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总被欺负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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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被欺负哭-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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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行动为前线的战役创造了一个极其有利的局面,可谓居功至伟。
  程千叶十分感念他的辛劳。
  阿甲领命而去。
  屏退了众人,寝殿之内顿时安静下来。
  程千叶散开发冠,宽下外袍,准备就寝。
  入冬了,郑州的天气还真是冷啊,程千叶在心里想。
  桥生出发的时候还是秋季,这一下又走了两月有余。
  她捏了捏忙碌了一天的脖颈,来到了床榻前。
  床前一灯如豆,灯火摇曳出暖暖的光影,撒在无人的被褥上。
  程千叶突然就想起出征之前,发生在这里的那些不可言述之事。
  那副紧实而修长的身躯,就是仰躺在这张床上。
  他举着一臂遮挡着面孔,摆出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邀请自己为所欲为。
  当时越是荒唐,如今越是想念。
  程千叶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转了转无名指上那枚墨蓝色的戒指,举起了手背,轻轻在冰凉的戒指上吻了吻。
  在离镐京只有百余里地的登封,刚刚攻占了城池的晋**营内一片欢欣鼓舞之态。
  虽然损失了不少兄弟,但终究还是取得了胜利。
  左庶长下令犒赏三军。
  军中不能喝酒,但分发下大量的牛羊肉,让将士们得以敞开肚皮吃个饱。
  这些又一次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士兵们,围着篝火,吃着烤肉,兴致高昂的交谈着。
  他们接连的打了胜战,人人身上都累负着军功,此次回去,土地、赏金和荣耀将使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过上富足而体面的生活。
  杨盛的兄弟,兴高采烈的围着他。
  “盛哥,”杨陆厚坐在杨盛身边,掰着手指盘算着,“这一次回去,我也能有个三级爵位了。”
  他面色红了红:“里巷的王媒婆上回给我说了个媒,说是个模样周正,能烧一手好汤水的小娘子。等这次回去了,我想请干娘去帮忙相看相看。”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六猴儿也要娶媳妇了。看上的是里巷哪家的小娘子,到时候可别忘了哥哥们的一顿喜酒。”
  杨陆厚面红耳赤,“别聒噪,必少不了你们的酒便是。”
  杨盛笑着揽了揽他的肩,目光越过篝火,望向那个独坐在篝火边的身影。
  杨陆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左庶长墨桥生沉默的坐在那里,他的手中摩挲着他那挂在脖颈上从不离身的吊坠,不知正在想着什么。
  “盛哥,将军此次立了大功,想必能从左庶长直接升为左更将军了吧?主公必定大大的奖赏他,指不定直接就让公主同他完婚了。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资格喝一杯将军的喜酒啊。”杨陆厚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少点,理一下思路,
  大家可以随便嫌弃。


  ☆、首发

  刚下过一场雪; 化雪之时; 城门附近的道路十分难走。
  但在郑州这个有着商都之称的繁华都城,街道上依旧人来车往,十分热闹。
  那些挑着柴的樵夫,背着货架的货郎,坐着牛车的农妇,穿着甲胄持着长戈的士兵,来来往往的踏在覆盖着薄雪的泥泞道路上。
  人群川流不息,在恢弘大气的城门处进进出出。
  因为有了这样的人流,城门之内的道路两侧聚集了不少的商贩。
  有些搭个茶水摊; 有的卖个吃食点心。
  供那些匆匆出城或是远路归来的人们歇个脚; 垫垫肚子。
  时不时会有一两辆富裕人家乘坐的马车,咯吱咯吱的从泥地上行驶而过; 木质的车轮溅起泥浆,让两侧的行人纷纷躲避。
  一个卖火烧的少年郎; 混迹在路边的商贩之中; 他借着身前担子的遮挡; 仔细观察着每一辆从城外归来的马车。
  他的名字叫暗,是一个刺客。
  暗不记得自己的具体年纪,或许十七; 也或许十八。
  他只知道同伴中能活到他这个年纪的已经不多了。
  和他同一批训练的死侍; 只有一个女孩和他一起在残酷的考验中活了下来。
  他们的师傅桀给他们赐了姓名,女孩叫做阳,他叫做暗。
  但如今; 那个叫阿阳的女孩也已经见不着了。
  阿暗在路边蹲守了大半日,肚子有些饿。
  眼前担子上火烧的香气飘出来,钻进了他的鼻孔,但他却始终没有伸出自己的手。
  马上就要展开的行动不允许他的肚子中有刚刚吃下的食物,那很有可能使他在剧烈的行动中呕吐。
  行动中哪怕一点点的失误,也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阿暗接到讯息,目标马上就要到来。
  这次的目标人物是一个双腿残废,坐在马车里的男人。
  那人是晋国的高官,刚刚出使归来,名字叫周子溪。
  阿暗很早就听过这个名字。
  曾经那么一次,他唯一的朋友阿阳坐在他身边问道:“暗,你有没喜欢过什么人?”
  阿暗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他的人生只有两件事,完成任务而继续活着,或者任务失败而死。
  那个从小同他一道在泥沼中长大的伙伴,眼中流露出一种他不能理解的神情,微微红着面孔:“我喜欢上了我的目标,他的名字叫周子溪。”
  “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会活不长的。”阿暗说道。
  “是的,因为喜欢上了他,我想我可能就快要死了。”阿阳轻轻的回答。
  阿阳果然很快就死了。
  阿暗他唯一可以说话的朋友也就没了。
  道路上传来了骨碌碌的马车声。
  因为人流的密集,那辆马车减缓了速度。
  马车的前后簇拥着不少侍卫。
  长途跋涉之后,终于抵达了自己国家的城门口。
  侍卫们的神情都明显的放松了。
  他们轻松的交谈着,商量着晚上到何处喝一杯烈酒解乏。
  车窗的帘子掀起,露出一张清隽儒雅的面孔。
  这就是阿暗的目标。
  阿暗对这个人没有恨也没有喜欢,但他却要取这个人的命。
  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存活,这种事他已经做过无数次。
  他挑起自己的担子,迎着马车走去。
  在喧闹的街道上,少年和马车交错而过。
  拉车的马像被什么东西惊到了一样,长嘶一声奔了起来,一下撞翻了那个挑着火烧担子的少年。
  金黄色的火烧撒了一地,卖火烧的少年滚到了泥地里,正抱着腿痛呼连连。
  马车很快被侍卫们控制住了,
  周围的人群围了上来。
  阿暗滚在地上,假做伤重痛呼。
  一架轮椅停到了他的面前,轮椅上坐着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
  “小兄弟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那人伸出手,关切的开口询问。
  太好了,目标竟然下了车,就要靠近自己。
  阿暗心中暗自庆幸,他本来只想逼停马车,伺机动手。
  他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围观的人群中有好几个自己的同伴,正向自己悄悄打着眼色,准备着随时接应自己。
  时机非常好!
  阿暗抽出匕首,一下刺向了近在咫尺的那个男人!
  周子溪的侍卫反应过来,猛得推了一把轮椅,轮椅在雪地上打了个滑,带着周子溪一道倒在地上,险险的避开了致命的一刀。
  围观的人群顿时骚乱了起来,
  一时间推蠕的人群阻隔了周子溪和他的护卫。
  阿暗挥刀冲着那倒在雪地上的行动不便的男子刺去。
  那个男子抬起头,一双清透的眼眸正向他看来。
  不知为什么,阿暗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阿阳的声音,
  “因为喜欢上他,我想我就快要死了。”
  阿阳是为了他死的。
  阿暗顿住了极为短暂的一瞬。
  就因为这么一瞬,斜刺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刀刃,让他再也刺不下去。
  这是一个和他年纪相近的少女。
  这个女子手持一柄短刃,电光火石之间就同他交换了十来招。
  高手之间,只需几招就能知道对方的实力。
  阿暗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失败了,他无法在这个女子手中取了目标的性命。
  他拼着让自己挨了一刀,冲出重围,逃遁而去。
  那个少女正是阿甲,她扶起轮椅,搀扶起倒在雪地中的周子溪,把人安置在轮椅上:“周大人,您没事吧?”
  “多谢你,我不妨事。”周子溪喘了口气,平复一下情绪,“阿甲姑娘,你怎么来了。”
  “数日前主公也遭遇了刺客,主公不放心您,特命我来接您。”阿甲说道,她抬头看向前方的位置,“主公也亲自来了。”
  不远之处程千叶正坐在马匹上。
  她紧紧拽住手中缰绳,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怒火中烧。
  如果她没有想到,或是来晚了一步。
  刚刚回到郑州的周子溪就会死在自己的城门口,死在自己的眼前。
  那些刺客混迹在人群中,正四散逃去。
  无数晋国士兵们持着兵器赶来,搜索追捕刺客。
  “即刻关闭城门,全城许进不许出,务必抓住刺客。”程千叶下了命令。
  行刺周子溪的刺客中,有一个十分特别的少年,他身上的颜色是一股纯粹的黑色。
  不掺任何杂质的黑。
  程千叶从未见过纯黑色的人。
  阳光下的黑曜石。
  她要找出这个刺客,找出他身后的人,让他们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回到行宫中。
  程千叶沉着脸在位置上坐下,她拉过阿甲的手,翻开了她的手掌,只见那手掌心处横着一道狰狞的伤口,阿甲满手的鲜血淋漓。
  危机时刻,阿甲用这只手,抓住了敌人的刀刃。救下了周子溪的性命。
  程千叶在伤口上洒了药,亲手包扎:“一会传军医,给你好好的看看。”
  阿甲眉眼弯弯,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一点小伤,主公不必操心。”
  “明明很疼,为什么还要笑呢?”程千叶抬头看着这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她还这么小,却已经习惯了伤痛,如果不是这满手的血,当从表面上绝看不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阿甲,人在高兴的时候,才会笑。伤心的时候,就会哭泣。”程千叶一圈圈的绕着绷带,“你不必这么刻意的违背自己的内心,痛苦的时候,你可以让自己痛苦,愤怒的时候,你可以让自己愤怒。”
  阿甲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可是师傅告诉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应该表露出真正的表情,只有看不透你的表情,敌人才猜不到你真正的行动。做一个合格的死侍,不需要有自己的心。不需要有自己的表情。”
  程千叶不说话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的黑暗,在她不曾看到的角落。
  “周大人,您觉得这些刺客,会是谁派来的?”程凤开口询问,“前几日,主公遇到了一个刺客,那人四旬左右的年纪,身材瘦小,武艺高超,我和阿甲两人出手,都没有留下他。”
  周子溪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宋国的太子姬昂身边,有一心腹之人,名叫桀,和你们描述的那个刺客年貌上十分相近。上次我们让宋国割地赔款,姬昂便对我恨之入骨,以他的气量确实有可能谋划此卑劣之事。”
  他回想起了那个为他而死的少女阿阳,心中伤感:“今日行刺的这个少年,也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虽然容貌不同,但他们身上有许多相似的特质。那人便是宋国的一名死侍。”
  落雪的季节,对于穷人来说,是一年中最为难熬的时节。
  即便是郑州这样相对繁华的城市,也免不了有着不少缺衣少食,居无定所的难民。
  在贫民窟汇聚的西城区,到处是无法抵御风雪的破败窝棚。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匆匆从雪地里走过。
  他上乌黑一片,头发虬结,看不清面貌。身上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衣,手上抓着一块炊饼,边走边啃着。
  墙根处有一个饿得皮包骨头的小乞丐,看着他手中那半块炊饼,羡慕的直吞口水。
  最终他还是经受不了饥饿的诱惑,举着手中的破碗,拦住了那个比他大了很多的少年。
  “哥,赏一口吃的吧,赏一点吧。我饿的实在不行了。”
  那个少年一脚把那铁盆踹开,看见那破盆子在地上滚了一滚,发出骨碌碌的声响,他好像做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乞丐失望的捡起自己的盆子,他实在太饿了,饿得心里都慌了。
  那半块炊饼如果能让他吃上一口,他宁愿挨一顿的揍。
  尽管他心中知道,哪怕是挨了一顿揍,这块饼也不会落到他手里。
  啪的一声,半块的炊饼落在了他的盆子中,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飞快拿起那块饼子向口中塞去。
  “谢谢,谢谢。”他流着鼻涕呜咽着感谢。
  抬起头,看见那个少年已经走远,背对着他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
  一辆马车从街角缓缓行驶过来。
  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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