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女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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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女儿行-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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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树脚下原来站着一个黑衣蒙面汉子,纷乱之际竟已经有人到了自己的顶上。
  —盏热茶时分过去,烟尘渐渐散去,那座假山已经炸平,站在假山顶上那个黑衣蒙面汉子也已尸骨无存。
  一个黑衣蒙面汉子见余天平不见, 一齐喊了起来,假管夫人四下一望,当真失了余天平的踪迹,越过手下,亲自查看。
  余天平看得清楚,就在假管夫人走近木柱之时,足下一顿.向假管夫人扑去。
  假管夫人武功虽不弱,但人声纷乱,—时耳目稍欠灵敏,竟被余天平扑近身旁,方才察觉。
  她眼角瞥处,只见余天平像只大鸟一般凌空扑到,来势劲疾,带起一股呼啸风声,手中长剑忙对余天平头顶疾劈下去。
  余天平自从悟解“大干心法”冲破“生死玄关”之后.武功已是大进,又得“天山一残”钟爱,赐以罕世奇珍千年朱果,如今功力岂是等闲。
  他见假管夫人长剑宛如匹练—般搂头劈来,疾地吸了一口真气,腰间一挺,右足点向左足,身形突又上升二尺。
  他身形腾起,立即改成头下脚上,右掌幻成千重掌影,凌空劈下,口中暴喝道:“贱妇,拿命来!”人随声至,宛如流星陨石般疾冲下来。
  假管夫人一剑劈空,对方人影已杳,只听头顶响起焦雷般暴喝,眼光瞥处,又见一片掌影弥天,不由心胆皆寒,正待闪让。
  余天平见状,心中一动,半空中化掌为抓,劈手夺过假管夫人手中长剑,身形一翻,恢复头上脚下之势,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长剑—挺.剑尖顶在假管夫人背心,叱道:“贱妇,命你那些手下撤走!”
  假管夫人道:“你发什么横?大不了大家一齐炸死?”
  汪剑志见余天平得手,连忙飞奔过来。
  余天平忽见那些黑衣蒙面汉子仍旧四面围住,丝毫不乱,看出这般人久经训练,不可轻视,不由心中一凛。
  “汪剑志不管那么多,先劈了你,免得在世间害人。”汪剑志恨声道。
  他长剑高高举起。假管夫人撇嘴道:“你敢?”
  余天平抓住汪剑志手臂道:“慢着!”余天平手上略微加力,剑尖在假管夫人背心一顶,剑尖刺破皮肉,顺着剑尖流下血来。
  假管夫人痛得娇叫—声道:“姓余的小子,你真干?”四围黑衣蒙面汉子起了一阵骚动,有几个向前跨了几步。
  余天平抡目—扫道:“想活就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假管夫人素袖一挥,顿时静了下来。
  余天平沉声道:“要余某放你不难,你得先把迷阁中的铁面韦陀金天铎放出来!”
  汪剑志说道:“兄弟……”
  余天平正色道:“汪大哥,贱妇与金天铎两条命谁重?”汪剑志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假管夫人道;“真的?”
  余天平凛然道:“大丈夫,一言如白染皂!”一个字一个字像钉锤敲在铁板上一样。 假管夫人这样狡诈无耻的女人,一时也被他的英风正气镇慑住。
  半晌,假管夫人扭头笑道:“三个换—个,你不觉得太便宜吗?”
  “兄弟!何必同这贱妇唠叨……”汪剑志愤然道。
  “换不换?快说!”余天平望了汪剑志—眼,剑尖又轻轻向前一送。
  “换……换……换……”假管夫人又痛得尖叫。顿了—下,恨声道:“今天我认栽就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次你们休要再碰到我的手里。”
  余天平沉声道:“派一个人来!”
  假管夫人伸手一指,来了一个黑衣蒙面汉子。
  假管夫人道:“去迷阁领金天铎来。”
  黑衣蒙面汉子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余天平道:“慢着!我汪大哥一齐去!”
  假管夫人道:“为什么?”
  余天平道:“把金大侠交给汪大哥!”陡地想起一事,又说道:“去迷阁以前去拿点食物。”
  说到食物,余天平不觉得怎么,汪剑志腹中却“咕噜”一响,原来二人已经一天一夜粒米未尽了。
  余天平追问假管夫人道:“怎么样?”
  假管夫人恨声道:“依你就是!”
  余天平望着汪剑志道:“金大侠如果已经被他们弄死了,你……”说到“你字”,伸了一个指头,汪剑志明白是要他放罗浮门的信号,只放一响,点了点头。
  “你先出堡去等我,如果金大侠还活着,你就带着他出堡去,再……”余天平接着说。
  话音倏顿,伸出两个指头,意思是要汪剑志放两响信号。
  汪剑志自然会意,亢声道:“兄弟!你自己呢?你太小看愚兄了!”
  余天平道:“小弟一条命有她抵着,安如泰山,汪大哥!你还信不过我?”
  汪剑志没奈何地冷哼了一声。
  余天平大声道:“半个时辰以内,如果没有汪大哥的消息,休怪我自食前言。”
  假管夫人急道:“你叫他走了,哪里来的消息。”
  余天平道:“汪大哥如不与险,我自会知道,更不会冤屈你,只要你不弄手脚。”
  假管夫人又吩咐那黑衣蒙面汉子一阵。
  —会儿,黑衣蒙面汉子与汪剑志的身影,一先一后消失在夜色里。
  良久,良久,一钩残月升上了天空,余天平、假管夫人一群手下焦急地僵持着等候消息。
  忽然远远有人叫道:“王妃!王妃!……王妃!”声音刚劲,中气充沛,显然此人是个内家绝顶高手。
  余天平觉得假管夫人身躯微微一震。
  心中陡地一动,忖道:“莫非这个贱妇就是王妃?”
  凭她这样能是王妃吗?
  王妃怎会这样凶狡无耻呢?
  如果她就是王妃,是当今什么王爷的妃子呢?
  也未听汪大哥说起此间有什么王爷啊?
  九龙堡是武林人物的地方,怎会有王妃呢?
  还有,王妃是何等尊荣,何等高贵,怎么会任人大呼小叫地叫唤?
  即使她容人叫唤,那么唤她的人又该是什么身份呢?这一连串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
  出声叫唤那人来得好快,余天平思忖未完,已见一个身穿黄色僧袍,披着大红袈裟,躯体魁伟,浓眼虬髯,面色如铁,手执练子锤的喇嘛飞临场中。
  他计算这虬髯喇嘛第一声呼叫“王妃”之处,当在里许之外,第三声“王妃”出口,身形已到面前,这分轻功端的在武林中罕见。
  虬髯喇嘛环目—扫,问假管夫人道:“王妃!你怎么啦?……”话声—顿,唤道:“这混小子吃了熊心豹胆了。”
  假管夫人道:“铁禅师……”
  忽觉背心一凉,知道是余天平长剑加了一分力道,倏然住口。
  余天平忖道:“果然这九龙堡中藏有武林绝大的秘密,这贱妇不但真是个王妃,并且与藏边武林还有牵连。思忖之际,口中却说道:“中原武林的事,用不着你这边荒野和尚来问。”
  那个叫铁禅师的虬髯喇嘛狞笑道:“什么中原屁原,佛爷不管,佛爷只要你这混小子的命。”
  说话声中,狄锹飚般欺近身来,“哗拉拉”暴响,手中链子锤丈余长短拇指粗细的链子抖得毕直,菜碗大小的锤头越过假夫人头顶,像生有眼睛似的,弯过来对余天平顶门击下。
  余天平见铁喇嘛凶眼闪闪,早已凝聚真力,全神戒备,一见他说打就打,左手疾点假管夫人的晕穴,闪电般抓住她的衣领向后掠退。
  余天平初生之牛不畏虎,百忙中还要试试铁禅帅的功力,右手长剑一招“举火烧天”锤剑相接,“呛”地一响,锤头竟被点开了去。
  余天平只觉手臂一震.虎口发热,不由凛骇,铁禅师的功力深厚。
  铁掸师虽然狂傲凶暴,目中无人,—见这个中原无藉藉之名的江湖后辈竟能用轻兵刃点开他势若千钧的锤头也不由一怔。
  铁禅师只微微一怔,立即招化“龙游四海”,链子锤疾缩疾伸,怪蟒一般地向余天平腰间缠来。
  余天平怎肯让链子锤缠住,疾向后一仰,足下一顿,一式铁板桥,身躯平贴地面,向后平射五尺。
  链子锤带着劲风声,间不容发地自余天平面前掠过,余天平倏地立起,忖道:“带着这个贱妇动手,受她拖累,久了必败无疑。”
  正在思忖,蓦地有股劲风自身后涌到。
  眼角回瞥,原来有条身影自身后树上扑了下来,他那手中兵刃已向腰砸到。
  余天平电疾回身,提起假背夫人向来人甩去,足下一顿,跃向来人原先藏身的那株大树。
  两条身影在空中交错而过。
  百忙中余天平瞥见来人又是一个穿着黄色僧袍,披着红色袈裟,手执禅杖,身躯瘦小干枯的喇嘛。
  余天平一跃上了树顶,就在此刻,九龙堡外上空先后爆出两团五彩缤纷的火花。
  他心知汪剑志已经得手,此时人质已失,敌方又来两个顶尖高手,恋战下去,必定讨不了好。
  恰好西北角上,林木苍苍,尽是浓枝密叶,立即一跃下树,一缕轻烟般驰去。等到身后“轰”“轰”炸响,余天平已经驰进林中。
  余天平藉着树木掩护,对正西北方向,—路轻登巧踪,驰出了九龙堡。
  一出堡外,立即绕向东南方汪剑志放信号之处驰去。
  一路之上无人追赶,也未发现桩卡。盏茶时分,已经驰到地头,却无汪剑志的人影,喑忖道:“约好在此见面,他一定会等我,莫非又被那贱妇领人来抓回去了?”
  愈疑愈像,心下更是焦急,正待再闯进九龙堡去,忽听山道上有脚步声响,原来有个人影走了过来。
  余天平迎上去一看,原来是个中年樵子,背上背着一捆干柴.腰间插着一柄板斧,低着头,慢慢地走着。
  樵子走近身旁.忽然低声道:“余兄弟,那贱妇已派出不少人出来寻找,你绕路去正南方十里外,有座破败的土地庙,愚兄再察看一下,随后就到。”
  余天平向中年樵子面上一看,原来是罗浮七侠中的第二侠石英改扮,当下点了点头,没有作声。依照石英所说方向驰去。
  一路上荒僻寂静,没有人家。
  寻到地头,果然有座破庙,立即闪身进去。
  约莫候了有半个时辰,石英走了进来,肩上已没有干柴,手上多了一个纸包和一把空的剑鞘。
  石英把纸包和剑鞘递给余天平道:“兄弟!先吃了再说!”余天平双手接过,躬身行礼道:“连累二哥奔波,小弟实在不安,汪大哥与金大侠呢?”
  “自家兄弟,还说什么见外的话,你饿了先吃吧!愚兄慢慢告诉你。”石英还礼道。
  余天平见石英面色如常,心中稍定,打开纸包一看,原来是四个馒头一只油鸡,他虽然服了“千年朱果”以后并不觉得十分饥饿.但石英一番盛意难却,席地而坐,吃了起来。
  石英面露笑容道:“我们老三因为那般东西认得他,所以要我在约定的地方等候,他护送铁面韦陀金天铎回幢关原籍去了。”
  余天平皱眉头道:“金大侠怎么了?”
  石英道:“金大侠被困百日,精血两亏,非半载将养,难以复原,此间无人照顾,自是回乡的好。”
  余天平道:“当今武林,肖小横行,此人风骨嶙峋,与我辈心意相同,倒是一个朋友。”
  石英点点头道:“金天铎临行之时,曾说此次死里逃生,实出意外,对你的才智胆识更是钦敬不已,今后愿以余生为中原武林尽一份心力,以报相救之恩。”
  “是汪大哥救他,小弟怎敢居功。”余天平道。歇了一会,又道:“二哥可知道九龙堡一字剑管亥的下落?”
  “九龙堡外只有少数山民,他们与九龙堡平日并不往来,少数识得管堡主的,只知半年未见到他了。”石英道。
  余天平将进堡以后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接着道:“那个名叫铁禅师的西藏喇嘛曾叫假管夫人是王妃,她是什么王的妃子?”
  石英摇头道:“不知道。”
  余天平道:“她无意中露出什么‘本帮’,天山一残前辈口中的老怪,好像就是她说的‘帮主’,她是什么帮?那老怪‘帮主’又是何人?”
  石英将目前武林中发生的事说了—遍道:“这些疑团,目前还无法解开,不过就此可以推测,他们正在成立一个帮派,而这个帮派与很久不履中原的藏边天龙门有关……”
  “他们与红楼也有勾结。”
  “听说红楼主人孤傲绝伦,恐怕不会与天龙门或是什么帮派有勾结吧?”
  “事实俱在,不容不信。”
  “愚兄仍然以为此事有些蹊跷,目前一时难明,日后慢慢访查就是。”
  “访查”二字,余天平不由精神一震,放下吃剩下的馒头油鸡,道:“小弟这就去红楼一遭。”
  “老三走了,我们还有六个人,待愚兄通知他们,与你同去。”
  “二哥盛意,小弟由衷感激,只是汪大哥说过,去红楼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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