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小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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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小当家-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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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子固默默对他行了个礼,没开口。

    他一向对虚情假意的寒暄没什么兴趣。

    鲍太医有些悻悻的,让开半边身子,钧哥趁机带着秋子固钻了进去。

    苹儿想拦:“小姐在里头呢,才睡沉了,你们别吵着她!”

    钧哥头也不回:“知道知道,”声音小小的:“中间还隔着一道碧纱橱呢,吵不到她!”

    秋子固走进去,果然一眼就看见珍娘,拥着一床纱被,百无聊赖地靠枕而坐呢!

    “秋大哥!”珍娘见是他到,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

    秋子固的脸上也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原来你还好?”

    这话说得怪里怪气,却逼真的反映出秋子固的心理。

    来时路上他急得不要不要的,还以为珍娘怎么样了呢,联想起上回她病倒昏迷过去的情形,他甚至脑中做出种种不详的猜测。

    不过亲眼看见她有说有笑的,他这才算放了心。

    珍娘对他的话哭笑不得:“什么叫我原来还好?你当我怎么样了?浑身肿成块烧熟的东坡肉了?”

    这比喻太搞笑,连钧哥都听不下去了。

    “哪有你这样白花花的东坡肉!”

    珍娘一挥手要打钧哥,反被秋子固劝下了:“他说得是实话,看你脸上还好,人都说出疹子要怎样怎样,现在看着,倒不确实。”

    珍娘叹了口气:“其实身上痒得很,又不能抓,脸上倒好,总算老天爷给我留些面子。”

    秋子固听说,来不及说话,又忙忙地转身出去了,走到一半想起什么,折回来极严肃地吩咐钧哥:“你看着你姐,别让她任性,再痒也别去碰!”

    珍娘好笑,正要说我不是才说的不能抓?当我三岁小孩么?

    秋子固却已经脚不点地飞奔出去了。

    不到片刻又喘着气冲了回来,手里捏着只半指高的玉瓶,小到迷你的地步,若不是他送到珍娘眼皮子底下,简直看不出来那是个什么玩意。

    小玉瓶精致可人,玉工雕刻非常细巧,乃整块玉抠出来的形状,然后镂空了中间,雕出个瓶儿来。

    秋子固拔开上头塞子,顿时空气里弥漫出一股清淡的气味,这味道有别于一般花香草香药香,纯粹纯净得好像不染尘埃,,十分轻盈飘逸,犹如冬日里的暖阳,让人闻见头目森凉,心头却热烘烘的,十分舒服爽快。

    “这是我从京里带出来的,徐公公的赏赐。说是进贡的药品,其间有珍料,一般,麝香、冰片、真珠、犀角、鸡白之类只在常用的里算,还有许多说不出名儿的,据说是各岛国间的奇花异草,都是上千年成了精的,采来入药,难得方成一味,专治热毒瘙痒,只要在痒处抹上一点儿,即刻消肿止痒,功有奇效呢!”

    说着,秋子固将瓶子递到钧哥手里:“你替你姐敷一敷试试!”

    自己则背过身去,走出了房间。

    说他不懂人情世故,其实真是冤枉了他。

    钧哥小心翼翼地倾了身,倒出一点儿来在指尖:“真是个金贵玩意,这一点子瓶儿能有多少?”边说边点在珍娘臂腕上的红疹上,药本是膏状,抹到身体上却立刻化成水似的,一小点便抹遍了整个手臂。

    珍娘由不得吸了口气:“好力道!好凉好爽!”

    秋子固在外间听见,嘴角轻轻上扬,不出声地笑了。

    这东西有多宝贝,从他珍藏到现在一直没开过封便可见一斑。不过为免珍娘也爱惜不舍得用,他在来时路上便将外头的黄封去掉了。

    钧哥边抹珍娘的另一条手臂,边抱怨道:“姐你也早该请几个丫鬟婆子来使,这种事她们来做最好!”

    珍娘捏他的鼻子,重重用了把子力,钧哥怪叫起来,珍娘又忙去捂他的嘴:“小心将里头文家小姐吵醒了!”

    说罢一把夺过药瓶:“你冒冒失失的,这里不用你了,出去我自己来!看你这毛手毛脚的,一儿撒了!人文小姐还没用呢!”

    钧哥趁机溜出去:“还是说嘛,就该请人的!”

    珍娘冲他瞪起眼来:“我有手有脚自己不能来?请人请人!看你进城才几天,就跟个地主儿子似的了!”

    钧哥吐了吐舌头,冲身边秋子固道:“大哥,你觉得我成地主儿子了么?”

    秋子固摆手板脸:“你姐俩絮刮别算上我,我不受这夹板气!”

    钧哥愈发笑得鬼祟:“大哥,我知道你不敢忤逆我姐,嘿嘿!”

    不过当然啦,也不敢得罪我这未来的小舅子!

    秋子固颇有深意地回视钧哥。

    你小子知道就好,别说出来丢我面子!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我先回去,店里少了人不行,晚间我再来,秋大哥替我盯着些!”钧哥热络地拍拍秋子固的肩膀,称兄道弟起来。

    秋子固点头:“你放心!”

    两人一起下楼去,外间渐渐没了声音。

    碧纱橱里,文苏儿面向墙倒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全无睡意。

    秋子固来之前她就醒了,不过不愿开口,宁可装睡。

    知道珍娘在她外间,且是因照顾自己才染上了麻疹,她就有气,也发不出来了,心里只奇怪当时自己最亲的兰姐姐去哪儿,后来听见钧哥吵出来,才知道,兰麝为免祸及,早溜了。

    苏儿心里百味陈杂。

    文苏儿一向认为珍娘是个奸诈狡猾,心机绿茶婊,却没料到,真出了事,逃跑得不是她,反是自己一向当亲姐姐看待的兰麝。

    兰麝自保,这也罢了,看清一个人原本就需要付出些代价。

    可为什么照顾自己的偏偏是她?!

    自己一向当她姓齐是不是好人,抢隆平居的名声,心计颇深又惯会讨好老爷们,这才一路混进城来。

    可人家放着新开张的湛景楼不顾,被自己所出麻疹拖累,见喜一般得有半个月才得好,耽搁下去,于她姓齐的生意不利。

    苏儿本以为珍娘要怪自己,因此一直装睡,一来躲清净免得跟珍娘说话,二来么,也好听听她的心里话。

正文 第217章日久见人心

    不想珍娘一点怪自己的意思没有,反处处小心,怕吵了她,又十分谨慎自觉,不肯使唤丫鬟婆子,怕给她们添麻烦。

    不过半天时间,苏儿心里的天平,已渐倾斜,自家开着饭庄,她自小什么人没见过?三教九流,什么人从她眼前一过,心里就明镜似的了。

    只可惜一向被偏见蒙了眼,也因太在意秋子固,所以才对赢过他一回的珍娘,横竖看不入眼,后来么,又因兰麝在耳边种下许多怪话,让她愈发偏得厉害。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老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麻烦事出来了,才看得清谁是真正的朋友。

    兰姐姐跑得比兔子还快,连衣服都烧了,就怕连累着,可真被传上病的这位呢?

    却对自己一点怨言没有,人睡下了,心里还不时挂念着自己。

    心里是看明白透亮的了,却又被浸了醋,酸溜溜的,有些刺痛。

    秋子固来时,苏儿心头狂喜,差一点就要坐起身来叫他了。

    可人家进来就奔珍娘而去,直到出去时,也没听见他嘴里提起自己半个字来。

    于是她只有继续装睡。

    身子不敢动,怕有一丝儿响动被外头听见,人家尴尬,自己也尴尬,唯有耳朵是支愣着的,外头的对话,一个字出没错过。

    听到最后,苏儿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秋子固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再不必说了。

    苹儿从外头端了药汤进来,预备给小姐擦身子,反被珍娘叫住:“拿这个小瓶去,此乃贡品,止痒再好不过,只需一点便可化开,替小姐敷上吧。”

    苹儿大喜,接过来正要说谢谢,珍娘摆手不让:“秋师傅拿来的呢,不必谢我,快去吧!”

    苹儿进来时,文苏儿忙将脸埋进枕头里,好将泪水拭去。

    “小姐你醒了?”看见她动了一下,苹儿忙上来伺候:“可觉得怎么样了?头还昏么?身上呢?”

    文苏儿不说话,肩膀一耸一耸的。

    苹儿大惊:“小姐你哭了?”

    珍娘才躺下去,预备合一合眼,听见这话忙又坐了起来,着急地向里大声道:“文小姐,这时候可不能掉眼泪!再难受也得忍一忍,这时哭出来将来眼睛会坏的!”

    苏儿实在憋不住,抬头冲珍娘嚷道:“你有人疼,自然不哭,谁理会我呢?!是死是活凭我去,瞎了也罢了!”

    珍娘细细辩认这话,突然有些明白:“你刚才没睡着?”

    苏儿不说话了,头贴着枕头,鼻子一抽一抽的。

    珍娘也再没开口,复又倒下去,清丽黛眸流转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半天时间,便在这尴尬中度过去了,萍儿勉勉强强地替小姐上过药膏,才要将瓶子还回去,却被苏儿劈手夺回。

    “且放在我这里!”苏儿蛮不讲理,苹儿也只好依了她。

    珍娘此时睡得沉沉的,她身上的热度起来了,反比苏儿更加厉害,因前些日子病虽好了,根子未除,再加上忙了几天,有些虚弱,所以竟烧了个昏天黑地。

    鲍太医又不曾放她在眼里,丫鬟婆子们虽有心,报上去却只得个正常两字回应,因此等到黄昏时钧哥带了福平婶来看她时,整个人竟叫不醒转了!

    “珍丫头!珍丫头!”福平婶急得涕泪直下,连叫两声没得到回应,呜咽起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钧哥急得跳脚:“秋大哥怎么不在,我秋大哥呢?说好看着我姐的!”

    秋子固人呢?

    却是一下午都被闵大缠住,脱不得身,不是要看卤水,就是检查地窖里的冰量,他几乎要发脾气,闵大却是一付可怜相,凭打凭骂,就是不还口,又求他开恩:“做不好掌柜的只会骂我,求秋厨可怜可怜小的吧!”

    秋子固难得对跟随自己多年的伙计动了气:“你成心是不是?掌柜的吩咐你的?”

    闵大委屈地摇头:“哪用掌柜的来说?秋厨您忘了平日这些事是谁做不成?”

    这些事平日确实是秋子固亲自动手,尤其是卤水,乃秋门独家配方,绝对不可能假手他人的。

    “就算我来,也不急在这一时吧?”秋子固几回脚已迈过厨房门槛,都叫闵大硬生生拉了回去。

    “谁说不急?卤水早该添了,多少年从京里带出来的老卤,难不成叫它干了?您不可惜我还舍不得呢!现在是夏天,点卤件的客人又多。。。”

    总之闵大有得是话回,秋子固最后忍无可忍,索性不开口强挣硬拖着闵大整个身体,也要向外走。

    “要不这样,”闽大见实在拦不住,只得使出最后一招:“要不您在这里做事,我后头叫个丫鬟来回您的话,问问齐姑娘情况好不好?若她睡着,您去也无用不是?”

    秋子固听着也有道理,于是真叫个丫鬟来问,果然说珍娘睡着呢。

    “那您就好好做完这些,事毕再去,姑娘也醒了,到时您再去看视岂不正好?”闵大趁胜追击,说出话来,秋子固也实在不能拒绝了。

    闵大望着秋子固忙碌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

    午后,秋子固在小楼见到珍娘时,文亦童叫了他过去,问了好一番话。

    何时师从秋子固的?家乡在哪里?现在家里又有些什么人?父母何在?

    闵大少不得一一据实相告,文亦童若有所思地听,最后才将话题绕到秋子固身上。

    闵大知道,前面都是闲扯,这时才是正题呢!

    “秋师傅当年为何肯从京里出来?放着大好前程,宫里内官统领家厨不做,要跟我爹娘出京?”文亦童摇着牙扇,轻轻地问。

    闵大心里咯噔一声。

    高僧的话是个秘密,不能让文家人知道,否则,大掌柜的一定会将老掌柜夫妇的死算到秋厨头上!

    闵大思忖着,陪笑慢慢回道:“人在一个地方呆得久了,自然想换一换风景透透气,再说秋厨又是独身一个,无牵无挂的,老掌柜的说得那样心诚,少不得就。。。”

    文亦童笑得淡然:“就这么简单?”

    闵大的心愈发沉重。

    难道大掌柜的听见了什么风声不成?

    还是只因齐姑娘的事,要找秋厨的岔?

正文 第218章憾而出京

    若是后者,问题倒不大,秋厨在隆平居几年,凭他怎么用放大镜来细看,也找不出一点错的。

    可若是前者,那可就糟糕了!

    克主不是小事,再看重要秋子固手艺的东主,也得考虑考虑自己吧?!

    当年离开徐公公府上,外人是不知情的,后来虽有些风声传出来,可到底也只在大宅门后院里荡过几个回和,因此世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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