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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无涯子还真是奇怪，并不是说见到夜溪灵后的无涯子会带着怎样激动的神情，只是按理说来不该这样冷淡才是。
正在舒亦然感到困惑时，夜溪灵有些拘束地上前冲她喊道：“墨姐姐。”
好半晌舒亦然才反应过来夜溪灵这是在叫她，惊得她连声道：“我在，我在。”
而回过神才发现这时所有人都盯着她，舒亦然有些窘迫地垂下头去。刚才那一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她的思维在无涯子说那句话后就不属于她了，再加上夜溪灵的出现，让她顿时混乱了。
“没想到你们还会这样对我，不过可不要指望我会感激你们。”缓解了舒亦然的尴尬的人竟是幽梦影，不过她的话却不太中听。
“你该感激的人是你自己，或者说是你的师父。”无涯子突然说出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不过舒亦然却感觉到幽梦影脸上的神情有一瞬的僵硬。
无涯子的话戳中幽梦影了？舒亦然心中只有这个想法，也就是说无涯子心中是知道些什么的，刚才的那些问话不过是找幽梦影确认而已，那刚才他的话……
舒亦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只是想到那个可能，她的心便开始剧烈鼓动起来，还伴随着隐隐的抽痛。
幽梦影极快地恢复了脸上的神情，还侧过头去避开几人的视线，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无涯子似乎也不打算真的放过幽梦影，他凑近幽梦影，不大的声音，却能让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
“若不是崔判官失踪，连同生死薄一同消失，你要想转世可没这么容易。”
“那我当真是赶上了，不然跟崔判官那样的人可说不通。”幽梦影附和着无涯子的话，脸上还带着一抹庆幸的笑意。
无涯子冷眼看着幽梦影，沉默片刻后转身对夜溪灵道：“小夜，带她去奈何桥吧。”
看无涯子那样子应该是放弃继续问幽梦影了，不过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想从幽梦影嘴里撬出什么话显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根本无法威胁到她，单看祭剑魂的模样，也知道无法继续为难幽梦影了。
祭剑魂跟幽梦影之间难道真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关系么？只是祭剑魂除了担忧她之外，舒亦然看不出还有什么不同。而此时祭剑魂也没有上前来关心幽梦影的情况，还站得远远的。
“那我这就带她去奈何桥，先走一步了。”夜溪灵坐在悬空的灯笼上，而幽梦影竟站起身跟在她身后，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幽梦影身上缠着细细的引线，引线与夜溪灵身下的灯笼相连。
虽说有引线稳住了幽梦影的身形，可看着她的样子，似乎极为痛苦。将这幕看在眼里的舒亦然，好似心里有什么作祟一般，在夜溪灵正要带着幽梦影离开时，突然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去。”
舒亦然这话让其他三人都错愕地看着她，倒是幽梦影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
夜溪灵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能转向无涯子，似要询问他的意见。
“那我们一同去吧。”无涯子也不知道舒亦然这是有什么打算，不过他们反正也要离开这里，一同上去奈何桥也没事。
听到无涯子的附和，舒亦然有些不敢置信，而这时更确信今天的无涯子实在不是以往的他。
祭剑魂当然不会有异议，说定后，几人紧随在夜溪灵的身后往河岸上走，停在奈何桥不远处。
看着那块书写着“奈何桥”三字的石碑，舒亦然心中有些复杂。说实话，虽说之前在忘川河边上对幽梦影说了那些话，可都不是出于她自己的本心，毕竟她与幽梦影完全不熟悉。
舒亦然总感觉是墨衣行残留的意识，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子里时，她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可一再见到幽梦影那个模样，心中的不忍越来越放大的时候，她才不得不正视这个可能。
无涯子和祭剑魂都停留在原地不动，也不算上前来送幽梦影一程，舒亦然便提出与夜溪灵一同将幽梦影送到奈何桥上。
“难不成你还担心我跑了不成？”幽梦影气息有些紊乱，却还能嘲弄的对舒亦然说着。
舒亦然从之前她与无涯子说的话就能知道，幽梦影本人并不像表面上看来的那样无害，至少说的这些话就已经算是不讨喜了。既然知道幽梦影的性格就是这样，此时自然也没有与她一般见识的想法，舒亦然只当没听见。
而夜溪灵更是不理会幽梦影，看来之前墨衣行的交代她记得很清楚。
“墨姐姐，到这里你就不能继续往前走了。”烟雾弥漫下，舒亦然根本分不清方向，要不是夜溪灵的提醒，她根本不记得最初曾在这里受过一些折磨。
幽梦影那稍显孤寂的背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瞧着她的身影似乎在下一刻就消失在眼前，舒亦然不禁喊道：“等会！”
夜溪灵转过身不明所以，而幽梦影似乎知道舒亦然有话要对她说一般，带着了然的神情对夜溪灵道：“你先等会，我跑不了的。”
舒亦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住幽梦影，看着她缓步向自己走来，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我不后悔做了那些事，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幽梦影在离舒亦然不远处停下脚步，率先开口道。
舒亦然倒不是想对她来说教，喊住幽梦影的原因她自己都不清楚，或许那只是墨衣行的意愿也说不定。
见舒亦然不说话，幽梦影也没有任何不耐，只是扯着嘴角，笑得有些苦涩。
这样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倒是让舒亦然觉得不太适应了，不过下一刻她说出来的话更是让舒亦然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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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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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事妒恨你，倒不如说你羡慕你。”
幽梦影幽幽地说着，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舒亦然身上，不知看着什么，有些入迷。舒亦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舒亦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墨衣行与幽梦影之间的羁绊显然不是表面上看着这样，只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两人的关系发生这样大的改变。
“你其实没有话要对我说吧！”幽梦影的目光总算有了焦距，此时舒亦然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视线，只要抬头就能对上她的双眸。
幽梦影带着一副对舒亦然心中所想了如指掌的神情，纵使不开口，舒亦然也有种能被她彻底看透的感觉。
“刚才那些话……”舒亦然张了张嘴，却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好似有千言万语卡在喉间，想吐却吐不出来。
幽梦影冲舒亦然摆了摆手，道：“你不用想方设法说些什么来安慰我了，说到底这些也只是我自找的，而且……你也不是她。”
幽梦影最后一句说得极轻，却被舒亦然清楚地听见了。
她这是知道了什么？舒亦然没能及时压抑住脸上那错愕的神情，她这样只是让幽梦影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而已。
“你放心，我都是要入轮回的人了，也不可能拆穿你。”
幽梦影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舒亦然要是还不明白，那白诺还真是白找她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舒亦然还想用失忆来搪塞过去，不过见到幽梦影那一副什么都知情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的行为或许在她眼中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索性闭嘴不出声了。
“我都说了你可以放心，我现在已经身处轮回路，就是想拆穿你也于事无补。”幽梦影浅笑道，还摆出一副让舒亦然可以完全放心的神情。
话虽如此，可一心想隐瞒的事就这样被直接捅破，舒亦然还是觉得心下有些不安。只是看着幽梦影在烟雾中的身影，舒亦然又释怀了。
“你怎么会知道的？”舒亦然这话相当于直接承认了幽梦影的话，她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知道幽梦影为什么知道的话，也能让她心里有数，趁目前无涯子他们还没察觉到的时候，尽量避免再出现差错。
幽梦影低头揉着自己的衣角，并没有及时回答舒亦然的问话，片刻后却抬头道：“你以后要小心些，想取你性命的人可不止我而已。”
若说之前被幽梦影直接点出自己的身份只是觉得错愕，那现在得知自己的小命还被其他人惦记着，舒亦然现在可不知是震惊而已了。
“看来无涯子没说错，你果然有同伙。”舒亦然有些气愤地说着，可现在她一个人拿幽梦影又无可奈何，方才无涯子以不让她入轮回相胁都没能让她说出真相，更何况现在她只要转身便能入轮回了，更是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威胁了。
幽梦影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愧色，还一脸平静地说道：“我只是念在与她相识一场的份上提醒你而已，你难道认为我说出来后，你就能占主动了么？别天真了。”
“我知道你没有义务，而且在你看来或许告诉我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是你们所危及的并不只是我一人而已，整个地府，乃至三界会有什么浩劫，你难道不明白么？”舒亦然顿觉自己不该因为心中一时的不忍就与幽梦影说这些，既然她能跟仍处在暗处的人一同谋划这么大的事，在她眼中就没有天下苍生的安危，有的只是她一人的恩怨。
舒亦然也没了继续与幽梦影说下去的兴趣，等幽梦影转世后，就不信那人不会现出身来。
“你跟她还真是像，难怪我最初也会看走眼了。”
舒亦然刚转身，幽梦影那喃喃自语的话却又绊住了她。
“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说，不过时间显然来不及了。”幽梦影的声音似乎有些远了，声音轻轻的，舒亦然要屏息凝神才能听清。
待舒亦然转身时，幽梦影那白色的身影已然与奈何桥上的烟雾融为了一体，根本分辨不出她身处哪方。
舒亦然不敢贸然往前走了，只能看着烟雾弥漫的奈何桥出神。
方才转身的一刹，幽梦影那原本飘忽不定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如同在她耳边轻声诉说着。
“愿来生不会遇见你，珍重，墨衣行。”
鼻尖略感酸楚，脸颊有些痒痒的，抬手竟是一片湿润。舒亦然愣愣地看着手心的水雾，抹了抹脸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是满脸泪水。
这是怎么了？幽梦影分明是害她落到这个境地的罪魁祸首，而且她还有意隐瞒了她想知道的事。可为何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奈何桥上，自己的心竟像突然空了一块一般？
舒亦然离开这片烟雾缭绕的地区时，才算是恢复了一些意识。而四周的景致渐渐清晰起来时，她也见到了仍等在原地的无涯子，却不见祭剑魂。
无涯子见到舒亦然的身影，只是问道：“她走了？”
舒亦然沉默地点了点头，刚才那莫名的悲伤气息似乎还没消散，她一时间没能走出来。
无涯子没继续多问，同样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四周，神情严肃道：“我有话要问你，这里不太方便，先回你那。”
无涯子说的地方显然是竹屋，不过舒亦然却完全不知道他究竟要问什么事，只是略显沉重地点头应着，然后一言不发地跟在无涯子身后一同去竹屋。
看着舒亦然这样低落的情绪，无涯子心下了然却也没说什么，一路只是在考虑着该怎样开口问及那件事。
等两人到了竹屋后，舒亦然的情绪似乎回来了一些。
怎么说这里也算是舒亦然在地府的家了，回到熟悉的地方，原本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一瞬间，舒亦然只想放下所有的事，好好的睡一觉。
不过跟着她一同到竹屋的无涯子显然不会让她这样做，他进门后便一脸正色地坐在竹椅上，一双墨瞳紧紧盯着舒亦然，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你刚才说有事要问我，是……什么事呢？”舒亦然单看无涯子的神情根本分辨不出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觉得能让无涯子这样认真的事，看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
难道是要商量幽梦影的事？之前在河岸下他不是说都是他的责任么，还说会弥补的。无涯子还没开口说究竟是什么事，舒亦然已经在脑中形成了多种猜测。
不过无涯子开口说的话显然与她的猜测相差径庭，而且还让她震惊不已。
“你先前在忘川河是怎么回事？”
无涯子的问题来得太突然，舒亦然完全没反应过来他要问的究竟是哪件事，她不由得小心地问道：“我有些不明白，在忘川河的时候，我……怎么了？”
若是无涯子想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