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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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嫡医-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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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太太心里好奇,他们有什么事自己怎么不知,女儿好容易回来一趟,这个老东西搞什么鬼,正要开口询问,便觉得袖口被什么坠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垂下头去,见外孙女偷偷拉扯自己的衣角,又朝周定芳的方向努努嘴,周太太便稀罕起来,这一老一小一以往见面就没完没了讨论医术,不到天黑静和都不肯走,这会子丈夫赶女儿一家子走,怕也是听了外孙女的话才这样做。

    也罢,既然静和这么着急想回去,想必有她的用意,若不依着这两个祖宗罢,静和那小丫头又闹的她头痛,故而周太太也配合说了两句。

    周氏原本还想在家里待几日,见父亲母亲都说有事,也只好先告辞上了暖轿。

    如今周氏一家出门乘坐的是一顶双辕平头车,外头围着厚厚的毛毡,涂着朱漆,轿顶还装饰着璎珞流苏,很是华贵漂亮。

    紫瑛搀扶自家姑娘上了车,才与那穿着羊皮大袄的车夫低声吩咐几句,回了后头下人们的车子。

    马车辘辘前行,车厢外俱都是些来往拜年的人,穿着簇新衣衫,脸上也洋溢着喜色。筠哥儿跟着姐姐背了一会儿千字文,便伸着手去抓小几上的茶点果子。

    静和就要罚他再背一遍,周氏在中间笑着说道:“罢了罢了,这样小的年纪,背得这么多已算不容易了。”

    静和撇了撇嘴,母女之情来之不易,即便周氏傻白甜了点,她也不想再同上一世那样,动不动便和母亲大吵一架了,还是等母亲不在的时候再收拾这个小屁孩儿罢。

    静和拿定了主意,听见车厢外紫瑛叫了一声小姐,便稍稍掀开窗帘向外望去,只见街道旁立着一座气派的二层门面楼,装修的十分豪华,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鹿鸣楼。

    静和透过车帘的缝隙,望着那座宏伟气派的酒楼渐渐消失不见,才放下车帘,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

    自从那日见了张总管,她就已经开始着手收回食野楼的事,少不得把两个酒楼的掌柜叫到府中见上一见。

    没想到的是,食野楼与鹿鸣楼两家的掌柜居然是叔伯兄弟,两位常有来往,又都是姓吴,便被人称吴大掌柜、吴二掌柜,用来区分。

    因是见外头的人,依着规矩,静和以徐二老爷的名义在隆福居的前厅里传见二人,静和便藏在一旁一面紫檀边嵌象牙五百罗汉插屏后,借着屏风的孔隙朝外看。

    鹿鸣楼的吴大掌柜名唤吴德,身量不高,白团团一张脸十分富态,加之衣着得体,十分随和可亲,食野楼的掌柜吴信就大不同了,精瘦的如同猴子似的,说话时双眼四处乱瞄,眼下还有两团没睡饱似的乌青,多半有些肾虚气血不足之证。

    因静和这一回只是旁观不便开口说话,徐二老爷也没问什么特别的,听着吴德吴信二位掌柜述职后,略问两句就让他们出去了。

    主观上来说,静和非常不喜吴信这副刁滑模样,可他那一番辩解说辞,自己也听不出破绽来。

    据他的话说,食野楼就是个无底洞,实在干不下去了,鹿鸣楼地处暴发户居多的东城,百姓手里有银子,鹿鸣楼的菜与侯府的菜一脉相承,在那些士绅新贵眼里自然又精致又别具特色,回头客很多,慢慢成了谈天会友的高雅之地,一盘子嫩笋卖到三十两银子也有人笑眯眯地买单。

    因那里地价相对便宜,吴大掌柜用流水的银子兼并了相邻的几处店面,规模越发大了,在整个东南角都数一数二。

    而食野楼就不同了,地处城西权贵云集之处,这酒楼铺面原本就小,装修又老旧,比起其他权爵诸如荣国公府的鹤樽楼、诚郡王府的翔庆居等几家酒楼就寒酸的多,而食野楼四周围寸土寸金,根本没那么多银子买的起铺面,就算拿得出银子,可这食野楼左邻右舍的商铺大多都是盘根错节,牵藤挂蔓的,说不清背后有什么背景,这些年食野楼不被别人兼并已是谢天谢地,更遑论去兼并旁人。

    食野楼不仅环境不敞亮气派,就连与侯府同出一系的菜色也没了竞争优势,故而勋贵人家们不大愿意来,城东城南的客人也不会大老远跑来,吴信也想了许多法子,还曾派人往鹤福楼偷师学艺,可根本摸不着人家秘方,故而多年一直亏损。(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7回 借拜年私访食野楼

    (全本小说网,。)

    吴信说这话时满脸愁容,不断自责自己无能,甚至提出要往南边贩运花木来赚些银子贴补酒楼。

    更是信誓旦旦地说道:“某家想了个法子,不如将这个铺面盘出去,用盘铺子的钱还了欠账,还够在城东另择一处门脸,以咱们食野楼多年传下来的菜色,糊弄那些商户士绅绰绰有余,到时某家保证,一定能将酒楼经营的红红火火!”

    他语气激昂,说的人不由动心。

    静和悄悄让紫瑛借着送茶给徐二老爷递话儿,叮嘱父亲眼下什么话儿都别说,什么意思也别表露,回头慢慢再看。

    这本来只是她的直觉,没想到她还真担心到点子上了。

    接下来几日静和忙着过年事宜,暂时把这事儿搁下了,谁知那日碧桃突然赶来,并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静和挺厚又惊又怒,为免打草惊蛇,换了衣裳坐了碧桃的轿子出了府,在碧桃家里见到了一个人,正是食野楼后厨上学徒——徐鼎!

    那毛头小子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位俏丽少女进了门,便疑惑地转头看向碧桃。

    碧桃忙道:“这就是三姑娘,还不快来给姑娘请安。”

    徐鼎是听过三姑娘大名的,徐三姑娘是二房的指望,是徐二老爷的智囊,他正要开口诉说,却悲上心头,不由落下泪来,砰!的一声,这半大男孩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小人徐鼎给姑娘磕头,姑娘,您可万万要保住食野楼啊,这块地可是当初老侯爷花了多大心血才拿到手里的。”

    静和忙让张泰将人扶起,说道:“这话从何说起,父亲并未说过要将铺子卖出去啊。”

    徐鼎抬起眼来,望着静和的目光中有质疑:“小人见吴二掌柜已约见万祥斋的东家谈这桩事了,还说是奉了主子的意思,就这几天,已有两三拨人去看过了。”

    静和不由皱眉:“绝无此事!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就连父亲,也没说过。”

    徐鼎便恨地咬牙切齿,“那定是吴信这厮假传圣旨了,这该死的杀才,如此破败主子的铺子!还这样欺瞒着主子!”他似乎恨的极了,一巴掌捶在青石砖地上。

    张泰也有些看不过去,上前一步拉住他道:“三姑娘是最明白的主子,你有什么委屈什么话儿,只管跟三姑娘说。”

    徐鼎含泪点头,说道:“姑娘有所不知,那‘无德无信’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好鸟,早些年咱们食野楼的生意可好了,听老忠叔说,好的年景比鹿鸣楼的流水要超出一倍去,只是后来西城酒楼餐馆渐渐多了,食野楼又没什么新菜色,渐渐逊色了,却也能勉强维持住,可自从吴信来了,总是借着铺子捞好处,今儿宴请这个老爷,明儿招待那家大人,动辄就是鲍鱼海参,燕窝鱼翅,他自己也没少贪拿,于是这食野楼的亏空就越拉越大,起初老忠叔也瞧不明白他的意图,直到前阵子,他谋算着要卖铺子,忠叔才彻底明白过来!姑娘,食野楼这块地的价值,不光是银钱上的事儿,吴信不知是收了谁的好处才要卖铺子,姑娘,老忠叔让我给您磕头,让我求您,这铺子万万不能卖啊!”说着又跪下砰砰磕起响头来。

    静和忙让张泰将人扶起来,语气中带着抚慰与坚定:“你放心,我断不会让那起子小人得逞,”她略一顿,又问:“你说的老忠叔是……”

    徐鼎忙答:“老忠叔是食野楼的厨子,也是小人的师父,这些年下来食野楼的厨子走的走,老的老,只有老忠叔还留着,老忠叔说,他这是为了报答当年老侯爷的恩德。姑娘不知道,那吴信为了卖酒楼,将店里的伙计看管的极严,小的几次想接着出外采买来给府里报信,都被吴信的狗腿子咬得死紧。

    昨儿夜里吴德吴信约了几个人在楼里吃饭耍乐,老忠叔瞅着机会,让我换了鹿鸣楼伙计的衣裳,趁着人杂混在吴德的随从里溜出来,他则留在酒楼里为我遮掩,还是老忠叔说,侯府我进不去,只能去后街小巷子里那个小院,住着太太的陪房,我这才来求张泰大哥求他想法子带信儿给您。

    老忠叔还说,早些年官府登基备案城西的商铺,吴信便把地契从四太太手里借了出去,若迟一步让吴信把铺子过了交易,到时候可就说什么都迟了!”

    徐鼎的话言犹在耳,她自然是不能忘,静和暗暗攥紧了拳,缓缓睁开眼睛,一张芙蓉秀面犹如一泓秋水,娴好平静。

    周氏原本以为女儿睡着了,便把儿子拘在怀里以免这小子吵闹姐姐,这会子筠哥儿见姐姐睁开眼,才从周氏怀里挣脱出来,扯着静和的袖子说道:“姐姐睡醒了?”

    静和稍稍掀开些车帘往外头看去,唇角勾起一丝笑容。

    车轿缓缓停了下来,周氏正要去掀车帘子,却见女儿递上一顶帷帽。

    她也未曾多想,接过来戴在头上,扶着碧桃的手出了车厢,可一抬头却着实吃了一惊。

    眼前并不是侯府,而是闹市街道,幸而今儿是初六,许多铺子还未正经营业,来往的人不多,她停住身子质问那车夫:“这里是什么地方!”

    车夫见女主人出言叱责,一时间有些慌乱,正支吾着,便听周氏身边有人说道:“这里是食野楼。”

    周氏闻声回头,见女儿戴了一只浅樱粉色轻纱帷帽,扶着紫瑛的手一跃,身轻如燕般走下马车。

    “食野楼是哪儿,咱们家里什么没有,要跑到这里来?”周氏连忙扯住女儿衣袖,要回府里去。

    静和早摸清了周氏的特点,跟她较真解释用处不大,反倒是耍赖哭闹事半功倍,过会子说点甜话估计母亲也就不生气了。

    她这样想着,灵巧地避开母亲抓来的手,躲在徐二老爷身后吐了吐舌头道:“娘若嫌冷便和弟弟留在车厢里背千字文罢,我和爹爹去去就来。”

    周氏气哼哼地抱着筠哥儿回了马车,甩下帘子。(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8回 奸伙计报信鹿鸣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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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和站在食野楼前转了一圈,粗略打量了一番,老忠头所言不虚,这地段果然繁华富殷,沿着一整条街道,朱门绣户鳞次栉比,清一色斗拱朱榫,道路宽阔笔直,来往的车辆装饰宝石绸缎,随车的家仆衣着既得体又整齐。

    静和心里不住点头,又将视线落在那三间门面上,与左邻右舍一比,果然十分逼仄局促,房屋的装饰铺陈也明显老旧,殿堂里没有一个客人,就显得空落寂寥,全无生机,静和跟着徐二老爷进了门,见屋里只有一个跑堂伙计懒散地趴在柜台上打呵欠。

    一大群人进来,那伙计竟懒散地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更遑论上前来招呼,静和眉心微皱,紫瑛已出声唤道道:“有人么?”

    那伙计不慌不忙地转了个身,继续趴在柜台上打盹儿,紫瑛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看向静和,见后者轻抬下颌,便走至柜台前,抬手在红木柜台上敲了两下,那伙计被震醒,脾气极大,高声训斥着:“做什么,要闹出去闹去!”

    紫瑛问:“我们来用饭,送上门的生意你们也不做么?”

    那伙计哼了一声,伸了个懒腰:“这铺子眼瞧就要卖了,还做什么生意,你们还是往别家去罢。”

    紫瑛柳眉一皱,又道:“这铺子要卖?卖给谁?”

    那伙计被她聒噪的不行,满脸的不耐烦,指了指外头说道:“您要吃饭,东边的鹤樽楼有好酒,西边的燕溪居有好菜,您几位要想吃饭啊,往那里去,别扰我耳根清净!”

    紫瑛心中便升腾起一股火气,见静和没有约束的意思,抬高声音训斥道:“大胆,也不瞧瞧你面前是谁?这两位是食野楼的东家,安庆侯府的二老爷和三姑娘!”

    那伙计闻言愣怔半晌,僵着脖子转过头来看了看,那老爷衣着华贵,那姑娘更是风姿不凡。

    食野楼地处城西权贵云集之地,这伙计在店内干活自然见过不少贵人,如今瞧这几位的穿戴做派,十之八九就是真佛了,确定了这点,伙计暗暗打了下嘴,立马换上副笑脸:“老爷姑娘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只是掌柜的这会子不在,小人这就打发人去找!”

    “不必了,”静和曼声开口说道:“我知道他在哪里,已遣人过去知会了,”一面对紫瑛道:“去叫老忠叔和小鼎子来。”

    紫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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