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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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的光芒- 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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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汉水泱泱,据有形胜,乃有垓下之捷,及至都定长安,挽渭水之汤汤,至有文景,胜于成康,当以歌咏。

    诗有曰:“维天有汉,鉴亦有光”,自建元以启,陛下内修仁政,外和万邦,今又有天马西来,陛下威德,遍服于四海,举世尽知,正应天有汉之举。

    臣顿首启奏,特请改元为天汉,以此光前裕后,更以万世咸宁……

    写完奏章之后,已经是晨曦临窗,银华已逝,朝阳待升,一时间司马迁心潮澎湃,想要稍事洗漱,而后,就直奔御史大夫署去了。

    王卿他正为改元一事着急,司马迁的奏章像是及时雨,给了他希望,让他大喜过望,他和司马迁一起,兴冲冲地进了未央宫。

    朝会之上,司马迁的奏章纷纷如雨,滋润众人干涸的心,让刘彻和群臣的思绪,在一时间穿越了大汉近百年的风雨,一阵子感慨盈胸。

    纷纷赞同道:“改元为‘天汉’,既上顺天意,又下合民心。”

    “众卿之言,甚合朕意。古所云天汉,其称甚美。”

    刘彻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从御座上站了起来,“包桑,拟诏,自明年起,就改元‘天汉’!”

    众臣见状也不矜持了,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公孙贺出列禀奏道:“陛下,匈奴新任单于且侯的使者已经抵达长安,还有那文书呈上。”

    刘彻一挥手,从包桑手中接过文书,大致浏览了一遍,会心的笑道:“嗯,妙!‘天汉’年号未启,已是鉴亦有光了。

    好了,包桑,你就将且侯的文书宣与众卿知晓吧。”

    包桑清了清嗓子,便念道:匈奴大单于敬问大汉皇帝无恙:我儿子,安敢望汉天子邪?汉天子也,我丈人行也。

    昔日有句犁湖单于所行逆于国之睦邦,违背昆弟之约,拘汉使路充国等等,今悉皆放归,遣使来献。

    ……

    匈奴这几年倒也是灾难不断,那乌师卢单于在平定左大都尉叛乱不久,就溘然长逝。

    而匈奴立乌师卢季父句犁湖为单于,一年之后他也死了。

    且侯在风雨飘摇中接过权柄,他的第一个举动很识相,就单单是向汉朝示一示好。

    局势变化如此之剧烈,是公孙贺、王卿所不曾料到的。

    前不久,陛下还多次召李广利在宣室殿议事,欲趁伐宛之威信,北上见机征讨匈奴呢!谁知大军未动,匈奴倒是先派使者来了。

    这是近百年以来,匈奴第一次以尊长来看待与汉朝的关系。

    不得不说,

    这大快人心!

    公孙贺多次出战匈奴,最能体味这转变中蕴涵着的意思。

    “陛下!既是匈奴有意求和,那我朝亦也应该讲信修睦,不如就此遣还所扣匈奴之使者吧。”

    公孙贺建议道。

    因为立了功,李广利话语权多了不少,他首先出列响应:“陛下,臣以为丞相所言,正是应了天汉吉瑞。”

    桑弘羊、上官桀也纷纷出列奏道:“我朝应趁此时机,宣布休兵罢战,大兴农桑,以使民殷国富矣。”

    刘彻很专注地倾听着众臣们的意见,还不时地要中书令完整笔录。

    此时此刻,

    他想了很多。

    孙子早有言曰:主不可以怒兴师,将不可以愠致战;和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

    再看看此时,不正是怒而复喜,愠而复悦的良机么?

 第五百一十七章 苏武之勇

    “众位爱卿啊!自古战争皆非得已之为,今日有机会和善,实为不易,莫能责之,朕甚嘉于匈奴之义,有心收纳,欲遣返所扣匈奴使者,助其早日服于大汉,不知哪位爱卿愿持节前往?”

    刘彻的话音刚落,扫视一圈,就听见了朝臣中有一个洪亮的声音答道:“臣愿意前往!”

    大臣们好奇十足,待循声看去,只见中郎将苏武他英姿勃勃地出列了,精神气饱满。

    作为当年与苏建同历战阵的将军,并且战于沙场的将军,公孙贺不胜感慨,也不呆站着,忙将苏武介绍给刘彻。

    苏武嘛,与张骞一样的人物,刘彻一下子就记住他了。

    这个任务该不该给他呢?大概是应该的,职责所在嘛。

    刘彻可不喜欢强拆掉一桩名垂千古的好事,该你的,少不掉。

    刘彻的眉宇间露出一丝喜色,他仔细端详着苏武,或者审视,发现苏武这个人果然气度不凡,可堪一用,不禁十分欣喜。

    他一点不犹豫,当即要大鸿胪转告来汉朝请和的匈奴使者,待到天汉元年春日,将会以中郎将苏武为使者,送还匈奴使者,答谢匈奴大单于。

    刘彻真的想和么?

    不是,

    他很明白,

    匈奴人不会安分,

    他只要等一等就行了……

    这是天汉元年以来,最为盛大的风景,与当年张骞西行何其相似,同样地仪式庄重,代表刘彻对其殷切的期望。

    早春的风拂面而过,带着料峭的寒意,迎着草木腥鲜,吹动着苏武怀中的汉节,在阳光下分外耀眼,格外勾人。

    虽然由于意义不一样,所以送行的规模并不怎么大,但在苏武的心中,却一样是使命庄严,一样别意悠悠,一样立志功还。

    司马迁今日陪同记载,只是他破例没有坐车,而是骑马一直送他过了横桥,拱手道:“此去关山重重,还望仁兄保重,切勿意气用事。”

    “谢贤弟,愚兄……”苏武似有心事,沉吟了片刻,犹豫不决,话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仁兄有话可尽管直说。”

    “唉!其实就是家里那点事,说来倒也羞于启口。夫人年少,而且幼时多有宠惯,脾性任性娇为,时常让人难以忍受,还望贤弟多加关照。

    若是愚兄一走之后久去不归,亦可让她改嫁完事,然后二老就烦劳贤弟帮忙照顾了。”

    话毕,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方绢帛,交到司马迁手上,“贤弟请看一看,尽可以确定一番,如无不妥之处,就请转交给夫人。”

    司马迁拿过来一看,

    却是一首诗。

    此诗写得沉郁苍凉,蕴含无尽歉意,司马迁看了片刻,一时间语塞,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应。

    往日玩乐,一同郊游饮酒,他们只觉得苏武性格有些刚烈,却不想他竟然也有如此之柔肠。

    已经过了咸阳西,司马迁向苏武揖别道:“此去一行,仁兄尽可以放心前去,此次出使,乃陛下之博施德惠,以义还义,相信仁兄不久即可荣归,到时咱们同饮庆功宴。”

    苏武还了一礼,

    随后打马而去……

    转眼就是端阳节了,而刘彻也不甘寂寞,口谕李延年在未央宫中举办了盛大的歌会,在场君臣同欢共舞,直到日暮残晖时分,才各自尽欢而散。

    许多年了,大汉官员的车驾从来没有这样拥挤在尚冠街上,尽管是大家看到丞相公孙贺的车驾都纷纷自觉让道而行,以示尊敬,但他还是觉得这比平常慢了不少。

    不过这样也好,他正好可以利用这时间想想白天的事情。

    闭上眼睛,是什么画面,是刘彻骑着汗血宝马在校场上风驰电掣的雄姿、和大臣们一起吟唱《天马歌》的潇洒,这统统都使得公孙贺惊异于他的精力和才思。

    显然,刘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享受的,是从天马身上感受到征。服的快。感,一种“九夷来服”的满足。

    他哪里像一个已经五十多岁的人呢?天子就是天子!

    公孙贺在心中感慨。

    可他的心境却一点没有因为歌舞而有丝毫的愉悦。

    那次大宛之战的最终获益者是谁呢?哦,就是那个用将士的鲜血垒起高冠的李广利。

    此战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大肆封赏,李广利做了海西侯,李敢与上官舛调任少府。

    凡参与此战的将领,或被任命为诸侯相,或是升任郡守。

    李广利早已忘了当年兵屯敦煌时的患得患失,他已深切感受到妹妹身后的余光,又是怎样照耀他们的家族的,来得很畅快。

    他不但自始至终地陪着刘彻喝酒、舞蹈,而且还有那洋洋自得的神气,让公孙贺想来心里就不舒服。

    “哼!堂堂朝臣,竟如此小人得志,乃国家之祸矣!

    大司马一职一直空缺,陛下又会不会将之给予刚刚从大宛归来的李广利呢?”

    公孙贺进一步想。

    刚一想到这点,他内心就极度不安,他忧心胶东王刘玉会因李广利的得宠,从而危及到太子。

    “吁!吁!”驭手一声吆喝,打断了公孙贺的思路。

    他只抬头一看,府门口的灯笼都亮了,府令正在门首张望。

    看见公孙贺走进府邸,府令上前道:“丞相外出之际,咱们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何人?”

    “夫人也不认识,他脸色黧黑,衣衫褴褛,一副落魄的样子,可是腰间却持有那朝廷的门籍,称曾跟随霍大司马一同征战漠北。”

    公孙贺顿时迷惑了,又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正在客厅等候大人呢!”

    “好!好!你且退下吧,待老夫前去瞧一瞧,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整了整衣冠,来到客厅外,借着灯火看去,只见那人却正在埋头看竹简。

    公孙贺“啊”的一声,这不是远征大宛之时,被匈奴俘虏的赵破奴么?

    他跪倒在公孙贺面前,接着是悲郁的哭声:“丞相,末将回来了!末将在匈奴漂泊之时,无一日不思念陛下和朝廷啊!”

    公孙贺的心都被哭软了,双手扶起赵破奴道:“老夫知道,将军是受苦了!请将军先沐浴更衣,老夫为将军摆宴洗尘。”

    半个时辰后,赵破奴以清爽全新的面容坐在了公孙贺面前。

 第五百一十八章 屈节辱命,虽生如死!

    公孙贺叹息一声,只觉得心中平白生出许怅惘,是一种对世事转折的心酸,久不可释怀,片刻后,特地唤出夫人来为赵破奴敬酒。

    “赵将军一说曾随去病打过漠北,老身就顿觉亲近了不少,只可惜去病英年早逝,只是留下一条根也,可叹可叹啊……”

    公孙贺一听不乐意了,当即打断道:“赵将军一路跋涉而归,已属心情不畅,意不由衷,不能自已,你这婆娘,忒不识好歹,非要提这些伤心事作甚?你还是早早歇息去吧。”

    当在客厅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公孙贺才又问道:“赵将军一世英雄,半生戎马,本该同李广利他们一帆风顺,为何此次出征竟全军覆没了呢?”

    赵破奴此时想起,心里面更是不顺畅,只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一言难尽,先等等吧,等有机会了,末将再详细说给大人听。

    其实末将此次冒死回来,是要向陛下禀奏一件要事,苏武大人此次出使匈奴,被他们匈奴人给扣留了。”

    这话一说出口,公孙贺的眼睛就直了,本为言和,匈奴人怎么敢这样肆无忌惮?

    “你……这是不是传言呢?这不合理啊,此次议和乃且侯单于之意,不会有错,他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哎……这一切皆起于那个善于阿谀逢迎的张胜啊……”

    赵破奴一五一十地开始回忆起来,刚开始苏武与那滞留匈奴的长水人虞常与朝廷副使张胜重逢于异国他乡,欢喜不已,一时间仿佛像有了依靠,几个相互取暖,互诉那离乡之苦。

    当时虞常见到他是怎么说的呢?他说:“我的家眷俱在长安城,现在不能够回去,恨不得归,我没有一天不思念他们,副使又能不能带我回长安去呢?”

    张胜就不免有些为难:“足下被匈奴已经俘获了,不过无寸功于汉,不能引动陛下之思,在下真的是爱莫能助啊。”

    这时候,他们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匈奴的丁零王卫律。

    卫律本来就是匈奴人,不过他的人生经历有些特别,他出生在漠南草原,却是自幼随父亲在长安长大,受了感染,学了不少东西,更是对那儒术颇有心得,后来呢,经由李延年引荐入朝为郎,一越而入朝堂。

    于元狩年间,他官拜中郎将,曾作为博士狄山的副使,随其同行,一同出使匈奴。

    可惜天不与人愿,

    狄山的莽撞对错了人,

    不仅没有得到结果,

    还被拘了……

    狄山因要匈奴称臣,触怒单于而被扣押,而那卫律呢,当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却降了匈奴,并被封为丁零王。

    消息传到长安之时,刘彻顿时雷霆大怒,还多次派人潜入单于庭,欲图刺杀他,均是未果。

    张胜然后就怂恿地道:“若能借机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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