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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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的光芒-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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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等来自未央宫的消息,但刘彻只是驳回了他的上诉,接着免了东方朔的死罪,有条不紊地处理政务,频繁地就立嗣大典与大臣们交换意见。

 第三百六十一章 心病还需心药医

    怎么说呢,公孙弘他太再乎刘彻对他的看法了,以至于过了头。

    他就想着皇帝会把儒家摆在第一位,事实上,刘彻对儒家并不是绝对的支持。

    学说不在乎贵贱,

    有用的,才是最好的。

    此时公孙弘看了看外面,正想着皇上会与石庆他们说些什么。

    “张汤,你说说,他们会不会重谈黄老的论调呢?”

    重谈黄老,这些有点不太现实,张汤对此有些怀疑。

    疑惑地道:“不会吧!这么多年了,他们两个人又不傻,怎会死守着的那套不变呢?要是那样,他们还能活到今日,而且还会被陛下重新起用么?”

    这话并没有让他安心,公孙弘还是有些担心:“不太明朗,最好去找包公公打听一下,看看陛下与石庆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这……有这个必要么?”

    “哎!也许他们谈到了老夫呢?打听清楚,还是要好一点的。”

    “学生明白了!”

    张汤告辞之后,公孙弘便拿起身边的《谷梁春秋》,可怎么也看不下去,还没看上几行,就心烦气躁地直接丢在一边。

    心不静,哪里看得进去书呢?

    望着窗外从枝头飘落的残花,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他本着认真的态度,又重新拿起了竹简,虽说眼睛在竹简上徘徊,但心竟然纷乱地在天地间迷茫。

    不行,还是不行。

    这时候,公孙弘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连续咳嗽几声之后,就气喘吁吁了。

    一旁的丫鬟们急忙上前,伸手为其捶背,这么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公孙弘抬起头,却眼见得夫人的泪水就在眼眶打转了。

    哭什么呢?

    “唉!你这是为何,老夫又不是病入膏肓了,至于怎么哀伤么……”

    “这个……老爷呀,你这是怎么了?药吃了几剂,怎么就不见好呢?”

    “额,吃药有什么用,老夫这病又不是药可以治的。”

    她就嘤嘤地哭出了声。

    她比公孙弘年轻了十几岁,公孙弘的病让她心里懵乱得不知所措。

    上梁不正下梁歪,她这一哭,丫鬟们也都跟着哭起来。

    气氛俨然变得凝重起来。

    听到这些,公孙弘的心烦立即转化为恼怒:“你……还有你们,这是干什么?老夫还没有死呢?你们真会折腾,能不能让老夫一个人安静安静?”

    这一声喝止顿时起了作用,哭声戛然而止,夫人泪眼婆娑地唤了一声老爷,还想说些什么,就只见公孙弘不耐烦地挥着手,她便只有小心地退下了。

    呼了一口气,公孙弘环望四周,现在,内室里静极了,偶尔从外面传来几声嘤嘤的鸟鸣。

    呆望着屋顶,那个在心底盘桓了许久的疑问再度地爬上了眉头。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皇帝忘了石、庄二人曾是反对新制的人么?

    难道皇帝不知道,朝廷里除了那个董仲舒,就数他公孙弘最懂治儒了么?

    而且他检点着自己的行为,认为多年来虽无多大建树,却也兢兢业业。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皇帝冷落了自己呢?他就想不明白了。

    用午膳时,公孙弘也只是喝了几口米粥,就昏昏沉沉地上榻睡着了。

    只觉得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牵着,迷迷糊糊地进了梦乡。

    一两个时辰后,他冥冥间听见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呼唤,于是他睁开朦胧睡眼,面前却是府令和夫人。

    他们说宫里的包公公带着太医来了,现正在客厅等候呢。

    皇帝没有忘记老夫!

    心中高兴极了,公孙弘挣扎着从榻上坐了起来,就立马要丫鬟伺候更衣洗漱……

    吩咐的话,还未落音,就听见了室外一个尖细的嗓音传了进来:“公孙丞相有恙,还是不可轻动,咱家嘛,进来就是了。”

    一进到内室,包桑开门见山地说道:“陛下呢,是要咱家和太医来探视丞相了。”

    这么好……

    这公孙弘乳有些惶恐不安,挪动着身体向榻边倾斜,连道:“老夫衰朽之身,蒙陛下惦念,不胜惭愧。”

    太医为公孙弘详细地诊了诊脉,又看了舌苔,然后才诊断道:“丞相的病,乃出身心急气郁,肝火旺盛,火伤脾脏,故而肢体沉重。

    这个……所谓心归木,心急而生火,致使肝气郁结,火盛而伤金,故而脾胃不适。”

    开了几剂药后。

    夫人请太医到客厅用茶,只有意留下包桑与公孙弘说话。

    包桑便捧出刘彻的书札给公孙弘,轻笑着说道:“陛下的话都在这上面写着呢,丞相自己看看吧!”

    闻言,公孙弘便直接展书拜阅,先还比较平静,看到后来嘛,便讷讷自语道:“真是愧杀臣也!愧杀臣也!”

    循声看去,就见公孙弘满脸潮红,两眼发热,眼圈越来越红了。

    然后接着,就听见他声音发颤地念道:“君不幸罹霜露之疾,何恙不已,乃上书归侯印,乞骸骨,是彰朕之不德也。”

    刘彻很给力,

    好一番雪中送炭……

    这时候,公孙弘再也无法在榻上安卧了,他翻身下榻,就跪在了地上。

    他朝着未央宫的方向,揖首跪拜道:“陛下折杀微臣了,微臣有疾,怎么敢当得起堂堂天子的自责呢?”

    然后公孙弘读到“今事少闲,君其存精神,止念虑,辅助医药以自持”时,感动就上来了,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而匍匐在地。

    “臣有罪啊!陛下……”

    刘彻虽然没有在场,但也能预料到这种情况,因为这些个老臣,比之后世,是更为忠心、诚恳。

    在场的包桑听得出,公孙弘的哭声里带了多种情感和思绪。

    是感动,也是惭愧,是自责,也是痛心,反正是五味杂陈。

    刘彻丝毫没有怪罪他,反而把他患疾归之于自己的“不德”,刘彻不但派来了太医,还送来了酒、帛等,刘彻在书中说今事少闲,可他明明知道“淮南王案”结案在即,立嗣大典一天天临近。

    眼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呢?

    包桑很聪明,没有上前劝慰,只任凭公孙弘借痛哭排解心中的郁闷。

    等到公孙弘哭完之后,这才发现了包桑还待在身边,根本就没有回避,他几分赧颜。

    为什么要回避呢?

    这些真情流露,

    包桑是会转述的……

    公孙弘也是不好意思道:“老夫刚才情之所至,失态了,请公公见谅。”

 第三百六十二章 后宫一片和气

    手到擒来,药到病除嘛,这心病此时也就是在大典之前烟消云散了。

    公孙弘的精神状态,

    明显是回升了。

    不过包桑可不会想到是自己劝说功力好,而是心药来得妙。

    所以他哈哈大笑地说道:“难怪陛下就说了,他的书呢,是专治丞相心病的,嘿,今日一着,果然如此!咱家也不久待惹大人嫌弃了,可以回宫复旨喽。”

    “那里有叨扰呢,老夫还想请公公用过饭再走的,尽尽地主之谊。”

    包桑摆摆手道:“哟,您还是别了,我这还有事呢,不劳您费心。”

    他好歹是刘彻的人嘛,总归是要避避风头的,若是与大臣有交情,皇帝还会信任他么。

    想想就知道,

    这公孙弘兴许是高兴坏了,

    忘了这些旁枝末节。

    见包桑百般推辞,公孙弘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直接送包桑和太医到相府门口,分开之时,他要包桑代他禀奏皇帝,他马上就会上朝视事,筹备立嗣大典。

    ……

    椒房殿中,

    “春柳,柳儿,快过来,本宫有话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阿娇的声音很柔,十分温和,游丝一样地飘到春柳的耳际。

    春柳走过来俯下身体,贴在阿娇的耳边,轻声说道:“娘娘!现在应该是巳时了吧!”

    没明白对意思,

    阿娇苦笑道:“傻子,谁问你这个?本宫是问你,现在是哪月?”

    “回娘娘的话,现在呢,就已经是四月二十五日了。”

    “哦!太子的立嗣大典过几天就要开始了,陛下前几天还和我说过来着。”

    春柳皱了皱眉道:“娘娘,现在太子都立了,陛下也不关心你这个皇后的看法么?多别扭呀?”

    她搞不懂,在她认知里,皇后的儿子是嫡长子,才能成为太子,可现在,却根本是与她所想的不相符合。

    “哎,世人都认为本宫应该不高兴,可这怨不了别人,是本宫的肚子不争气,再说了,据儿不也是陛下的孩子么?”陈阿娇淡淡笑道。

    春柳听了还有话说:“可陛下后宫除了宫女,包括您就这么三位妃子,李娘娘是皇后您的姐妹,她的儿子不可以当太子么?她毕竟要亲近些。”

    这傻丫头,怎么还犟上了。

    “李妍那丫头,自己都没心没肺,不合适的,三岁看老,你看那小子天生调皮,不适合坐江山。”陈阿娇摇头道。

    春柳见状也不多嚼舌根了,他只是有点为皇后打抱不平,其实平日里,卫子夫对她这个椒房殿宫女,也没有什么盛气凌人,一向温温婉婉。

    她让春柳在殿内燃起熏香,很快整个房间都飘荡着浓浓的香气。

    烟雾从熏炉中一缕一缕地散发出来,袅袅地在大殿中央盘旋,在阿娇的眼前构织出了一幅宏大热烈的画面。

    那恢弘庄严的乐声之中,盛大的朝贺队伍云集在司马道上。

    来自郡国两千石以上的官员,来自各国的庞大使团都齐聚这里,等待着神圣的时刻。

    而自己与卫子夫在宫娥们搀扶下,踏着从司马门铺开的红色的地毡。

    她迈着舒缓的脚步,庄重地走进了未央宫前殿,她的光彩让参加盛典的每一个人脸上熠熠生辉。

    太子刘据毕恭毕敬地迎接自己这个国后,而卫子夫就在身边就坐。

    也是正当午时,太仆公孙贺站在大殿上,高声宣布立嗣大典开始。

    对刘彻圣明的呼声也在未央宫前殿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哈哈!陛下向据儿颁授金印了,春柳,你看见了么?”

    陈阿娇挣扎着站了起来,指着殿外,精神分外地亢奋,“你看见了么?”

    “娘娘!没有啊!”

    陈阿娇满足地道:“真期待呀!”

    虽说是四月底,可这院子里的花木却是被青草包围着,而刚来时粉刷一新的宫门,如今被风雨剥蚀得落下了几丝斑痕,只有屋檐下的燕子来来回回。

    阳光从窗口透射进来,通过白色的幔帐折射到阿娇脸上,那张柔白色的面容就更加白皙了,白得像一尘不染的如云丝绢。

    椒房殿中小道上,

    卫子夫想着想着,就远远地瞧见阿娇在春香、春柳的搀扶下出来了,她后面还跟着一群宫娥。

    一看见皇后,卫子夫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跪倒在院内的地砖上了。

    “卫子夫参见姐姐。”

    阿娇在一步之外僵住了,笑了笑,只是温和地看着她。

    阿娇挽起她的手,笑脸相迎道:“起来吧!咱们姐妹俩,进去说话。”

    她用刘彻送来的金浆招待卫子夫,这是南越进贡来的米酒,味道甘甜。

    卫子夫轻抿了一口,就觉得清新爽口,她还从中品出了刘彻心底的那份亲情,十数年的相伴。

    卫子夫心头宽敞,

    他们毕竟是青梅竹马!

    几巡过后,两个女人说得多了,之间仅存的矜持和沉默悄然远去,话也逐渐多了。

    她们彼此述说着各自的生活,阿娇毫不掩饰自己对刘彻的祝福,说她无数次地在心中祈求上苍保佑刘彻他恩及天下,社稷永固。

    可是,她至今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真是愧对先祖……

    她说到伤心之处,便潸然泪下,卫子夫也陪着她一起流泪。

    但现在她并不想多说宫中的生活,害怕勾起皇后对往昔不开心的追忆。

    “姐姐,再过两三天就要举行立嗣大典了,妹妹这次来看看姐姐,就是想告诉姐姐,即使据儿将来做了大汉朝的皇帝,也要记着,他有两个疼他爱他的母后。

    一个是卫子夫我,一个是皇后你,他既是妹妹的儿子,也是姐姐的儿子,妹妹虽出身卑微,做过侯府的女奴,却知道先后的道理,在什么时候,姐姐都是在前面的,据儿都应该把你这位母后放在心里。”

    卫子夫的这番话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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