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草根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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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草根皇帝-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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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光面容平静,儒雅的姿态一如平日在朝上听政。刘贺问话后,他跪了下来,不卑不亢的回道:“奉皇太后诏,不许昌邑群臣进宫!”

    刘贺面上滑过一道狠戾,他不是愚蠢的人,所以霍光摆弄出这样强悍的阵式来,他已能隐约猜到今天被挡在门外的两百多人会遭到怎样的排挤。他本是靠这些从昌邑国带来的臣子来取替霍光这批霸朝为患的权臣党羽的,也曾想过霍光被逼急后要么顺服,要么便会采取极端的手段来造反。

    但显然霍光不是前者,目前的举动也不是后者——霍光抬出了皇太后来压他这个天子,想用一种合理合法的姿态将他刚刚张开的羽翼剪去。刘贺不禁冷笑,原来是这样,原来眼前的这个该死的老匹夫还是妄想将他变成那个无能的刘弗陵一样,想借着这个机会铲除他培植的羽翼,然后将孤掌难鸣的他牢牢控制在手心里,再度变成一个没有自主能力的傀儡皇帝。

    权臣做到这个份上,实在已与奸臣别无区别,其心着实可诛!

    刘贺心里恨到极致,但他的毫无准备令他目前处于被动状态,看着满殿的大臣保持一致的姿态,他已然明白,若是想仗着天子之威来强令霍光听从,已是不大可取之道。心念一转,他不由放松了表情,摆出一脸诧异的道:“既然有太后的诏令,朕也不会多说什么,这事大可慢慢操办,何必弄得这般兴师动众?”

    皇帝都肯主动放下身段向臣子示好,按理霍光等人也应该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可霍光心里存的那破釜沉舟的心思又岂是刘贺意料得到的,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应答刘贺的话,却是转向了大门。

    守门的侍卫打开了门,门外的嘈嚷局面显然已经控制下来,霍光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望着那两百来张或惊恐、或愤怒的脸,冷道:“全部——逐出宫门!”

    被强行压制的昌邑群臣再度尖叫了起来,更有人蹦跳着,直着脖子冲门内的刘贺大叫:“陛下——陛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章 霍光废帝(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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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他们的陛下却什么都做不了,刘贺用了二十七天构筑的权力系统在霍光毫无预兆的突袭下土崩瓦解,他隐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住,面上虽然一片无辜的平静,可手心里的颤动,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却正在泄露着他内心的愤怒。

    推推搡搡,踉踉跄跄,两百多人的队伍狼狈得犹如阶下囚徒,被羽林卫逼压呵斥,丧家犬般的一路赶下正殿,人群里有人频频回首,凄厉的尖叫:“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这句话像是星星之火般,迅速汇成一把燎原之势,那两百多或嘶哑或粗矿或尖细的声音发出振聋发聩般的吼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刘贺望向霍光的眼睛瞪得通红,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扩张的怒意,冷声质问:“大将军这是要将他们赶回昌邑不成?”

    霍光态度温和的回应道:“这些昌邑之臣将尽数押送廷尉诏狱。”

    刘贺猛然一惊道“朕的这些臣子从官犯了什么罪,大将军要把他们全部关押起来?”

    霍光不答,只是淡淡的对范明友等人吩咐:“小心看守,别让他无故猝死或有自杀的机会,否则就会使我有负天下,背上了杀主的罪名。”

    刘贺听得心惊肉跳,换来更多胸臆难抒的气愤。

    霍光的那番话,是对女婿的着意叮嘱,也是一种警告,刘贺不能死,无论如何刘贺不能死。

    范明友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颔首应了声:“诺。”

    霍光随即走出宣室殿,他身后尾随了三公九卿,哩哩啦啦一大拨人,在经过刘贺身旁时俱都把头压在胸前,不敢斜视。

    二百来人被羽林卫毫不留情的驱赶到金马门外,队伍中尚有人不服的叫嚷,一出宫门,迎头便听一声厉喝:“把他们绑了!”

    不等他们回过神,羽林卫凶神恶煞的拎了绳索便将人一一五花大绑起来,有些挣扎不服者更是没少挨拳脚,嘴里叫屈喊冤者更是直接被人抄了路边的马粪塞到了嘴里。

    羽林骑兵这时候才真正显示出了他们惊人的威慑力,金马门外,张安世身穿甲胄,手持长剑,羽林骑在他四周呈凸弧型将宫门牢牢围堵住。

    张安世挥舞着长剑喝道:“押到廷尉诏狱去,听候发落!”

    “诺!”一人称诺并不稀奇,但上千人的声威一齐响亮的应答,那样磅礴惊人的声势竟吓得一些胆小的人瘫软倒地,犹如烂泥般再也拉不起来。

    一滴汗顺着眉骨滑到睫毛上,慢慢的渗入他的眼睛。

    刘贺咬牙吸气,强忍着眼球火辣辣的刺痛感,戏谑的说:“原来你们对昭帝如此念念不忘,竟不惜将朕也变成他那样的傀儡!”

    被霍光留在宣室殿负责看守刘贺的人,全部是刘弗陵陵以前的侍中、常侍、黄门,那些人听到他说话,不敢多看他,却又不敢不看他,一个个神情怯弱,目光躲闪,说不出的滑稽。

    刘贺不由得抽动嘴角,嘲讽一笑,但这个笑容未曾收敛,他的右臂上便是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一只白净的手正作势扶着他的胳膊,可那修长有力的手指却正死死的掐在他的创口处。

    他痛得鼻翼翕张,猛烈的吸气,却咬紧牙关不曾喊出一声来。

    范明友那张惨白到阴暗的脸孔正凑在他的眼前,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布满血丝。

    刘贺满身的汗水顷刻间化成冷汗,如瀑般涔涔而下。

    面对着那样一张仇视的面容,他嘴唇微微颤了下,却依然很镇定的说:“朕还是皇帝……即便是傀儡,也仍是皇帝!”

    只要他是皇汉朝的皇帝,只要他还是刘贺,总有一日,他会将霍光打败。

    权力角逐的一次挫败无法永久困缚住他,有雄心抱负的天子岂能永远被权臣掣肘?

    胳膊一震,他用力挣脱开范明友的束缚。

    袖管遮掩下的创口已然迸裂,他甚至能真切的感觉出混着血水的咸津津汗水渗在伤口上那种戳心般的痛意。

    范明友轻蔑的对刘贺说:“你没这机会了。”

    “除非你现在杀了朕。”他毫不在乎范明友杀人的目光,言语中依然充满漫不经心的挑衅和傲气,“可你不敢!”

    范明友难以抑制的推搡过去,刘贺身子晃了晃,不等站稳脚跟,胸前衣襟又被一把揪住。

    刘贺冷漠的一笑,垂目瞟了眼胸前揪着自己衣裳的那只手。

    范明友手上泛白的骨节高高凸起,停顿了片刻后终于还是松了开来。

    宣室殿的大门再度打开,炎热的空气随着洞开的大门涌进搁着冰块的殿内,黄门尖锐的嗓音在寂静的长廊内幽远的回荡:“太后制诏——宣昌邑王觐见——”

    刘贺瞳孔骤缩,全身的毛孔似乎被这样的热气一逼,顷刻间都要炸裂开来。

    他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句话,不是因为上官太后要召见他,而是因为那三个他本以为早已摘除的字——昌邑王。

    他隐隐觉察出什么,却又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于是他瞪向范明友:“朕有何罪需要太后召见?”

    范明友面罩寒霜的望着他,须臾,冷冷的扔出原先那句话:“你再没机会了!”

    双臂环抱在胸前,头顶是亮闪闪的武帐,看似简单的坐榻四周,隐在帐中的侍卫足有数百人,手中皆高举着寒光烁烁的兵刃。

    她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男子,打从五岁入未央宫,十年来她住在未央宫掖庭,见得最多的异性也不过就是些不男不女的黄门宦官。

    而今,作为汉王朝最年轻的皇太后,也是第一个有幸莅临中央官署承明殿的皇太后,上官虹却只能环抱着手臂,惊魂不定的仓惶环顾。

    她坐在坐榻上,娇小的身躯在不断的发颤,身上仍穿着那件珠玉串成的襦裙,这是她在寝宫内穿的常服。

    当霍光率众冲进长信殿,三言两语的说完来意后要她随同坐车回未央宫时,她曾按捺住惊慌的心绪要求换上正装。

    可她的外祖父显然连这一点点的工夫也等不及了,居然直接将她“请”到了承明殿来。

    未央宫的承明殿……她打了个哆嗦。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彷徨无助到了极点。

    承明殿不是后宫女子应该来的地方,就连皇帝轻易也不会到这里来,这里是中朝尚书大臣们辅助天子处理政务的地方。(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章 霍光废帝(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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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上官虹都是这么紧张,守护太后的左右侍女,那见过这种场面,俩人一脸哭相,在寒光凛冽中瑟瑟发抖。

    这时承明殿洞开的大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霍光为首的三公九卿摆动两袖,按班进入,随着公卿百官之后进殿的是手持长戟的期门武士,沉重却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令人心颤。

    侍女中的一人终于禁不住这种肃杀的阵仗,呜的一声低咽,蹲下身子哭了起来。

    霍光眼眸一厉,不等他出声,武帐内早有人跳将出来,将那小侍女提了起来,不留情面的拖曳出后殿。

    上官虹目光闪烁,面上惊疑未定,武帐内靠上官虹最近的两位青年男子正牢牢逼视着她,她认得其中一人,正是自己的舅舅霍禹,而另一位虽不认得,却猜得出应是车骑将军的长子张千秋。

    期门武士站在陛阶下,将整座承明殿围得犹如铁桶般密不透风,这时候别说进来个人,便是飞进来一只苍蝇,也管叫它进得来出不去。

    霍光面色稍霁,进入帐内,跪在榻前,仰头凝视着上官虹。

    双目相接,上官虹无措的垂下眼睑,睫毛微微颤抖。

    “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可明白?”他的语气温和,却又隐含着一股不容抗辩的坚决。

    这个时候的霍光不再像是位臣子,而更像是她的外祖父。

    上官虹红了眼眶,咬着下唇,雪白的面颊看不到一丝血色。

    在霍光咄咄逼人的注视下,她缓缓点了点头。

    “好孩子。”他的语气更加柔和,带着鱼尾褶子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亲切。

    上官虹看着那个熟悉的笑容微微发怔,不由想起了故世的母亲——母亲有一双酷似外祖父的眼眸,笑起时,眉眼间也是这般温柔。

    霍光站直了身,他的岁数已经不小了,两鬓银丝使他看起来略显苍老,可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那种上位者气势,却让这个身材本不太高大的老人看起来儒雅却不失威严。

    随着霍光的回身,承明殿的门外进来一个人影。

    上官虹的记忆中很清晰的记得一个月前在前殿见到刘贺时的情景,此刻的他也如同那一次一样,从明亮刺眼的门外走了进来。

    她恍惚的想回身去看自己身后,她记得那时候的情景,所以一时没回过神来,总觉得那个冰雾缭绕的灵柩仍搁放在自己身后,而刘弗陵正在身后默默的看着她。

    刘贺是被范明友等人押着进殿的,一看到殿内那种煞气腾腾的布阵,他勉强镇定的心已有些乱了。

    “儿臣叩见母后!”换作平时,他是不屑于将殿上帷帐中端坐的小女子视为母亲大人的,虽然他坐上这个天子之位,的的确确承继的是孝昭皇帝的宗嗣,名分上已是刘弗陵和上官虹的儿子。

    但今天的场面已经令他警觉起来,丝毫不敢有半点马虎,于是当着诸位朝臣的面,他谦恭有礼的扮演起为人子的角色。

    刘贺叩首请安,事实上就在两个时辰之前,他才在长乐宫请过母后的安。

    那时上官虹穿着一身黄色的曲裾深衣,坐在长信殿高堂之上,与自己的这个过继儿子相对无言。

    这对母子一坐一跪,上下对望,彼时尚有郁芳从中调和,化解彼此间沉闷的尴尬,而此时,在群臣济济的承明殿内,两人的沉默却让这个本不该寂静的殿堂变得无比闷热起来。

    刘贺心跳如雷,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后诸臣投射在他背上灼人的目光。

    上官虹像是吓坏的孩子,面色惨白,双眸空洞的环臂坐在那里,竟连最基本的叫起都没有说一声。站在她边上的侍女们更是早已吓得灵魂出窍,只差没和之前的那一位一样吓瘫在地上,哪里还能机灵的主动替太后和皇帝解这个围?

    太后不发话,皇帝不敢起。

    刘贺紧抿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知道霍光就坐在他身后不远,也大概猜得到霍光此刻的心情该是何等的愉悦。

    苦心布置了二十七天的筹码却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被对方打散,一想到以后自己也许将成为刘弗陵陵那样受人摆布的皇帝,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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