这种情况,不得不说是个麻烦。尤其是麻烦还出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更是让他心烦。

    他思来想去,忽然摆手道:“那你就去告诉他们,不卖就不卖,这生意咱们不做了。”

    顾艋瞪大眼睛:“不做了?那……换装怎么办?”

 第209章 出镇河中 十五

    面对顾艋的震惊,李曜面se坚决:“换装暂缓!”

    他见顾艋惊得一时失声,才稍微放缓语气,沉吟道:“我料拓跋氏并无这等能耐知晓我河东军械监之冷锻甲一旦少了他的原料便制造不成,他们或许只是试探,之所以装作态度强硬,也无非是为了给我等造成心理压力。俗话说得好,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他以为非他不可,我便偏偏不使他如意,前番你不是与我说了,我河东军械监每年与拓跋氏方面交易,使他们大获其利,恐怕占据了他家收益三到四成?哼,那便停了这生意,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耗不起!”

    顾艋深吸一口气,思索一下,道:“先耗不起的,自然是他拓跋氏,只是这一来我河东军的换装速度就将大大减缓,如今冷锻甲的换装,开山军基本完成,其余诸军,黑鸦军、铁林军算是换到了队正、队副一级,而再后的诸军,有些连队副都还未曾拿到冷锻甲,此时我军械监忽然喊停,某是怕掌监……您可能会为人诟病。”

    李曜冷哼一声:“诟病?谁不服气,让他来与我说!”

    顾艋干笑着搓搓手:“掌监说笑了,他们再不满,也自然不敢来与您说,要不然没准暂缓就变成停换,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李曜嘿嘿一笑,看了看越来越近地对岸,语气发沉:“过去几年,我军械监对他们的要求几无不允,倒是让他们越发不知轻重了……今后,军械监发放军备,一切按照某的调度来进行,若是有人质疑,你只管将责任推倒我身上便是。”

    顾艋心中一凛,暗道:“掌监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要挟宝自重,原先军械监分配物资,按说是要经过节帅王府,不过节帅王府那边,大王是不问这些事的,盖太保对军械监的报备也极少驳回或改令,只是不管怎么说,这事至少名义上是由节帅王府直管,如今掌监这话……”

    他不禁问道:“那……节帅王府那边?”

    李曜淡淡地道:“此节无须担心,某自会拿到大王教令,叫任何人说不出半句多话来。”

    顾艋听了这话,总算放下心来。

    李曜问他还有何事,顾艋一拍额头,道:“掌监不问,某还真要忘了。”他皱起眉头,用劝谏的语气道:“掌监,‘火神液’的进展非常不顺,这一个月来,又引起了四次爆炸,死了十一个,伤了三十几个……很多工匠都不愿意进‘火神液’攻关组,技师们也颇为忧虑。您看……是不是能暂缓一下‘火神液’的研究?”

    李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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