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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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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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5年4月,沈葆桢的母亲去世,按照清代官场制度,官员的父母长辈去世,应辞去职务,服27个月丧假尽孝,称为守制。沈葆桢在老家过着与世隔绝的平静生活时,左宗棠前来三顾茅庐,请沈葆桢出山,统理船政。

    左宗棠之所以看中“死党”沈葆桢,是因为沈葆桢官场资历较深,又具名望,能有效处理好与朝廷与地方官员间的关系,而且曾与自己配合过,有某种默契,能够理解执行自己的政策。而且沈葆桢还是本乡本土人,又正处于守制不能任官期间,此时让他在福州老家管理船务,“在籍监造,不为夺情,久司船政,正可以侍养严亲”,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林义哲记得,对于这份千钧邀请,沈葆桢当时曾反复推辞,最后在左宗棠的力请和清政府的谕令下,才同意出任总理船政大臣。

    林义哲仔细回味着这段历史,想从当中寻得蛛丝马迹,但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得要领。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问题应该出在左宗棠身上!

    林义哲和沈葆桢又谈了一些关于换址的细节问题,离开书房时,天色已晚,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陈婉则坐在房中等他,看他回来,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看到小娇妻,林义哲猛然想起自己的岳父陈湜便是湘军宿将,应该和左宗棠接触过,便问道:“岳丈大人可曾有书信到来?”

    “父亲那里许久未有书信来了。”陈婉听到林义哲问起父亲,高兴之余,也情不自禁的替还在北方同捻军作战的父亲担忧起来,“婉儿曾修书一封,连同御寒衣物差人送去,至今未获回音……”

    “是啊!要是能通电报,就好了。”林义哲想起来现在的中国连电报都没有,不由得感叹道。

    “岳丈大人可是和左公相熟?”林义哲不想让陈婉过于担心父亲,便岔开了话题。

    “算不上相熟。父亲此番离乡远征,便是拜左公所赐。”陈婉似乎对左宗棠抱有成见,回答的时候竟然撅起了嘴唇,“左公此人,才略是有的,但论起气量,可是比父亲差得远了,比之姑父更是远远不如。”

    林义哲没想到陈婉竟然会对左宗棠给出这样的评价来,不由得愣了一下。

    “哎呀,婉儿不该在鲲宇面前多嘴,诽谤官长,播弄是非,”陈婉看到林义哲惊讶的样子,微微一笑,故作惊慌的说道,“婉儿知错了,求夫君家法责罚。”

    “哪那么多家法!”林义哲笑着一把搂住了她,在她红润的唇上用力吻着,一只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林义哲拥吻着她,一只手在她胸前流连了一会儿,便伸到她颈间,解着她的衣扣,探手入怀,惬意地抚摸着。

    突然间,他的手触碰到一件温润圆滑而又坚硬的物事。

    林义哲觉察出了那是什么,一时间全身如同触电般剧震。

    “你怎么了?鲲宇?”陈婉觉察出了林义哲的异样,立刻脱出了他的怀抱,关切的问道。

    看到林义哲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颈间,陈婉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看了看颈间的玉坠。

    林义哲的目光,牢牢的盯在了玉坠之上。

    玉猪龙!红山玉猪龙!

    对!没错!陈婉戴着的,正是原先他拥有的那件玉猪龙!

    他送给赵悦彤的那件红山玉猪龙,怎么会出现在陈婉的身上?

    此时的玉猪龙,在陈婉雪白的玉颈映衬之下,泛着晶莹的宝光,让本来娇俏的陈婉更增丽色。

    “这是……”林义哲的声音竟然有些嘶哑,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立刻缩下了后面的话。

    “这是鲲宇送于婉儿的订情信物,鲲宇难道不认得了?”陈婉还是听到了他的问话,但处于幸福之中的她并没有多想,而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鲲宇考证出此为夏代之千年古玉,给婉儿写的那篇文章,婉儿现在还记忆犹新呢。”陈婉想起往事,脸色绯红,声音中也透着一种幸福甜蜜之意。

    林义哲哪里知道,正是自己的“前任”那一篇关于考证古玉的锦绣文章和末尾的那首咏玉情诗,虏获了佳人芳心。

    “怎么这几日……没见你带着……”林义哲有些心虚的问了一句。

    “婉儿每日都是戴着的,这不是怕……硌着鲲宇么,是以……每日睡前都先摘下收好……”陈婉羞得满面通红,她不好意思说出玉猪龙滑过双峰间时的那种想起他来便心旌摇荡的感觉,只是嘤咛一声,拱进了林义哲怀里。

    原来这玉猪龙,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林义哲心中暗叫惭愧。

    看样子得抽空管她把那篇文章要来看看……

    林义哲看着怀中羞不可耐的小娇妻,心中满是爱意,忍不住冲着她颈间雪肤吻去。

    云雨几度之后,陈婉甜甜的在林义哲怀中睡去。

    而此时的林义哲,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身子尽管暖洋洋的有些疲倦,还没有从激情快感的巅峰当中恢复过来,但他的精神却丝毫没有疲态。

    他呆呆地看着放置于架子床梳妆格上的玉猪龙项链,眼前再次浮现出赵悦彤的音容笑貌来。

    作为定情信物的玉猪龙犹在,可二人如今却已时空永隔!

    虽然现在,他有了陈婉作为补偿和慰藉,可她呢?

    会不会夜夜孤枕难眠,泪湿衣襟?

    林义哲长叹一声,不敢再想下去。

    窗外隐隐传来了雷声,林义哲抬头望去,只见窗外的夜空漆黑一片,星月皆隐匿不见,不时有淡淡的电光透过浓黑的云层闪动,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林义哲怀中的陈婉呢喃了一声,柔美白嫩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脖颈,似乎在梦中还在向他索吻。林义哲感觉到透入室内的冷风带来的丝丝凉意,怕她着凉,便轻轻的将她的胳膊拿开,将她身上的大红龙凤锦被向上拉了拉,盖住了她裸露的肩头。

    窗外的风变得越来越大,带着阵阵的啸声,可能是窗户没有关紧,一阵强风吹来,竟然将木质的窗肩吹开。

    冷风吹进室内,寒意阵阵,林义哲悄无声息的起身,将陈婉身上的被子掖好,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穿上鞋子,走到了窗边。

    林义哲正要关窗,猛一阵疾风吹来,险些将他刮倒。林义哲双手扶住窗棂,站稳身子,抬头向外望去,仍是漆黑的一团。

    突然间,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沉闷的雷声

    而就在这电光闪过的一瞬间,林义哲看到,浓黑的云间,有一道蜿蜒而下的黑线!

    林义哲认出了那是什么,不由得大惊失色。

    龙卷风!

    林义哲突然想起了一件历史上发生的事,不由得心中一凌。

    “怎么了?鲲宇……”睡梦中的陈婉被雷声惊醒,她迷迷糊糊的在床上抬起了身子,被子从她身上滑落,她感觉到了冷意,神志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林义哲用力拉回窗扇,将窗户关紧,然后快步回到了床前,把陈婉身上的被子盖好。

    “我得去工地一趟。”林义哲对她说道,“外面起了风,呆会儿会有大暴雨,你躺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

    “那你……早点儿回来……”陈婉此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点了点头,说道。

    林义哲嗯了一声,开始急三火四的套起衣服来,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陈婉赶忙起身,披了件衣服便帮他穿了起来。

    林义哲穿戴完毕,快步冲出卧房。当他急匆匆的来到回廊里的时候,刚好和沈葆桢碰了个正着。

    “鲲宇,你来的正好,快快随我去工地。”沈葆桢焦急地说道,“适才有人来报,台风来袭……”

    沈葆桢话音刚落,只听得“哗哗”声响,暴雨瞬间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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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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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林义哲随沈葆桢顶风冒雨来到工地时,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远处的江面上,电闪雷鸣之间,巨大的水柱连接水天。灰暗的夜空中,灰色水柱从远处的乌云中垂落江面,像吊在空中晃晃悠悠的一条巨蟒。

    而围绕着他所掀起的滔天巨浪,无情地拍击着江岸,发出山崩地裂般的轰响。停泊在岸边的船只在瞬间便被巨浪打翻吞没,有的船只被高高的抛起,相互撞击,或是抛到了岸上,摔得粉碎。

    岸上,原先搭建好的工棚和木房已经被全被江浪推倒,工地上一片狼藉,工人们正不顾一切的抢救着物资,但大浪不时的涌上岸来,有几个人躲闪不及,竟然被浪头卷到了江里。

    江中隐隐传来落水的人们的阵阵哭号声。

    林义哲平生头一次看到“龙吸水”,在看到挣扎在江水浪间的人们时,他第一个反应是想去救人,但当他看到突然掀起的如山一般的冲天巨浪时,全身立刻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了。

    “浪来了!姑父小心!”看到身披蓑衣呆立在坝上的沈葆桢,林义哲不由得焦急地大喊起来。

    对林义哲的出声示警,沈葆桢恍若未闻,他只是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已经被巨浪摧毁的工地。

    林义哲眼见巨浪越来越近,十余米高的浪头已然直向他们所在的岸坝上砸来,他顾不上多想,猛地上前,拉过沈葆桢,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一棵树。

    林义哲不敢抬头去看已然涌到头顶的巨浪,他双手将沈葆桢和树干紧紧合抱在一起,闭上了眼睛。

    仿佛掉进了瀑布一般,轰然一声巨响,林义哲感到气息一窒,全身如堕冰窖,江水冰冷,直透骨髓,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这时,伴随着一声巨响,林义哲感到脚下剧震,险些摔倒。所幸他抱紧了树干,才稳住了身子。

    “塌岸啦!塌岸啦!”有人嘶声大叫起来。

    林义哲感到身上巨浪冲击带来的压力消失了,他眼开眼,看到沈葆桢安然无恙,不由得咧嘴一笑。

    此时的沈葆桢极是狼狈,头顶的斗笠已然不知去向,身上也已经湿透,他没有注意到林义哲关切的目光,而是望着江岸工地,脸上满是焦灼之色。

    林义哲的目光转向工地,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只见一大片长宽纵深约数百米的江岸,已然垮塌进了江里。

    “快!别管我!救人要紧!”沈葆桢指着江岸嘶声大叫起来,却无人应声,他回过头,却发现身边除了林义哲,并无旁人。

    刚刚陪同沈葆桢前来的船政官员和夫役,除了几个人和林义哲学样,跑到不远处抱住了树躲过一劫之外,其余的人全都给巨浪冲下了大坝,好在没有给卷到江里。此时听到沈葆桢的呼喊,没有受伤的人都应喝着站了起来,向江岸冲去,但风浪暴雨实在是太大,他们几次试图赶往江边,都让风浪给逼了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龙吸水”渐渐的远离江口,转向外海,风浪也跟着变小,但暴雨却始终下个不停,看到风浪渐息,沈葆桢挣扎着起身要去查看,林义哲扶着他踉踉跄跄的走下了江堤,向工地走去。

    看到沈葆桢下了江堤,船政官员纷纷聚拢过来,开始带领工人夫役救灾。

    “快快!先把落水的人救上来!”沈葆桢看到还有人在江水中挣扎呼救,迭声顿足道。

    林义哲和几名夫役跑到岸边,将一艘被风浪掀到岸上的小舢舨推下水去,一名船工用力撑杆将船驶向离得最近的一名落水工人,那名工人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正抱着一块木板在水中浮沉。可能是江水过于寒冷,小船驶近他时,他竟然抱不住木板,一个浪花袭来,身子瞬间没入了水中。

    在同船工人的惊呼声中,林义哲猛地探出了身子,闪电般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名落水者的头发,用力将他的头提出了水面。

    林义哲想要将落水者拖上船,但对方的身子沉重,他一只手根本使不上力,另外两名工人见状赶忙上来帮忙,三人合力,好容易才将落水者救上船来。

    站在岸边的沈葆桢正紧张地望着这一幕,这时周开锡来到了沈葆桢的身边。

    “幼丹,你还好吧……”

    此时的周开锡满身泥水,脸上似乎还有伤痕,显得十分狼狈。

    “江岸为何会垮掉这么多?”沈葆桢没有去看周开锡,而是紧盯着已经垮塌的江岸问了一句。

    “此处土质疏松,本来打算在此钉入多层木桩,以为加固,但工程尚未完工……”周开锡脸上的水一个劲儿的往下淌着,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

    “想不到这土质疏松竟至于斯。”沈葆桢叹息道,“可惜数月营造之功,一场风雨便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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