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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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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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良媛见她如此折腾,不禁笑问道:

    “你可是怕我心里难过”

    芙蕖笑得甜甜的,一边替段良媛铺床,一边轻声道:

    “奴婢僭越了。”

    “倒不是你僭越”段良媛深吸一口气,重重叹了出去,“还真有些难过。”

    段良媛说完一句,便站在那里出神,待芙蕖铺好了床,走到她身边请她更衣,段良媛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轻轻一笑,由着侍女服侍更衣盥洗毕,轻轻坐在床边,却不立即躺下。

    芙蕖见状,遣了其他侍女下去歇息,将内室的门关好,便又催段良媛歇息。

    段良媛虽然躺好,却怎么睡不着。

    “殿下不过看我懂事,愿意与我多说两句,其实我在殿下心中究竟多少分量,我自己心里清楚。”段良媛幽幽道,“要说难过,确实是有的,不过我心里倒更欢喜。”

    芙蕖深知段良媛痴心一片,陪着说了小半个时辰,二人才各自睡了。

    卫良娣和仇良媛可是睡不着的。

    宜秋宫里,卫良娣憋了一肚子的火,却不敢轻易发脾气。

    太子殿下正心烦,她要是沉不住气找些麻烦,无异于火上浇油。

    然而由不得卫良娣不烦。前几日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想要打听朝上的事了,才忽然发现少了些卫氏的人。

    是被父亲撤换了,还是出了什么别的事

    可惜卫懋功从不把布局谋划告诉卫良娣,只是偶尔告诉她要配合着做什么,让这些人帮她打听些消息,其余的卫良娣都接触不到。卫懋功觉得,哪怕女儿再亲,也不过是个女人,做好她该做的也就罢了,许多事不该让卫良娣知道。

    见找不到人打听,卫良娣的火更大了。香草偏没眼力见,又提起太子宿在八凤殿的事,气得卫良娣无法可处,只能捶被子解气。

    与卫良娣不同,仇良媛不是气得无法安歇,而是担心得睡不着觉。

    从前殿下但凡遇上了大事,总喜欢一个人呆着,偶尔去段良媛宫里,也都是白日里去的,最多用了晚膳就回。如今可好,前朝那么大的事,殿下竟然一早就吩咐了去八凤殿。

    想到自己曾经散过阳筠的谣,仇良媛心里十分不安。

    听家里递进来的消息,说是年节里父亲曾令弟弟出面,好酒好菜地宴了宁王世子武承训,为的就是帮她打通太子妃这一关节。当时仇良媛还不以为意,并不认为巴结阳筠当真有用,如今看来,父亲果然比她看得明白。

    可笑她之前还以为自己禁足是卫良娣搞鬼,觉得在殿下心中,太子妃比不过那个卫良娣,没想到竟真是因为得罪了阳筠。

    早知如此,当初阳筱在东宫时,她也趁机去讨好一番了,也不至于白便宜了那个段良媛。如今阳筠根本不待见她,她又哪有什么机会去卖乖

    阳筠服侍武承肃用了膳,便拿了针线继续绣起帕子来。

    “绣了快一年了,怎么还是这些”武承肃问完,又探头去看那枝兰花。

    阳筠见问,手上忽然一顿,憋了半天才低声说了句“这是又一方了”,接着便红着脸继续绣起来。

    她的绣工就那么差么这其实都是第三方了,他竟看不出一点长进。

    “为何都是兰花”武承肃好奇道,“莫非爱兰么”

    “不会别的。”阳筠的声音愈发小了,她也不抬头,继续一针一线小心翼翼地绣着。

    武承肃轻轻一笑。

    “上次从你这拿的那方就不是兰花。”

    本来是句玩笑话,不想阳筠忽然变了颜色,手蓦地一抖,绣针竟刺破了手指。鲜血渗了出来,把帕子也洇了一块,修长的绿叶竟染上一点红。

    武承肃忙捉过阳筠的手,想也不想,便将扎破的手指放在自己口中吸了起来。

    屋子里还有侍女,阳筠羞得不行,想要夺回手,却又舍不得这种感觉,迟迟没有动作。

    他的反应可真快,快到让人觉得踏实、心安,好像无论未来如何,只要她遇到麻烦,他都能及时出现一般。

    坠儿见了,赶忙取过药膏,武承肃这才松开阳筠的手,想要给她擦药,阳筠却笑着缩回了手,怎么都不肯搽。

    “不过刺破了一点儿,哪就那么娇气了”

    “也不小心着,还不许擦药,哪有你这样的”

    武承肃笑着拉过阳筠的手,亲自给她搽好药,阳筠却趁他不备将药膏都擦在了帕子上。

    他拿过染血的帕子端详了半天,微笑着对阳筠道:

    “要我说,你不绣也罢,绣了这些年还是一个样,绣出来给谁看又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儿家,给男子做什么定情信物呢,哪用得着这么费心”

    “自己不学怎么会看好坏”阳筠勉强笑了笑,心中愈发虚了。

    武承肃并未疑心,连哄带骗,好歹让阳筠答应给他绣个香囊才罢。

    “我可不要兰花的,那样可戴不出去。”武承肃笑道,“你绣几枝翠竹给我。”

    阳筠见他不再提帕子的事,这才略安了心,听说要绣竹子在上头,她会心一笑,应了下来。

    本以为武承肃是来躲清静,不过要和她说说话罢了,不曾想白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竟还有心思折腾。幸好折腾了不到一个时辰,武承肃便发了善心放她去睡,阳筠身上乏累,由侍女胡乱擦了擦身子便睡着了。

    醒来时见武承肃还未起身,阳筠先把自己收拾妥当,亲自服侍他盥洗、穿衣,用过早膳后送他出了殿门。

    武承肃自去上朝,阳筠则去了书房抄经,不经意瞥到了粗陶缸里插着的画。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阳筠唤过珠儿来,让她把仅剩的三幅山河图都拿去烧了。未完待续。

    pp4209051(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三零回 精神清

    (全本小说网,。)

    珠儿抱着画轴,一路去了膳房。

    膳房的人虽觉得奇怪,却不敢多言。

    李刻元见没人去问珠儿,觉得这样反倒不好,便笑着上前,一边帮珠儿把画轴塞到火里,一边堆起笑,问道:

    “可是开春潮湿,墨都花了”

    珠儿抿嘴一笑,大方道:“倒不是洇花了。这都是娘娘练笔的,嫌不好看,不爱搁在书房里头,烧了干净。”

    李刻元忙笑着应和,说了好些夸赞阳筠的话,还问珠儿是否也会书画。

    “姑娘常年伴着太子妃殿下,想必也会做学问吧”

    珠儿听了,“噗嗤”一笑,把烧剩下的小半卷轴往火里又推了一推,这才答了李刻元的话。

    “公公可是折煞我了我连字都写不好,还做什么学问”珠儿偏了头,侧眼看着李刻元笑道,“太子妃殿下就嫌我不读书,才教我时候笔墨的。”

    李刻元闻言,又赞珠儿有福,又叹阳筠心善。珠儿由着他说,待三卷画轴烧了个干净,她笑着谢了膳房的人,便回八凤殿复命去了。

    阳筠听说画都烧了,只略点了点头,便叫珠儿磨墨。

    “才刚你不在,都是我亲自磨的,实在麻烦。”阳筠笑着把墨锭塞在珠儿手中。

    “坠儿姐姐呢怎么没在娘娘身边侍候”珠儿挽起袖管,一面开始磨墨,一面好奇问阳筠。

    阳筠微微一笑,道:

    “我让她去陪钏儿说话。春桃虽然话多,却也容易说错,不如坠儿过去让我放心些。”

    珠儿手上停了片刻,缓缓点头道:“这倒也是呢。”

    阳筠用余光扫了珠儿一眼,轻声笑了起来。

    珠儿回过神来,生怕阳筠察觉她走神,惹阳筠伤心,忙继续认真磨墨。

    阳筠好似没看见一般,笑着说起钏儿来。

    “也真是让我省心,赶在年前就醒了。亏得她争气,恢复得也好,虽然说话还不太利落,却已经能由人扶着走了。”

    珠儿听了之后,愈发觉得不好意思,她不敢开口请罪,只得顺着阳筠的话说起钏儿来。及说到钏儿如今说话咬舌,二人又是一阵好笑。

    待磨的墨够用了,阳筠挽起衣袖,静下心来开始抄经。

    从前还只是替母亲抄,毕竟母亲自缢,不能受祭飨不说,据说死后更要受罪。后来多了个玉叶,为求心安,就要多抄一份。

    现在却总要抄三份才行。

    才刚抄了百余字,忽闻内侍来报,说太子殿下刚遣人来,吩咐将午膳摆在八凤殿。

    武承肃早早就回了东宫。

    今日早朝散得实在太快,让人不禁觉得有些草率。

    所有的事情奏报完毕,能当即拿主意的,武岳都在朝上发落了,需要三思的,便都暂时压下不提。

    没人提前日的事,好像从没发生过什么一般,昨日还血淋淋的那块地上,今早又站了好些人。

    唯一能让人觉出异样的,就是与平时迥然不同的干脆利落,无论是朝臣请奏还是陛下准否,全都言简意赅,说完便了事,没了往日众朝臣的各执一词、据理力争。

    武承肃冷眼看着,忽然生出几分萧瑟之意。

    及回到东宫,他愈发不想一个人呆着,议事到一半便让人去八凤殿知会一声,说自己午膳要在那里。

    与武承肃所料相类,东宫属臣都觉得此事是冲着东宫来的。

    “或许一举三得,也未可知。”柳正叹气道。

    彼时众人正议论此举究竟谁能获益,有人心中有了计较,却不敢就宣之于口,有人则觉得钱氏尚有退路,实在没必要行此险招,许是旁人所为,也未可知。

    柳正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却是摆明了是怀疑钱氏。

    如今钱氏的大权握在钱皇后手中,而钱皇后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殿下生母。

    崇明殿瞬时安静了下来,连一声轻咳都显得突兀。

    武承肃见众人苦着脸,不禁暗暗自嘲了一番,又说了几句便教众人散了。

    柳正隐隐觉得失望,正垂头丧气往回走,不想才出东宫的门,就又被武承肃派了车马,将他请回东宫来。

    车在巷子里绕了一圈,才又停在东宫边门,有内侍上前请柳正下车,一路引着他又回到崇明殿。

    柳正才刚迈进殿去,还未来得及施礼问安,武承肃便直接迎了上来,开门见山问他道:

    “你与我所想一致,此事多半还是钱氏所为。只是我想不通,此举未必就能得了什么便宜,于钱氏也有损害,为何偏要如此你不用忌讳,但说无妨。”

    柳正却先不说话,而是恭恭敬敬拜了下去,行的是长跪的大礼。武承肃见他如此,忙亲自将他扶起,将心中疑惑又问了一遍。

    “此事无论是哪一方所为,所有人怕都要受些连累。”柳正开口道,“然而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看似自损,其意却只在于杀敌。”

    “哪里是三千恐怕自损不止一万。”武承肃苦笑道。

    柳正见他愁苦,斟酌再三后,正色对武承肃道:

    “便是自损一万又能如何惯于杀伐之人,哪还怕这点损失便是更多也当舍得。况且敌人有三,自损不过一万,杀敌却是三万。”

    武承肃豁然开朗,见柳正面露凛然之色,原本心灰意冷的他忽然生出几分斗志来,拿出十分的诚意谢了柳正。

    柳正却哪里敢受

    太子殿下不过碍于母子情分,不敢将皇后想得那般狠心,因此一时想不通罢了,未必真的需要他来指点迷津。

    况且太子始终是太子,即便真的能礼贤下士、三顾茅庐,为臣的也不能忘了身份。

    柳正再三谦过,二次拜别了武承肃,走出崇明殿时,胸中十分畅然。

    武承肃正视了心中猜测,反倒觉得轻松,连午膳都觉得有了滋味。

    见他比昨日吃得香甜,阳筠只布了几道菜,便坐下来与他一同用膳。武承肃抬头望了她一眼,会心一笑。

    刚用过了午膳,武承肃便叫阳筠进内室说话。他先把贾兆触柱的事大致讲了,又说是针对东宫而来。

    阳筠难免跟着担心,正要开口劝慰,却见武承肃嘴角上扬,露出个恣意的笑容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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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一回 会当晴

    (全本小说网,。)

    见武承肃突然发笑,阳筠不禁觉得奇怪,但他笑得畅快,当不是气极,而是心中有了什么谋划。

    阳筠不作声,只用笑眼看着他,等他主动开口。

    过了片刻,武承肃忽然道:

    “这阵子再不用去宜秋宫了,能清净不少。”

    “这怎么讲”阳筠好奇道。

    “这事说是谁做的都可以,便赖在卫懋功头上,他们恐怕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吃这个亏。”武承肃说着,嘴角又扬了起来,“大可以说我因为疑心卫氏而冷落了宜秋宫,连月不去也是应当。”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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