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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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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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戒指圈?”

    “不完全正确。这叫纹戒。在十年前的东欧国家很受教会年轻男女的追捧,用纹印的方式把戒指的图案纹在左手中指上,如果分手或离婚,就只能洗掉。这可比随便买个戒指摘摘戴戴忠诚多了。

    不过就只流行了大半年而已。

    毕竟年轻人们的速食爱情观有增无减,大多数人还是没有这个勇气的。”

    上官言表示,从这件事里可以看清两个细节:第一,韩书烟是个骨子里执着而忠诚的人;第二,她在东欧生活过。

    “可是她的简历和档案里并没有提及自己曾经去过欧洲。”

    白卓寒只知道韩书烟是在自己的父亲离职后,爷爷重新回公司掌权的那段时间应聘进来的。她给爷爷做了三年多的助手,常被老爷子称赞能力强,工作好。后来又跟在自己这里,依然做首席特助。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最重要的事没看出来——”

    上官言叹了口气。

    “什么?”

    “性取向啊!只知道她有过爱人,谁知道是男是女?”

    白卓寒觉得头有点疼,左太阳穴跳到右太阳穴。

    “哦,还有一点很重要。她整过容。”

    白卓寒倒吸一口冷气:“明明是这个细节比较重要吧!你怎么先说那个?”

    上官言白了他一眼:“可我还是对她的性取向更感兴趣肿么办?”

    “你少废话,她整不整容你怎么看得出来?”

    “我说的整容不是那种明星整容,而是医疗整形。我怀疑她的左边脸受过很重的伤,做了恢复性的整形手术。她很少笑,只有皱眉时脸上的表情时常呈现一种很奇怪的僵硬。如果我判断的不错,她受伤的时候应该还很小,所以恢复的还是不错的——”

    后面半段话白卓寒没有听进去,因为他在想唐笙。像唐笙伤得那个程度……也有办法恢复好么?她小时候最喜欢穿裙子了。

    “steven?你在听么?”

    “哦,你继续说。”白卓寒回过神。

    “没了,就这些。一个在东欧生活过且幼年脸颊受过伤的,父母双亡的女人。其实我觉得应该不会太难定位吧?啧,如果你觉得,她是有目的来到白氏的,那你想过没有,她的目标应该是谁呢?

    是你,你爷爷?还是你父亲?”

    白卓寒摇摇头,表示还无头绪。

    只不过相处的分寸捏在自己手中。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尚且未嗅到韩书烟有对自己不利的企图。

    “总之这件事替我盯着点。如果有异样,及时告诉我。还有就是——”

    白卓寒目光微寒:“你可别假戏真做了,我身边值得信任的人……本来就不多……”

    “哈哈,放心吧。我回来可是为了做你姐夫的。白叶溪一日不嫁,我——”上官言挥挥手,转身去推门。

    白卓寒冷笑:“劝你省省吧,我姐最讨厌像我父亲那样的男人。”

    “我很专情的好不好?”上官言表示很委屈。

    “看一眼就知道人家胸部几罩杯的,谁信啊?”

    “那也比你这种一提胸部就喷鼻血的强!快擦一下!”

    白卓寒凛然低下头,看着胸前的衬衫和领带已不知何时突然殷红一片。

    他抓了把纸巾,仰起头,径自往洗手间里去。

    上官言靠在一旁,帮他踹开门。

    “你没事吧?”

    “天热,上火。”

    “我还以为……”

    “别乱说,不是的。”白卓寒打开水龙头,洗了几把脸。

    上官言耸了下肩:“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我劝你还是按照医生说的及时去复查一下。”

    “知道了,等忙过这阵子。还有,之后见了你弟妹,别乱说话。”

    “哦。”上官言从口袋里拽出个信封拍他肩上,“礼金差点忘了。都还没祝你新婚快乐呢。”

    鲜艳的红包和面池里殷色的血迹,讽刺地同步着。

    白卓寒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才突然觉得,第一次有这么想早点下班回去见到唐笙的冲动。

    “你在……家里么?”

    接通了唐笙的手机,白卓寒觉得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

    “没有,我今天临时约了理疗,在医院。”

    唐笙的口吻很平静,即便此时坐在她身边的人是冯写意。

    昨晚他打过电话来,说替唐笙联系了一位非常有名的耳鼻喉科主任医师。

    “你跟,冯佳期在一起?”白卓寒问完这话,也有点鄙视自己。他明明就知道冯佳期今天在公司,又何必再这样自找难堪地试探唐笙呢。

    “不是。”唐笙没有撒谎,但也没有多说。

    “哦。”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在跟医生说话呢。”唐笙放下了手机,示意医生继续检查。

    “徐医生,她的情况严重么?”冯写意全程很紧张,从那天唐笙忍不住在他面前流泪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他的心就未曾平静过一个晚上。

    一方面,他为唐笙这样的意外遭遇,感到心疼又可惜。

    另一方面,因她面向自己的坦白,和面向白卓寒的隐瞒。分明就是挑起天平不公的差别对待。

    对朋友,可以倾诉。对爱人,才会有所难言。

    医生六十多岁,看了看扫描片又看了看唐笙血检的各个指标。最后意味深长地摇摇头:“这个,现在也不太好说。按照常理讲,创伤导致的功能障碍,一般会随着身体机能的愈合而恢复。但也不排除一些特例。

    你这个情况有多久了?”

    唐笙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具体记不清了,住院期间因为伤口发炎引起过肺部感染。一直都有感冒鼻塞的症状,也就没有很在意。

    后来回家,起先是发现吃饭不香,味同嚼蜡。后面就意识到,大概是闻不到气味了。”

    医生在病历卡上又寥寥记下了几笔,将一纸药单交给唐笙。

    “你先按我开的这些药吃半个月看看,有没有改善。从扫描图上来看,经嗅神经虽然有过损伤,但基本已经痊愈了。所以不排除是神经性的,或者,有心理因素。”

    “心理因素也会这样?”

    “当然,有的孩子因为某件小事被父母骂过,以后就不会说话了呢。”老医生安慰了唐笙几句,意思是说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等身体康复了,最好换个舒适自然的生活工作环境。

    “也不要刻意地去尝试恢复嗅觉,而去闻一些化工香精药剂之类的。弄不好,会有损身体健康。”

    “我明白了……”唐笙略有暗淡地垂下头,“所以您的意思就是,让我等一等,也许不一定哪天……就好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先放轻松,把身体养养好,生活步入正轨了,也许就会慢慢恢复。就算到了最后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定个手术方案。

    不过这种手术风险挺大的,要把鼻梁骨下面的经嗅神经挑出来,重新刺激下活性。跟整容手术差不多了——”

    唐笙听得有点毛毛的,肩膀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冯写意赶紧站起身来:“那,谢谢你了徐医生。”

    他俯下身来,推着唐笙的轮椅走出了诊室。

    等冯写意拿药回来,就看到唐笙一个人坐在那里流泪。脸转向墙,像面壁似的。

    心里猛地揪痛了,冯写意蹲下身来,轻拍她的肩膀:“阿笙,大夫说的也未必就有那么严重。说不定,哪天你心情好了,突然就恢复了呢?”

    “那如果……永远都不能恢复呢?”唐笙心如刀割的程度不是谁都能理解的,嗅觉对一个普通人来说,一旦丧失也不过就是有点不便和遗憾。但对于她来说,那就像是第二生命啊。

    “不能恢复有不能恢复的好处啊。你想,比如走在电梯里有人放个屁,你也不知道。”

    冯写意本来只是想逗她,可是唐笙却哭得更厉害了。

    最后,他把轮椅推到医院外的喷水池边。那里有青草茵茵重生,有鱼鸟交相辉映。

    大自然赋予生命的聆听和灵动,会让人的心境自然而然地好很多。

    “写意,我真的不想让卓寒知道。我怕他会因此而更加内疚,会坚持留住……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想要离开他的决心。

    我不愿让他因为想要弥补,而守我剩下的半辈子。我甚至想过,不做夫妻。也可以共事,也可以做朋友……可是现在,我连留在他身边最后的理由都没有了!”

    冯写意扶着唐笙的肩膀,大手拂过她惨白的脸颊。

    “阿笙,你为什么一定要用做点什么来判断自己被爱的价值呢?哪怕你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懂。只要静静地坐在那里陪着我,我都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写意,我没有那么好……我注定要辜负你的。”

    唐笙轻轻推开冯写意的手,将轮椅往后摇了几寸。

    “本来……本来这件事我谁都不想告诉的。可是我真的好难受。每天晚上做梦就好像有人用一只大手捂住我的口鼻,我什么都闻不到,甚至没办法呼吸……”

    “阿笙,我不怕辜负,也不怕等待。不管以后你跟白卓寒要不要继续做夫妻,我会站在永远不会逼迫你的距离。可以等你四年,就可以等你四十年……别怕好么,有我在,会陪你一起面对的。”

    *

    “白先生,换洗的衣服拿来了。”韩书烟敲门进来,把一套干净的衬衫和领带交给白卓寒。看了一眼他身上褐色的血迹,眉头皱了皱。

    在她皱眉的瞬间,白卓寒依照上官信的话,仔细观察了韩书烟的左脸。

    的确,在她苹果肌微微张弛的一瞬间,脸颊上似能看出淡淡的暗色伤疤。

    “等唐笙身体康复了,我打算找家整形医院,帮她看看背上能否做祛疤手术。”白卓寒故意对韩书烟这样说,“你有什么好的提议么?”

    “我?”韩书烟的神情明显紧张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

    “白先生您说笑了,我又没有关心过这类医院。并不清楚。”

    “是么?我以为你这么漂亮的五官,不是原装呢。”白卓寒戏谑了一声,韩书烟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白先生,我很怀疑是不是您的那位朋友上官言对您说了些什么。实话告诉您,我很不喜欢他对我的态度。”

    说话间,办公室的大门一开——

    “书烟,你在这儿啊?我到处找你呢。”

    韩书烟一口叨在嘴唇上,差点咬破。

    “上官先生,我和您已经很熟了么?”

    “今晚过了就熟了。y,周末晚上就应该出去好好happy一下。这一周辛苦你关照我,我请你喝几杯怎么样?”

    “上官先生,我警告你放手!”

    眼前这一幕,看得白卓寒真心是目瞪口呆。主要还是上官撩妹的方式简直已经简单粗暴到一定境界了。他觉得就上官言这个方式,下辈子都不可能追到白叶溪……

    最后只见韩书烟一个侧手过肘摔,直接把上官言撂倒在白卓寒脚下。

    上官言在比利时地毯上躺了一会儿,直到白卓寒很不厚道地将烟灰弹在他身上。

    “跆拳道至少红黑级,另外——”上官言眯着眼睛诡秘一笑:“更正一点,刚才不小心碰到了,胸应该有d。”

    “活该。”

    白卓寒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

    站在九十九层天台,韩书烟心烦意乱地接通了一个电话。

    “是我,我觉得白卓寒可能开始怀疑我了。”

    “呵呵,他大概就从来没有真的信任过你吧?”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是笃定。

    “是。但是这一次……不太一样。可能是我想多了,也可能是他真的察觉到了端倪。他问了我整形的事……”

    “唐笙伤成那样,也许只是他随口的一句巧合。不过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放心,我的人会再去处理一下。不会给他查到你当年栖身的孤儿院和你的养父母。

    你就按照这份虚构的身份证明,慢慢潜伏着就是了。”

    韩书烟略略低吟一声:“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动摇了么!你忘了当初,是谁害你家破人亡——”

    “可是这又不是白卓寒的错。冤有头债有主,我……”

    “他不欠你,并不表示不欠我。狐狸和松鼠去偷吃,你总不能拿了你橡果就跑,留着我一个对付鸡不是?”

    电话里的声音又冷又阴,韩书烟已经后悔跑到这么高的地方来吹冷风了。

    “你怎么总叹气?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哦,没什么。有个死变态最近在纠缠我。搞不好也是白卓寒的手段。”

    “呵呵,他的手段还真是low出新境界了,要我帮你清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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