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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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的光芒- 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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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匈奴内耗的这个想法,刘彻一直没丢掉,刘据大概是正中下怀。

    ……

    此时,

    在遥远的大宛国国都贵山城之中,国王毋寡和他的朝臣们正在为如何应对汉使车令而争论不休。

    车令是持汉皇符节来到大宛的,也就是说,他们是刘彻派过来的,他们这一路上过菖蒲海,越葱岭,远渡几千里,不仅带来了大汉的威仪,更带来了陛下远结邦交的诚意。

    不过这次可能会不太顺利,因为大宛国师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他们一住进了大宛国驿馆,就要主客(礼宾官)转奏大宛国王,说汉皇闻大宛多善马,欲以金易之,买一些汗血宝马带回去。

    机敏的车令拿出那仿照汗血马浇铸的鎏金马,以表示汉皇,也就是刘彻对大宛马的喜爱和向往。

    他一点也没有忘记大国使节的尊严和气度,在主客被金光闪闪的鎏金马耀得眼花缭乱时,他适时施加了微笑背后的压力。

    “嗯,不知主客是否听说我大汉浞野侯以七百骑活捉楼兰王的消息?那可叫一个壮观,不服之便擒之!”

    主客迷茫地点了点头,他短时间内想不到,不知道面前这位膀大腰粗的使节为什么要这样说,又或者说,不知道他接下来又会说些什么?

    车令接下来的话锋所指,就回归了正题,在于金与马的交易了,当然,是铺垫了一下:“我大汉带甲百万,猛将如云。

    北驱匈奴,南向平两越,诸侯莫不诚归,天下咸服,小小大宛国,自不在话下。

    然我大汉乃礼仪之邦,素来不以强凌弱,以兵者屈人,故遣本使前来,是为诚心易货,以金易马,还请主客向贵国大王转达我皇谕意。”

    这种亦威亦利的话,

    主客当然听得出来。

    而赵破奴生擒楼兰王就发生在不久以前,这使他对汉使有了一种本能的敬畏,多了一些不自在,说话就不那么流畅了。

    “请使君放心,本官一定上达汉皇谕意,求问相国意见。”

    离开驿馆,主客不敢有丝毫拖延,就把车令的要求禀告给相国昧蔡,而他话里行间的惊恐,让相国很不舒服,他不喜欢这份卑躬屈膝。

    “本相素来闻听汉使明礼仪,知晓进退,为何主客如此惧之?”

    主客唯唯诺诺,保留了话头,未将那些威胁之语说出。

    第二天,毋寡便召集国师、相国和将军们那商讨易马之事。

    昧蔡向来主张和睦相处。

    当年张骞出使西域时,他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

    他亲眼目睹了汉使雍容大度的风采,也曾经羡慕过大汉朝琳琅满目的器物。

    从那时候起,汉皇刘彻的名字就深深嵌入他的脑海。

    他,

    就是强大的代表。

    如今,刘彻遣使到来,这或许该是远交睦邻的良机。

    “以汉朝之强比我之弱小,汉皇大可不必这样,可直接令我国贡马。

    汉皇以金易马,实为向我国表达善意,而我国不缺善马,何不以我之所有,易我之所无呢?

    臣以为应该以盛礼接待汉使,准他们前往贰师城挑选良马。”

    但昧蔡的这个谏言却是遭到了国师的反对,他很不满。

    他是十分鄙夷昧蔡对汉朝的态度的,又嘲笑他不知汉朝距离大宛之远,多此一举。

    “相国知道,汉朝离我大宛实在太远了,中间还隔着盐泽,要穿行起来十分困难。

    如果绕道北行,则会被匈奴人阻挠,如果改行南道,就要穿越千里大漠,历来汉使都难以穿越这一险境。”

 第五百一十五章 惹恼

    “所以,依臣看来,国不足以支持远伐战争,底蕴尚且不足,而不是汉朝酷爱和睦,他们也想打实在是对我国无能为力之故啊。”

    从东部重镇郁城赶来赴会的亲王兴桀,这更是一个火药桶,是极力主张拒绝汉朝的请求:“贰师宝马,并非他国之物,乃为大宛之珍宝,小小的利处相与罢了,又岂可轻易让予他人呢?”

    毋寡也是个没主见的人,一下子就被国师说动了,他一拍桌子下定决心道:“好!就依国师的,他们的金子和金马留下,其他的,就不予贰师马,奈何他们不可强攻,直接遣返汉使好了。”

    当晚,国师没停住手,就到了驿馆转达了国王的意思。

    不过,他不仅仅只是传达国王意思,还很快将眼神聚焦在精美的鎏金马上。

    那眼神很明显了,

    就是贪婪……

    对国师来说,那高扬的头颅,那整齐的鬃毛,那硕大的四蹄,是何等的威风,简直是把贰师马的雄健表现得淋漓尽致,此为一等一的上品。

    国师为那汉朝有如此能工巧匠而感到惊诧,转瞬之间,又有了别的想法,就单单是那想据为己有的意念,这么随着目光的流转,而急剧膨胀起来。

    当他伸手试图去抱鎏金马之时,立即被车令拦住了。

    车令那里会给面子,

    行伍出身的他,

    直接给了大宛国师的第一个惩罚,一个肘击过去,立即就是让他的胳膊如刀割一般疼痛,难以忍受。

    继之,他右手一挥,将鎏金马抱在怀里,并且严斥大宛国君臣见利忘义。

    “你大宛如此轻汉,不仅拒绝了易马,还想抢夺,哼!本使岂可将鎏金马与你。”

    “嘿嘿!大汉虽大,然远兵难解近危,远水解不了近火,不能强攻,大宛虽小,却有充足的保证,可以立时将你投入牢狱,现在何去何从,使君自可斟酌。”

    随后,他也不抑制贪念了,就要随从上前抢夺鎏金马。

    “站住!”

    车令也是气得不轻,当即大喝一声,“国师你如此无礼,难道认为仅仅是这样,就可以让本使屈服了么?做梦!本使左臂抱马,右臂持节,你等也不能强夺,若敢再强行一步的话,本使不会屈服,是宁可将这马摔成碎片,也不会令你等得逞。”

    国师一听,冷哼一声,不愿再与车令周旋,只大喊一声:“别让他有机会摔马,连人带马,与我拿下。”

    不料随着他的喊声,转瞬之间,只听见“砰”的一声,车令没有丝毫犹豫,将那鎏金马一把摔在地上,顷刻之间,一匹体格雄健的鎏金马变得面目全非,一文不值。

    国师一时间呆住了,颓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茫然不知所措。

    何必呢?

    多可惜啊!

    他不能理解,是什么竟能让一位臣下如此凛然不可侵犯。

    这么强硬……

    当日,车令自知做不成买卖,也不久待,带着使团愤愤离去。

    临行前,他只留下了一句话——小视强汉者,虽远必究!

    昧蔡送车令一行出城,拱手致歉道:“使君今日遭此冷遇,咎全在大宛,但请使君回到长安之后,万望奏明汉皇,切勿轻动兵戈,本官就代大宛百姓谢过使君了。”

    消息传到长安之时,已是太初元年清明节左右了。

    清明前夕,刘彻口谕李广利,让他陪着两个外甥胶东王刘玉昌邑王刘髆,到那茂陵为李夫人扫墓祭祀。

    春雨霏霏,站在李夫人的陵冢前,李广利久久无言,不知该怎么向刘玉描述他们的母亲,用什么话形容李妍的形象,他至今仍不能原谅妹妹生前不肯为他求官的行为。

    虽说死者长已矣,可死者为何就不能替生者想一想呢,又有什么束缚?

    李妍她的陵冢只静静矗立在茂陵,而李广利的话带着湿漉漉的雨迹,在心间徘徊:“妹妹,你知道么,你的愿望达成了,现在安寝在茂陵,这意味着宫车晏驾之后,将与你相伴永远。

    可你曾想过,你的兄弟,他们今后如何在朝廷立足,你的儿子如何在诸子中争锋呢?”

    他这些心语,在刘玉泪眼问话时,便转换为对外甥的期待:“胶东王你要记着,你若有一日执掌国柄,千万不要学你母亲。”

    “咦,本王的母亲怎么了,还请舅父您告诉我。”

    “唉!这怎么说呢?”

    李广利牵起刘玉的手,呼了刘髆一声,便准备上车,“你母亲是个好人,就是太死心眼了。”

    “哦?”

    刘玉直到坐上车驾,

    仍没有理解舅父的话。

    皇后不是说母亲雅操蕙质,是后宫风范么?焉何舅父如此评价母亲呢?这又从何说起?

    一路上,李广利再也没有和刘髆说起过李夫人,倒反问了不少他在皇后那里的事情。

    刘玉对李广利说什么呢,他说皇后待他很好,不仅常常关心他的健康,还对他的功课问得很细。

    李广利又是一片茫然。

    难道她不知道皇上很宠爱胶东王么?不知这卫子夫是怎么想的,看来,世间的许多女子,都是读不透的书啊!

    但是,当车驾进了长安城时,李广利的思绪已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打定了主意,要去盛赞朝廷对李夫人墓冢的呵护。

    他还要把这些想法告诉兄长李延年,让他最好再写一首可以与《北方有佳人》媲美的歌,以此来抓住刘彻的心。

    不过刚刚回到府上,还没有洗去一路风尘,府令就来禀告,说协律都尉有要紧事,请他过府叙话。

    李广利只喝了一口热茶,就急忙来到李延年府中。

    兄弟在前厅坐定,李延年简单地问了问扫墓的情况后,便道:“陛下今天召为兄到宣室殿去了。”

    “哦?”

    “陛下他说了贤弟,说你为大汉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哦?有这样的事?怎么回事?兄长不能说得清楚些?”

    李延年将汉使在大宛国的遭遇,以及在回国途中,使节在那郁城被杀的经过讲述一番之后道:“陛下闻之大怒,当即点名拜兄弟为贰师将军,与李敢赵破奴等人一同率军讨伐大宛。”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不服就是揍

    汉朝对大宛用兵了,而这次用兵的结果,就是宛王被杀,大宛国投诚,而且共获得了五千多匹汗血宝马。

    这一次出兵,李广利由于军营半生,且与卫青学习交流过诸多计谋,虽因为卫霍二人压住一头,没有太多沙场经历,但本事是有的,加之有李敢他们一同出征,相互监督,所以兵出即胜,并没有太多曲折。

    当这些马在经过奔跑之后、浑身淌出赭色汗水,流出的汗水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而且在调教之后整齐地站在北军大营的校场上时,刘彻耐不住了,他的诗情又一次澎湃的爆发和挥洒。

    右手平推铺开竹简,他耳边便尽是马蹄踏过大地的轰鸣,眼前是群马争鸣的雄壮。

    马,已经作为汉军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融进了汉朝的肌体。

    所有向北方的对外战争,

    马都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他连忙召来李延年,还要他将之谱成乐曲,李延年也是个高手,音律方面精通无比,也没有过几天,宫内外便到处都是《天马歌》的传唱声。

    尽管对朝臣来说,这不是什么必要的做为,而且私下对刘彻为了马匹而不惜大动干戈而心怀犹豫,有所不满可在刘彻的感觉中,这是必不可少的,西域的真正臣服,离不开这么一次狠狠地教训,汉朝自卫青、霍去病之后又一精彩之作。

    他只是觉得太初这个年号远远不能彰显眼下的风光,更不足以展示大汉的气概,没有达到鼎盛的气势。

    汉之对外,

    只可硬不可软。

    当然,

    也得交流……

    于是,在那太初四年秋天,他又开始了酝酿改元。

    刘彻的诏书一下去,新任御史大夫王卿立即召集了太常石德、太史令司马迁等人,寻找能让刘彻称心,又能为社稷带来福祉的祥瑞字眼。

    不过事实上,

    最忙的还要算上司马迁。

    这些日子,无论是在署中还是在府上,他满脑子都是改元。

    而且为了能够集中精力,他就每天晚上只吃一块蒸饼、喝一杯热茶,就一头扎进了书海,直到午夜时分,才会去伸伸酸困的腰腿,走出书房,将满腹的遐想放飞在茫白月色之下。

    此时正是长安的八月,他凭栏仰望,而银汉仿若一条玉带横穿夜空,而牵牛、织女隔河相望,西斜的月光静静地俯视着大地。

    司马迁心里冥冥升腾的意念,

    越来越清晰。

    那是什么呢?是《诗经·小雅》里的两句:“维天有汉,鉴亦有光。”

    他忙着转身进了书房,然后饱蘸浓墨,伏案便写道:太史令臣司马迁上疏皇帝陛下:曩者太祖兵出汉水,与楚逐鹿中原。

    夫汉水泱泱,据有形胜,乃有垓下之捷,及至都定长安,挽渭水之汤汤,至有文景,胜于成康,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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