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小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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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小当家-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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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夫人哎了一声:“怎好不预备?这种东西,总要好好打算的,不空出时候来,到时候急眼也来不及!”

    珍娘有些好笑:“干娘这话说的,好像明儿我就要出阁了似的。”

    有什么好急?皇帝不急太监急!

    当然了,您早早打发了我,好叫您家那位老爷死心呗!

    我连这个也看不出来,那就不用在城里混了。

    程夫人知道对方看出来了,可看出来也不要紧,她索性摊开了在明处讲:“你也知道,我家老爷的糊涂心思,你早早的定下了,也不好叫他回心转意?他到底是个巡抚,你真得罪了,也没有好处。不如曲里拐弯地含混过去,大家都不失面子,尤其是我家老爷。”

    好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明明最受益的是她自己,倒说得人家要欠她的人情。

    “那也不是说嫁就好嫁的,”珍娘也索性直说:“我也是个人,也有自己的喜好,不能大街上拉一个来就嫁了吧?”

正文 第237章处处是离愁

    本来心情就不大好,强被拉来作陪,珍娘这话说得口气便有些重了,不似平日圆融温顺,程夫人老姜一块,立刻感觉到了,随即就笑:

    “怎么,跟文掌柜的闹别扭了?”程夫人呵呵着道:“小男小女儿家家的,拌几句嘴也是常事,世人不是都打这么过来的?别当真,啊?”

    珍娘立刻瞪圆了眼睛:“干娘,你说谁?文掌柜的?”她的语气愈发强硬起来:“我跟文掌柜的有什么关系?”

    程夫人笑看业妈妈一眼,后者会意,上来笑道:“姑娘还瞒什么?上回不是当了夫人的面说,自己已是及笄之年,心里也有个人了,婚嫁不过一句话的事?自己的话莫不也忘了?”

    珍娘心里针扎似的疼了起来。

    上回说这话时,他还在自己身边,病时相守相伴,更为自己将手也伤了,自己只当命中注定,必是要在一起的了,哪里想得到,今日竟也尝分享的滋味?!

    眼见珍娘低了头,程夫人只当自己的话是真的了,愈发嘴角咧得开了:“你不知道吧?昨儿我见着文掌柜的了!他来给老爷送节礼,我听说了,便叫他吩咐了几句呢,你想不想知道,我跟他说了什么?”

    珍娘瞳孔猛地一缩,眼底陡然闪过一丝不快:“干娘只管吩咐,与我何干?”

    程夫人自以为事地笑对业妈妈道:“看看,看看,赌气都赌成这样了。”

    珍娘实在忍无可忍,为什么这些人就是不肯相信自己?一个秋字已在她齿缝间打转了,可转念一想,她又不得已吞了下去。

    说出来又有何用?人都不知到哪里去了?

    其实,她这里受程夫人纠缠时,秋子固人却就在离她不远处的一艘轻舟上。

    本是走个大早,却因在城外徘徊了一阵,反落后了。

    为什么徘徊?他问自己。

    早起山景实在美得很,太阳初升,露珠晶莹,各色被大户富绅定下的彩船上正奏着细乐,一阵阵箫管悠扬,让人闻之赏心悦耳。

    可秋子固听在心里,却只有离愁。

    自己就这样走了,连带半个月也没见上珍娘一面,也不知她会怎么想自己?

    这个念头才一浮出心头,立刻又叫被强压下去。

    你管她怎么想?你对她又不是真情,不过为历劫罢了。待寻得高僧求得细解,证实自己的想法没错之后,她便是过眼云烟了。

    可是真能说过就过?

    不能细想,想起珍娘来,秋子固就觉得自己心上缺漏的那个洞,在向外止不住地泊泊流血。

    管她呢!

    秋子固咬紧了牙关,重重甩头,好像要将珍娘甩出去似的,可她却成了烙在心里的印,哪里能说丢就丢?

    好在有船从他脚边过,划桨打起的水花,溅湿了他干净的布鞋,秋子固不觉皱眉,船上便有人声传来:“这位爷,实在对不住!早起手滑,见谅见谅!”

    船家是个老爷子,精瘦的脸和手,虽干扑焦黄,却肌肉蹦现,很有把子力气,一起的还有个活泼泼的小丫头,年纪不大,约莫十二三岁,是老人家的孙女。

    秋子固正好走得乏了,便问船家去哪?若顺路便好讨个方便,有人在身边,也省得老想心里的那个影子。

    老爷子说了个地方,倒是离顺天府不远,秋子固便问能不能稍他一程?船钱好说。

    老爷子满是皱纹的脸堆出笑来,挤得眼睛都看不清了:“说什么船钱?我认得你,你是秋大厨么!能讨得些秋厨的路菜下酒,已是祖坟上冒烟了!”

    秋子固尴尬地笑:“怎么你认得我?”

    小丫头笑得前仰后倒:“秋厨大名谁人不知?再一个,除了您这样爱干净到成毛病的人之外,还有谁走远路也穿这样洁净的鞋袜?不上一个时辰就得灰得看不出原样儿来!”

    秋子固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出门时还白得耀眼的松江绫袜和青绢面鞋,都已开始有发黄的趋势。

    自己以前都是坐车,走路不过在隆平居门前门后打转的,哪里想得到这些?

    老爷子见秋子固尴尬,便叫那丫头:“浮萍,将船拢住了,靠上柳堤去!”

    于是秋子固登上船去,再看看日头,竟已升得老高了,远远的城门处,人头攒动,渐渐热闹起来。

    不知她起来了没有?一定起来了,她盼着这一日,盼了许久,这会子想必知道自己走了?

    也不知文亦童会跟她说些什么?那样一张巧嘴,说什么都有可能,但无论如何,不会偏向自己。

    不过算了,能有他安慰,也许她不会太难过在意。

    秋子固难过之极,沉沉地垂着头,水面上纹路泛起,又轻轻压了下去,看得出老爷子是水路老手,孙女儿叫浮萍,也是另一个证明。

    “秋厨这是去哪儿?顺天府?”老爷子不看秋子固,看着手里的桨,好像在问它,而不是他。

    这是人家宅心仁厚,看出自己难过,有意给自己留面子呢!

    秋子固轻轻抬头,笑了一下:“正是。”

    老爷子点头:“那可不近,您只得一天空,怎么跑得那么远?十天半个月只怕也到不了。”

    秋子固没答,情不自禁看着一轮高悬红日,被阳光刺痛了眼,也不肯避让。

    浮萍嗔着:“爷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是昨晚的酒还没醒?人家的事与咱们什么相干?”说着有些痴痴地望着秋子固:“秋师傅你说是吧?”

    秋子固没应声。

    老爷子一下爆笑开来:“真真是人家的事与咱们何干?小丫头反替别人急眼了?”

    浮萍被说破心思,一下脸涨得紫红,好在秋子固是常不放别人在眼里心里的,倒没耻笑她的意思,反认真地对老爷子道:“船家何必争执?别为我一个伤了和气。”

    老爷子心说街市上的传言果然是真的,秋子固不通世情,本事手艺极大,人也长得出色,却是个呆子。

    于是反过来安慰他:“我们爷孙是这样吵惯了的,不然水路上寂寞,怎么打发时间呢?你叫我老鲁头吧,船家船家的,听着生分!咱们还得走几天呢!”

正文 第238章回去一趟

    于是秋子固就跟了老鲁头的船,才走出不远,水路上便拥堵起来,外头要接贵客们的精致轻舟细艇划了过来,似老鲁头这样的,只好靠边让人家先行。

    好在老人家不急,正好没吃早饭,这时便叫浮萍:“点小炉子来,温酒!”

    秋子固听个酒字,有些意外。

    老鲁头看在眼里,笑道:“怎么?怕我醉了不会划船么?秋师傅您放心,这路上我来回了一辈子,闭着眼也摸得到呢!”

    秋子固勉强笑了一下:“老人家大老远的,到顺天府做什么?这一路可够远的。”

    老鲁头先没答,待炉上的酒热起来,眯了一口,方才笑嘻嘻地回道:“我那大儿子,早早离了水路,在那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铺子,我从这里贩些杭货过去,回来时再带些那边的特产,一来一回的,也有不少赚头呢!”

    秋子固点头:“有理。不过您看着年事已高,这种事怎么不让儿子来?”

    浮萍上来送菜,听见就笑了:“家里人多呢!其实爷爷早可以歇息着养老,不过老人家就是坐不住,非得自己来,说上了岸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还是在水上觉得安生!”

    秋子固还是点头:“倒也是。好比我,在外头也觉得左右不是,一进厨房倒什么毛病也没有了。”

    话是习惯这样说出口的,可指尖上骤然而至的一阵疼,让他的声音陡然轻了下去。

    好在老鲁头忙着吃菜,也没觉也异样,秋子固忙打开自己包裹,取出一方精致食盒,打开来请老鲁头品尝。

    老鲁头睁大了眼,忙叫自己孙女:“别忙了快过来!秋师傅的手艺可是咱一辈子也吃不到的!每每你路过隆平居不是说,哪一日自己能进去吃一回就好了?老天有眼呢,这不给咱们送机会来了?“

    秋子固只是淡淡的笑,不接话。

    浮萍天生自然不见外,爷爷叫吃,当真就夹了一只卤虾放进嘴里,才挨上舌头就竖起拇指来,过后咽下去,大惊失色地对老鲁头道:“鲜掉眉毛了!”

    老鲁头哈哈大笑:“可不能掉,掉了找不到婆家了!”

    浮萍啐一口立刻走开:“爷爷今儿真个倚老卖老起来!”可转身之际,眼角余光情不自禁瞥了秋子固一下。

    秋子固只让老鲁头:“各色都试试吧。”呆子果然以为人家眼里只有吃食呢!

    老鲁头在心里笑,筷子便雨点儿似的下去,不一会儿,酒也干了,食盒里的四样路菜,也光了大半。

    此了这时,老鲁头的话也愈发稠了:“秋师傅,才说到哪儿了?哦对,怎么带忒样大一只包裹?您跑那么远的地儿,隆平居还开不开门了?“

    秋子固静了一下,然后方答:“家里有事,我回去一趟。“

    并没提到隆平居一个字。

    老鲁头一辈子水上来回,什么样人没见过?眼色是有的,却不知是因酒大了胆子恣意起来,还是因秋子固态度淡漠越发有了兴趣,这时不但没收口,反追问起来:

    “秋师傅老家还有人?都在京里?平日好像也没听见有来往的。”

    秋子固一时语塞,然后就听见浮萍的声音从船头飘了过来:“爷爷又喝多了,人家的事与你何干?打听人门户做什么?”

    老鲁头冲秋子固挤了挤眼睛,以嘴形做出一块爆炭的意思来,然后连连应道:“怪我多事,怪我多事!”

    秋子固再迟钝,也不得不应付几句:“不是,其实也没什么,不过,”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嘴巴就吐出一句话来:“不过听说有位高僧回京,多年前我蒙他指教过的,再回去,看看是否再有高见。”

    老鲁头水路上见多识广的,也许知道那位高僧?秋子固心想,试探问问也好。

    自己这一去本是没头没脑的,多方探听才是正理。

    老鲁头果然听进高僧两个字,本有些醉意的眼睛里,微微闪出一丝光来:“高僧?什么样的高僧?”

    秋子固大概将印象里十年前的模样说了,老鲁头陷入沉思,半天没有说话,一时间,只听得浮萍船头洗碗的声音,哗哗作响,周围的船影笙歌,都被清亮亮的水声挡了出去,此处好比另一个小天地,不受外界干扰的。

    秋子固也不急躁,坐看山景,郁郁葱葱的山林间,云护烟笼似的,隐见山泉,翻银滚雪,扑腾而下。

    看着看着,秋子固的心也跳得快了起来。

    这时候山上已有稀疏人影,也不知她出城了没有?走到哪里了?在这里等上半日,会不会得菩萨垂怜,远远地看见她一眼?

    只要一眼,他在心里默念,只要看见一眼,若还能看清是在笑着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也不知是不是听见了他心里的祷念,菩萨还真的显灵了!

    浮萍洗净了碗正收炉子呢,忽然觉得船身一阵猛摇,抬头看时,程府的船,正伴着清丝竹音,大部队似的拥了过来。

    远远就看见船队打头的那一只上,高悬两串程府的灯笼,满城里谁不认得这个字?瞬间河道都自觉清了出来,让其先行。

    浮萍悄悄走到老鲁头身边:“爷爷,是程府的船呢!”

    老鲁头正想到关键处,被她这么一拍,忽地一激灵叫出声来:“想起来了!”

    秋子固吃了一吓,忙回头问:“当真?”心里自然是又惊又喜,手边同时一凉,原来是程府的船,荡起大片波浪,漾了过来。

    秋子固这一回头,端端地错失了看见珍娘的机会,老鲁头对他开口时,便是程夫人的花舟与他擦身而过之际,他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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