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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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狼-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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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岳华也没有办法,若是郑安歌说朝廷财政困难,希望地方多支援则个,那他作为皇叔,责无旁贷。事实上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可如今是郑安歌要扎住地方的脖子,那这个口子一点都不能开。

    只是李岳华公是公,私是私,为公主添妆,为国公世子贺喜,该出的钱是一文不少,且肯定是所有人中最大的那份。

    是以李岳华在京城稳坐钓鱼台,却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有钱能使鬼推磨,他郑安歌不能前脚收了人家巨额份子钱,后脚就要把人家抓起来。

    更不要说没有人敢动皇叔。德高望重的李岳华,门生故吏遍天下,且手里有兵有权,不要说别处,中央禁军里就有不少李岳华的铁杆。

    同平章事,羽林军右军指挥使,京兆伊章树元,正在府里练箭,接到租庸院的报告,淮南节度使刘安之子刘化芝,在租庸院打伤了郎官郑诚月,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章树元看了看恭敬的站在身边的刘化芝,笑骂道:“我说怎么这么有孝心来看看干爹,原来是闯了祸,躲到我这里来了。”

    刘安与章树元是一起跟随李岳旭打天下的患难兄弟,是李岳旭手下八大金刚之一。

    八大金刚与郑家和赵家不同,郑、赵两家手里是有军队与地盘的,他们与李家是同盟,而八大金刚则是从李岳旭很小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八大护卫,属于心腹中的心腹,嫡系中的嫡系。

    这八大金刚除了章树元与刘安外,还有北方六镇中的李家三镇节度使,再加上李岳旭的亲弟弟李岳华。这八大金刚命也特别硬,这么南征北战多年,居然只有一个死掉的。

    最后那个金刚,是个内监,那就是一直跟在李岳旭身边的总管内监杨魏冉。他也是八个人里面年龄最大的一个,如今已经退休养老,他的位置,则由干儿子杨亦和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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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九章 倒郑联盟

    刘化芝却满不在乎的“呵呵”笑起来,拱手道:“义父,孩儿这是打狗给主人看呢,那厮也的确讨人嫌的很。”

    章树元睨了他一眼,微微叹息道:“郑相有他的难处,他也并不是针对淮南。各地蕃镇坐大,再这么下去,只怕又会回到以往拼拼杀杀的年代。”

    刘化芝听了,知道要表忠心的时候到了,肃然站直了身体,郑重的答道:“这个义父可以对我淮南放一百个心,我刘家世代都会做李煻忠臣,绝不背叛,绝不做愧对列祖列宗的事!”

    章树元笑了笑,心道你刘家力量这么薄弱,随时都会被人吞掉的主,当然不会背叛。想背叛也得有那个本事不是?

    他不露声色的说:“你这打了狗的人,准备怎么善后?这郑诚月不过是租庸院里空拿俸禄没职权的一个闲差,你打他做什么?他惹人厌又不会碍着你什么。”

    刘化芝嬉皮笑脸的凑到章树元身边,把一支箭双手递到章树元手里,小心小意的哀求道:“义父!爹爹!孩儿知道自己鲁莽了!这不是来求爹爹帮忙了嘛!”

    章树元横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箭,搭弓拉圆了,对准靶心一箭穿心。

    刘化芝连忙鼓掌叫好。

    只听一个女子的嘻笑声传来:“刘哥哥,你这鼓掌叫好的声音真是动听的很,小妹觉得这比哥哥唱的歌好听多了。”

    章树元不由莞尔一笑,脸上的刚硬线条顿时柔软了许多。

    众人齐齐的往校场入口处看去,只见一身穿红色劲装的年轻女子,骑着一匹高大的枣红马“得儿得,得儿得”的往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两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小丫头。

    所有人都站直了身子行注目礼,这位年轻女子,正是章树元的女儿,瑞亲王妃章晓鱼。

    章树元有五子二女,这位瑞亲王妃,是长女。次女章晓松,是章树元的侍妾所生,还是个不到十岁的黄毛丫头。

    这章树元虽然一屋子的娇妻美妾,可惜两个女儿的样貌都随了父亲,浓眉大眼,大鼻子大嘴巴,骨骼宽大硬朗,换上男装就是个大老爷们。

    刘化芝听到章晓鱼的取笑,也不辩解,继续嬉皮笑脸的由父亲转到了女儿,他笑嘻嘻的走到章晓鱼的马前,帮她拉住了马,伸出手去,要扶大小姐下马。

    章晓鱼却不接刘化芝的手,而是用马鞭子捅了捅他的手背,笑骂道:“刘哥哥还是收回手去,让丫头们做这些事吧!打小我就知道,刘哥哥的人情是一点不能欠的,还不起。”

    刘化芝却不理睬那个想接替他位置的小丫头,他瞪了那个不识趣的小丫头一眼,又回过头来,继续嬉皮笑脸的对正斜睨着自己的章晓鱼说:“妹妹,您没欠哥哥人情,是哥哥怕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淮南去,来求妹妹开恩护着哥哥了。”

    他的手依旧伸在那里,这意思很明显,我就是来求你的,你让不让我伺候反正你得帮我。

    章晓鱼被刘化芝这死皮赖脸相逗得一乐,就着他的手,跳下马来。

    章晓鱼径直走到章树元的石桌前坐下,刘化芝接过丫头手里的茶盏,亲自捧了过来。

    章树元抬手示意其他人等退下,慈爱的看着女儿,问道:“怎么今日回来了?”

    章树元心里对这个女儿有些愧疚,为了章家的地位荣宠,他把女儿嫁给了瑞亲王李承晚。别人只觉得章家女儿论姿色只是中人之姿,能与帝王家结亲是他章家的荣耀,他却觉得那瑞亲王看起来有些毛病,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章树元明白,李承晚从小长于郑太后之手,为了儿子以后少些竞争对手,郑太后对李岳旭的其他儿子,能打压都是要打压的。李承宇之后李岳旭就没有儿子能活过百天。若是李承宇没有过继允王,只怕也不会长大成人。

    李承晚若不是郑太后从小养起来的,又被郑太后吓怕了,唯唯诺诺又神经兮兮,又有李承嗣的庇护,只怕也早就遭了毒手了。

    章晓鱼看了一眼父亲,很轻松的笑了一下,道:“王爷听说刘哥哥打伤了郑安歌的侄儿,让女儿回来看看,哥哥是不是到这里来了。”

    章树元的脸冷了下来,问:“你刘哥哥在这里,他想怎样?”

    章晓鱼自然知道父亲的这个“他”,指的是自己的夫君李承晚,见父亲面露不渝,一字一句的回答道:“爹爹,王爷说,如果刘哥哥在咱们家,就转告刘哥哥,收缴地方财权,不是主上的主意。”

    章树元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所有人都知道不是主上的主意……”

    话没有说完,他猛地想到了什么,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女儿:“谁让你转告这话的?是王爷,还是,主上?”

    章晓鱼认真的看着父亲与刘化芝,道:“是主上与娘娘。”

    李承晚自从开府,是不方便随时进宫见李承嗣的,可章晓鱼不同,她作为瑞亲王妃,皇后的妯娌,在小公主满月这天进宫探望皇嫂与侄女天经地义。

    章树元自然明白女儿特地把“娘娘”加上是什么意思,这说明赵家正式加入了倒郑联盟。

    最主要的,是主上的意思。

    “渭城长公主刚刚下降,主上确定要对郑家下手?”连刘化芝都看出了李承嗣的为人,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章晓鱼。

    章晓鱼白了刘化芝一眼,道:“哥哥说哪里话?郑相只是作为丞相失职,怎么就牵涉郑家了?与公主殿下更是风马牛不相及。”

    刘化芝讪讪的,不甘心的道:“失职多大点事啊,罚点俸禄不就得了,主上和娘娘都开口了,不至于就这样吧!”

    章晓鱼却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嘻嘻的问刘化芝:“你为什么要打那郑诚月?人家招你惹你了?”

    刘化芝见章晓鱼问,腆着脸笑道:“我先时不知道那是郑安歌的侄儿,只是讨厌租庸院那帮人的嘴脸,话里话外的跟我要钱。”

    他说到这里,火气上来,一拍桌子道:“我淮南成了软柿子么?是人不是人的就想打劫!见了谁都要塞红包。娘的,一个绿袍小官也敢缠着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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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章 反诉

    刘化芝不是傻子,嚷嚷完这一句,当即明白了章晓鱼问自己这个问题的缘由,道:“租庸院肯定不止勒索我淮南,是不是?”

    章晓鱼无语,半天才点着刘化芝的脑袋说:“也就你淮南太穷需要勒索,其他地方人家都是主动送来的好不好?”

    刘化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不服气的说:“什么我淮南太穷?其他地方谁也没有听话上缴今年的钱粮,就我们淮南都交来了。他们拿出一分的钱粮来送礼,我们却是先交十分,再拿一分,等于是十一分,当然拿不出来。”

    章树元见刘化芝不许人说他淮南穷,讥笑道:“那为什么你爹年年上表哭穷要救济?”

    刘化芝语塞,后悔自己失言。淮水经常泛滥,修堤已经成了淮南向朝廷要钱的借口,刘安经常上表表示,如果不修堤,淮水泛滥,灾民他们穷困的淮南是安置不了的,势必往洛阳流窜,到时候,京都的安全就会堪忧。

    可朝廷的钱拨过去,淮水却依然泛滥,灾民倒是不往洛阳跑,都被刘安在路口截获,要么立即被杀死,要么回淮南等死。

    京城不能去,北方比淮南还要穷,还天天打仗。大批的人口涌向南方避祸。

    朝廷为了限制北人南迁,严格户籍制度,流民抓住一个杀一个。这些人只好逃进茫茫大山,像野人一样生活,渐渐的也形成了一个个的村落。

    刘化芝急忙装着没听见章树元的讥讽,做出一脸的可怜兮兮对章晓鱼道:“好妹妹,我确实穷啊,身上所有的钱都包了红包了,那厮又来讨要,哪里有钱给他?这不连饭也吃不起了,被饿了一顿,来义父这里讨饭吃了。”

    章树元与章晓鱼相视无语,章晓鱼憋住笑,对章树元说:“爹爹,淮南节度使刘安之子刘化芝反诉租庸院勒索,您这个京兆伊受不受理?”

    章树元睨了一眼正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刘化芝,道:“受理!京官勒索地方,必须整顿治理!该拿的当然要拿,不该拿的,谁敢拿国法不容!”

    他转头对刘化芝正色道:“去找徐阿秀,把事情经过给他讲讲,让他帮你写一份诉状来!”

    刘化芝喜出望外,徐阿秀是章树元的亲信师爷,此人写诉状简短有力,字字戳心。让徐阿秀代写诉状,说明义父是真的想帮自己。

    租庸院与淮南节度使的官司,就这样轰轰烈烈的打起来。

    孔谦一开始并不在意,案子是租庸院报到京兆府的,且他知道刘化芝已被京兆府收押。这样就够了,只要打人的没跑,万一郑安歌或者郑太后问起来,自己也有话说。

    至于说刘化芝反诉租庸院勒索,孔谦觉得简直是个笑话。这无非是刘化芝那乳臭小儿,为自己打人找的借口罢了。

    尽管有人提醒过孔谦,刘化芝是章树元义子,可孔谦不认为这是章树元指使刘化芝做的。很简单,孔谦觉得,章树元犯不着这样,本来不是太大的案子,那郑诚月并没有死,郑安歌也没有为郑诚月出头的意思。

    且淮南节度使刘安,特地派自己的心腹来给孔谦送了一份厚礼,就刘化芝打人一事,向孔谦赔不是。孔谦准备过一段时间,只要没有人过问郑诚月被打一事,他就准备给刘安一个面子,主动去把案子撤下来。

    可后来孔谦却发现租庸院被京兆府带走的人越来越多,最后郑诚月伤刚刚好能下床走动,就被京兆府带走。孔谦这才觉得情况不妙,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才暗暗着急起来。

    郑诚月被带到京兆府,并没有见到京兆伊章树元,而是由京兆府典狱官王元和审理此案。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章树元的主要职务不是京兆伊,而是同平章事,羽林军右军指挥使。让相当于宰相的人亲自审理案子,那不是笑话吗?

    只是这典狱官王元和是有名的酷吏,租庸院所有被带来的人一见着王元和,就知道自己今天要么招,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本官这次审理的案子,是刘化芝诉在租庸院被郑诚月挑头勒索一案,只要据实回答,本官不会为难你。”

    每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心惊肉跳,郑诚月一个从不管事只拿干俸的小官,如何能“挑头”勒索封疆大吏?刘化芝的诉状正常人连接都不会接。可京兆府却接下来了,还要王元和这种酷吏来审理。这分明是打狗欺主,章树元要向郑安歌下手了。

    审讯室里摆着一套套刑拘,昏黄的灯光下,王元和一张冷脸活像钟馗。五大三粗的狱卒们光着膀子站在一旁,外面的牢房里不知在审理什么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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