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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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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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筠点了点头,见段良媛带的是碧环,想到她如今养了璟哥儿,猜到芙蕖是被留下照看璟哥儿,便问她孩子是否容易带,可有哭闹要找生母。

    “也亏得她从前有那么些心眼,时常带了璟哥儿往延芳殿跑。”段良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如今看来,倒也算是她未雨而绸缪了。璟哥儿过来延芳殿,只昨天夜里醒来找她,哄了小半个时辰,颇有些难办,今早醒来便容易得多,才穿妥了衣裳便不哭了。”

    阳筠听了不禁心酸。

    徐昭训最看重的怕就是璟哥儿了,可惜她贪心不足,一门心思往上爬,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如今孩子轻易便跟了别人,若徐昭训尚且清醒,恐怕心都要碎了吧这样看来,疯疯癫癫未必就不是好事。

    阳筠正多愁善感呢,段良媛忽然站起身,对她行了跪拜的大礼,倒唬了阳筠一跳。

    “好好的,这是怎么说的”阳筠一面说,一面教珠儿几个扶段良媛起来。

    段良媛重新落座,颇有些不好意思:“才刚那个头,单为了谢娘娘体恤,念着妾身的苦楚。”

    阳筠轻轻一笑,道:“知道你是个明白人,可也不用忽然行这么大的礼,倒吓我一跳”

    才刚说完,阳筠便重重叹了口气。

    “我不过跟殿下提过两回罢了,未必真有效用。”阳筠轻声道,“之所以让你来养,还是殿下自己瞧中了你的人品。也是徐昭训自己不争气,便是没患上心疾,怕殿下也不敢让她养孩子了。”

    段良媛笑着说只谢阳筠挂念,陪着说了会闲话就走了。

    她心中确实也这般想的。武承肃把璟哥儿交给她,虽说是看上她的人品端正,更多的却是为璟哥儿打算,而非念着她孤单无依。阳筠虽只提过两句,却实实在在是为她考虑。

    太子近半年宿在延芳殿时,多半不会碰她,有几次还落在了小日子上。虽有两次有鱼水之欢,但段良媛还是懂了武承肃的心思。

    她心中虽十分羡慕阳筠,却自知没有资格嫉妒。既然走不到太子的心上,便帮他守住自己的心。

    至于阳筠是否知道此事,段良媛并不在意,知道与否都该是武承肃自行决断,她只需默默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珠儿送段良媛出去,回来时说才刚看到钏儿在外头走路。

    “比从前可顺当多了”珠儿笑道,“我瞧着中秋那会儿她还有些慢,刚才倒走得利索,不比夏荷慢。”

    坠儿闻言“噗嗤”一笑,知道她是说夏荷爱偷懒,伸手拧了拧珠儿的脸,说她牙尖嘴利,比从前的钏儿话还多。

    阳筠也听得真切,看着她俩嬉闹,跟着笑了半天。

    “你们出去看看钏儿罢告诉她快些好起来,好进来瞧我。”阳筠心疼起钏儿来,“让春桃守在这里就好。”

    坠儿、珠儿两个也不坚持,唤了春桃进来,便果真往外头去看望钏儿了。

    钏儿走得确实利索,说话也比从前清楚许多,只是不如常人行动那般灵活,且身上无力,容易乏累。谭医官说总还需要三两个月才能恢复体力,到时虽不能行动完全自如,在膳堂盯着,干些简单的活却不难。

    听说阳筠要她好些了便进去看望,钏儿愈发卖力,连吃饭、休息都比旁人认真,阳筠听了不禁好笑,愈发心疼起她来。

    东宫里闹出了大事,前朝也是人心惶惶。

    先是牡丹饼一事败露,武岳动了大气,直嚷着要诛李春奎三族,想以此震慑钱氏,被武承肃好歹劝住。散了朝后,武承肃入宫面圣,直言幕后指使之人定要严惩不贷,只是不能现在就办。

    “为何不可”武岳冷笑一声,“别告诉我你还糊涂”

    武岳这样说话,倒真是一副坦荡荡的样子,武承肃心中却有些不舒服。便是父皇与母后相争的事他能理解,父皇两次差点害死他的事,武承肃可还没忘更何况父皇始终怕他将其架空,或直接篡位。

    武承肃心下揣测着,也不知武岳是认真忘了,还是先斗钱氏,还没顾得上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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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六回 深难测

    (全本小说网,。)

    见武岳一副旧事不提的态度,武承肃心中虽然狐疑,却没露在脸上,眼下还是议论阳筠的事是正经。他心中也恨李春奎,却不能由着武岳这般“抬举”阳筠,待武岳问起如何处置,武承肃便将早就想好的话说了。

    武承肃恭敬道:

    “李春奎是为人利用,其本意是想讨好八凤殿,便是有错,这般重罚也让人心寒。至于株连,实是不可。如今太子妃还需静养,腹中又有胎儿,正是积福积德的时候,哪能兴株连之事”

    武岳半晌不语,若有所思,过了片刻才点头称是。

    “倒把这事忘了。太子妃如今不稳当,祈福积德是应该的。”武岳说着,大手一挥,“便免了那个李春奎的株连之罪,只是诏书要下得清楚明白。”

    武岳说着,又提及进香祈福,让武承肃也抄两卷经书。

    “与中元节一般,抄几卷经书送到国寺去。朕这里也手抄一卷,太子妃自己就莫要抄了,她如今还是不能久立么”

    抄经祈福确是好事,武承肃倒也赞同,便答应下来。听见武岳问及阳筠情形,武承肃便细细说了与他。又等了片刻,眼瞧着武岳似乎无意详说诏书的事,武承肃心中虽觉不安,也只得行礼告退,回东宫议事去了。

    东宫属臣早在崇明殿候着,待武承肃回来,众人便先议论朝上的事。最近除了东宫有大事,外头并没什么大事可议,因此才说了一个时辰,众人便没话说了,等着武承肃教散。

    武承肃略一沉思,想起日前听到的一桩事来,因心有疑虑,便开口问道:

    “楚冀才弹劾欧阳充是递了奏本的吧”

    众人不解其意,纷纷应“是”,心中却都十分好奇,均觉这事还有蹊跷。否则好端端的,太子殿下翻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出来做什么且楚冀才不是谏诤官,要想弹劾只能上疏告状,太子殿下不是明知故问么

    “欧阳充犯事不大,弹劾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武承肃沉声道,“这样的奏本递进门下省,要几日才能审阅完毕”

    有人说两日,也有说三日的。柳正怕太子有要事才问,便恭敬道:

    “门下递到御前,怎么也是两日之后了。若经中书,则要更久。楚冀才显然是早有预谋,中间又有人帮衬,因此风声一点没露,早朝上陛下才直接发落了欧阳充。”

    武承肃听了之后不禁冷笑。

    问题就出在这里

    那折子递进门下省,又直接到了御前,显然是武岳授意,中间一路无阻不说,还没进中书省的大门。那么,楚奉仪又怎么会在前一天晚上知晓此事,并因此郁郁,终于自缢呢

    丁鑫回话的时候,武承肃便直觉不对,苦想了半个多时辰也想不通,直到看到案上的奏本,他才恍然大悟。

    楚冀才没那个本事,他可是一丁点儿消息也送不进来的,且他那个女儿活着总比死了强,楚冀才犯不着因为自己首鼠两端就逼得女儿自尽。

    然而楚奉仪是自缢无疑,消息是别人告诉楚奉仪的,恐怕说的就是楚冀才令其自缢。可那人是谁,为的又是什么目的

    武承肃起先怀疑楚奉仪之死是武岳所为,可他不过编造了一封手书,便令楚冀才无法做人,武岳也跟着被抹黑。想武岳那般精明,似乎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接着,武承肃便想到了钱氏,可他马上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钱皇后的手段多半跋扈,想要算计哪个,就直奔着那人去。即便她想挑拨武岳父子,也不太可能绕这样一个弯,白费了许多力气,何况彼时钱皇后与武承肃一心,不会冒险连东宫一起打击。

    即便是现在,钱皇后也不会做动摇武承肃根基的事,诸如谏诤官自尽事小,若传出东宫谋害女眷,可就是武承肃德行有亏了。

    武承肃思来想去,似乎只剩了卫氏和魏国两股势力。

    他将心中猜疑与属臣说了,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了一个多时辰,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来。武承肃便吩咐他们散了,自己往八凤殿去用午膳。

    自阳筠卧床起,武承肃便尽量只在上午议事,下午往往让众人歇了,得了空便往八凤殿跑。

    众臣皆知太子殿下对太子妃体贴照顾,一面感慨他痴情,一面又担心,怕情深误事。所幸太子妃无甚根基,其胞妹虽要嫁入宁王府做世子夫人,却未必帮得上什么忙。

    宁王世子毕竟没什么作为,连廉王府那位二公子的一半也比不上。

    众人一行出宫,一行悄声议论阳筠的事。柳正在旁听得认真,只是不说话。旁人均知柳正慎言,不过打趣了他两句,便由着他只听不语了。

    殊不知柳正另有心事。

    柳正字守一,乙科进士出身,官至枢密直学士,其子柳克明,才刚得了表字正心,既点了“明”字自省之意,又警其持念务必端方,他日身为史官,不可有半点偏颇。

    柳克明与宁王世子武承训是从小就在一处的玩伴,克明矢志做个青史留名的史官,因此常在家中苦读,倒也不难懂,而素来不显山露水的武承训据说也拜了师父,学起经史典籍来了。

    更有甚者,据柳克明回家感慨,连他有休歇,偶尔跟着去打打马球,武承训却整日闷在家里,一月出门不过两次。

    好好个宁王世子,读起书来这般用功,不为入朝又是为何柳正只觉众人议论实在无稽,故而才不插话。

    这武承训心机颇深,若果然让他入朝,时日一久,未必不是阳筠的助力。

    柳正一路回府,刚巧路过卫侍郎的门前。

    卫氏宅子从门外看不出什么特别,不过是高门大户,正门两旁各有一个高三尺六的石狮子,门额上的“卫府”二字是太祖皇帝御笔亲书。若非要去旁的勋贵之家区别开来,便是那太祖皇帝御赐的,上书“忠贯白日”四字的匾额了。

    柳正轻轻一一笑。

    卫府也还算是好的,至少没那么些腌臜事。

    都中多少人家皆是一般,外面看着这般堂皇庄重,里头竟是那般深不见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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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七回 重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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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明殿议事毕,武承肃便往八凤殿去。他毫不顾忌地把朝上的事都说给阳筠听,又讲了武岳与他私下里说的那些话,问阳筠武岳是何意。

    “外头的事我能懂多少呢怕是连纸上谈兵也不如。”阳筠正在内室来回走着,见武承肃问她这个,不禁无奈一笑,道,“左不过是浩浩汤汤去祈福罢,我倒想不出别的什么了。”

    “可父皇似乎计划着拟什么诏书。”武承肃颇不放心,“定是与你有关,却不知他是何打算。”

    “想来不是存心使坏,不过是捧着我罢了,你倒不必如此劳心。”阳筠笑着安抚他道。

    武承肃摇了摇头。

    “我倒也知道父皇如今定会捧着你,若父皇真心与我修好,以后也会对你多加照拂。只是日中则昃,月盈则食,这登高跌重的道理我时刻谨记于心。”

    阳筠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武承肃的苦心,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硬生生地岔开话题,说起段良媛与璟哥儿的事来。

    “璟哥儿如今正是好动的时候,走起路来横冲直撞的,段良媛不敢带他过来,”阳筠微笑道,“我倒真想让她带过来瞧瞧呢。”

    “璟哥儿不够机灵,也不知在延芳殿能不能好些。”武承肃苦笑道,“要还跟现在一样,再过两年也难启蒙。”

    阳筠嗔了武承肃一眼,撇了撇嘴,道:

    “那可是殿下自己的孩子,竟忍心说出这些话来。我瞧着璟哥儿倒好,不过是徐昭训教得不好罢了,如今养在延芳殿,必定赶得上琰哥儿的。”

    阳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武承肃的苦。都是他的骨肉,他哪里舍得说丧气话然而璟哥儿看着心智虽全,行动上却确实不大灵光,也不知段良媛养起来是否辛苦。

    武承肃但笑不语。因阳筠提到徐昭训,他便想起楚奉仪死得蹊跷,本想与阳筠探讨一番,却怕她孕中多思,对身子不利,不得不把话咽了下去。

    无论是谁把消息递进东宫,其居心都实在险恶。此举既可以挑拨武岳父子的关系,又可顺带着让钱氏被人怀疑,且东宫、慈元殿与崇政殿全都讨不到好。

    能提前知道楚冀才奏本内容的,只有武岳的亲信及门下省的人,或许还有楚冀才的门客,但能将上奏时间掌握的如此准确的,便只有门下省了。武承肃特意问东宫属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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