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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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渡-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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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优并不想听呱噪,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她开口道:“若你再多嘴,便先回公主府吧,不必跟着我了。”

    “小……”绘心刚想喊,就将话咽了下去,默默的跟在澹优身后,一路上再没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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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得人间雪满头

    到了老宅,老宅里的几个仆人看见澹优回来了也是一阵纳闷,赶忙收拾了屋子点上了炭盆,绘心又让他们准备了些热水和食物,澹优却一样也没要,直接去了祠堂。那里供着符崴英,供着符南瑾,供着之前符家的七八十口人的牌位,原本空荡荡的令牌供台,因为那件谋反案,如今已经满满当当的了。

    祠堂常年熏着檀香和安息香,环境异常的沉闷,她点了一盏蜡烛,一点微光在昏暗的祠堂显得那把微不足道。

    昏黄的烛火,映照着有些憔悴的脸庞,她将烛火放到了一边的供台上,然后笔直的跪到了地上的蒲团上。

    望着眼前数百个灵牌,她内心说是还无波澜是假的,微微叹了口气:“父亲,大哥,是不是我真的太自私了,若我当初真的嫁给定远侯的三公子,是不是他就不一定会想收回你的兵权,而是通过拉拢你来达到他的目的,虽然他也是一颗棋子,可至少,到时候我就有机会能救父亲和大哥了。”

    祠堂自然不会有人回应她,她自嘲一笑又道:“可我转念想想,若真嫁给了三公子,没了如今这一身本事,当上官彧对定远侯下手,怕也只能给定远侯一家陪葬吧。而符氏也因为与定远侯一家有瓜葛而会一起被杀,如今,怕也不能再在这与你们说话了。”

    祠堂阴森,门前挂着的两只镇妖铃偶尔被穿堂入室的风摇响,叮当之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可怖,也显得格外的能打入人心,她似乎很熟悉这种佛铃的声响,沉稳,厚重的声音像一位老者在声声喃讼。

    门栓轻响,身后一阵凉风,有人带着一身梅香,冲淡了这一室的檀香。

    “是他让你来的?”澹优并不看后面的人,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点了一柱香恭恭敬敬的插拜了三拜,插进了香炉。

    后面来人似乎也不着急,就等着她将这一切做完,翩然转身,确实任是那熟悉的脸,可那双眼睛,和如今的身份都不一样了。不说他,就连她也已经不似去年了。

    见他不说话,澹优站到了与他并排,却是背对着的,先开了口问道:“这里,可还是你的家祠?”

    “十五年,自然不忘。”声音浅淡无波,话说出来轻飘飘的,完全没有一丝情义。南笙侧头看着这个之前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妹妹,如今好像高了些,嫁了人,模样也更娇媚了,少了些去年的稚气,那一双眼睛,也没了去年的天真感,或者说,是连去年的那半分,也没了。

    澹优扯扯唇,有些嘲讽的意思:“那你死里逃生为何不去见见母亲。她虽是养母,可这十五年,并没有亏待你。”

    南笙眼神里的光随着头的转动而熄灭:“我,还能见她?”他也有些看不清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符家的二儿子,而是皇家的排行第十三的皇子,却不得宗庙承认,如今还跟着自己的四哥谋害了养父母一家,他还有何脸面见她?

    “好了,不说这个。”澹优知道他如今的身份尴尬,何况他和她一样,是符家灭门的推动者,这种心情,谁又不是一样的?转头迎上了他带着伤怀的目光,淡淡道:“你既然不是符家的人,我也没资格让你去见应该算你姑姑的母亲,他让你来,可是有什么话说?”

    南笙点头,转过身来与她并肩,看着祠堂外一棵已经没了花的腊梅在廊檐下的昏黄灯光照射下显得尤为孤寂,那最后一缕梅香已经不知在哪个夜里就随寒风霁月去了,就像这背后一祠堂的牌位。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交给了澹优:“这是四哥让我给你的,他说你看了就会知道。”

    玄色的玉牌,在昏黄的灯下异常的黯淡无光,上面隐隐约约的有一个令字,是二十一卫的调令。

    只是扫了一眼那令牌,澹优没有伸出手,二十一卫,她已经还了,如今再回来,也不过多个给他通风报信的,摇了摇头:“我不能要,这是他当初给我的,我还给他了,如今再拿回来,也没什么意义。我白日也同他说了,从此一别两宽,不再过问关于他的事,他也别拿事来牵绊住我。”

    “他只让我给你,却没让我带回去。”他的语气平淡却坚定,投过来的目光里倒影着她的影子,早就物是人非,恍惚却还在昨日骑马观花,想想,他自己都在内心嘲笑了自己。

    澹优无所谓的耸耸肩:“那你放在那灵牌那吧。若我要,我自取。大概除了我,谁拿着这令牌也不会调动的了二十一卫的。也不怕人偷。”三两步走到了门外,过堂风确实有些大,她没穿斗篷,有些寒颤,却没表现出来,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这已经一年没见,下巴有点冒胡渣的南笙,微微一笑还似当年,眼底带着疲倦下了逐客令:“我累了,你既然不拜,便走吧。”

    身后衣料猎猎之声传来,她知道他已经跃上了屋檐,便也迈步进了院子,没入了没有灯火的暗处:“但愿你我下次相见,不是刀兵相接之时。”

    回屋洗漱,躺倒在床上,她辗转难眠,偶尔真的感叹人生一世,一世多少别无选择,她这会儿是一点也不想跟那个皇宫有什么关系,上官彧要是不同意和离,那就自己去,好歹除了太子妃的名头还有个郡主的名头也是能上达天听的,打定了主意,蒙被一觉,迷迷蒙蒙之间总感觉上官彧在边上,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第二日,大清早就起床写了封奏折就让绘心给拿去交给了上官忆,也没告诉她里面写了什么,只让她拜托上官忆随便找个由头进个宫将那奏折交上去。

    送走了绘心,一夜没睡好的她又爬上床睡了会儿回笼觉。

    绘心回来的时候说她从公主府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上官彧正好去了公主府,看起来并不轻松,同上官忆聊了很久。

    他去找上官忆她也不想猜是为什么,那奏折是蜡封过的,只能拆开一次,她也不怕上官忆会看那奏折内容,再加上她还特地让绘心去了趟宫中给贵妃娘娘透漏了些消息,等奏折交上去了,就算上官颉不想让两人和离,贵妃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堂堂太子殿下,大婚不过数月,就被太子妃给休了,这要是传出去,也不知道是欢喜的人多还是嘲笑的人多。

    绘心回来之后,她说她之前放了些东西在东城的一家当铺,让绘心去帮她赎回来,却没给她当票,绘心也不大典当东西,等到了那发现不大对的时候,澹优已经收拾了些散碎银子和一些玉器,趁夜色离开了老宅,一个人踏上了一个漫无目的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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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散云飞尽不回

    刚过春节,天气还是寒冷的,可白天太阳却好,澹优一身粗布麻衣代替了平日的锦衣华服,将头发高束,戴上了人皮面具,这手艺也是萧司睿教的,虽然她学的不及他万一,但这会儿收拾收拾也化身成了一个流浪江湖的小伙。

    此刻她优哉游哉的躺坐在一辆牛车后面的草垛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毛茸茸的穗儿凌空晃荡,抬头看所见的不再是四四方方的天,远离了那华丽的牢笼,这会儿感觉还不错。她原本没什么目标,可游览了几处名胜之后,她才觉得她之前只把自己局限在京城和固定的几个地方是多像个井底之蛙,所以趁着还有些钱,她打算把这大好河山游览一下。

    “小哥,前面就到双叶镇了,你得自己下来走了,老汉我不从镇子走。”赶车的老汉很淳朴,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一双浑浊深陷的眼,看透了这世间一切,也更加豁达随和,澹优说要拜托他带他一程,他二话没说就让澹优上了车,一路上偶尔聊聊,也正好排遣寂寞。

    “好咧,谢谢大爷!”澹优拍了拍身上的稻草,背着行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老汉身边,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子双手奉上:“老大爷,这是给你的辛苦钱,多谢您带了我这一路了。”

    老大爷哈哈一笑,没接钱,只拍拍他的肩道:“出门在外,谁还没个要帮忙的时候,老汉我没什么用的上钱的地方,还是留着当盘缠吧。”说罢,拉着牛就走了,澹优看着老汉潇洒而去的背影自嘲的笑了笑,将银子收了回来。然后拍了拍包袱上的灰和身上的草屑,从官道进入了双叶镇。

    双叶镇已经靠近轻雁关了,却一派江南景象,完全没有大漠西北应该有的苍茫,难怪被称为塞上江南。

    而轻雁关也算是一处交易的圣地,很多从波斯,天竺,楼兰之类的来的人都是在这里和国内商贩进行交易的,离关近,城防力量也不弱,两方都很放心。

    进入双叶镇之后,她随便找了家客栈先放下了行礼,然后去集市上逛了逛,没走一段儿就看见一个络腮胡子的年轻人正牵着两匹马,其中一片匹马在卖,她第一眼看见的是他那双眼睛,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眼形狭长,眼中带着些商人的狡黠,但却没掩盖他眼底的澄澈,而且那年轻人虽然是络腮胡子,但就算是澹优阅人不多也觉得那张带着些稚气的脸有些不大相符,却不过这个地界,出现什么人都很正常,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出那要卖马是匹好马,不比灵雎和灵霄差,最好的其实是他身后那匹不卖的,虽然身上脏兮兮的,看起来瘦弱,但那似乎是西域的汗血宝马。

    澹优颠了颠腰间的小荷包,想着自己若光靠脚走确实累,便想买下那匹马,上前粗着嗓门压低声音道:“马倌儿,这马,怎么卖?”

    “啊!这位小…”那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身量瘦小此刻却一身男装带着人皮面具的澹优,一瞬间好像了然了什么,贼贼一笑:“这位小哥,你可是好眼光,我这匹马,这腿脚,这肌肉,这毛色,绝对是上品啊。”

    澹优不想与他废话,说的太多,她的嗓音就没那么粗厉了:“少废话,开个价,若是合适,我就交钱牵走。”

    那络腮胡青年见她爽快,也很爽快,拍了拍那马的鬃毛,咧嘴一笑,伸出了两个手指。

    “二十两?”虽然这也对于一匹好马,不算贵,但普通的马,已经可以买两匹了,澹优摸了摸钱袋,有些犹豫。

    可那青年却摇了摇头笑道:“二两。”

    “二两?”这就是个亏本买卖啊!澹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这便宜的都有些可疑了。

    身后路过的一个大爷听说这马只要二两,立马推开澹优凑到了那络腮胡青年的面前:“嘿嘿,我出三两,这马,卖我如何?”

    那络腮胡青年看着眼前大爷一口黄牙,大腹便便的,有些嫌弃,只勉强赔笑,看着他身后的澹优道:“这小姑…小哥先定下的,不好意思,轮不上您了。”

    “可他不是还没付钱么?”那大爷打量了澹优一眼,又瘦又小,脸色蜡黄,衣衫粗制,一看就是穷人,不屑的啐了一口,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到了那青年眼前:“这是十两,足足比你那原价高了五倍。怎么样。卖我吧?”

    澹优确实有点舍不得钱,如今她是坐吃山空的,看有人抢,她也不想多生事端,觉得要不还是去买个骡子或者驴吧,便转身要走。那络腮胡青年看澹优要走,竟拉着马也跟着澹优走了。那大爷一脸莫名:“诶!这有钱都不赚,非去追那穷小子。呸。”

    那青年充耳不闻,追上了澹优后拍了拍她的肩,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二两,小哥可愿意买我这马?”

    澹优看着这个有钱不赚的傻子,心里做了一番斗争,最后在他那真挚的有些可怜的眼神以及被路人围观的各种眼神中,她掏了二两银子交到了那青年手里道:“二两,马我牵走了。”

    那青年点头:“好咧。”说着,将马缰和马鞭交给了澹优,于是就这样,澹优拿买一头驴的钱买了一匹好马。

    可天上就真没掉馅饼的事情。第二天,她骑着马正在打算去轻雁关边上的月牙泉看看,就被人从背后射了一根迷针,她瞬间失去知觉,从栽倒在马背上。

    再次醒过来,却是在营帐中了,看着环境,却不像是一般国内驻军的营帐搭法,倒像是叶罗人的营帐。

    刚醒来,就有一个络腮胡,脑袋前面光溜溜的,后面就留着一搓小拇指粗的小辫儿的穿着灰色狼皮衣皮坎肩和麂子皮靴的彪形大汉掀开帐门走了进来,看着她已经苏醒有些惊奇,嗓门粗大

    :“哟,小子不错么,中了迷针这才两个多时辰就醒了?”然后就拎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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