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一边比划一边焦急地问,好像是在问我要干什么。
我也一边比划一边跟他说:“点火!这大家伙怕火,咱烧死它!”
他想了想,跑向树林。我暗骂一声胆小鬼,开始寻找我自己能搬动的目标。可他很快有回来了,把我拉到一个被球根弄断的新鲜大树前。
他比比划划地说,意识是让我用这个。
“这不成,湿的怎么烧!你可别添乱了!”我忽然感觉他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转身往回走,又被他拉住。他看着我,伸出右手做出按打火机的动作。
我把打火机交给他。他蹲在断树旁边,按出火苗,在树皮上燎了一下,树皮立刻烧着,并且很快窜了半棵树,燃烧间还带着噼噼啪啪的声响。
“我曹,这玩意儿好啊!可是你他妈点着了,咱还怎么搬过去?”
阿呆放眼周围,不停点头。我跟着看发现这附近有好多这种易燃的树,一些倒地,另一些没受波及,还站着。
这下好,连油都用不上了。
我要回打火机,点燃另一棵树,原本朝我爬过来的藤蔓立刻退了回去。我掰下一截树皮,点着一端,拿在手里充当火把,驱散藤蔓,招呼呆瓜父子帮我搬树。
这次俩人积极响应,跟我一起把断掉的这种树搬到了安德里他们的身后集中起来。
树看起来油光铮亮,却很轻,没多久我们便集中了一大堆。之后我把燃油全部倒在柴火上面。
呆瓜父子重新藏起来,我跑到安德里身边,跟他说:“后面有一堆柴火,你们把它引过去,我看时机点着!”
安德里回头看,朝我竖起大拇指。之后他用英语跟沙克他们交流,人们交替射击,慢慢后撤。
球根也跟着他们移动,大粗根从地里拔出来,又插进泥土里,把球根微微抬起,向前挪动,每一根的每一个动作都掀倒更多的树。它简直就是植物界的恐龙。
迈克尔他们退到柴火堆后面,球根以碾压的姿势倾斜过来,正好把柴火堆罩在它和地面的夹角里。
我见时机成熟,挥舞火把悄悄向柴火堆前进。这里藤蔓十分密集,几乎遮住了整个地面,但看到火把后全都悄悄后退,小红花开满了一地。
来到合适的距离,我把火把丢进柴火堆,火焰瞬间窜起老高。火苗****着巨型球根的底部。
两者对比起来好像是用打火机在燎一口锅,即便是这样,球根也仿佛遭到了重创,头顶上发出嚎叫声,迅速抽出粗根向后退去。
又是一阵天翻地覆,粗大的根须仿佛挖掘机一样把这片土地翻了一遍。
周围的藤蔓朝林中退去,地面干净了很多,树上的那些也都松开了,就好像一个人在遭受到刺激时丢掉了手中的东西。
不少高大的树木在藤蔓撤离的过程中被拉断,悉数倒向藤蔓,其中一些卡在根须之间,搭成一座座斜梯。
我退回到安德里他们旁边,紧张地望向球根顶部,心通通乱跳。
他们也已停止射击,趁机更换弹药,以待下一波进攻。
很快,我看到一个人影从球根顶上的树冠里面跳出来,抓住一根较细一些的根须,坐在根须上向下滑,一直滑到了球根顶上。
之后他从石碑旁边站起来,砍断几条在他身边招摇的短须后,爬到了石碑顶上。他蹲在那,看着石碑顶端,同时从腰上摘下炸药包。
从他的姿态上来看,那石碑上面应该是有个通往球根中心的洞。
这下好了,只要把炸药丢进球根内部,任凭它是钢筋铁骨也坏了。
果然,疯子把炸药包丢进石碑,可不等他从石碑顶上下来,一根须子靠过去,趁他不备,把他也推到石碑里面去了。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骤然停止跳动。周围的人们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叔从不远处绕过来,大声问:“怎么样,成了吗?”
我看着他,回答道:“疯子掉进去了。”
“没事,摔不死。”刘叔说。
“不是掉下来,是掉到球根里面去了。”
“什么?”刘叔瞪大眼睛,满眼慌张地望向球根。
正在这时,球根整个一震,头顶冒出一股黑烟,有一股红光在球内一闪而过,之后,所有挥舞的根都没了魂儿一样落在地上,插进土里的那些也软绵绵地沉下来,地面上的藤蔓干脆直接枯死。
片刻之间,周围死一般的宁静。消停下来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硬化,之后球根也开始从底部向上干枯,好像死了很多年的东西。
火堆烧到正旺时,点燃了球根的下半部分,须毛瞬间燃烧,在球根表皮掠过,表皮下面的枯肉也慢慢碳化,燃烧起来。
晚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人们不约而同地走近球根,心情沉重。
我能想象以疯子行事的风格他在和炸弹一起掉到球根内部时,首先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如何完成任务保证大家安全,所以,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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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植物和动物的区别
我不敢想,这一切太突然,让我反应不过来。
球根很快化作一个火球,仿佛雨林中飘浮着的太阳。火光照亮每个人的脸,我却觉得世间一片昏暗。
不知过了多久,火焰带来阵阵微风,我忽然感觉我后面站着一个人。
猛然转头,一张漆黑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而后“砰”的倒在地上。
在他脚边,一个浑身纹身的女人被捆着,正凶恶地看着我们。
我们把他们俩抬到林中安全的地方,用水冲掉“黑人”脸上的灰,发现正是疯子。安德里立刻对他进行检查,之后告诉我那货只是太累睡着了。
我长舒一口气,感觉眼睛酸酸的。
放下他,我们又来看另一个人。这就是那个纹身女人,察拉第一次说起她,之后我梦见她,不管容貌还是身形,甚至连身上的刺青都和我梦中一模一样。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给我托梦?”我忍不住问道。
她盯着我看,眼中满是野兽一样的凶残和机敏,同时开口大叫,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说的什么?”
“这不是语言,”安德里回答说,“是一种叫声,她应该是一个被野兽抚养大的小孩子。”
“你说狼孩儿?”
“当然,还有熊孩儿,豹孩儿,或者……美洲豹孩儿。”
“那不对呀!”刘叔道,“她要是被野兽抚养大的,谁在她身上刺了这么多刺青啊?”
“就是!”我道。
“就算是从小被野兽抚养大的儿童,身上的人类习性也不会被完全泯灭,所以只要有人把它们带入文明社会,他们会慢慢适应,从而完成一些野兽无法完成的事情。”
“你说有人把她带回到文明社会适应,之后又派回到这儿的?”
“不要着急,我的朋友。”安德里说,“我们只需要带上她几天,我每天听她说话就能跟她交流。”
“吹呢吧你?”刘叔一脸鄙夷。
“语言是共性与不同的结合体,掌握其中道理,简单的交流还是没问题的。”
“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我伸头看,见是满脸伤痕的迈克尔和鲜血淋漓的白约翰。他们俩从人群后面走进来,一脸疲倦。
“嘛去啦,你们俩?我跟你说,你们俩可错过一出好戏!”刘叔赶紧打圆场。
“你们回来的也太准时了吧?”安德里耸了耸肩膀说,“刚好一场大战结束。”
“这个。”迈克尔回身从白约翰手中拿来一个东西,丢在我们中间。我低头看,是一棵干枯的小球跟。
“是传说中的地狱之手,是一种有感官且能自主行动的植物。”
“是植物?”我第一次听见对它的定位,难免吃惊。
“是的,它们的基因百分之八十是植物,另外百分之二十是动物。五十年前就有人对此做过研究。”
“所以呢?”安德里问。
“我去调查这个,火是它们的天敌。”
“显然我们已经在你之前找到它的天敌了。”安德里嘲讽似的说。
“你错了,”迈克尔说,“不是它,是它们。它们用植物的方式繁殖,任何一株都有及其复杂的根系,每一根根系上都有可能生长出更多的这种个体,它们可以自行选择脱落,到一个新的地方繁殖。”
“什么意思?”刘叔问。
“像外面那么庞大的球根,至少生活了一千年,它的根系可以扩展到方圆十几公里,这是它们的领地。”
“甭紧张,老迈,咱不是把它弄死了吗?”
“但在这个区域里,会有无数种这种小球根,和个头儿不一的其他大小的球根。主体死去后,它们会自行脱落。”
“我曹,那它们要是集体行动咱不是玩完了吗?”
“所以,我们必须尽早离开这里,尽早找到目的地。”迈克尔说。
安德里点了点头,表示他理解了迈克尔的初衷,“你刚才说你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迈克尔撸起手腕,露出一个特别先进的手表。我都不记得他戴着这么一块表。他按下手表上一个按钮,一根长条形的短针从手表一端吐了出来。
他又拿起那根针说:“这是世界上最小的定位设备,我们可以把它放在这个女人身上,监控她到哪里去。”
“你也觉得这个女人和雨林迷城有关系?”安德里问。
“这里一切的反常情况都应该和这座神秘城市有关系,我们已经接近中心了。”
“很好,照你说的做。”安德里说。
“我们不是有引路之眼做向导吗?两者的方向要是冲突怎么办?”我问。
“如果冲突,我们选择引路之眼,如果不冲突,我们选择纹身女人。”安德里说。
他低头看地上的小球根尸体,弯腰去捡。
我抢在前面捡起来,丢到远处,“这玩意儿没准有毒,老安,咱是不是该上路了?”
安德里蹲下系好鞋带,抬头说:“你们的人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说句话他就能醒。”刘叔道。
“那好,我们准备离开这里吧!”安德里说着,走向沙克。
刘叔来到疯子耳边,轻声道:“我曹,我怎么踩着地雷了?”
“别动!”疯子大吼一声,从地上弹起来,“千万别动!”
半晌,他发现是刘叔在耍他,抹了抹脸,喃喃道:“我怎么睡着了?”
“你把那家伙炸死了,可能冲击波把你脑子弄坏了。”刘叔说。
“对了!”疯子忽然兴奋起来,“你猜我在大土豆肚子里看见什么了?大爷!那么大一块红宝石,跟我个头儿差不多。”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打岔:“那玩意儿里面怎么可能有宝石呢?你不是看见的火光吧?”
“不可能,”疯子说,“那肯定是宝石,上面下面都被树根包着,好像跟它长在一起了。”
“走,咱瞧瞧去。”刘叔眼睛冒光。
“你俩轻声点儿,爬别人听不见啊?”我心里怕极了,但假如所有人都怀疑察拉的话,还不如只让刘叔和疯子知道真相。
我们仨回到球根附近,火焰还在燃烧,根须断裂,球根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球,一时无法上前。庆幸的是安德里和沙克他们也走过来,催促我们快点上路。
刘叔轻声在我耳边说:“你记住这个位置,有空咱回来看看。牛有牛黄,狗有狗宝,刚才老迈说这玩意儿一千多岁,没准肚子里憋了什么宝贝,你记住,有空咱回来看看。”
“那可太好了!”我大声说道。
“什么太好了?”刘叔问。
“没事,我说我记得住,要是有宝贝太好了。”
“你丫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吧?”刘叔狐疑地打量我。
“怎么可能,”我笑着说,“什么事儿还能瞒着你?再说,我相瞒也瞒不住你呀!”
“那倒是。”刘叔得意地说。
我们一行人离开球根,回到原来的营地,那里已是一片狼藉,藤蔓把我们的装备弄得到处都是,我们捡了一些有用的,用引路之眼确定方向,连夜上路。
临走之前,我们放走了纹身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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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圈套
让人既欣慰又不安的是,纹身女人逃走的路居然真的跟引路之眼指引的方向一样。并且,这个方向路过球根逃出的那个金字塔废墟。
我们在广场上重新遇见了那个黑水公司的佣兵——显然,他的队友并没有来救他。
此时他已奄奄一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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