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集(5)奇怪的合同 梦游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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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探案集(5)奇怪的合同 梦游杀人案-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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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我暂时无可奉告,但是由此引起被告方的顾虑,实在值得进一步追究。”
地区律师利兰站起身来说:“法官大人,被告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
时间,我反对再对他们让步迁就。”
“我并不是故意拖延时间,”梅森说,“我只想澄清关于时间方面的一

个问题。我想再对证人穆斯·迪拉德提几个问题。”
“有反对意见吗?”法官问利兰。
“坚决反对,法官大人。证人迪拉德实际上带着一种很矛盾的心理。他

是被告律师的雇员。出庭作证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不情愿的,他的证词也被他
饰掩得尽量有利于辩护方。盘问到此结束了。该说清的都说清了。至于辩护
方要求再传证人进行盘问实属无理,对他们耍的这套把戏我表示坚决反对。”

“这个问题嘛,只能由本法庭裁决。”法官塔兰特说,“梅森先生,您
能进一步解释一下吗?”

“好的,法官大人,我来进一步解释一下。按迪拉德提供的证词,被告
在10 号房间的时间是9 点至9 点20 分之间。然而,警察局的记录上记着他
们是在9 点13 分接到旅馆报告的,也就是说旅馆的老板娘至少是在9 点12
分去的10 号房间,她还接到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

“梅森先生,您不必继续解释了。法庭的责任是公正合理地解决问题。
您的要求可以满足。请再传迪拉德先生出庭作证。”迪拉德又一次到庭。
梅森说:“迪拉德先生,我想就你记录中的时间问题向你咨询一下。请

地区律师把他当时所做的记录给我。”利兰悻悻地把记录本递给梅森。
梅森站在迪拉德旁边问道:“这些字迹潦草模糊,对此你如何解释?”
“我当时坐在窗前,是摸黑记录的。我不想开灯。”
“你也摸黑看手腕上的手表来确定时间,是吗?”
“我的表针是夜光的。”
“有没有可能你记录的时间误差5 分钟?”
“完全不可能,表盘看得清清楚楚。”
“有没有可能误差2 分钟?”
“没有。”
“1 分钟呢?”
“这么说吧,梅森先生。秒针我是看不见的,但我能看得见时针和分针。

我也许可能误差半分钟或45 分钟,但我想绝不会误差到1 分钟。”

梅森说:“就算黛安娜离开10 号房间,上了车,开车到电话亭,给旅馆
的老板娘打通了电话;而老板娘又去10 号亲眼看了看,然后返回办公室打电
话报告了警察;很明显,如果黛安娜是在9 点12 分离开的,警察绝不可能在
9 点13 分接到电话。”

迪拉德无言可对。

“此外,我发现你的记录字迹都是潦潦草草的,”梅森说,“可是‘一
个金发女人进去了’这几个字,还有她的车牌号TNM148 和9:00 这些字迹却
非常工整。还有‘金发女人出来了,9:12 p。m’这几个字也写得非常整齐。


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嘛,我。。我想当时可能是移到亮一点的地方写的。”
“那么说来,你不是在被告离开的当时写下这些字的,也许是在后来补

上的。”
“不,我是在差不多那个时候写下的。”
“差不多那个时候,还是就在那个时候?”
“就在那个时候。”
“法官大人,”利兰说,“这样提问是不合适的。该问的问题已经问了,

该答的也都回答了,被告律师现在是成心找碴儿和证人斗嘴并以势压人。”

塔兰特法官说:“现在的情况有点儿特别。我想问一问被告律师,被告
方是不是想说明给旅馆打电话报告10 号房间可能出事了的那个人实际上就
是被告。”

梅森说:“首先我想声明我绝没有损害被告利益的意思,对您提的这个
问题我的回答是,那个电话可能是她打的,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打的,这里
边时间因素可能是决定的因素。”

“电话不可能是她打的,”利兰说,“打电话的只能是别的什么人,而

被告律师是想借时间方面的这一特别情况说成是他的当事人打的电话。”
利兰说话时梅森正在看迪拉德的记事本,显然没注意利兰说的什么。
塔兰特法官说:“梅森先生,原告提出反对意见,您想辩解吗?”
“不,法官大人。”
“我认为该问的问题已经问了,该答的也已经回答了。反对有效。”
梅森转向迪拉德说:“好,迪拉德先生,现在我就问你一个既没问过也

没回答过的问题。你是不是在被告进去后还没出来之前坐在写字台前借着阅

读灯工工整整、一笔一划地记下了她进出的时间以及车牌号?”
迪拉德犹豫了一下说:“不是。”
梅森又说:“你脾气暴燥、秉性难移。那个戴墨镜的人离开10 号房间以

后,原告博雷就来到你的房间。他自从发现你从窗帘的露缝中窥视他的行动
起就对你怀恨在心,找上门来威胁你。你发了脾气动手打他,一拳把他打倒,
他的头碰在一块石头上,躺在地上不动了。你意识到你把他打得不轻,就把
他抱起来往他自己的房里拖,你打开门,把他放在地板上,往他身上洒了威
士忌酒。然后你溜回到自己房里,正在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只见被告走
进博雷房间。你光顾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活命,心思根本没放
在监视上,想着想着听见被告的车发动着了,听见她开车走了;你还在继续
盘算时,又听见警察来了;后来你才写下了被告来访的记录,来到的时间是
估算的,离开的时间也是估算的,你又给你的上司西德尼打了电话,让他前
来帮助你。你说,我以上说的这些是不是事实?”

利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哦,法官大人,这纯属天方夜
谈,荒谬之极。这。。”
突然间他打住了话头,眼光落在法官脸上那异常的表情上。塔兰特法官
从座椅上把身子向前探出,眼睛死死盯住迪拉德。
只见证人席上那个五大三粗的迪拉德,两只大手握紧了又松开,脸上的

肌肉剧烈地抽搐着,好像一个欲哭而又忘记怎么哭的人。
他用手背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你要回答这个问题,迪拉德先生,”法官严厉地说,“如实回答。”


“我说,我说,”迪拉德说,“是这么回事。我狠狠地揍了那家伙。不
过,我并没把他打倒。他当时站在我的门口,指着我破口大骂,冲着我指手
划脚地羞辱我,最后把我惹火了,我就挥起拳头揍他。

“我一拳把他打得向后退了几步,头一下子碰在门廊角上的柱子上,身
子歪了下去。我并不知道他伤得怎样,但我知道这下子麻烦大了。我把他抱
起来,送回10 号房间,又在他身上洒了一些威士忌酒。这时我才看见他伤得
不轻。我回到房间心里忐忑不安,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看见那女孩儿进去
了。”

“是被告吗?”法官问。

“是她。我没有记下她进去的时间,什么也没记。我走到写字台前坐下,
两只手支着头呆呆地想着,却什么也想不出。我听见她开车走了,后来又听
见警察来了,我知道大事不好了。

“我打电话给西德尼,对他说:‘Hey Rube’。我知道他曾经参加过狂
欢节,而我也在马戏团干过,他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能让我增加点儿勇气。
我打算等他来时把发生的事告诉他,但是没想到他把佩里·梅森也带来了。
那时我才明白要大祸临头了。

“在他们来之前,我伪造了那个本上的记录。我只想把那姑娘的来访记
下来,但是不知道确切的来去时间,所以就估算了一下。

“然后我就一心想着怎么离开这个城市,我确实没打算栽赃那姑娘让她
去当替罪羊,我只想着怎么保全自己的命。”

塔兰特法官看了利兰一眼。

利兰站了片刻,然后慢慢地坐了下去,好像两条腿上的肌肉无力支撑他
的身体。他的脸上充满迷茫、惶惑的表情。

塔兰特法官对梅森说:“梅森先生,您能向本法庭讲一讲您是如何进行
判断推理的吗?很显然,您也是刚刚想到的。”

梅森说:“法官大人,我只是想到如果我的当事人所说的都是实话,那
么这个证人的证词中就肯定有错的地方。所以我就开始寻找可能的解释。当
我看到有关黛安娜来访的记录字迹整齐时,我知道这肯定不是摸黑写的。

“当看到时间后面的字母pm 时,我知道这个记录肯定是伪造的。侦探在
晚上做记录时从不在时间后面写pm。

“我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儿看清这一点。”

塔兰特法官说:“本法庭为你的巧妙的提问和敏捷的思维深表敬意。”

法官转身对利兰说:“被告审理一案到此结束。我认为应将证人迪拉德
以制造伪证罪和杀人嫌疑罪拘留法办,当然我想他可能说的是实话,他打原
告也是出于自卫。休庭。”


18


梅森、德拉、保罗和黛安娜四个人坐在梅森下榻的饭店的房间里。
德拉说:“头儿,这帮新闻记者,我实在拿他们没办法了。他们在起居

室里转来转去围在那里,简直比鸡尾酒会还热闹。他们想采访你,想要信息。”
梅森看了看黛安娜说:“你说怎么办,黛安娜?”
黛安娜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至于我的父亲,我爱过他,现在仍然喜欢

他,虽然他遗弃了我,但我原谅他,任何人都是有缺点的人。

“至于那个和我父亲一起生活的女人,正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她有她
的弱点。她在这地方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使她失去她
已有的地位。”

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梅森笑着说:“我要回到波来罗海滩去。我

是作为模特儿黛安娜到这里来的,我只作为黛安娜回到波来罗海滩去。
“至于我和我父亲之间的某些处置,您看着办吧,怎么都行。”
“你不想见见他?”
她眼里闪着泪花说:“是他不想见我。我理解他的处境,这样做对他不

利。我不想去破坏他人的幸福。”
梅森对德拉点点头说:“也好。那么我们这就出去向那些新闻记者进行
说明。”


梦游杀人案

吴力励译

1


佩里·梅森在他的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两个拇指勾在背心的袖孔里,

眉头紧锁。
“你说的是2 点吧,杰克逊?”梅森问他的书记员。
“是的,先生。而且我告诉过她一定要准时来。”
梅森看看手表。
“晚了15 分种。”他恼火地说。
他的秘书德拉·斯特里特从桌上抬起头,问道:“为什么不拒绝见她呢?”
梅森说:“因为我想见她。一个律师辛辛苦苦地干许多没有意思的谋杀

案,才有可能得到一件有趣的事情。我对这事儿感兴趣。”
“谋杀难道就没意思吗?”杰克逊问道。
“在你办了那么多谋杀案之后,”梅森说,“死人总是没有意思的。重

要的是活着的人。”
德拉·斯特里特用仰慕的目光注视着梅森,说道:“这不是一个谋杀案
——起码现在还不是呢!”

“但它同样吸引人。”梅森说,“我不喜欢在事实都明了之后再介入进
去。我想去探索其中的动机,正如婚姻是爱的最高顶点一样,谋杀是仇恨的
最高顶点。而且说到底,仇恨比爱还强有力。”

“那会更有意思吗?”德拉问,说着她探询地打量着梅森。梅森没有回
答,又踱起步来。

“当然了,”他用机械单调的语调自言自语地说,“要做的事情就是要
防止谋杀发生。但是,如果一个梦游者真的杀死了一个人,而他对此一无所
知的话,我所受到的法律训练使我忍不住意识到,那会是一个多么奇妙的案
子:不存在恶意,不存在预谋。”

“但是,”杰克逊指出,“你得说服陪审团,让他们相信,你的委托人
不是在演戏。”

“那个外甥女不是可以做证明吗?”梅森问道,他停了下来,把两脚叉
开得挺大,好斗地盯着他的书记员,“她不是说她的舅舅梦游,把一把切肉
刀,拿到床上去了吗?”

“这倒是。”书记员说。
“那你还需要什么?”
“她的证词或许不会说服陪审团。”
“为什么不能?她怎么了?”
“她很特别。”
“漂亮吗?”
“对,她的外形漂亮得惊人。相信我吧,她穿衣服的方式是故意把身材


显示出来。”
“多大年纪?”
“不超过二十三四岁。”


“被娇惯坏了吗?”
“可能。”
梅森挥手做了一个潇洒的姿态:“如果一个体型极佳的漂亮姑娘在证人


席上翘起二郎腿,仍不能使陪审团相信她舅舅是个梦游患者的话,我就白干
这么多年了。”
说完梅森就仿佛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似地耸耸肩,向德拉·斯特里特转
过身去问:“办公室还有什么事,德拉?”
“一个名叫约翰逊的先生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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