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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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渡-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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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小子不错么,中了迷针这才两个多时辰就醒了?”然后就拎着她的衣领子一把把她从地上的草垛上拽了起来,给拉到了帐外。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动现牛羊,这曾经只是她看过的一句诗,如今却成了现实,虽然如今只是满眼的黄草,寒风刺骨,可依旧壮阔。她居然已经在关外了,还真到了叶罗人的地盘。

    那大汉将她带进了另外一个更大的帐内,里面几个络腮胡的大汉正在喝酒吃烤肉,炭盆烧的正旺,每人面前一个,而边上就是切好成块的各种肉,还有几坛子酒,整个营帐内满溢着酒肉香。

    见澹优被拎了过来,其中一个年纪稍长些的放下了手里的酒碗,好好的打量了澹优一番,对身边的兄弟道:“啧,这小身板,难怪要来偷马,看着瘦黄的脸,不知道多少日没吃过饭了。”

    另外两人哈哈大笑:“他居然能牵走星野,这才是一件奇事。”

    虽然被他们说得有些混乱,但有一个名头她听的很清楚:‘偷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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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散云飞尽不回 2

    “我何时偷了你们的马了?我这都才第一次来关外!”他粗着声音打断了几个人的谈笑,虽然知道辩驳无力,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中了迷针现在也使不上力气,但现在辩驳也总算能争取点时间,等自己体力恢复了,没准还是可以逃出去的。

    背后被那大汉狠狠的踹了一脚,几乎没让她吐血,他斥道:“谁他妈允许你这么跟大汗说话的!”

    年长的大汉的三角眼瞪的老大,一脸的好笑的制止了那大汉踹第二脚,道:“没偷?没偷为何星野会在你胯下?难不成是他自己跑去关内的?”

    正在这时,一个蓝袍青年掀开营帐帘子走了进来,眉清目秀,与众人不同之处就是他没留个络腮胡,但看着眉眼,澹优觉得很眼熟,最后看见了他腰间的佩刀,她猛然想起,这就是昨天卖马给她的青年,虽然经过了乔装,但那双带笑的眼睛她记得,而且他明显也认出她了,路过她的时候,朝她挑了挑眉。

    那蓝袍青年上前单膝跪到了那年长之人的面前:“乌梢见过父汗,见过两位叔叔。”乌梢一个是叶罗可汗泰攀唯一的儿子,这个他之前了解过,他的两个叔叔巴曼和墨脱似乎也只有女儿没生得儿子,所以三人对乌梢即为疼爱,以后这可汗的位子也就是乌梢的了。

    这家伙是故意的!乌梢被喊起身落座的时候,眼一直瞟着澹优,他知道她会被抓!

    “是,是我偷的星野!大汗!”澹优眼神落在那有些得意神色的乌梢身上,改变了口风。

    泰攀哦了一声,眼神稍凛:“你承认了?”

    “对。”澹优一个劲儿的点头:“我,我还有个同伙!是他带我来偷马的!如今不能光我一人受罚!”

    “同伙?”泰攀的酒碗里被巴曼倒满了酒,他喝了一大口,打了个嗝,饶有兴趣的继续道:“说来听听?”

    “就是他!”澹优忍住刚刚被那大汉踹了一脚背后的剧疼感觉,抬手指向了乌梢,道:“前两日他跟我说他知道哪有好马,可以让我偷来,我们俩对分银子!”

    乌梢没想到她会直接指认自己,咧嘴一笑,假装不经意的擦拭着手里的切肉刀:“小哥,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我可是一直呆在营地没出去过的。”说罢看了看脸色有些变化的泰攀,似乎泰攀并不希望乌梢去关内。

    澹优并不怕他,只看着泰攀道:“那日与他接头,我虽看不见他的脸,但我在他手心抹了一点千岩灰,千岩灰是关内的东西,摸在皮肤上,七日都会有那种泛着珠色的灰迹,水洗不掉,而且千岩灰不易得,我也就一点,那天就抹在了这个脖子后有一红色胎记的人手里了!”

    乌梢的笑有些不大挂的住了,泰攀的脸色也阴了下来,乌梢脖子后确实有快胎记,至于千岩灰,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还真是自己儿子做的好事。

    半晌,营帐里没人说话,最后墨脱看着大哥的脸色着实不好看,就先吩咐澹优身后的大汉道:“行了,知道了!巴图鲁,你先带这小子下去押着,晚些时候再理论!”

    “是!”

    巴图鲁领命,有一把拎起澹优跟拎小鸡似的拎回了原来的帐篷,给她捆了个结实,临走的时候还警告了一番,顺便找了两个小卒将门看了起来。

    “乌梢,你又私自去关内了?”泰攀将酒碗里的酒一口饮尽。看着这个已经成年,却玩心一直很重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父汗…你不能听那小子一面之词啊!他实在毁谤我!毁谤!”乌梢腹诽着一不小心被抓住的澹优,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墨脱却替泰攀道:“昨天你回来的时候,我跟你父汗都看见你手上的千岩灰的灰迹了,你还抵赖什么!”

    泰攀深深地看了眼乌梢,眼里有些不奈:“星野只听你的话,那小子要是没你带着,怎么可能带走星野?”

    “好吧,父汗,我错了,任打认罚!”乌梢见抵赖不过去了,两个叔叔又都在,就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承认了,反正最后也不会怎么样,两个叔叔一定会为他求情的。

    可这回乌梢猜错了,两个叔叔不但没求情,还落井下石了,最后泰攀罚了他十鞭,然后去马厩扫一天马粪。

    被抽了十鞭第二天还要去马厩扫马粪的乌梢相当郁闷,挨完鞭子,听了母亲的一通唠叨,他拖着脚步就进了关押澹优的营帐。

    “你倒是吃得好,睡得好?”乌梢看着澹优大口的吃着巴图鲁送来的手抓饭,一点没有被囚的苦恼,心里有点不平衡。伸手就将她的抓饭端到了远处的地上。而此刻澹优被捆着,统共就个嘴能动,饭在面前还好,如今这点距离,也算是远在天边了。

    “都是你阴我,还不让我吃饭不成?”澹优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继续趴在草垛上,不再看他。

    乌梢看澹优好像真的生气了,上前去戳了戳她的背,语气和缓了些:“别气了,我也是图好玩。父汗说了,明日就放了你。你在这关外没地方住,就先住这,要不然你们的关门下钥之前你是回不去关内了。”

    “你们说话算话?”澹优终于扭过了脸看着他了。

    “算话算话!”乌梢有点高兴,伸手去摸澹优的脸叹道:“你这人皮面具真精致!能给我做一个么!”

    澹优闻言不自觉的想伸手摸摸自己脸上的面具有没有脱胶才想起来自己还被捆着,便只能昂着头看着乌梢那张难得的带着纯真的笑的脸问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的了?”

    乌梢点头:“我也经常研究这东西,可都不如你这个精致,但是你身量小,眉眼之间还是女气了些,举止也不似男子粗狂,而且腰间的还是个绣花的钱袋,所以我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女子了,怎么样!我厉害吧!”

    他跟献宝似的说了一堆,澹优却没听进去几句,只知道他想跟她学做人皮面具。心里思量了一番,便顺水推舟道:“要我教你可以,你给我松绑,而且后面不能有人看着我!我就教你!”

    “好……”乌梢原本听见她肯教他挺高兴的,可下一秒脸就垮了:“不行,我可以给你松绑,但这营帐得有人看着。”

    “额…也行吧!”澹优点头,只想赶紧解决自己现在被捆住的问题,既然乌梢说了明日就会放她走,想必也不会食言,她也实在无需出这营帐,也免些是非。

    乌梢给澹优松了绑,澹优让他准备了些材料和一面镜子,然后将当初上官彧当初教她的易容之术七七八八的教给了这个玩心十足的叶罗小王子。

    从下午折腾到了晚上,他终于做的有模有样了,澹优却已然口干舌燥,靠坐在草堆上:“小王子啊…这面具也做了,我也教了。我能先喝水吃饭了么?我可不想明天饿晕在路上被狼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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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散云飞尽不回 3

    心满意足学到手艺的小王子乐颠颠的答应了澹优吃喝的请求,去给她拿了一坛酒和一些肉还有抓饭,乌梢坐到了她对面地上,两个席地而坐,吃肉喝酒,两人虽然想见时间不长,一开始也有些矛盾,但这一下午下来,乌梢是个心思很单纯的人,满脑子就是玩,澹优也对他有了一种自然的放心,当然,也是因为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你是从哪来的?”乌梢给澹优削了一大块羊肉递了过去。

    澹优擦擦手,这条件也没有洗手的必要了,接过羊肉咬了一口,鲜,嫩,香,一点也不膻虽然就是一般的水煮羊肉加了些香料,却比关内的羊肉好吃了很多:“我从京城来的。”

    “京城?那里好玩么?有草原和羊群么?”乌梢的印象里,基本上所有地方都应该有羊群有草原,这样,才算是个好地方。

    “没有。”澹优摇摇头,垂下了眸子,也没之前的兴高采烈了,灌下了一口烈酒,那种辛辣从口腔一直蔓延到了喉和胃,她喝惯了京城的绵柔酒,如今这烈酒倒是真的有些不适应,微微皱着眉头淡淡道:“京城以后很多房子,很多人,然后,就是很多很多很不能理解的事。”

    “切,没有草原和牛羊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你可还打算回去?不打算回去就跟我混,嗝,不能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但至少不用整天在外奔波,这里山清水美,牛羊多,多好,嗝。”一口酒喝的太急,乌梢连着打了几个嗝才缓过来,可到没影响他叽叽喳喳说话。

    澹优笑了,抬手拍了怕乌梢的肩:“多谢你的好意,可惜,我还想喜欢江南的瑰秀,这大草原的辽阔我有些不大好的回忆。来,喝!”说着,给两人的酒碗里都添上了酒,大口的喝着。

    乌梢常年跟着泰攀和巴曼他们喝酒,酒量自然不差,但澹优刚喝了五六碗,就眼发眩耳发鸣了,指着乌梢就开始数落:“好你个上官彧,害死我爹,害死我哥哥,还骗我跟你成亲,说你喜欢我,我呸!说话不算话!你个老狐狸,你个废物!嗝!”

    “上官彧是谁?你跟他有仇?”澹优说话含含混混的,乌梢没大听明白,但是老狐狸,和废物他听得很清楚。

    澹优眼花,一会儿眼前是上官彧,一会儿是乌梢,自己都觉得好笑,自顾自的就开始笑了起来:“乌梢,你觉得我喜欢上官彧么?可我为什么知道他从一开始相遇就在利用我之后我却做不到一刀捅死,嗝,捅死他?”

    乌梢扶着摇摇欲坠的澹优,将她的话听了个大概,就是被男人噗;骗了身子骗了心,他撇撇嘴,豪气的揽着她的肩又给她添了碗酒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单恋……那什么来着?”

    “上官彧。”澹优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补充了一句。

    “啊对,上官彧!”他顿了顿:“草原上的女子,谁家汉子要是伤了姑娘的心,姑娘的哥哥一定给那汉子腿打断!然后姑娘可以潇洒再嫁,何必纠结?”

    “呵,哥哥?”澹优冷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乌梢那精瘦的脸,挤不出肉来,又揉了揉自己已经喝的发红的脸道:“我害死了我哥哥,我的夫君是罪魁祸首,我是帮凶,呵呵。我哪里来的什么资格去喊哥哥?嗝。”

    乌梢被她哥哥夫君,罪魁帮凶的搞的头大,加上酒劲儿上来了,就更糊了,因为草原上,夫君也可以叫哥哥,只能同情的看了澹优一眼感叹:“你们那京城的事情可真是乱!”

    “乱吧?嘿嘿。我也这么觉得,嗝。所以我走了。再也不想回去了,嗝。不想回去了。”她深呼吸了一下,把已经到眼眶的眼泪憋了回去。看着帐外已经漆黑,酒坛也已经见底,她从他身上瘫软到了草垛上,看着眼里重影了的乌梢,提醒道:“今天喝的差不多了,嗝,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吧?嗝。”

    “对,是,是该回帐了,嘿嘿,明,明天再,再找你,你喝。”趁自己还清醒,乌梢将自己的斗篷脱下来交给了澹优,咧嘴一笑,眼里都是关切:“这里,晚上冷,先盖,盖着,我去找人给你弄床被子。”说罢,抄起酒坛,晃晃悠悠就出去了。

    澹优抱着那带着酒香和肉香的斗篷歪在草垛上,呆愣的看着帐顶,眼前浮现出南瑾,符崴英和管家,绘意他们的脸,即使远离了京城,她告诉自己既然已经无可挽回就不要再沉浸在之前,可内心总有个声音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是她间接害死了他们,是她做了帮凶。

    舔舔有些干的嘴唇,她努力将眼睛睁到最大,不让眼泪掉下来。直到有人给他送了一床被褥和一块大的熊皮毯子。她也看不清是谁,只知道可能是巴图鲁,道了声谢,就简单在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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