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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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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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婉清将手中茶杯放下来,“还能是谁,可不就是最近正出风头的那两位。”
  几位姑娘一时想不起她指的是谁,不由面面相觑,“正出风头的那两位?”
  “就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呀。”庄婉清状若天真一笑,“她俩可不是风头正盛,不仅我进宫时常听公主夸,就连我祖父也赞不绝口呢。”
  “就是那什么姓席的姑娘吗?”有人想起来了,“我听说好像她可厉害了,还能同陈世子打个平手,就连宫中御前侍卫副统领初一大人也输给她了。”
  “就是她。”眼看庄词领着席香与穆瑛越来越近,庄婉清笑容渐盛,“我哥特意请她俩过来,就是为着上一次被罚跪祠堂的事赔罪,请她们原谅。”
  庄词跪了一夜祠堂,具体是因为什么跪的庄婉清并不清楚,问过庄词身边伺候的人,隐隐约约得知是因为席香和穆瑛的关系。她自小与哥哥感情好,加上她进宫陪太后陪公主时,几次三番都听公主在太后面前夸席香,她心中不悦,对素未谋面的席香便生了不喜。
  而哥哥请这两人来赏菊,她事先便知道了,之所以没反对,是因为听说这两位出身乡野,若来梁园赏菊,面对的全是名门贵女,说不定会闹点笑话给她看。
  当然,她还需要推波助澜一把,引起众人对这两人反感,余下的自有别人出面去为难她们,她作壁上观等看笑话就好。
  “希望看在我哥这么殷勤赔罪的份上,她们不会再和我哥计较了。”庄婉清轻声道,“不过么,生得好看的姑娘家总归是有生气的特权,她们这般好看,我哥若不顺着她们点,只怕闹到我祖父那里去,我哥又要被罚跪祠堂了。”
  说着,她还重重叹了口气,面上很是无奈。
  “原来你哥哥被罚跪是因为她们。”对她哥哥有意的那几个姑娘脸色顿时纷杂,羡慕嫉妒皆有之。
  庄词向来只有被众星捧月,何曾在人前如此讨好赔笑。
  庄婉清起身,只当看不见那几个互相使眼色,朝前迎上去,对庄词道:“哥,你怎么过来了?”
  她目光落在席香和穆瑛身上,大大方方一笑:“这两位便是席姑娘和穆姑娘了吧?”
  庄词点头,朝席香和穆瑛道:“这是我妹妹婉清。”
  待席香与穆瑛皆朝庄婉清颌首致意,他对庄婉清道:“观景台这边视野开阔比较适合观景,你既然在此,帮我照顾一下席姑娘与穆姑娘。”
  他与席香穆瑛都不沾亲不带故,若是单独与两人相处久了,会对两个姑娘声誉不好。
  庄婉清正求之不得,一口答应下来:“行。”
  有自家妹妹在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庄词道:“席姑娘,穆姑娘,我们回见。”便放心地走了。
  与此同时,陈令刚下了马车,他才步入梁园,便人瞧见了他,笑容顿时一僵,这位祖宗怎么来了?
  众人唯恐他找自己麻烦,皆举袖挡脸避开他。
  陈令逮了个人问:“有没有见到两个一高一矮的姑娘同行进来?”
  都知道他家里住着公主的救命恩人,被问话的人低眉顺眼答道:“有,方才庄公子亲自领着两位姑娘往湖边去了,说是去观景台。”
  陈令随口道了一声“谢了”,提脚往观景台走去。
  他在这群自诩才子的同龄人中名声差,但在未出阁的姑娘中,却是排名前三想嫁的人。
  他这一出现,公子哥们纷纷避之不及,姑娘们却含羞带怯地欲迎又止,有几个大胆的,甚至还在他前头假意掉了帕子。
  陈令一概视而不见,毫不留情往帕子上一踩,大步流星地走了。
  待他到湖边时,湖边小筑二楼的观景台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他抬首一看,席香不知为何被几个娇滴滴的姑娘团团围住,那几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听不清说了什么,但很明显是在挤兑席香。
  席香对着几个姑娘,不能直接动手开揍,嘴上又辩不过她们,只好一步一步往观景台边缘退,试图拉开与她们的距离。
  哪知她这一退,那几个姑娘便愈发得寸进尺,围上来众口铄金讨伐她。
  席香实在头痛,对方咄咄逼人,她一退再退,冷不防退到湖边上,脚下忽然一个踩空,她徒然一惊,好在后背有及腰高的护栏护住,才免于摔下湖中。
  她正要松口气,哪知混乱之中有人忽然伸手狠狠推了她一把。
  只听“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席香整个人都掉入了湖中。
  “阿姐!”在外围的穆瑛惊叫一声,正欲上前去,却被庄婉清拉住了,劝道:“穆姑娘,这湖水很深危险。你别急,我叫侍从们去救……”
  穆瑛一把推开她,“你滚开,我阿姐不会……”
  她话还没说完,又听“噗通”一声,却是湖边的陈令跳水去救人了。
  跟在他身边的招财立即朝不远处在巡逻的侍从扬声道:“快来人,有人落水了。”
  这边的声响,很快引来众人围观。
  席香不会凫水,一落水中,便猛呛了几口水,耳鼻也都进了水,她挣扎不及,整个人已徐徐下沉。
  幸而陈令来得快,在她尚有意识时,便拽住了她往上浮,往岸边游去时,巡逻的侍从中有几个跳水来救人了。
  此时岸上有不少人在围观,陈令脑子清醒无比,在那几个侍从游过来时,他厉声喝道:“滚开!”
  那几个侍卫见他带着的人是个年轻姑娘,顿时明白过来,纷纷避开离远。
  陈令带着席香游到岸边时,招财已经机灵的叫了几名园内的侍女过来,与她们一起去将附近好奇来围观的公子哥们都请远了。
  穆瑛与侯府的两个丫鬟等在岸边,待陈岸托起席香时,穆瑛与一名丫鬟同时伸手将席香拉了上来,另一名丫鬟则将从小筑里取来的干净披风披在了席香身上,严严实实地裹住了她。
  “阿姐,你感觉怎么样?”穆瑛紧紧抓着席香的手不放,眼眶都急红了。
  席香鬓发凌乱,因呛了不少水,面色十分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既狼狈又虚弱。
  她猛咳了几声,方勉强顺过气,朝穆瑛摇头道:“别担心,我没事。”
  陈令上了岸,朝两个丫鬟道:“你们先把席姑娘扶去园内的医馆,若无大碍,再回侯府里请宫里太医来看。”
  他则沉着脸走上了观景台。
  那几个挤兑席香的姑娘此时正靠在观景台栏上,皆是一脸惊悸。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水里,幸好陈三公子及时救……呃,陈三公子?”
  陈令一身湿淋淋的,眼神阴鸷,在一众姑娘莫名其妙的目光下,走到那个伸手将席香推下观景台的姑娘面前,语气看似散漫地问道:“若我记得不错,你是兵部尚书的孙女辛姑娘吧?”
  那姑娘心下一慌,结结巴巴道:“是……是我。”
  陈令点头,“辛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的性子,我吧喜欢有账就算,不管是恩是仇,当场就要报,不喜欢留过夜。”
  他说完,揪起那姑娘的衣襟,毫不犹豫地把人从观景台上扔了下去。
  众人吓得一阵尖叫,纷纷抱作一团,面色惊恐地看着陈令,生怕下一个被丢进湖里的是自己。
  唯有庄婉清还算得上冷静,却也白了一张脸,强自镇定道:“陈三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陈令却不理会她,只俯首朝刚从湖里爬上岸的侍从们喊道:“掉水里的是兵部尚书家嫡孙女,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

  第029章

  席香落水一事,最终以推她入水的罪魁祸首辛家姑娘嫁给救了她的侍卫收场。
  那救了辛家姑娘的侍卫,家中小门小户,祖上三代都以杀猪卫生,从未出过一个官儿,能娶兵部尚书的嫡孙女,众人都道是他祖上积几辈子的德。
  那辛家姑娘却死活不肯嫁,听说在家中闹了几次要去死,都被府中下人拦住了。
  兵部尚书被闹得家宅不宁,连着几日心力交瘁,哭到了殿前来,却只字不提陈令一句不是,只道自己不易云云,哭得老泪纵横,端是可怜。
  他到底是两朝老臣了,皇帝便是有心想护短,也没法子,只能任由镇远侯六亲不认亲手将陈令提溜到殿前,让这个不孝子向老人家赔罪。
  但陈令既然做下了这事,那就说明他心中认为自己做这事没错,自然是不肯同兵部尚书认错的。
  他振振有辞道:“席姑娘是公主救命恩人,住侯府便也是侯府的贵客,她当着我的面被人推落湖里,我若不干点什么,岂不是会被人笑话咱们侯府连个姑娘都护不住,我这也是为了侯府颜面着想。”
  “混账东西,那你也不能把人丢湖里!”镇远侯怒道,“万一闹出了人命岂是你能担当得起?”
  陈令道:“湖边诸多侍从在,如何会闹出人命。”
  “你!”镇远侯被他堵得一时没话,只铁青着一张脸,满眼盛怒。
  一旁的兵部尚书拿着袖子抹眼睛,又朝座上的皇帝哭道:“可怜我那乖孙女儿,娇生惯养着长大,如今却要嫁给一个杀猪的,这不是逼着她死吗?”
  “辛尚书,凡事皆有因果报应,如果不是你那乖孙女先出手推人,她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你与其在这里哭,不如回家好好替你那乖孙女儿多备些嫁妆。”
  陈令斜了一眼兵部尚书,呵呵笑道:“再说了,她本可以不嫁那个家里世代杀猪的侍从,逼着她嫁的,可不正是你吗辛尚书?”
  兵部尚书顿时怒道:“众目睽睽之下,我那孙女儿被人如此轻薄,她若不嫁,如何还有脸面活在世上?”
  “辛尚书。”陈令拉长了语调,懒洋洋的道:“那侍从救了你孙女一命,到你口中却成了轻薄,你们辛家不感恩图报也就罢了,反而要往你孙女救命恩人身上泼脏水,真让人长见识了。”
  “你!”兵部尚书也被噎得无话可说,满腔怒气烧向镇远侯:“侯爷,您可真是教出了个好儿子!”
  镇远侯臊着一张老脸,一时无言以对。
  陈令却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道:“我是不是我爹教出来的好儿子暂且不提,不过我们家肯定是教不出来似你们家那样恶毒的姑娘来的。当然,也不会有您这样不辨是非恩将仇报的长辈。”
  “你放肆!”兵部尚书满脸通红,不知是怒的还是气的,颤手指向陈令,对镇远侯道:“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辛尚书你怎么老喜欢倒打一耙呢。”陈令一脸无辜,嗤笑道:“席姑娘与你那乖孙女儿素未谋面,却敢借着教导席姑娘规矩的名义,连同其他姑娘,把人教导掉湖里去,若不是仗着家中权势,你那乖孙女儿怕是不敢如此对待公主的救命恩人?这欺人太甚的到底是谁,辛尚书您心里真的没点数?”
  “好好好!”兵部尚书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一张老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双眼忽地一翻白,竟活生生的气晕过去了。
  “啊?这就气晕过去了?”原本作壁上观的皇帝一惊,随后才想起来叫太医:“宣太医宣太医!”
  尔后又对一旁的御前侍卫道:“十五,你们快把人兵部尚书抬到偏殿。老人家年纪大了,你偏要去惹他干什么,万一气出点好歹来,御史官的口水非得淹了你们家。”
  后面这句话,是对陈令说的。
  陈令道:“感情刚才嗑瓜子看戏的不是您。”
  皇帝顿时闭嘴。
  镇远侯躬身道:“圣上,小儿行为乖张,不敬尊长,又出言中伤朝廷重臣,依我朝律令,应当按罪论处,杖责他三十大板。”
  皇帝傻眼了:“真……真打啊?”
  镇远侯正气凛然:“打!真打!打一顿就老实了!老臣亲自打!”
  皇帝道:“您要亲自打的话,只怕舅母与外祖母……”
  镇远侯立即改口:“老臣监督侍卫打!”
  皇帝心道你在一旁监督也没好好到哪儿去啊,回了家照样挨舅母与外祖母捶。
  但看到陈令挤眉弄眼的,那模样又着实欠打。皇帝顿歇了劝止的心,应下来了:“好。”
  待兵部尚书醒后,皇帝立即叫人将陈令绑到了他面前。
  兵部尚书一时没回过神,茫然道:“这是?”
  镇远侯朝他拱手道:“辛大人,小儿出言不逊,我这就当您面,亲自叫人杖责他三十大板,望能令辛大人能消气一二,切莫挂怀。”
  他说着,便转身命令两名侍卫:“动手吧。”
  打是真打,侍卫便没省力。
  没几下,板子就沾了血迹斑斑。
  陈令嘴里塞了布团,痛得面色惨白,额上细汗密布,青筋暴起,呜呜呜直叫个不停。
  可怜兵部尚书才刚醒来,又要眼亲眼目睹陈令被打板子这血腥一幕,一口气没上来,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他晕了过去,陈令的三十大板却是要打完了才停。
  陈令被痛打这一顿,路都走不了了,是被宫人抬回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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