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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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的光芒- 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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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就一个急转身,跑着进了宣室殿。“皇上!皇上,哈哈哈!张骞回来了。”

    “嗯?你说什么?”

    刘彻手中的竹简哗啦啦地掉在地上,抓住他的肩膀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皇上!张骞回来了。”

    包桑欣喜的眼角泪花盈盈,尖细的嗓子因为激动而发出颤音。

    “皇上!张骞回来了,看看,这就是当初皇上交给他的汉节。”

    “快拿给朕!”

    刘彻接过汉节,当年横门外宏大的欢送场面在一瞬间复活了——那奋蹄昂首的红鬃马,那长长的车队,那健壮的一百多名勇士,还有那持节的张骞。

 第三百九十三章 转述西域之行

    “张爱卿!你……你终于回来了,还好这一去,不是一辈子……”

    低头抚摸着汉节,刘彻的眼圈红了,这只剩下杆子的汉节,得经历过多少的风霜……

    从沉思中醒过来,刘彻便大喊道:“快!包桑!别傻站着,快叫三公九卿及在京二千石官员上朝,朕一定要大摆朝仪,在未央宫迎接张爱卿,为他接风洗尘!”

    “诺!”

    这个阳光正好的中午,未央宫宣室殿,张骞与刘彻在这里重逢了。

    “皇上!臣……张骞……有辱使命,未完成所去目的。”

    张骞忘记了那些刻板式的话语,只“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刘彻面前,马上就声似断雨,续了又续,转瞬间泣不成声了。

    刘彻匆匆站起身,走到张骞面前,手颤巍巍地拂过他蓬乱的头发。

    曾经光洁的额头,被秋霜和冬雪耕耘出一道道的深沟,隐约可以看见残留在脸上的塞外尘埃,高大的汉子不复往日鼎盛,徒留下一簇簇哀华。

    被密密匝匝胡须衬托的熟悉面孔上,布满了殷红的血丝,还杂有伤痕,诉说着一路风尘。

    只有一双泪水盈盈的眸子,在他面前展现着一个臣下的忠诚、不屈和坚毅。

    刘彻扶起张骞,用目光、用力量传递着一种欣喜,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重复地说道:“回来了!爱卿终于回来了!”

    “皇上,臣回来了!”

    不多时,跟在包桑身后,又来了两个人,只不过两人有些拘谨。

    “微臣堂邑父叩见陛下!”

    “这一路上多亏了堂邑父,臣才能多次化险为夷。”

    张骞说着,就拉过刘怀:“臣还为皇上带回一个人,他就是三十几年前和亲匈奴的怡和公主之子,匈奴名唤呼韩琅,公主为了寄托对皇上和太后的思念,还特地为他起名叫刘怀,快!快拜见皇上。”

    刘彻把刘怀揽在怀中,细细地端详,从他的眉眼中就看见了诸多和亲公主落寞的影子,他轻声地问道:“公主还好么?”

    “是公主给了臣继续西行的勇气,军臣单于遗党左骨都侯叛变,直言伊稚斜当年是篡夺了单于之位,后来他投靠我朝,再后来的变故,臣就不知道了。”

    “怀儿,从此长安就是你的家,你母亲毕竟是汉朝的功臣,朕不亏待你。”

    这是刘怀第一次看见舅父,便有点拘束地说道:“谢陛下隆恩。”

    一切都过去了,要紧的是张骞回来了,这对刘彻来说,他急于要知道的不是凿空西域的情况,而是西域局势的具体状况,比起联合大月氏,吞并西域显得有价值地多。

    刘彻对包桑道:“安排他们沐浴更衣吧,朕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一行人,当然要快点在宣室殿设宴为张爱卿、堂邑父和朕的外甥洗尘。

    另外,如无重要之事,大臣们这几天就不要来烦朕了。”

    一连三天,刘彻都在倾听张骞讲述他的见闻,刘彻的思想和情感竟日竟夜地在西行的路上飞驰,清晰的画面在他眼帘晃动,一个崭新世界就此与汉朝联系在一起。

    他似乎又回到了早年与韩嫣一起习文练武的岁月,甚至都没有去看皇子和卫子夫了。

    随着张骞的叙述,那远方的世界,一幕幕,不间断地在刘彻面前呈现出斑斓的画面。

    他们赶着羊群,星夜奔向匈奴河畔,在安排好放牧事宜后,他们几乎没有丝毫停息,就翻山越岭,向大月氏国进发了。

    当他们到达之时,才发现很多情况与自己想的一点也不相似,从百姓口中得知,月氏人在乌孙和匈奴的夹击下,被迫继续西迁,进入咸海附近的妫水地区,直到在那里建立了新的家园。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们不得不折向西南,进入焉耆,再溯葱岭河西行,过库车、疏勒,翻越葱岭,沐浴风雨才到达了大宛国。

    现在,咀嚼一路艰苦的行军,连张骞都惊异自己不知是怎样用一双脚丈量了那广袤的土地的。

    大戈壁上,飞沙走石,热浪滚滚,葱岭耸天嵯峨,冰雪皑皑,寒风刺骨。

    繁华是极少的,西域那个鬼地方,真要待久了,沿途人烟尽是稀少,水源奇缺,他们风餐露宿,备尝艰辛。

    干粮吃尽了,就靠射杀飞禽走兽来充饥,堂邑父为此差点葬送在了沙漠毒蛇手中。

    不少随从或因饥渴倒毙途中,或因意外葬身黄沙、冰窟。

    一说到大宛之行,张骞心中就充满了对这群异国朋友的感激。

    他向大宛国王说明了出使月氏的使命和沿途的种种遭遇,还希望大宛国能派人作向导,引导他们的西域之行。

    大宛王早就听闻汉朝的富庶,很想与汉朝通商往来,了解另外一个国度,但苦于匈奴阻碍,一直未能实现这个愿望。

    汉使的到来,

    使他非常高兴。

    他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张骞的要求,派了向导和译令,还特地将张骞等人送到康居,而康居王又遣人将他们送至大月氏。

    他们在大月氏却没有立即见到月氏王,而是被冷落在驿馆里,苦苦煎熬。

    张骞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他找来接待的礼宾使,再次表达了皇上的盛意,要求立即拜见月氏王。

    第二天,月氏王才接见了他,他对汉使的到来表示了谢意,对汉皇表示了敬仰。

    但是一说到联手抗击匈奴,月氏王脸色马上变了,却表示了委婉的拒绝。

    那是怎样一段耻辱的话?

    “月氏国的百姓饱受匈奴侵袭,长期迁徙,好不容易有了一块安身之地,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他们已经远离匈奴,再也不想与匈奴为敌了。

    为了月氏百姓,就让曾刻骨铭心的‘杀父之仇’随风而逝吧!”

    张骞听了,

    当场吐血……

    此后,他们又在月氏逗留了一年时间,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

    在离开月氏国的时候,张骞回望妫水岸边的王宫,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一天,能回到长安,将怎样向皇上述说自己的西域之行……

    “臣……有负皇命,愧对皇上重托。”张骞慨叹道。

 第三百九十四章 衣冠冢

    “是月氏王无心再战,这与爱卿何干呢?没了爪子的狼,朕也不放心合盟。再说爱卿走后三年,朕就决心以一国之力打击匈奴,早已放弃了与月氏结盟的想法。

    快说一说,这一路凶险,你是如何回到长安的?”

    “归途之中,臣特地为了避开匈奴人的追袭,改行南道,循昆仑山南麓,经莎车、于阗、楼兰后进入羌人地区,一路小心。

    但出乎意料的是,羌人也沦为了匈奴附庸,臣等再次被匈奴人率军抓住,臣深知反抗无济于事,反而会全军覆没,所以又被扣留了许多年……”

    张骞一想起这段往事,心中仍不免隐隐作痛,令人感怀。

    那是怎样的一段日子啊!在白天,为了避开匈奴人的马队,他们一直隐藏在峡谷或密林中。

    直到夜晚行军,要是遇上大风雪天,常常是走了半天,又会返回到原来的地方。

    而最为难的还是一百多人的吃饭问题,当地的羌人只能背着匈奴人偷偷地卖给他们粮食,因此他们有钱也买不到吃的,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昆仑山的月亮与长安的月亮一样皎洁,一样的宁静。

    以前在匈奴营帐时,当儿子熟睡之时,张骞总是拥着心爱的纳玛,对着天空的月亮诉说着对长安的思念。

    他描绘着皇宫的瑰丽和辉煌,民俗的风雅和质朴的人们。

    可事实上,这些东西纳玛不知听了多少遍了,可张骞说起来,她总是好奇地听着,仍然和当初一样新鲜。

    “骞!”纳玛轻轻地呼唤,“汉皇是长什么样子的?”

    “你到了长安就知道了,他很年轻,相貌奇俊,风度不凡。”

    “也像你一样么?”

    张骞笑道:“呵呵!我如何能与皇上相比呢?比不得。”

    纳玛闻此,脸上虽挂着笑意,眼角却是闪着泪花,楚楚可怜。

    “纳玛!你后悔了么?”纳吉玛摇了摇头道:“听说匈奴发生了内乱,我牵挂父亲。”

    “岳丈大人处事稳健,在匈奴诸部中德高望重,还有大祭司的照应,他是不会有事的。”

    “但愿……月亮神能保佑他们平安无事计划天衣无缝吧。”

    纳玛靠在张骞的肩膀,望着头顶的月亮忧心忡忡地道。

    抚着纳玛的脸,张骞的心里很不好受,心疼道:“纳玛,让你受苦了。明天我还要出去寻找另一条道路,你要看好儿子,知道么。”

    “放心吧!”

    可惜驻守在羌人地区的匈奴大都尉很快就认出了纳玛,他立即将这个消息禀报给了伊稚斜。

    ……

    “匈奴!我与你不共戴天!”张骞朝着夜色中的草原怒吼。

    堂邑父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一阵忧郁,沉声劝道:“使君节哀,此地乃羌人地区,匈奴人会骤然而至,兄弟们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因此……臣只能将仇恨记在心头,忍辱负重!!”

    这是他与刘彻谈话的第三天傍晚,他一时间竟无法抑制对纳玛母子的思念,泪水顺着两颊直流,那苦、那涩,淹渍了他破碎的心,染白了踩鲜红的血液。

    “纳玛她生前惟一的愿望,就是能够与臣一起回到长安……”

    张骞用衣袖拭去泪水,接着道:“不几日,就传来左骨都侯叛逃、伊稚斜带兵追击的消息,臣就趁乱,躲过主要的路线,一路简行,衣不蔽体地逃了回来。”

    刘彻的胳膊情不自禁伸过案几,拉起张骞的手道:“爱卿忠肝义胆,功在大汉、在千秋万世啊!”

    刘彻告诉张骞,那左骨都侯已经投降了大汉,还被封为涉安侯,不几天就要来京城朝拜了。

    张骞沉默了片刻后,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两张羊皮,在刘彻面前铺开,抿嘴说道:“这第一张是臣离京路过好县明月山时,建信侯娄敬之子赠的匈奴形势图。

    还有第二张是臣沿途勘查,绘制的西域各国图,在臣脑海中有其他重要信息,不日臣会将一路所见的民情风俗一一写成奏疏,呈送皇上。”

    刘彻俯下身体,目光从图上的长安开始,慢慢地向西移动,眼睛闪烁,抚着羊皮纸,油然地念出了声:“龟兹、乌孙、大宛、康居、大月氏……

    突然,刘彻抬起头问道:“倘若,朕说倘若朕命爱卿再赴西域,你……可愿再次前往?”

    “一百名弟兄、臣之妻儿都葬身于匈奴人手下,托皇上洪福,臣才得以生还。

    皇恩浩荡,臣的一切皆属大汉,不要说再赴西域,就是青山埋骨,大漠葬魂,臣亦死而无憾了!

    不过,臣还有一个不敬之请,不知可否现在便说出来?”张骞道。

    “哈哈哈,爱卿……你有什么要求直说吧,朕听着!”

    “臣的兄弟和妻儿多半已身殒大漠,臣没别的愿望,只想在京郊为他们筑一座衣冠冢,好让他们魂归长安。”

    “好。”刘彻立即传来包桑,要他让少府寺拨出钱币,以供起冢之需。

    张骞赶忙跪倒在地道:“有再出发之日,他们如若泉下有知,亦当忆起生前所有,在西域迎接我们的到来。”

    “好!自此而始,爱卿先休息一年半载,尽可可招募国内勇士,早作准备。

    匈奴主力已退居漠北一线,漠南势弱,短时间内再不敢南下侵汉,而且大汉雄兵盘居边关,楼兰臣服且有军镇守,可保一路平安,张骞到时,朕依旧会在横门外为爱卿送行。”

    ……

    可第二天早上,太后急病的消息使朝会的一切议题都搁置了,刘彻暂且压下了衣冠冢一事。

    当刘彻和卫子夫、陈阿娇、李妍赶到长信殿时,秦素娟和淳于意二人,早已在那里等着了。

    “太后她的病怎么样了!”

    刘彻一踏进长信殿,第一眼便看到了淳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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