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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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传-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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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一声响,尖嘴缩腮的鹰犬一掌劈出,正中耳门,熟练地抓住对方的手反扭,擒
住了。
  两个小伙子腿快,急窜而出,想从棚后脱身。
  四名鹰犬从棚后进入,四把匕首寒光闪闪,拦住了去路。
  小伙子变色回头,已经来不及了。棚口处,已涌入十余名鹰犬,锋利的匕首布下了天罗
地网。
  “跪下就绑!”一名高大如熊的鹰犬叫,双手叉腰威风凛凛地走近。
  广场一阵乱,闲人纷纷逃避。
  两个小伙子知道反抗徒然,乖乖地跪下就绑,几乎吓僵了。
  粗眉大眼的鹰犬夺过纸卷,上前呈送高大如熊的人,恭敬地说:“证据已获,请役长过
目。”
  干事(番子)的上一级长官是役长。但外则称为“档头”,档头比番子更可恶、更可恨。
  档头展开纸卷。念道:“客氏二十顷香火田、计侵夺邻田三百二十顷,受害田主及所侵
田亩数如下……”
  档头不再往下念,冷笑道:“奉圣夫人的事,你们的主子居然敢管,该死的东西!”说
完,一把抓过一名小伙子,厉声喝道:“是王安叫你将这纸卷送来的?说!”
  奉圣夫人客氏,是魏忠贤宫中的饼头,也是今上的奶母,、淫乱宫廷,恶毒万分,没有
她,魏忠贤也许不致罪恶满身,成为千古罪人。
  王安,是司礼太监.是宫廷中唯一忠心耿耿的太监。也是魏忠贤的恩人。可是魏忠贤无
时不在设法杀他。
  小伙子不认也得认,脸无人色地说:“是……是王公公昨晚传……传出来的。”
  档头丢下小伙子,向两个家丁微笑说道:“你们不要怕,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只要
说实话,我可以保障你们的安全。带走!”
  接纸卷的家丁哼一声说:“你们不必妄想,咱们此来,已抱定必死的决心,失败归之于
天命,你们决得不到半句口供的。”
  “噼啪噼啪!”档头连抽了对方四记耳光,变脸道:“狗东西,等你见了督主,再嘴硬
尚未为晚。”
  辛文昭突然离座,一手握住茶杯,一手掂了两颗搪粟子,朗声道:“住手!怎么打人绑
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档头脸色一变,勃然大怒,吼道:“贼王八!你这不知死活的……”
  骂声末落,整杯荼已经泼在脸上了。
  辛文昭喝声像打雷:“李档头,你骂得够痛快、我要打掉你的满嘴狗牙,拔掉你的舌
头……”
  李档头一声虎吼,劈面就是一掌,掌如开山巨斧,力道千钧,志在必得,相距甚近,淬
然袭击断无不中。
  辛文昭放下茶杯,伸手拨开对方沉重的巨掌,另一手向前一伸,半分不差地将两粒糖栗
子硬塞入对方的口中,快逾电光石火。
  下面,伸脚一勾。拨掌、塞栗、勾腿,几乎在同一瞬间完成。
  “砰!”李档头像倒了一座山,一声怪叫,吐出两颗栗子,随口吐出来了一口血水,和
几颗断牙。
  变生仓促,这瞬间辛文昭人化狂风,左一晃,一掌劈翻一名鹰犬,右一闪,一拳放翻了
另一名爪牙,接着疾冲而出,双腿连环飞踢,摆平了两名鹰犬。
  同时大喝道:“走慢的人留下命来。”
  一阵暴响,茶棚鸡飞狗跳、茶桌凳椅齐飞、整座广场大乱人群奔窜。
  辛文昭已冲出棚外,一手拔开刺来的一把匕首,“啪!”一声给了对方一耳光,把那位
鹰犬击倒在地。
  后面有人扑上,匕首刺向他的后心。
  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虎腰一扭,匕首落空,从他的肋下滑过。他手臂一收,挟住了对
方持匕首的小臂,扭身急旋。
  “啪!”持匕首的手臂断了。
  片刻问,鹰犬们倒的倒,逃的逃,二十余名鹰犬狼狈而遁。他像是虎入羊群,掌拍腿飞
疾逾狂风暴雨,沾身便有入倒地。
  有六个鹰犬未能逃走、因为被打昏失去了知觉。
  辛文昭仍想追逐,突然远处有人大叫:“南海子的禁军来了,快走!”
  他回望茶棚,两个女香客居然未走。
  两个小伙子已经乘乱溜之大吉。两个家丁只走了一个,另一个被茶桌碰伤了腰,倚在破
桌下呻吟。
  他钻入茶棚,将家丁扛上肩。
  女香客之一淡淡一笑,说:“你这乱子闹大了。阁下。”
  他呵呵大笑,拍拍胸膛说:“你放心,在下命一条,天大的乱子,在下也挑得起放得
下。”
  “哦!有种,贵姓呀?”
  “你可以去打听。哈哈哈!你如果不出手阻拦,在下可要走了。”
  “咦!我为何要阻拦你?”
  “呵呵!但愿你们不是掌班的狐群狗党。”他大笑着说。
  肩扛着家丁之一,出棚扬长而去。
  东厂的建制常有变动,人数也随各皇帝的作风而有所增减。
  通常设提督(督主),督主之下有掌班和领班,皆由亲信太监充任。
  掌班,其职权兼管不在建制内的一群江湖高手,这群人称为缇骑,令牌所至,天下骚
然。
  领班之下设贴刑官,由锦衣卫精选千户或百户充任,亦分为二,分别称为掌刑官和理刑
官。
  以下是役长(档头),役长之下是干事(番子)。
  辛文昭认为两位女香客是缇骑,所以说她们是掌班的狐群狗党。
  平民百姓犯法,须由官起诉审判,罪稍重的,需经县、州、府各级衙门审理,最后解送
刑部,死罪尚须等秋后处决。
  但东厂却是超然法外的皇帝私人机关,与刑部毫无关系,杀人根本不需审判,王公大臣
也抓起来就杀。
  有时杀了之后,连皇帝也听不到丝毫风声。
  后来满清时代的血滴子,即渊源于明代的东厂。
  附近园林罗布,有不少大户人家的宅院;
  白云观本身有十余座殿堂、规模宏伟。
  他带了家丁向北走,到了一座巨宅的后园,将人往粉墙下放,说:“老兄,你自己能走
么?”
  家丁的脸色苍白,苦笑道:“爷台,你快走吧!我还能走得动。”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谢谢,我……”
  “你是……”
  “小的是玉御史的家丁。”
  “哦!原来是王心一王大人。去年九月,王大人为了客氏赐香火田与魏阉冒领陵功的
事,上本劾奏这双狗男女,也指责皇上不顺不宜,几乎丢了脑袋,何若再加追究?
  你回去劝劝他老人家,贼阉必败,但非其时,目下唯一可做的呈,是为朝廷存忠义、全
善类,切不可贸然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着手追查。
  即使已查出客氏假旨侵夺民田、凭这点小事,决难扳倒那淫贱货,知道么?你快走吧!
追的人快到了,我挡住他们。”
  送走了王御史的家丁,他迅速脱去长衫,露出内面的青紧身,腰间的皮护腰设有暗器插
鞘,藏有一把尺八匕首。
  他左手握住外衣,右手试拔匕首。
  准备停当,粉墙的另一端,敌踪已现。
  一个、两个、三个……共出现了六名中年人,掠走如飞来势奇疾。
  他心中顿生警念,来的是缇骑,而不是番子,也不是档头,只是缇骑方有如此高明的身
手。
  他向后退,退至空旷处以便施展。
  六个人飞掠而至,面面相对。
  为首的人生了一张大马脸,脸色苍黄像是大病初愈,高大健壮,佩了一把峨媚刺迫近至
丈内,沉声问:“朋友,是你么?”
  “是我.有何高见?”他冷冷地答。
  “你带的人呢?”
  “送走了。”他傲然地说。
  “你老兄贵姓大名?”
  “留不住我,你不必知道;留下我,你自然就会知道,何必问?”
  “你老兄未免太大胆妄为了,你知道你在与什么人作对?”
  “路见不平,插手管事,哪管你们是什么玩意?”
  “你认识李档头?”
  “五虎八彪十二凶神,在下全认识。”
  “原来你是有意与咱们作对的。”
  “你现在才知道,哈哈!”他挖苦对方不屑地答。
  “哼!你尽管笑吧!等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擒住你之后,在下首先要挖出你的眼珠
来。”
  “在下也有同一念头,上啦!老兄。”
  大汉举手一挥,怒叫道:“弟兄们退。今天我如不将他的双眼珠剜出来,我阎王张的名
号就此一笔勾销。”
  “我敢打赌,你的名号不久便会一笔勾销。你阎王张原是西山的巨寇,何等逍遥自在?
居然寡廉鲜耻做了阉奸的走狗,岂不令人齿冷?太没出息了,老兄。”
  阎王张怒火焚心,大吼一声,疾冲而上,手爪抓出,“金雕献爪”走中宫,无畏地攻
入。
  辛文昭已经知道对方的底细,胜算在握,不再客气,“脱袍让位”闪过一抓,拆招“翻
云覆雨”反扶对方的手时,迫对方撤招变招。
  阎王张算是相当高明,沉肘拉身变招“探囊取物”,反击他的右胁骨,反应极为迅速利
落。
  糟了!辛文昭左手一抖。长袍像鱼网般罩到。
  阎王张不得不变招,手上急抄抓盖来的长袍。顾得了上面,顾不了下面,“噗!”一声
响,下阴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挑。
  “哎……”阎王张厉叫,向下一蹲。
  快!快!快!连三快。只感到眼前一黑,彻骨奇痛光临,一双目睛失了踪。
  辛文昭斜飘八尺,丢掉手中的眼珠大笑道:“你不但瞎了,也能入道成太监啦!物以类
聚,你可以入宫与太监们作伴了,哈哈哈……”
  “救命……”阎王张狂叫,弓着身子满地打滚。
  变化太快,一照面胜负已判,任何人也无法及时抢救,其他五个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如
中电击。
  错愕失惊中,人影来势如电,夺目光华与森森剑气,已狂野地近身。
  五个人大骇,五面急分。
  匕首的光华一旋一闪,退得慢一刹那的两个人,胸口裂缝狂叫而倒。
  “铮铮……”辛文昭的匕首向右席卷,崩开两把刀,长驱直入,光华疾吐疾吞,贯入一
名鹰犬的右胁肋。
  另一名爪牙见机,仰身倒地向侧急滚,逃过一匕贯胸之厄。
  左面的一名爪牙比同伴聪明得多,拔腿便跑,一跃两丈,落荒亡命而逃。
  滚身逃过一匕首的人刚拔起,人影从上空飞腾而过.“噗”一声闷响,脊心挨了一鞋
尖,重重地向前重新扑倒。
  只逃了一个人,辛文昭不肯罢手,展开绝顶轻功,衔尾狂追不舍。可惜起步太晚,对方
已逃出二十步外了。
  如果他肯放手,便不用叫邪神啦!
  卜五步,十步……眼看要追上了。
  粉墙转角处.突然奔出十二个穿箭衣的爪牙。
  “快救我……”逃走的人狂叫。
  只感到精神一懈,砰然倒地,脱力了。
  十二个人呐喊一声,两面一分。
  辛文昭不敢贸然冲上,在丈外止步,冷笑道:“好啊!你们一起上,免得太爷多费手
脚。”
  一名中年人脸色大变、骇然叫:“四海邪神辛文昭!”
  他这一叫,把其余的十一名同伴吓了一大跳,止住了冲扑的攻势,十一个人脸上全变了
颜色。
  “哈哈!居然有人认识我.原来你们是南海子那群野狐。”他大笑着说。
  为首的人愤刀护身,怒声道:“姓辛的,你太过份了。”
  他哼了一声,沉下脸说:“放你的狗屁!你说太爷过份?”
  “你这一来,督主决不会放过你。”
  “叫他自己来,太爷还不肯放过他呢!”
  “好,咱们走着瞧,再见。”
  “且慢,替太爷带几句话给他。”
  “你……”
  “叫他在派出走狗之前,先问问他那群忠实狐犬肯是不肯?”
  “你是说……”
  “太爷已查出他贴身的几个爪牙太监的底细,像李永贞、李贤、李明道、崔文升等等。
三李的外宅在鼓楼斜街;崔文升的外宅在北玉河桥旁。
  想想看,一共有多少狗男女住在里面?有没有两百名?
  只要半个更零,两百名狗男女,太爷保证他们个个人头落地。不然就不配称四海邪神、
不信咱们走着瞧。”
  “阁下未……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太爷如无能耐,就不配在京师附近横行,你说是么?”
  “你……”
  “回去禀告你的主子,告诉他,今天的事就此了结。太爷并不是存心与他过不去,他提
督东厂还不足一年,他最好问问前任的督主,估量估量辛某的实力。
  告诉他,他与客氏两个狗男女的外宅,每宅两百名内军并不足恃,那些火枪与九龙简,
还没放在辛某的心上。
  恼得大爷火起,总有一天,太爷会大开杀戒,杀人放火鸡大不留,所以,叫他不要在太
岁头上动土。记住了么?你们可以走了。”

  …
   小勤鼠书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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