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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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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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长经在兄长萧长铄那里自然记了一功,毫不知情的周道昭也因此感激敬佩,谁知道在他萧长经的心里,此番冒险竟然只是为了心上人出一次力,让她今日顺遂平安、明日母仪天下。

    萧长经从小便待沈夫人极好,之后又做出这等事来,沈夫人心中自然过意不去。每每想到萧长经,沈羽就有些气闷。

    可如今周绎需要这人,她倒不好再回避了。

    少不得亲手写了书信,再求他一次。

    这辈子她是欠了他了,若有来世,自然要报答他的情意。

    沈夫人去信中便隐约暗示了这个意思,萧长经收到信时,虽不信沈夫人说的是真心话,却也为此高兴了大半日。

    高兴之后,心反倒空了。

    萧长经不知周道昭与沈夫人现今到了这般地步,只道沈夫人哄他,可虽然心里难过,他倒还是甘愿为沈夫人出力。

    甚至卖命。

    哪怕此番武承肃要了他的命,萧长经也至死不悔,势必要走这一遭。

    禀明了萧长铄后,萧长经便一路轻车往临水而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三四七回 吝同归

    (全本小说网,。)

    因有探子的关系,萧长经才从梁都出来,周道昭便得到了消息。

    幸好梁国国主心疼这个弟弟,替他把谎圆了——萧长铄竟亲自修书一封给周道昭,说萧长经乃是由他吩咐才去京畿的。

    周道昭从前并不对沈夫人真心,因此也没打听这些往事,加上知情之人本来就少,后来年常日久,便愈发没人会提起萧长经的一片痴心了。

    收到萧长铄的书信后,周道昭心中愈发安稳。

    至于周绎与周绍之间,他倒也认定了有勇有谋的周绎。

    然而高兴还不过两日,王宫里又闹出事来。

    先是五娘子要出家。

    因从前许了五娘子,得天下之时允她去庙里修行,如今自然不好拦着。沈夫人做主,只说因两军交战死伤甚重,周道昭又不宜亲自出家为天下祈福,五娘子便自请出去。

    周道昭更因此厚赏了五娘子的娘家屈氏。

    五娘子前脚出去魏国王宫,四娘子便闹起自尽来,又是上吊,又要割腕,好不热闹。

    周道昭再好的定力也忍不住要动气。

    他命人将四娘子锁在屋里,一样东西也不给她,派了人日夜不停地盯着。

    奈何四娘子实在闹得凶,半夜哭嚎起来。

    这一哭倒还是有用的,周道昭果然亲自去看了。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胡闹,唯恐不够丢脸么?”才刚踏进四娘子的屋门,周道昭便将她一顿痛骂。

    四娘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任凭周道昭在那里骂得欢,她只有哭得更欢的。

    周道昭果然沉得住气,他先是吩咐四娘子院中人都管住嘴巴,接着便只留了两个亲信在侧,将旁人全都撵了出去。

    四娘子虽还扯着嗓子嚎,心里却有点发虚。

    这屋里如今只有周道昭和他的人,自己的心腹只能在外头,他真要狠心勒死她,也是没人知晓的。

    可既然决意要闹一回,多不过鱼死网破,怎么也不能堕了气势。

    四娘子打定了主意,哭声愈发大了起来。

    “你要真想死,可以服毒。”周道昭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

    四娘子立时止住了哭声。

    “怎么不哭了?”周道昭冷冷问道。

    四娘子恨得咬牙切齿,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她倒没想着还能好好活,只是就这般死了,未免太过憋屈。

    好歹她也要折腾够了才肯死。

    “你不用寻死觅活吓唬我,你该知道,我不怕这个。”周道昭说着,把头一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道,“从前我便告诉过你,你只管死你的,我自有办法瞒过你家人。”

    四娘子死死盯着周道昭手里的瓶子。

    她心中委屈愤恨,却终不舍得这条命。

    周道昭看出她不过是以为没有活路才要胡闹,若给她一条活路,这四娘子未必一定要寻死。

    略想了一想,他又阴恻恻道:“从前你死了也还罢了,如今却晚了,我断不会让你在此时闹出事情,出什么纰漏。你放心当你的皇妃,没人会招惹你,连我也不会记得你做了什么错事,只当你是个寻常的妃嫔一般。”

    四娘子咬唇不语,脑中电闪雷鸣一般,无数念头汇在一处,冲击虽大,却难以整理清楚。

    见四娘子这般,周道昭以为她服软。

    “从此你便收敛些,没人会胡乱要了你的命。当初我留着你,这回也是一样——即便今后你要闹,我也有办法将事情按下。只是你活着,我多少可以省些气力罢了。”

    周道昭说完,便让人去传外头的人进来服侍,把那个装着剧毒的瓷瓶丢给四娘子后,自己则带着心腹与一众随从回去了。

    婢女见四娘子有些恍惚,忙上来安慰。

    四娘子却如丢了魂一般,呆愣愣地坐了好半天,一声也不吭。

    夜深人静时,四娘子竟有些豁然开朗。

    她忽然觉得荒唐,自己一直以来盘算的所谓“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原来在周道昭看来如此不值一提。即便她死了,或她做出什么丢脸的事,他也自有办法遮掩隐瞒,或者随便编个由头揭过去。

    这样的人,自己与他斗,又有什么意趣?

    她倒是不信周道昭会留她性命的。

    即便要留着,也不过留过这一阵子。

    周道昭是个极能忍耐的人,说不定待他黄袍加身,过了十几年再来害她,临死之前好好羞辱她一番,也都是有可能的。

    她不想要那般提心吊胆的日子。

    可若要死,也不是这会儿,少不得再忍耐一番。

    至于胡闹,也就算了。可笑这些日子她自以为聪明,竟白让众人看了许久的笑话。

    尤其是周道昭,天知道他在心里是如何嘲笑不齿的。

    自此,四娘子日夜盼着周绎攻下临水,周道昭登基册妃那日,便是她达成夙愿之时。

    京畿一带,人心惶惶。

    魏军围城许久却不攻,周绎与沈夫人知道究竟,旁人却哪里知道。

    百姓们只道魏军演练兵法,伺机一举攻下临水城。魏军将士也不知周绎葫芦里是什么药,竟在燕国皇城根扎营,人人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全军覆没于此。

    因此事涉及沈夫人的**之事,周绎瞒了所有人,连周绰也毫不知情。

    周绰也觉得奇怪。兄长虽然敢兵行险着,但他素来谨慎,灭燕一事对他意义又十分不同,此时自然不会托大。

    唯一可以作为解释的,便是兄长根本没想过攻城。

    得知萧长经已启程,周绎便不再瞒着周绰,说托了父亲的面子,请萧长铄帮忙遣了萧长经过来,以求能够说服武承肃,不动一兵一卒便拿下临水。

    “即便降军复叛,这场仗我也是不愿打的。”周绎语气中难掩乏累。

    谁又愿意打仗呢?

    周绰心中颇为难过——虽然同样是靠手段摆弄人心,兄长的手段却没有父亲那般狠辣无情。

    对“不战而屈人之兵”,周道昭素来推崇,也确实做得有模有样,将燕国搅得四分五裂。

    周绎要的却是君子的做法。

    “我虽不愿承认,可从前天下人都赞武承肃,这人势必有些好处。”周绎露出一丝苦笑,“既然有好处,便不会轻易变了——这便是我的主意。”

    萧长经日夜兼程,不过两日便赶来京畿。

    周绎听说“梁国萧文远求见”时,只觉天都又亮了几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三四八回 哀民生

    (全本小说网,。)

    萧长经入帐后,先给周绎行了大礼。

    周绎自然不受。

    “文远君乃是人杰,更是周绎长辈,绎不敢受此大礼。”

    怎料萧长经坚持要拜。

    “此礼二公子受得。”萧长经道,“长经此番前来,虽有故友之情在前,又有兄长之命在上,却也是长经所愿。长经不是那摇摆不定之人,既然来二公子帐中,自然是心中有了决断。劳二公子高看一眼,虽不知凭这拙舌能否说服燕国新皇,却少不得要为公子尽一番力,虽死不敢稍悔。”

    周绎爽朗一笑,果真不论辈分,执了萧长经的手道:“能得文远君效力,绎愧不敢当。奈何形势紧迫,百姓又实在可怜,只得劳文远君走这一遭。无论成败,文远君为苍生涉险之功,跋千里伯助之情,绎必铭记于心,终吾一生不敢或忘。”

    萧长经大笑,赞周绎道:

    “二公子合该掌这万里江山!”

    周绎谦道:“此话言之尚早。所幸有文远君在,燕国覆灭,也是指日可待之事了。”

    二人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夜深方各自歇下。

    次日一早,周绎才睁眼,便让自己的亲兵去服侍萧长经梳洗,想着今日梳洗过后,便该送他往临水去了。

    亲兵应“是”,自去萧长经帐外呼唤。

    然而亲兵唤了许久也没听见有人答复,掀开帘子往里瞧时,才发现那萧长经并不在帐内。

    因萧长经此行隐秘,魏军兵将几乎都不知来的是何人,见萧长经仙风道骨,以为是周绎哪里来的朋友,也便没太在意。因此亲兵打听一番才得知,原来天还没亮萧长经便起身,将自己收拾得十分利落,独自一人骑马往临水城方向去了。

    “听守着贵人营帐的卫兵说,贵人临走前留下一句话给二公子。”亲兵跪地禀告。

    “是什么话?”周绎嘴上问着,心里大抵有了答案。

    “那位贵人说,五日后若他不回,且没有别的消息传来,教二公子早做准备。”

    周绎闻言点头,心中十分感慨。

    这萧长经倒真自信,周绎原以为要十来天,他自己竟留下话说止需再等五天。

    若不是周绎知道他的本事,只怕要当萧长经是个狂妄之徒了。

    难怪他至今未娶,等闲之人怕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罢。

    翌日,估摸着萧长经已入了临水城,早递了折子求见武承肃,周绎才将萧长经前来相助的事告诉魏军将领们。

    众将听了无不欢欣鼓舞,仿佛明日他们便要胜了一般。

    且说萧长经一路骑马而行,午前便到了临水城。

    这一路看得他触目惊心。

    虽然魏军没攻城,可京畿一带能跑的人早都跑了,余下的不是老弱妇孺,就是趁火打劫的流氓无赖,若非他有要事在身,真怕耐不住脾气,早提着剑“路见不平”去了。

    离临水城近了,情况也便好了许多。

    临水城门如今依旧大开。

    毕竟魏军真要攻城,也要先攻下京畿一带,确实不用急着闭门封城。

    好歹前头还有宁王当着。

    宁王虽谨慎,不敢主动出兵,却时刻提防着周绎,断不会轻易便让魏军攻到城下。

    可城门即便开着,也极少有人出入,想必是城里人早知京畿一带不太平,而城外的人都跑远了吧。

    守城的士兵拦下萧长经,正准备细细盘问一番,萧长经便拿出梁国国主的手书。

    “尊使请入城。”领头的将官确认了手书,立即教人放行。

    萧长经就这么骑着马一路到了皇宫门口。

    听说梁国来了人,宫里便有各种各样的猜测。

    梁国与魏国交好,这事大家多少知晓一些,加上总有人听说过萧长经的“事迹”,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不过才半个时辰的工夫,武承肃与萧长经还没结束客套时,宫里便人尽皆知了。

    有人内心盼着萧长经说服武承肃投降,好歹让他们这些宫人能有个活路。

    有人却暗暗骂梁国落井下石,直言萧长经不是个好东西。

    阳筠与段氏恰好在一处。

    水华来回禀时,阳筠正抱着瑄哥儿看池子里的荷花骨朵,待水华把话说了一遍,阳筠还是指着打着卷的嫩叶与立在上头的蜻蜓给武存瑄念诗。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武存瑄跟着认真念。

    段氏爱怜地看着她,默默走过去将瑄哥儿接过来抱着。

    坠儿过去,扶着阳筠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

    阳筠也不说话,才刚坐下便拿起茶盅来,似乎要喝茶。

    “茶凉了,让她们换了热的再喝。”段氏说着,将武存瑄又递给芙蕖,自己则亲自过去夺了阳筠手中的杯子。

    阳筠便由着她夺去,依旧不肯言语。

    段氏重重叹了口气,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萧文远是怎样的人,娘娘也听到过。他这时候过来,分明是要帮着魏国了。只不知陛下会作何反应,妾身想早些打算打算,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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