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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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的光芒-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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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此案的关键是,李季的个人行为又是不是两位兄长的纵容,这一点很重要,老夫十分不希望牵涉到李将军,可若是其兄长纵容犯罪的话,那么我们就只有如实禀奏陛下了。”

    霍光当然明白丞相这番话里的意思,随即建议道:“依下官的意思,吴大人此时不能再拖延,应该先将李季密捕,连夜审问,让他先行招供,免得节外生枝。”

    “霍大人所言极是,就应该如此,马上行动,以免走漏了消息。”

    王卿也附和道。

    由于李广利太过大大咧咧,朝中不少人与李氏兄弟不和,而他也对李广利兄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早有腹诽,现在有人当出头鸟,站出来替他出气,他自然愿意顺水推舟,顺便解解心头之恨。

    而吴尊就是公孙贺去年举荐到廷尉任上的,他当然也不傻,不会放过这个知恩图报的机会,该表态的也得表态,当即表示赞同。

    公孙贺特别强调,对常明之事一定要严守秘密,不可声张,以防李广利先手,贼喊抓贼。

    李季是很讲究的一个人,每一次到掖庭他都要用泡着香料的温水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或许这也是一种外显……

    他觉得这种特殊的香味,对已经女性化的中人有着催情的魔力,这种特意之为,还可以让他兴奋,带给他刺激。

    看看亥时到了,他也是穿戴好宫人的服饰,就蹑手蹑脚朝掖庭狭长的复道溜去。

    他完全不用担心不能进去,因为他的叮嘱,常明早已为他仿作了一把侧门的钥匙。

    可这一回,他错了。

    他被钓鱼执法了……

    他刚刚才打开那扇鲜为人走的小门,就被人从身后套了布袋,扛在肩头,他想喊,可嘴却被绢帛塞着,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直到被丢在廷尉大堂的时候,他才知道,常明已经招供了。

    吴尊命府役将口供拿给他看,他吃了一惊,顿时就蔫了。

    审讯并没有多么难,而李季面对每一个可以令嫌犯粉身碎骨的刑具,很快就招供了。

    两位兄长其实早知道他的行为,只是念及去世的李夫人,因此容忍和放纵他,这么做,成了他变本加厉的资本。

    第二天早朝后,公孙贺和吴尊就携着常明和李季的口供来到宣室殿。

    而刘彻这时候正为路博德飞马传来的一道奏章烦恼,听了公孙贺的陈奏之后,把一肚子的愤懑都发泄到协律都尉身上。

    “哼!好啊!朕的赏赐益重,子弟怠惰骄恣者益多,越发不知羞耻,朝廷还有规矩没有?”

    刘彻冷笑着,越说越生气,“将士们都在前方流血,他们竟然干下如此败坏风俗的勾当,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彻把常明和李季的口供掷向案头,声色俱厉地向吴尊发出口谕:“既身为协律都尉,又是宫中之人,竟然不顾羞耻,朕若是姑息养奸,岂非让皇家蒙羞,速将李延年下狱审理!”

    包桑从殿外匆匆进来,附耳对刘彻道:“协律都尉已在塾门等候多时,求见陛下。”

    “好,既然他有种来,朕也不审了,让他辞官回去吧。”

    一想到李妍,

    刘彻没忍心下狠手……

    刘彻对吴尊的迟缓十分不满,严厉地呵斥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办!”

    “诺!”

    吴尊从宣室殿出来,便看见李延年正忐忑不安地朝殿门口看。

    显然,

    他已得知了李季的罪行。

    他也许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刘彻看在妹妹的分上,法外开恩。

    可惜命运已经注定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皇子皇孙

    自从宏伟的长安城跨越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成为汉朝国都后,那坐落在渭河上的横桥,也不知走过了多少金戈铁马,响过了多少车铃马啸,为多少自命风流的文人吟诵,又闪过多少朝廷命臣失落的身影。

    每一次离开长安时,他们的心境又会有变化,那时又是多么相异。

    在他们的蹄行下,或有眷顾,或是茫然,或雄心万丈,或泪雨凝咽。

    虽依旧身处高位,可李广利站在横桥北首,再回望那晨曦中的长安城,眼神之中就带着太多的意味,如同披上了一层揭不开的布盖。

    桥还是那座桥,城还是那座城,时光留下印迹,磨不去鼎盛炊烟,可现在到处已物是人非,而他的心境与当年西征大宛时已大不一样了。

    当然,是外因造成的。

    再回首,与有余荣……

    那时是李家的黄金岁月,李妍随着刘彻的念旧,得宠更盛往日三分,而李延年诗赋频出,风评极佳,如日中天,使他进军大宛再次戴上了一圈耀眼的光环。

    不过要紧的是,由于他曾经为刘彻带回了七千多匹汗血宝马,且常年不在身侧,不甚知情,才让他从李季案中顺利脱身,并获得了海西侯的封赏。

    李广利他没有司马相如的才情,眼下根本体会不来《李夫人歌》中那销魂动魄的爱,尝不到似青梅竹马般的依赖,他只是觉得,只要刘彻放不下妹妹,他就还有机会。

    现在,他正驻马晨光中,而心思已经几度周转,由妹妹转向外甥、胶东王刘玉了。

    太子刘据先是失去了霍去病,进而又失去了卫青,再没有坚实后盾,已然汲汲可危,而胶东王刘玉就不一样了,他还有自己这个从大宛凯旋的舅父。

    至于那个最近受皇恩笼罩的刘询,他能有谁呢?除了他那个没落的父亲,几乎没有大臣站在他背后。

    那在漫天消息中,太子日益与刘彻不和的时候,除了胶东王有可能取代太子,别人都不可能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时机。

    他一直望着桥南,

    他在等一个人。

    他如果要为刘玉扫清通向太子之位的障碍,就一定不能够离开这个人,此人事关重大。

    慢慢地,天边的残月终于在朝霞中隐没在蓝天深处,不再展示浅白身姿,随时间过去如梭,消失了,此时太阳才刚刚从苍山背后洒出一缕缕金线,一切都还如雾里看花般显得影影绰绰。

    不过当那个身影出现在横桥南的时候,李广利的瞳仁就亮了!

    他终于来了。

    那便是继任的丞相刘屈髦。

    公孙贺该功成身退了,所以在刘彻和他本人的促进下,刘屈髦顺利站上风口,重开立嗣之争。

    他骑一匹雪青马,马蹄承着春风得意,一路疾行,带着数十名卫士向这边来了。

    “丞相到了!”

    李广利以一如既往军人的习惯,在马上向刘屈髦作揖问候。

    李广利和他什么关系呢?是亲家关系,当初他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刘屈髦之子时,只是因为他是中山靖王之子,倒没有想到这位涿郡太守上位会这么快,这么顺理成章,就直接成为朝廷的宰辅。

    “将军好!”

    刘屈髦打着招呼,回身对身后卫士道,“你等暂且退下,在后面等着,本相与将军有话要说,记住,此事机密,勿要多言。”

    李广利会意,马鞭只轻轻一抽,有灵性的马儿立即撒开腿,将后面一群卫士甩开。

    “你不要看太子外表柔弱,可是内里性格倔强,与陛下性格有些相似,如此下去的话,他终有一天父子要反目的。”

    “这……果真有那么一天,太子被废了,那依丞相之看法,又会是谁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呢?”

    “这……”

    见李广利犹豫不决,刘屈髦扬鞭策马,尽量与李广利靠得近些,说话的声音也轻了许多,“依本相看,陛下最喜刘询。”

    “哼!就是那乳臭未干的小儿么?他还不够格吧?”

    李广利轻蔑地撇了撇嘴,“哪轮得上他这个野路子出身的呢!他可是被莫名贬到民间生活过的,那玉儿往哪里放呢?”

    “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他虽年纪不大,可其现在却是当今后宫最得宠的曾皇孙啊!”

    “哎,正是因为圣意难料,因此末将才求助丞相啊!”

    李广利朝刘屈髦倾斜着身体,进一步陈明利害关系,“末将与丞相是儿女亲家,日后胶东王登基,一定不会忘记丞相之恩德。”

    刘屈髦并没有立即作出回答,却丢开马缰,让坐骑散淡地前行,好让自己集中精力思考这个问题。

    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同刘据本来就没有深交,现在更应该疏远和回避他。

    而刘询还太小,背后没有实力人物支持,一旦刘彻驾崩,是很难站稳脚跟的。

    也只有这胶东王靠得住,可当他把心底的盘算换为话语时,就多了些变化,变成了老谋深算的从容。

    “将军与本相何等关系,这个本相岂能不知?孰亲孰远,本相岂能掂量不出?假如真有那一天,本相一定尽心竭力,扶持胶东王。

    不过,废立之事,非同小可,今日的话咱们就说到这……”

    两人在马上揖别,李广利望着刘屈髦道:“愿早日相会于京城!”

    之后,

    他便率领卫士打马而去了。

    刘屈髦并没有急于转身,这公一直看着李广利消失在大道的尽头。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无以言状的沉重——似乎是忐忑不安而又茫无头绪。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从涿州太守任上一举升为当朝宰辅,最关键的是他也姓刘。

    若论皇亲,他应该称刘彻为皇叔,也许正因为如此,刘彻才将他擢拔到身边,但是他又并非刘氏嫡系,也摸不透刘彻的心意。

    若单单讲功劳,他无寸功于朝廷,因此不得不依赖像李广利这样的人物提携。

    他无法想象,今天的承诺将会是怎样的结果……

    北海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可它就像一位过客,又从湖边匆匆而去。

    接着,夏天就来了。

    这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第五百二十四章 父与子

    清晨,是苍阔而清秀的甘泉山他最美的时刻,那东方渐露的曙红影影幢幢,在山与水之间跳动,直接将远山近水装扮得若隐若现,朦朦胧胧,多了不少特别的韵味。

    不足一刻,天空与大地又发生了变化,那陇原与青天连接之处,绽放出美丽的胜景,燃烧起一道又一道瑰丽的朝霞,引人入胜。

    于是乎,那山、那水、那树有了不一样的色彩,在期待中,全都染上了一层酱紫色,它们欣欣向荣,在晨风中迎接那不凡时刻的到来。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月星空的斗转,太阳像一颗成熟的蜜橘,蕴出橙光,披着金衣,跳出云海,跃上山头。

    于是,整个世界便立即充满了生机和活力,于自然中,展现属于人间的色调。

    雾的氤氲在山谷间漂荡,花的芬芳在溪水旁弥漫,黄鹂的歌喉在枝头婉转,鹿群的身影在林间出没,宫宇的亭楼在空中泛光,人也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坐落在甘泉山南麓的甘泉宫,气势十足,宏而宽广,延绵一路,宫殿亦是依坡而建。

    站在坡上,抬头远眺,目光所及尽是唯美,便可以望见红墙碧瓦的殿堂鳞次栉比,环抱它的甘泉山,虽没有南方山水的钟灵毓秀,却因这黄土而具有苍凉厚重的气韵,浓郁的自然气息,不带杂质的和谐,如宫中巧匠制作的汉服一样细腻华美。

    据说许多年前,当时秦始皇也曾为它的起伏逶迤和厚重苍翠而沉醉,有了大兴土木的意思,心意一达,手下人也顺着这位“暴君”的意思,遂在这里修建了林光宫。

    项羽进兵咸阳之时,帝都尽皆化为灰烬,而他所拥有最完整的,只留下了甘泉山深处的避暑胜地,这儿,远离喧嚣。

    而今,旧宫依然是栉风沐雨,新宫又琼楼叠翠,绵延达数里,相互交错,颇为壮观。

    自刘彻登基以来,每年的六月份都会来这里避暑纳凉,少不了一番游山玩水,宣寄离骚。

    元鼎六年秋,甘泉宫忽然长出一株九茎灵芝,奇香馥郁,流光溢彩。

    有儒士奏道,此草非凡间之物,乃是仙人所赐,建议刘彻说,若趁此修建高楼,必可上达天庭,夜遇仙人。

    刘彻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没揭穿他,只是顺着大流,为了彰显大汉朝百姓的大一统归属感,立即诏令在长安筑蜚廉观,而且在甘泉宫筑益寿、延寿二观。

    这三观均以《道德经》中所授之玄机构造布局,而且观中央建着一座高十数丈的台榭,上绘乾坤八卦图,每日香烟缭绕,以迎神灵。

    后来,又有好事者说,神、人之间虽存感应,然下界须有路。

    刘彻于是又命人造一座通天台,上置各种祠具,等候传说中的“神”下来。

    刘彻的心境,经过这青山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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