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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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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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是二房已逝顾氏的娘家人,在顾府行一,乃顾家大郎。是顾氏的亲侄,苏霁琴的亲表哥。其父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相当于正三品参将,顾家大朗自己也捐了个五品龙禁尉。
  顾府大郎名唤顾生。人以纵生,贵於横生。意天地所生,得天地之心,为极贵。从这名可知,顾府对其的期许,非比平常,所以自然不会让他娶一个没落家族的女子。因此,顾生与苏霁琴的婚事被退,早已在苏芩的意料之中。
  只让苏芩的没想到的是,这顾生如此无情,连苏霁琴寻死时想见他最后一面他都不肯来。若非彩烟发现的早,她那可怜的二姐姐怕是早就香消玉殒了。
  按理来说,苏芩也要随苏霁琴一般,唤其一声表哥。但因着其顾府在苏府败落时显出的那副无情无义的姿态,所以苏芩自然不会启唇唤他,只娇笑道:“原是顾府大郎?我还当是什么登徒子、拐骗贩子呢。难为一路咒骂,费了诸多口舌,咒你不得好死。”
  小姑娘越发牙尖嘴利起来。斐济勾了勾唇,看向顾生。
  顾生是陪陈颖兰一道出来的。如今陈家势大,顾生正值弱冠,是该娶妻的时候了。
  应顾府老爷所言,顾生若能娶得陈家女,必能跻身于皇族,赢得陈太后青眼。
  陈家外戚的名声,已经烂到不能再烂,有些骨气的人家都不会想娶陈颖兰。
  苏芩眼见顾生跟在陈颖兰的屁股后头乱转,哪里还不明白其中含义。因此,她脸上讽意更显。
  顾生显然也明白苏芩的意思,他刚想开口说话,却见那头苏霁琴和彩烟一人牵着一个小娃娃走了过去。
  看到苏霁琴,顾生下意识将手藏到了身后。
  苏芩眼尖的看到他的动作,立即娇声道:“顾家大郎这是做什么?那手上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难不成是哪个相好的留了印儿,盼着大郎晚上再去一趟,以解相思之苦?”
  小姑娘装腔作势的抻着脖子往顾生腰后看。方才那番话,尖酸刻薄异常,让顾生涨红了一张脸。他看向不远处的苏霁琴,欲启唇,却未言,只暗暗蜷紧了手。
  苏芩觉出不对劲。她蹙眉,看一眼陈颖兰抹着口脂的嘴儿,然后再看一眼苏霁琴抹着口脂的嘴儿。
  陈颖兰抹的是艳色的朱红,苏霁琴抹的是苏芩给她的檀香色口脂。陈颖兰的口脂形状完好,但唇色有些暗了,显然是没补过,时间较久。苏霁琴的口脂缺了一角,露出下头略粉的唇原色。颜色也有些暗,没补过。
  苏芩想起顾生手上沾着的檀香色口脂,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有些恨自个儿收不住脾性。
  这顾生手上的牙印,竟是苏霁琴咬的。所以她方才那番话,反将自家二姐给骂进去了?
  方才她不在的那段时间里,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芩将询问的视线转向彩烟,彩烟正在给苏蒲擦脸。苏蒲嘴里塞了满满两个元宵,面颊高高鼓起,像只小青蛙。
  看彩烟一副本分模样,苏芩想着,这丫鬟要是看到了,哪里还会那么平静。
  苏芩再将视线转向苏霁琴。苏霁琴原本平静的面容在看到顾家大郎时,显出厌恶,狠狠扭头。
  苏芩已很久没有在苏霁琴的脸上看到过其它表情了,这顾生看来,真是罪大恶极,不知做了什么恶心事,惹得自家二姐这般不待见他。
  那头,顾生显然先前已见过斐济,所以看到他的容貌后,并没有过大的反应,只是眸中尚显出一分不可思议,大致是在想: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师傅。”苏浦泽上前,毕恭毕敬的给斐济一拱手。
  斐济一挑眉,伸手掐了掐苏浦泽的脸,“哪里来的小娃娃乱认师傅?”
  苏浦泽奇怪的抬眸,看向苏芩。
  师傅怎么这么奇怪?
  苏芩轻咳一声,道:“泽哥儿,你认错人了,这是项城郡王世子,不是你的师傅。你的师傅呀,被人砍了脑袋,尸骨无存,连捧骨灰都没留下。”一边说话,苏芩一边暗暗狠掐了一把男人腰后的软肉。
  男人闷哼一声,绷直身体,又酥又麻。
  苏浦泽垂眸,眼睫颤颤的一拱手,“是我认错人了,还请世子殿下恕罪。”
  “无碍。”斐济一摆手,单手负于后,伸手去拽小姑娘掐在他腰间的手。
  苏芩知道这厮身上硬的很,不怕疼,所以她只用指尖掐住他那点子皮肉,使劲的扭转。
  斐济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单看脸,风光霁月,明净如流水。但苏芩却知道,这厮皮囊下藏着的那副心肠有多黑,有多恶劣!
  在小树林里头吓她很好玩吗?
  那点子软肉被从左边拧到右边,然后又狠狠转了一圈。
  男人滚着喉结,想告诉这小姑娘,若是再拧下去,他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石更了……
  “苏三,你放开世子爷。”陈颖兰对于身后的跟屁虫顾生没什么兴趣,只一味的盯着斐济看。她看到两人黏在一处的胳膊,声音尖利的几乎戳破天际。
  苏芩扭了扭身子,贴的更近。她伸出纤纤素手,指向陈颖兰手里提着的那盏兔子灯。
  “人家要兔兔灯。”
  苏蒲听到兔子灯,双眸一亮,喜颠颠的跑过去抱住自家三姐夫的大腿,双眸忽眨忽眨的,将脸上的元宵糊糊都蹭到了男人的墨色长裤上。
  兔兔灯!噗噗也要!
  ……
  一行六人,加两个小娃娃,人手一盏兔子灯。
  斐济提着手里白胖胖的兔子灯,侧眸看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
  发髻微乱,面颊绯红,青丝贴在肌肤上,微显香汗,露出一股属于小姑娘的纯稚懵懂。那双眼,又大又圆,鸦羽色的睫毛搭拢下来,黑瞳内印着手里的兔子灯,熠熠如明月,流转如星辰。
  他的小姑娘,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苏芩霍然抬眸,对上斐济的视线。她轻勾唇,眼尾上挑,歪着粉颈,全露天真。但这股子天真中,却带着难掩的妩媚风情,杏面桃腮,香艳夺目。
  男人攥着兔子灯的手一紧,石更了。
  男人轻咳一声,敛目垂眸的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又挪了挪,隐进暗影里,一双大长腿迈步往前去,走的四平八稳的。
  苏芩侧眸看人一眼,疑惑蹙眉。
  男人提着兔子灯,长手长脚的尽挑暗地走。而且怎么还,同手同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姀姀:人家要兔兔灯。
  斐狗狗:我也想要兔兔……灯。


第75章 
  回到苏府; 天色已晚。
  苏蒲拎着手里的兔子灯,一定要给小弟送过去。苏芩无奈; 只得领着人去了秦氏的屋子。
  屋内点一盏油灯,光色昏暗。秦氏正抱着小弟坐在榻上; 苏博手里拿着拨浪鼓,凑着脑袋在小弟旁逗趣。
  他手里摇着鼓,嘴里唱着曲; “咚咚咚咚”的逗弄小弟; 显然对其极其喜爱。
  灯色氤氲下,三人成画。小弟咿咿呀呀的挥着小嫩手; 淌着小口水; 露出一颗小白乳牙,小脚蹬到苏博的脸上,惹得苏博“哈哈”大笑,抓着小弟的脚就猛亲了好几口,被秦氏娇嗔着骂几句。
  画面分外和谐; 但不知为何; 苏芩只觉心里一抽; 钝钝的疼。
  苏蒲拎着兔子灯; 颠颠的跑过去要给小弟玩。
  “噗噗给宝儿买的兔子灯吗?真乖。”秦氏伸手摸了摸苏蒲扎着辫儿的小脑袋。“不过宝儿还小,不能玩这兔子灯; 待宝儿大了,再让噗噗领着他玩。”
  小弟还没取名,只有一乳名; 唤“宝儿”。
  宝,珍也。
  经过秦氏的精心调养,宝儿已褪去全身通红,露出白嫩肌肤,整个人水灵灵的就跟刚刚从淤泥里头拔出来的嫩藕,又跟新收获到的水萝卜一样好看。一个男娃娃,浑身奶香气,又长的粉雕玉啄的,偏有几分女生相。
  苏芩有些嫌弃。
  苏蒲腻歪着身子要往秦氏身上躺,被秦氏拨开道:“母亲要抱宝儿,噗噗找姀姀去玩。”
  苏蒲眨了眨大眼睛,眸色有些落寞。她转身,奔向苏芩,将小脸埋进她怀里。
  苏芩抱着怀里的苏蒲,看一眼秦氏手里抱着的小弟。
  她转身,心里闷闷的牵着苏蒲出厢房,将人领到前头屋子里,让绿芜和红拂先带着人一道睡了,便自个儿去沐浴洗漱。
  洗漱完毕,苏芩想起苏蒲那盏还落在秦氏屋子里头的兔子灯,想着还是去拿回来吧,省得明日一早那小东西跟自个儿闹。
  苏芩披着外衫,趿拉着绣鞋往秦氏的屋子方向走去。
  屋内传来说话声,虽是压着的,但因为晚上的院子实在太静,所以苏芩能听的一清二楚。
  “问白,宝儿的满月酒咱们也该办了吧?”这是苏博在说话。
  “这事我早就想好了,咱们就在紫藤阁内办一桌,请些亲近些的人。”秦氏的声音压的很低,应当是生恐吵到了宝儿睡觉。
  “紫藤阁里头那一桌饭菜可要不少钱呢。”苏博面露难色。“咱们如今拿的出来吗?”
  “没法子,谁叫咱们连庄子、铺子都没留下几个呢。”
  “……”
  后头的话,苏芩已经不想再去听了。她趿拉着绣鞋,“啪嗒啪嗒”走远,在寂静房廊上留下一排溜的小巧水渍鞋印。
  秦氏听到外头声响,让苏博去瞧瞧。
  苏博打开厢房大门,看一眼房廊下残留着的鞋印,略一思索后转回屋子里。“是姀姀来过了。”
  苏芩的脚小巧玲珑,偏又修长秀气,印出的鞋印,如弯月般,小小一只,与旁人的都不同。苏府内旁的丫鬟、婆子皆没有她那么小巧的绣鞋印子。故此,苏博一眼就认出来了。
  秦氏蹙眉,心思较苏博更敏锐些,“怎么这时辰过来了?你去瞧瞧,别是出了什么事。”
  自苏府落败后,苏芩的性子便越发收敛。在旁人看来,这懂事是好事,可在秦氏看来,却是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宁可她家姀姀永远不要懂事,也不要这样懂事的让人心疼。
  “哎。”苏博应声,披了件外衫便出门去了。
  小姑娘大了,而且已经嫁过人了。苏博再不能像从前苏芩小时那般推门而入,在她蹬被时晚间跑上十来趟,只为给她掖被;在寒冬腊月时用温好的烫炉给她暖床;在三伏天时坐一整夜替她扇大蒲扇驱热。
  其实苏博知道,小姑娘迟早有一日会长大。在他发现自己因为年纪渐长,所以不能再抱起她时,他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他们会渐行渐远。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日,来的那么快。
  苏博站在户牖处,低头看一眼自己脚底下踩着的湿漉小巧脚印。那小脚印顺着门槛,进了屋子。他不敢敲门,生恐吵醒了人,只踮脚往里瞧了瞧。见里头没有点灯,想着应当是睡了。
  苏博在外头转悠片刻,然后又贴着耳朵在雕花门上听了半响,最终还是转身回了厢房。
  苏芩躲在槅扇下,看到苏博走远,红着眼,使劲擦了一把脸,然后推开槅扇,撑着身子跳下去,走小道,从后门绕出了苏府。
  苏芩出生在芦苇初生时,那年苏府内的芦苇长的十分茂盛,浩浩荡荡一片驻扎在河岸边,苍苍蒹葭,婀娜丛丛。明明看着不堪一折,却意外的坚韧如丝。
  苏龚便取一“芩”字,作苏芩的名。希望苏芩娇养婀娜,又能如蒹葭般韧性如丝。一如苏龚所期望的,苏芩被养成了一个娇娇儿,骄纵蛮横,带着自己的小脾性,但骨子里却继承了苏龚的那股子执拗。
  至此,对于这个像极了他的孙女,苏龚是极喜爱的。苏府每年,都会为苏芩的生辰忙碌大半月。
  再过几日,便是她的生辰。去年苏府败落,苏芩的及笄礼也被搁置,苏芩并不介意,毕竟这是人力不能为的事。
  可今年,母亲和父亲却连她的生辰都没想到,只顾着给宝儿办满月酒。
  苏芩知道,此事她有些太过任性,宝儿还小,她该让着他……可她就是不开心,凭什么他小,她就得让着他?想当初,噗噗小的时候,苏芩可一点没让,总是跟小家伙抢东西吃。
  直到她大了,懂事了,才真心爱护起这个妹妹来。可没想,竟莫名其妙又添了个小弟。
  正是夜深人静时,但因着花灯会并未结束,所以外头依旧是一副人头攒动的景象。
  苏芩披着一件外衫,脚上一双半湿绣花鞋,一头青丝松松的挽成髻,露出一张白瓷小脸,双眸红红,眼睫上沾着泪珠,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她心中憋闷,漫无目的乱转,等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站在驿站门口。
  驿站大门前守着两个士兵,看到苏芩,赶忙上前拦截。
  “什么人?”
  苏芩幽幽抬眸,一双眼水雾雾、泪蒙蒙的浸着黑珍珠,眼尾氤氲散开一层薄雾,透着粉嫩桃花色,纤弱无骨的模样,似乎下一刻就会嚎啕大哭起来。
  看到这副模样的苏芩,那方才暴喝一声的士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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